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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光(一)

    万分凶险之际叶无忌和秦星河本能的将长宁县主和汪蓁蓁护在了身后,两人互看一眼心意相通,拔出佩剑运起内力齐使出‘风云十九式’的风卷残云,共同在空中织出一张细密的剑网。这阵齐射至少来自数百步之外的仰射,四人还没看到敌人便遭到袭击。此时羽箭在空中已飞行了一段时间,射来的力道远非一般平射可比。叶无忌师兄弟齐发的剑招把来箭大部分击落,可箭实在太多,秦星河这半日间为猎白狐体力和眼力都消耗甚大,终还是漏了数支箭到了近前。叶无忌和身后的汪蓁蓁自是无虞,但秦星河与和他一块儿的长宁县主却身临险境。

    此时叶无忌已无力再施以援手,秦星河情急之下抱着长宁县主一个打滚又避过了几支箭,可只听得噗噗两声秦星河仍是中了两箭。避过箭雨躺倒在地的长宁县主感到脸上黏黏糊糊粘上了什么,伸手抹去发现满是鲜血,抬眼再看护着自己的秦星河被两支羽箭穿透了肩膀和左臂,伤口处血正潺潺涌出。

    长宁县主一声惊呼赶忙搀住秦星河,乱了方寸的她顿时哭了出来:“你…你…你别死啊!快来人啊!”巨变之下她又惊又怕,浑忘记了身旁除了三个一道捕猎的同伴外也并无旁人。

    “快随我回林中去,怕还有箭要射来!”叶无忌头脑冷静,抱起秦星河就往方才猎狐的密林中奔去,同时向两女喊道。

    汪蓁蓁见长宁县主愣在那里兀自嚎哭,知她已被惊的六神无主。好在汪蓁蓁比她长几岁已初涉江湖,临敌经验远较她丰富。当下搂住长宁县主的腰喝道:“快走!”脚下和腰上发力拽着长宁县主也往密林中逃去。

    果然如叶无忌所言,四人刚往密林处跑开,一阵又快又密的箭雨再把四人刚才坐的地方覆盖了一遍。但见满地插满羽箭,箭尾还在不住抖动,足见来箭力道之猛。若不是叶无忌当机立断带几人跑开,此刻地上已躺了四具尸体。几人见此情状脚底又加了一把劲,只想尽快逃进林中,好过在那空旷之地如草靶般被乱箭穿心。

    好在几人武艺都不弱,树林离的也不算远,轻功全力施展之下片刻就回到了密林之中。叶无忌找了棵树冠颇茂密的大树扶秦星河坐下,问道:“星河伤势如何?”

    秦星河闷哼一声道:“没伤及筋骨,一时还撑得住。”

    长宁县主此时稍稍安定了些,见两支箭从后至前将秦星河射了个对穿,他手捂伤口血从指缝中不住流出。长宁县主道:“你忍住,我为你将箭拔出,给你裹伤。”说着伸手就要去拔箭。

    叶无忌赶忙制止道:“县主不可!如此拔箭星河性命难保。交给我来处理。”

    长宁县主丝毫没有临敌、疗伤的经验,平日虽爱听江湖之上的轶事,可听来的和自己经历的毕竟相差甚远,此刻她虽想帮忙,但着实无她用武之地。叶无忌让两女分别藏身于两棵树干粗大的银杏后向来箭方向望风,自己为秦星河取箭裹伤。

    叶无忌用剑削去箭头,撕下衣服下摆按在秦星河伤口处,另一手以极快的手法将箭拔出,秦星河疼的哼了一声。叶无忌接着连点数指止住了血,又将三七麒麟竭厚厚的涂在箭创处,最后以衣服牢牢将伤口包裹固定住。秦星河脸色煞白,闭目靠在树干上暗自运功调息,以求将体内因中箭而紊乱的气血平复下来,也自行封住伤口周边穴道用以止血镇痛。

    “你稍作休息,运气蓄力,我去前方看看。这射箭之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欲置我们于死地,当真凶恶!来查看时若见不到我们的尸体定会入林搜索,待会儿一场恶战只怕在所难免。”叶无忌满脸凝重。

    “从箭的数量和力道来看人数不少,且都久经操练,师兄你要当心。”秦星河强忍痛楚说到。

    “我理会得,能避则避。我就是奇怪到底何人所为。”叶无忌说完向长宁县主和汪蓁蓁藏身处走去。

    两女正凝神望着林外,听到身后来人都紧张的娇躯一抖。发现是叶无忌时方松口气,汪蓁蓁问道:“秦公子伤势如何?”

    叶无忌回道:“所幸未伤及筋骨,可一时也难以和人动手。林外有何动静吗?”

    汪蓁蓁刚待答话就听长宁县主低呼道:“来了!”

    黑暗中远远的只听到纷杂的马蹄声,隐约看到一队人马扬鞭策马而来。叶无忌略一运气,力聚双目之下清楚的看到三十骑黑甲黑衣的骑士呈整齐的阵型向方才秦星河中箭处奔来。黑甲骑士的脸都藏在黑色披风的兜帽中难以看清,不知是不是为藏匿行踪,他们于黑夜中也未曾燃起火把,这大队人马好似与漆黑的夜色已融为一体,显得气势汹汹又神秘莫测。

    这群人的马匹脚程极快,瞬息奔到了满地羽箭的事发地。为首一骑跳下马来细细查看,其余骑士阵型丝毫不乱,无一人发出声响,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那下马查看的骑士在周遭俯身查看良久,接着起身举目四顾,略作思索后说道:“从痕迹看来方才有三、四人在此,此刻应逃向这片密林中去了。方三带飞流队在此戒备接应,其余人下马随我入林。对方都身负武功,且不知底细,一旦发现格杀勿论!”说完其中五人呈扇形散开,作警戒状,其余二十来人纷纷下马随领头这人向树林走来。

    “汪姑娘可带有破甲暗器?寻常飞剑、袖箭只怕难以穿其甲胄击伤其身。”叶无忌见敌众我寡,想着以暗器先出其不意击杀几人,再近身搏斗。

    “暗器匣在马上,我随身带着的只剩几枚袖箭和少许飞针。不知叶公子可会使?”为了方便猎白狐秦星河建议几人徒步追击,将马匹交给了陈之焕。这时四人除了随身的兵刃和平日不离身的物件再无他物,汪蓁蓁自然没有叶无忌所说的破甲暗器。

    “汪姑娘取几枚飞针给我,我们先上树,待他们近前来发针射他们双目。”叶无忌招手让两女随他后撤。来到秦星河身旁叶无忌略作安排,几人又后撤了些距离,轻身跳上了就近的大树静候敌人到来。

    黑甲人进入树林后分五、六人一队在林中搜寻几人的踪迹。即便是五人小队黑甲人也呈梅花或四象阵展开搜索,互相联系甚是紧密,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久经战阵考验。搜了片刻就有人发现了秦星河的血迹,一声呼哨响起,各小队都向其靠拢。领头人精于追踪,沿着血迹很快就到了秦星河方才裹伤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