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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重聚

    黄芪急于见到茯苓,带着唐颜翻山越岭去往越州。

    一路上走走停停,骑风而行数百里,足足耗费一整日,方才到达越州。五个月过去了,他们要找的人现在何处呢?

    心里没有方向,只能先去曾夫子家一探究竟,才到府门前,尚未进去,便被曾府府外留守的南院府卫拦了下来,火速带到城中的一座宅院里。

    院子在深巷里,僻静无人,而且普普通通,但当院门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久别后的惊喜。

    院里虎羞正在打拳,百灵拿着一本书在屋檐的阴凉处踱来踱去,只是不见画眉和茯苓。

    “虎羞,百灵……”唐颜伏在府卫背上,轻轻呼唤了两声。

    “茯苓,苓儿……”黄芪在院子里大声喊叫,生怕别人听不到。

    百灵喜极而泣,虎羞欢快的像只兔子。三个人面对面不知说些什么,干脆就什么都没说。

    黄芪转来转去,院里的每个房门前叫喊几声,直到画眉和茯苓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画眉见着院里那个熟悉的面孔,无暇多想便飞奔过去。而茯苓立在原地,抬头又低头,莫名的情绪让她不知所措。

    虎羞看着府卫一直背着唐颜站在日头下,飞快的跑到屋里将唐颜的飞轮椅推了出来,唐唐颜再次坐上飞轮椅,感觉已大不相同。

    将唐颜推进屋,唐颜笑问众人:“庞将军呢?”

    画眉含泪说道:“你刚失踪那会,将军就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准我们出去。自己回了趟王府,回来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我们也极少见他。”

    唐颜忙对虎羞道:“把庞将军找来,我要回王府,越快越好。”

    唐颜迫不及待想见唐泽,他想唐泽定是先行回了王府,所以命人去寻庞隆安排回府事宜。

    说这庞隆,当初按照王爷指示去了北王府面见王妃。王妃得知唐颜下落不明,气急之下打了庞隆一百军棍,又想亲往越州搅个天翻地覆。

    当庞隆拿出那枚玉佩交给王妃时,王妃愣在那里许久未曾说话。

    半晌过后,王妃才细问有关唐颜失踪一事以及玉佩的来历,庞隆将王爷的话如实说了,王妃责令庞隆再回越州找回唐颜。

    庞隆走后,王妃手握玉佩出神,自语道:“你要回来了吗?”

    之后,庞隆回到越州,四处寻觅,越州找不着,便去临近的州县,五个月来不见唐颜下落,亦不见唐泽踪迹,只是时常收到王妃的来信。

    庞隆一时未归,唐颜便和百灵商议先去曾府辞别夫子,见黄芪祖孙二人相见恍如仇人,于是先问黄芪:“黄老先生,晚辈近日便回王府,你作何打算?”

    黄芪道:“老夫出谷大半年了,是该回去了。”

    唐颜又对茯苓道:“茯苓妹妹,你呢?你是打算与我同回王府,还是……”

    见茯苓不答,画眉在旁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茯苓妹妹什么人,神医才是妹妹的爷爷,你几时学会抢人了,抢回去做什么,做王府的丫头吗,那得问问茯苓答不答应,神医定然不答应。”

    唐颜笑着对茯苓道:“既然如此,那茯苓妹妹想是带不走了,我便将你还给黄老先生,如何?”

    正是血浓于水,茯苓对黄芪的怨念无论多深,在她心中,那份感情只是暂时搁浅了,但从未淡薄过。

    这么多年,茯苓身在王府,一直郁郁寡欢,唐颜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才会多次暗示,只是茯苓不走,唐颜又怎会赶她离开。

    如今祖孙阔别十年,趁此机会,唐颜等人尽力从中调停,茯苓怎会不知,若再执迷如此,岂不矫情。

    当下听到唐颜的话,茯苓道:“如今正是雨季,茯苓去给世子买些药备着,路上虽说没几日,也不能大意。”

    唐颜笑道:“那好,我和百灵正要去见夫子,一起去吧。”

    茯苓点点头,几人向外走去,黄芪在院里叫道:“去曾府,路过一家济民医馆,那里的大夫早年受过我的点拨,尚有几分医术,去那里寻些药吧。”

    创办济民医馆的叫薛守成,薛守成早些年只是个江湖郎中,因时局动荡而四处游历,为此救了不少人。

    薛守成遇到黄芪时,黄芪见薛守成素有医者之心,确实对他点拨了一番。

    后来时局稳定下来,薛守成回到越州老家开馆接诊,二十年来名望颇高。

    然而府卫未得庞隆命令不肯放行,在唐颜的一再呵责下,方才勉为其难的放了他们出了院子。

    当唐颜等人到了医馆时,却只看见一间破旧的院子,院墙年久失修已经损毁不少,然而院里院外截然不同,院里问诊的人络绎不绝,可见薛守成的医术绝非浪得虚名。

    画眉问唐颜:“先去夫子家,还是先买药?”

    唐颜见医馆人多,便道:“先去夫子家吧。”

    茯苓道:“你们去吧,我留在这里买药,稍后你们来找我,或是我在这里等你们。”

    唐颜道:“也好。”

    几人就此分作两处,茯苓独自进了医馆,画眉和百灵推着唐颜去了曾家,另有几名府卫明里暗里跟随左右。

    唐颜等人去了曾家半个时辰也就出来了,再来医馆时,因馆前设有台阶,唐颜进出不便,和画眉守在院外,百灵进去找寻茯苓。

    院里仅有三间房舍,左间是自住,中间是诊堂,右边是药堂。

    药堂上,一个药童正在高声唱方,百灵见茯苓不在药堂买药,却在诊堂接诊,煞是奇怪。百灵走到茯苓身边,见她正给一个满身脓疮的男子看病,便走到一旁静候。

    堂上还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夫,想必就是薛守成了。

    唐颜和画眉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见几人出来。唐颜让画眉进去看看情况,画眉不肯去,二人原地继续等着。

    这时从巷子里转来一辆马车,马车停在馆前,车轿内的主人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直接往医馆走去。

    那人走到门前,正巧遇到百灵等人出来,打了个照面,险些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