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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信仰不同

    下午两点多太阳不是很大的时候,她们要去山里边用深施器给玉米施肥,我当然也要去。

    女孩子换了一件淡黄色的衣服,说话还带点G市的口音。

    天然的,她和我之间就有一种亲近。这种亲近完全属于一种只能用前世来解释的神秘感觉。没有任何原因与理由。

    她仍然不是那种漂亮的女孩,更不是性感的样子。这种亲近就是那种不需要任何戒心的感觉,完全放松,不需要假装怎么样怎么样的样子。

    这种亲近感和三姐相处七年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和A更是无从谈起这种感受。即便是和那个相爱的女人,我们之间也缺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觉。

    这种感觉它不是突入其来,而是与生俱来。

    叔叔背着深施器(其实就是喷雾器)走在前边,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空的盆跟上,我背着一袋尿素走在女孩子的后面。孃孃戴了草帽、拿了一把镰刀走在最后。

    我们走过院坝往前三四十外的竹丛,一台石磨闲置在竹丛下边已久无人使用,但看磨道中还能见到牛蹄印痕迹,说明它还没有完全废弃。而我们那边,前一两年修路的时候,直接把这流传了几千年的伟大工具埋到村级公路的路床里了。

    我们又顺着乱石堆砌的水渠往下走了数十米,几块稻田靠山根处有一块巨石,巨石上生满地衣,白的青的,还有一两枝爬山虎贴在上边,古意森森。下边,是一口附近几家人吃水的水井。

    他们这边吃水是需要从这个水源低的地方担水上去的。这就是在山里边自然条件的一种,这种与另外的地方饮用水可以从高处用水管引到家里又是不同的概念。

    虽然这不是重要的事,便是,当每一天都需要挑水的时候,这个力气活,在农村虽然算不上什么,如果只是人用水,自然如此。但是每家人都会养一两头猪,这个用水量就不是一天只担一担水就能够搞定的,一般得需要三担水,如果说六担水能够装满一石缸,那么,隔一天就需要担水是跑不了的。

    而每隔一天要挑六担水,需要1个小时。这是自然条件给这些水源在低处的家庭增加的额外劳动。相对而言,这就是一个较差的条件。

    对于当年的我而言,背上的一百斤化肥真的不在话下,最极限状态背过三百二三十斤的肥猪去山下集市上生猪站买过的,那是婆婆养的肥猪。年青人,在山里,有一身好力气,那也是类似于文化人中有了大学文凭一样的优势。

    而女孩子爸爸很明显就不具有这样的优势。

    我们又走过两个田梗,再往前是女孩子二叔的家,家里没有人,再过去一块菜园,传来几个石匠丁丁当当手锤敲打在錾子上的声音,还有錾子在石头上的撞击的沉闷一点点的和声。

    那是女孩子爷爷去世多年以后,爷爷的十个儿女一起在给他重修墓碑。

    女孩子家的田地真的很远,而且都是在山林之中。我们步行了约二十分钟。两块我觉得很小的水田,水田那头几块长满地衣的黑石头里夹了两块弯来曲去的梯地。

    再往前,就是荒山野林了。再往上也是,往下也是。

    女孩扶住我的背兜让我把肥料卸下来。她解开肥料袋子,我看到纤细的手指,灵巧,像是具有魔法。指甲盖根部白色部分代表生命力的那儿每一个都像是初生的太阳那样旺盛。

    我总是习惯性的观察女孩子们的手,从这些手可以看到她们的现在和未来。这当然不是什么迷信之类的东西。从手可以看到她们现在的生活状态。

    从有没有茧,可以确定她是否长期劳动。如果纤细优美,那就说明她的生活比较优裕,还没有被生活所磨削。手指的长短及美观程度基本上会代表将来这个人的人生境界可以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而有的人的手,即便是在那种已经发财的了人,一见之下,就能够得出这是一个蠢货的感觉。至于这种感觉有没有科学道理,但我就是这样子来判断是否喜欢一个人或者对一个人有怎样程度的好感。

    女孩子的手,给我一种高贵、我配之不及的感觉。这不仅仅是她比我年轻,还是她手的形状的美以及其灵巧程度,都使我惊诧而震撼。

    叔叔把喷雾器放在平的石头上,她就在水田里舀了大半盆水,把尿素捧在盆里,用素手搅拌。因为尿素溶于水会吸收热量,溶液会变得明显冰凉的感觉。

    她非常奇怪地叫起来:“水是凉的呢!”这一刻,她又像一个一无所知天真的孩子。

    我慢慢把这个原理讲给她听。她低头搅拌,搅拌匀了。

    我端起来倒进喷雾器。再把空了的盆递给她。三盆以后,喷雾器装满了。

    我说我来干这件工作。叔叔怕我不会做,先要给我示范一次。等他在玉米地里来来回回走了两趟。我再坚持我来,然后他把喷雾器给我。

    女孩子就坐在石头上看我在玉米地里来来回回地用深施器给玉米施肥。

    孃孃则在施过肥的玉米地里把一些杂草去除。叔叔说去前边看看他的柴山怎么样,说有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一般在山里边干活,一家人在自己的那块地里,其它的邻居没事儿的话是不会来这里的。但今天下午,就是有邻居借口割草什么的,背着空背蒌装作无意走到此地似的故意和孃孃说说话。拉个家常,当然,那眼珠子就是在我身上扫描。

    女孩子礼貌叫人婶娘,我自然也笑笑,脸厚叫人婶娘,打个招呼。

    在山里边,如果不看其它,单纯只看个人的体形相貌,我当然是那种比较能够养家的那种样子。

    虽然这个时代更看重的是一个人去外面世界能够挣到钱的能力。但山里边人,无论男女,对一个男孩子的天然认为好的标准,基本上就是魁梧健壮有力的那种形象。

    我想,我的形象,不会给女孩子丢脸,不会给女孩子的邻居在感觉中造成我配不上她的印象。不知道为什么,这点自信,我又绝对到无需担心和解释。

    叔叔们计划一下午的工作,因为有我的参与,太阳还没有下山就完成了。这当然有我的要表现的作用,也有活儿本身也并不多的缘故。

    一家人慢慢从山林中回去的时候,我就背了剩余的肥料和孃孃割的草,女孩子背着空的喷雾器走在前边。叔叔和孃孃走在后边。

    回到家里,叔叔摆弄着扁担和桶,准备去挑水。我自然不能让他去,抢了桶和扁担过来。孃孃让女孩子跟我一块儿去。

    在水井那里,我把空桶放在地上,女孩子蹲下用瓢舀水。她舀水的时候,我就仔细放肆地打量欣赏她。

    两个桶舀满以后,我让她就在这里等我。我挑回去了再来。

    我挑水的时候,她其实也在观察我。

    水缸里还有一半的水,叔叔只是想找个事儿来测试我这个人。担了三回,水缸就满了。

    我又问叔叔还有什么事儿没有。孃孃就发话了:“没啥事儿了,快去耍。”

    女孩子领我到她的屋里边去看,然后我就发现了一张她八岁时的照片,骑着马,穿着红色的衣服,她的身前搂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这张照片给我的震撼没法儿形容。这完全是在八年以前的梦里,也就是说她照这张照片这天我梦到过的场景。重点是梦里我抱着孩子在寻找她。她是我的妻子。

    我给女孩说我梦到过这张照片,她根本不信:“吹牛。”

    然后我们去屋外坐着,我问她眉毛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她说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拌的。我伸出左手,左手食指,小时候捡柴禾,堂弟一斧头给我劈成两半,小的那一半的指甲老的掉了,又长了个新的出来补了一半,两边年份明显不一样。

    我约她:“明天去我们那边耍嘛。”

    她说:“要给妈说通了才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叔叔才给我讲起他们家里边的来源。最重要的是,他们全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女孩子还是唱诗班成员,她们都是有信仰的人。

    如果我要继续下去的话,也应当信奉天主。不过,他又胸有成竹地说,如果实在不愿意信奉天主,也没有关系,一切罪责都由他来承担。

    这倒是一件我从来没有考虑到的事。因为我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绝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