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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法当法制

    杨昭指向已平静的池塘:“昭以为,正如这池中鱼。”

    “两套不同的标准,造就不一样的鱼群。”

    他抓起一把鱼食,全数丢入池塘,鱼蜂拥而至。水中浪花翻腾,只片刻,鱼食就消失不见。

    他又抓了一把鱼食,尽最大的力气撒抛出去。鱼仍是将鱼食吃完,但它们却不再扎堆。同样一把鱼食,抛洒出去的鱼食消失的更快,但水面却更平静。

    “昭有个不妥的比喻,法与民,就如鱼食与鱼。”

    “实施的办法不同,造就的百姓就不同。”

    说完,杨昭弯腰作揖,不起,为自己今日的言论划上句号。

    杨坚望着平静无波的池面,久久不语。

    “起吧!”

    两个字,解救杨昭已感觉酸痛的腰背。

    “走吧,你大母和你父母他们定是等急了。”

    杨昭小心跟上面色沉静的杨坚,心里打鼓。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别看他是所有人眼里,杨坚最宠爱的孙子。

    但到真正动摇杨坚的利益之时,他相信:杨坚定不会手软。

    一大一小祖孙两,一路无言走到帝后宫殿。

    杨昭这才发觉那处园子离得不远,也就相隔了一座宫殿而已。

    他们还未入殿,就见殿里五人面色慌张出来,看这架势,不像是迎他们的。

    “如此惊慌这是怎么了?”杨坚快走两步,扶住独孤伽罗。

    “阿集,阿集他出事了。”

    杨昭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声音入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是那样的不真切。

    杨昭努力聚拢自己散乱的意识,跑向独孤伽罗,似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般,紧紧握着她的手,颤着嗓音问:“大母,集叔父怎么了?”

    “他没事,他没事。”

    独孤伽罗顾不上左手腕传来的疼痛感,忙拍他的手安慰:“阿集没事,他好好的没事。”

    杨昭这才觉得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喘了上来,随之而来是惊天动地的咳嗽。

    “宣御医,快宣御医。”

    杨坚对侯在一旁的宦官大叫。

    “大父,我无事。”杨昭直起身体,冲关切看着他的几人摇头:“只是气不顺而已。”

    “集叔父怎么了?”

    “具体得问阿集,我已经让人去将他和他阿母带回宫了。”

    杨集缩在床角,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嘴里不断呢喃:“不是我,不是我”,哪还有下晌分开时那喜气洋洋的模样。

    惊恐占据了他的脸,他警惕的打量四周。

    一丁点响动,就惊得他将头埋进膝盖之中。

    “这是怎么了?”杨坚不敢置信询问。

    “我有罪。”回应他的是守在床边的前卫王妃,她拜服在地,头一下下磕在地上。

    “我有罪,我有罪。”

    前卫王妃来来回回念叨这三个字,却没透出丝毫有用的消息。

    “叔母。”萧氏将她扶起,坐回床:“圣上自有明判,如今阿集要紧。”

    “我听说杨淼伤了?”

    “我有罪!”卫王妃一听,就要跪下,被萧氏眼疾手快按了回去。

    看来在她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杨昭环视一圈寝殿,发现一贯在杨集身旁服侍的奴才不见踪影,他扬声道:“富顺,富顺呢?”

    “拜见圣上,拜见诸位主子。奴富顺。”

    一个身影在两个宦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他全身上下有多处伤口,皆被细布所包裹,殷红的血从细布里渗出,看起来伤的不轻。

    杨坚满是怒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富顺头抢地,将事情的始末道出。

    原来杨集下晌回府,不久后杨淼就来了。

    杨集不耐烦搭理他,就找借口推脱,可不想杨淼料定杨集不会驱赶他,强硬留了下来。

    刚开始一切都如常,杨淼似有悔意,言谈间懊悔对杨集的所作所为。

    富顺在杨集的指派下,前去水房取水的功夫,意外生。

    他进门只看到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杨淼,以及手握匕首,惶恐不安的杨集。

    “你身上的伤如何而来?”杨昭打断他的话。

    “奴身上的伤是殿下伤的。”说着富顺看向仍缩在床脚的杨集。

    “奴想将殿下手中的匕首抢下,免得他伤了自己。”

    “在夺取匕首的过程中,奴不慎被匕首划伤。”

    “万幸殿下未伤到自己,否则奴万死难辞其咎。”

    这就是说,富顺也没有看到事情的始末。

    按照现场以及富顺的口供,杨淼重伤元凶直指杨集。

    ‘不是的。’杨昭对自己说:‘还落了什么?’

    “圣上,派去卫王府的御医回来了。”宦官站在门口,打破这一室的沉寂。

    “宣!”

    “回圣上,杨小郎君伤口只是看起来凶险,并未伤到要害,休息几日便可下床。”

    ‘这是阴谋。’杨昭心里暗想,所有的事都太过于巧合。

    可他找不到线头,杨淼白白遭这番罪,为了什么?

    “集叔父。”杨昭小心上床,轻唤还在瑟瑟发抖的杨集:“我是阿昭啊。”

    “阿昭?”杨集将头从膝盖里抬起。

    他扑进杨昭的怀里,大哭:“我没有杀大兄,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杨昭言语恳切,肯定他的话:“你没有!”

    “对,我没有。”杨集抱着他摇头:“是他自己刺的,自己刺的。”

    “血,好多血。”杨集推开杨昭,不断揉搓自己的手指:“好多血,他把刀拔出来,塞进我的手里,好多血,好多血。”

    杨集虽表达不清,但众人皆从他混乱的复述中找到了真相。

    “阿集。”卫王妃抱住瑟瑟发抖的杨集:“都怪我,怪我懦弱,怪我没用,怪我没早点将那对母子赶出去,都怪我。”

    母子俩抱头痛哭。

    “圣上,前卫王侧妃请见。”

    “宣!”

    “请圣上做主。”来人哭得梨花带雨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跪伏在地,凄凄惨惨的哭。

    “卫王说,是杨淼自戕。”

    “是,卫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这句话,她又继续抹泪。

    可她如此做派,却是坐实了杨集杀兄这件事。

    “对此你可有话说?”杨坚虽不耐烦她的做派,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兄弟自相残杀,放在哪里都是大事,更何况发生在皇室。

    “请圣上做主,请让我带阿淼分府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