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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二节 分道

    朱元璋急着召回刘基,除了写一篇情文并茂的诏书外,为了给刘基面子,正月初十,特别诏令中书省,立功臣庙于鸡笼山,其中七人还配享太庙,这些已亡故功臣有谁呢?

    金华之变的胡大海、耿再成,龙湾大战的水师大将张德胜,攻打伪汉的桑世杰、赵德胜,以及死在“东吴”的廖永安、俞通海。相对于后五人,胡、耿两人,尤其是胡大海,更是刘基熟悉之人,也是当年与朱元璋一起去青田,请刘基“出山”之人。

    且订礼乐、改习俗,也是刘基在意之事,虽未明说,但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不论是于公于私,刘基当然收到诏书,便赶紧回京效命了。

    不过,改变礼俗,也是革除“崇蒙媚夷”方式之一,所以刘基也不便多说。

    ………

    至于北方情况如何?

    自从大元主力、扩廓军在太原挫败后,便遁入陕、甘一带,休养生息。

    元帝多次下诏入卫上都,不是不理,便是找不到人。

    而关中四将,也被大明军攻伐地四处逃窜,只好下诏其他小势力入卫,暂时撑住局面。

    至正二十九(洪武二)年春正月(元史)

    庚子,诸王晃火帖木儿将兵入卫,封晃火帖木儿为威定王。

    甲辰,命也速率所部屯全宁州,为上都屏蔽。

    ………

    大元的威定王晃火帖木儿,以及每战非降必败的右丞相也速,都被下诏守卫上都。

    而原关中四将:李思齐、张思道、孔兴、脱列伯,现今情况如何?。

    先前冯胜(冯宗异)率军入潼关前,四将得知连强悍的扩廓军,其亲弟脱因帖木儿在洛水之滨战败,便先已自行由潼关撤军,说难听些便是“四处窜逃”。

    李思齐遁至自己老巢凤翔(古雍州、现陕西省宝鸡市),张思道等人则遁入老巢庆阳(古庆州,现甘肃省东南角的庆阳市)。

    三月

    关中四将先前已自潼关遁走,关中放大空;于是徐达大军自太原南下,兵至奉元路外,便有千余父老相迎,命轻骑直捣奉元城内,抓捕大元遗臣,随后改奉元路为西安府。

    而这种收编纳降的工作,当然由大将军来办,副将军常遇春大军则开拔至凤翔,李思齐的老巢;不过,李思齐早就得到消息,“不想”与常遇春对决,于是率所部十余万人,“西奔”临洮(陇西郡、甘肃省定西市),常遇春遂勒兵入城。

    所以,截至目前,除了一些未降,以及假降又叛的县城,派个指挥或千户,便可很快地平定外,关中征伐都算顺利,征虏大军便在凤翔大会师。

    ………

    南京应天府、建康城,后宫

    皇帝朱元璋与皇后马氏,两人在坤宁宫中,正为皇太子的婚事,闹得不愉快;此事先前,两人便已闹得不愉快,虽然已贵为皇帝、皇后,至今仍是。

    因为,朱元璋早先还是“吴王”时,便答应超级先锋将,实际上功劳最大的大将、常遇春,同意皇太子朱标娶其长女。

    也因此,常遇春是真正地在为朱元璋“卖命”!说清楚些,是在为大明朝“卖命”,在为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后代子孙”们,卖命啊!

    不过,此婚事当时已是正房的马氏,便一直不同意,马氏就这么一个亲生宝贝儿子,其他的皇子只是挂名而已;所以,此番又为了此事闹得不愉快,两人各自生着闷气。

    这时内官上报,浙江行省平章李文忠奉旨入见。朱元璋道:“让他进来。”

    马皇后正生着闷气,道:“你找保儿(李文忠小名)来做什么?”

    朱元璋道:“来跟你辞行啊!他也是妳带大的,我要派他去塞北出征。”

    马皇后道:“北方你不是说派了徐达和常遇春去了,为什么还要保儿去?”

    朱元璋道:“他们两人合不来,我要调开他们,所以要保儿去看着遇春。”

    马皇后道:“哼!常家的人可脾气大的呢?”意指常家的女儿脾气也像他爹一样大。

    李文忠刚好踏进坤宁宫,也不管听到了什么,赶紧按“觐见礼”先行礼。

    朱元璋道:“平身,好了保儿,私下也就不用这么多礼数,问候你舅妈一下!”

    李文忠接着又要按“晋见皇后礼”来行礼一番,倒被马皇后给止住了。

    马皇后道:“好了好了,都是你舅父,没事搞出这么多繁文缛节。”

    朱元璋得意地道:“就是要这些“繁文缛节”,让外头的那些武将们懂得规矩。”

    马皇后道:“最好先让你那常大将军,懂得这些规矩!”

    李文忠在旁听了,心想常遇春将军战功彪炳,不过却是豪迈果敢,要他也行这些礼节?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元璋道:“他虽然不拘小节,但确实为我、为大明朝尽心尽力!”

    又道:“唉!妳不要因为我要标儿娶他女儿,就对他这么不满。”

    马皇后道:“我可没同意这门亲事,我正打算帮标儿另找个太子妃呢?”

    朱元璋此时可真的生气了,道:“你!真是不可理喻!”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突然想到北征的事情还没交代,便道:“文忠,你跟我来…”。

    ………

    四月初二、丙寅日

    已会师凤翔十多天的征虏大军,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对战,所以进度都符合刘基当初的谋略;大将军徐达可不想多事,正等着朝廷接下来的诏令。

    不过,每日一早的军务会议,已经先吵起来了,吵什么?吵着要先攻打临洮的李思齐?还是先攻打庆阳的张思道?

    常遇春阵营认为李思齐虽是宿将,但也胆小怕事,暂且不用理会;而庆阳比较近,而且是些刁将,先行攻打才是。而徐达阵营,认为应先攻李思齐后,再全力来围攻庆阳。

    此时皇帝诏令终于到了,“上遣使即军中命副将军常遇春率师赴北平…取迤北余寇。”

    常遇春看了诏令,可高兴得很,终于不用跟这乖乖牌大将军一起作战了,不知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打个仗还要等天边的皇帝命令?绑手绑脚的怎么作战?

    即日,常遇春便率所部,赶赴北平征讨“余寇”。

    余寇?北平北边可有大元的右丞相也速、亲王晃火帖木儿、占据东北的皇亲纳哈出,甚至是大元皇帝;“余寇”两字,应该是后来“修订”明太祖实录时,才改的用词。

    总之,年纪大了徐达两岁的常遇春,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