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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进厂

    关于爱情这个话题,在文化人看来,这玩意儿基本上只有文化人才会有。一般的野蛮人是不会有爱情的。虽然这不是事实,但绝对是事实上存在的偏见。这种偏见非常的根深蒂固。

    每一个正常的年青人,不管有没有文化,无一例个的都应该享受到爱情的滋味。因为这是一个人生活的必要过程。不会存在一个文化水平高的人的爱情要超越普通老百姓爱情的真挚与热烈程度。

    如果说爱情是美好的,那么,所有的爱情都会是一样的美好。那些说爱情不美好的人,我以为,他们从来就没有享受到爱情。或者他所谓的爱情可能真的就不是爱情。

    很显然,我和我的A那肯定不是爱情。因为要说到爱情必须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确实的联系,一种相互能够有的好感和愿意把其它人拒斥的天然神秘力量。爱情是绝对独占性的。

    我无法定义我和三姐之间的关系。谈不上是爱情。至少还没有到爱情的那一步。但爱情的关键事实上我们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在一起交往,在我们那里的风俗上是建立了男女朋友关系的。她来我家干活,我去她家干活。

    我们都是未成年人,完全是少年时代。我不知道三姐是否比我更懂。但我是很晚熟的那种幼稚娃。至少在青年时代,我完全不懂得爱情是什么,至少不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爱是什么。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完全不配有爱情。

    当时,我是不承认自己幼稚。只认为,我对A,不是现实中的A,是我心里边构造出来的那个完美的A是真爱。只不过现实中恰好有A这个么个人。

    必然的,这个现实中的A与我理想中构建出来的A有明显而巨大的差距。只是如果不和现实中的A有交往,那么,理想中的A就完全不可能存在。现实中的A毕竟是理想中的A的一个来源和出发点。

    我在和三姐佛系的交往中明白了一些人生的道理。但只是明白了一点点,离真正明白还早着呢!所以无法完全明白三姐对我的情意,也有没有对她更进一步的表示,更没有更进一步的了解。而她了解我应当比我了解她要多。

    有一天我从某地回家,弟弟告诉我说她来过,在你那屋把你写的那些玩意儿看了一整下午,等你没回来,又走了。我对她贸然突入我的内心世界有点儿生气,但又想,这是她对自己打算托付终生的人的必要了解,是完全正常而且合理的事情,我应当为此喜悦才是正确的。

    但想到她已完全直接了解了我的想法,不管这些想法是对还是错,正常还是荒唐,又有点惶恐。比如说或者她也从我写的零碎文字中知晓我喜欢A而生气走了?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提这茬。

    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她主动到我家来割麦子。然后我又去给她们家割麦子。

    在劳动中,我们能够相互配合。但在谈情说爱之件事情上,就完全没有任何进展。也许,我还是喜欢理想中的那个A。以至于没有对三姐有过任何进一步的想法。这当然是我的问题。再加上,我比她还要更害羞一些,所以,我们之间的交往存在实际上的障碍。

    一年过去了。在集市上见了她之后我也只是脸红地喊她一声三姐,然后她脸红的答应一声。再各自惶惶作别,生怕谁看见。再没有多余的话。在不知道的人看来,我们可能就是那种沾点亲但又不亲的亲人。

    我的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人。说起文化,他当然是我们家里最有文化的人。从我爷爷所具有的文化水准来看,再结合父亲以及我的文化水准来看我们整个家庭的,在文化方面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爷爷父亲我们这里我尊称祖祖。领居也有辈分在祖祖辈的,我们就叫他某(名)祖。我的祖祖死得早,爷爷是家中最小的,由爷爷大哥抚养长大。二爷去参加红军一去不复返。大爷(爷爷的大哥)曾经在他们那个年代还算有头有脸的人,不仅有文化,还有几处家产,能够让他的女儿和我爷爷去读书。

    姑姑和爷爷在一起总是会讲她们小时候上学回来怎么一起偷大爷的钱。爷爷的大哥我们称之为大爷。这个称呼在北方有另外的含义,但在我们四川川北地区,是指爷爷那一辈中的老大,排行老二的叫二爷。二爷的妻子,我们管叫二婆。自然也就会有三婆四婆之类。

    同理,在爸爸这一辈,我们会有二爸二妈,三爸三妈之类。血缘亲情再远一点的,在父母这一辈,除了女性会称呼某(姓)婶,关系好的,也会称某(姓)妈。所以,邻居关系都很不错。至少看起来不错。

    如果有外姓人,一般也会与父母们对应起来进行这样的称呼。我们那个地方一般不用村子来指代某地。比如说,我们那个地方称之为李家嘴。上边有刘家坪、龙家坡两个地名,更高处还有朱家岩这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一般每个地名所指代的地方不会超过15户人家。当然随着后来的分田到户,好多四合院在父辈们青壮年时期全部改变了,有能力的都把自己的新居安置到了离自己土地尽可能近的地方。那个时候,农民的生活一切都是按照土地为中心来安排的。甚至我们读书,还都有个农忙的假期。现代读书郎是没有福气享受的了。

    爷爷在乡上工作。所以有些人脉。父母看我这混账不想跟着父亲成为一个好的木匠,只想种地,这肯定不行,绝对没出息。所以,让爷爷在城里给我找个厂,进去先干着,肯定比放牛要强,多少有点工资。反正这个时间段里进厂是个很时髦的事儿。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关系。爷爷就帮了不少人这种忙。

    对进厂这件事我没有抵触的。因为读书出来,在那个年代所能够想像的最好世界不就是成为工人么?一个农民能够成为一个工人,这就是进步了一级呐!

    虽然我喜欢成为一个农民,但是如果的确有更好的机会,比如说成为更高一级的工人,那当然是可以的。这和读书出来是一个效果好吗?

    同学们都还在读书,我就直接开始工作了,从这个方面来说,我这完全算是弯道超车了。这种感觉在小脑瓜里想起来就是一种成功的感觉,很爽。

    所以,我同意了家长们的安排。

    我是那种很实诚的,实诚的有点笨的那种样子。当车间主任当着我爷爷面问我多少岁的时候,因为爷爷并没有教我应当说十八岁。

    我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而是老老实实的说,还不到十七岁吧。嗯,和爷爷年龄差不多的何主任扭头看着我爷爷和我,这不行吧!其它任何人再问,都不能这样说,只能说是十八岁。不满十八岁是童工,我们不能用的,是违法的。

    我心里想的,既然违法那就算了。大不了不干。但爷爷是非常严厉的一个人,虽然说话声音小,我们都很怕他的。总而言之,就算是安顿下来了。

    我被安排在车间里的榨汁组。领了食品厂的白帽白大褂,还有水靴。正式成为工厂的一员,算临时工。按照爷爷的说法,让我好好干,干上两年,可以转成正式工。好吧,好像这是一个很好的前途。

    进厂毕竟是一个新的世界。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全新环境。因为我在此之前只是和土地上的那些庄稼打过交道,只是知道鸡鸭猪牛之类的乡村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