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2）

    诺大的商场，华丽、现代又奢侈，汤梦在一层吃了一份美味的早餐，感觉世界也温和不少，吃饱喝足，搽干净嘴巴，不动声色行走在商场中。

    感受这些漂亮衣服的手感，看着如鲜花般烂漫的裙摆，驱散心中不安的阴霾。

    整整三个小时，她试了四件裙子，买下一条漂亮的长裙，也没有再脱下来，看着走路时飘荡的裙摆，似乎心中也盛开了一朵浪漫的花。

    在市中心图书馆，汤梦重温了那本《麦田里的守望者》，晚霞静静地在天上，映在玻璃上，映在人们的眼里，美丽的像童话故事。

    可惜，到现在，她也没能成为一个能够守护别人的人，甚至连自己也守护不了，儿时期待的美丽世界，像是一种幻影，逐渐地破碎，她没法阻挡越来越多的裂痕，所以最终呈现出，真实的世界。

    想笑着拥抱世界，无数次想要更勇敢，可是她注定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于是只能沉闷，而世界不喜欢这种沉闷，所以被淘汰也是情理之中。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夕阳了，夜色伴着晚风悄然而来，吹动柔软的发丝，也吹动烂漫的裙角，汤梦最喜欢风了，她爱大风狂傲，爱轻风温柔，爱冬日的风散动漫天飞雪，也爱春日的风吹斜细嫩柳枝。

    一个男孩儿在她身旁落座，汤梦轻瞥一眼便收回目光，好像是一个侧颜很柔和的男生，若是从前她会脸红心跳，可现在，只剩下那一瞥的惊艳和长久的波澜不惊，因为再好的男生也不过是过客，或许感念擦肩的缘份，可她这种人，早过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年纪，也注定不会有爱情。

    没有人会以看爱人的目光看向她，没有人会牵起她的手一起前行，没有人会真正靠近她那颗孤寂的心，没有。

    所以，早就习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独，她不再是个小女孩儿了，也不该渴望不切实际的爱情。

    豪无波澜的汤梦，没有注意到，她扬起的裙摆，触到了男孩儿的裤腿。

    而那裤腿的主人，貌似不经意地歪斜身体靠坐着，看偶尔路过的行人，其实是在看身边的姑娘。

    她好安静，或者说，灵魂好安静，呼吸声好轻，连眨眼的频率也比正常情况要低，侧脸的轮廓，像小孩子那样柔和，那眉眼间的底色，是悲伤吗？

    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难过，他的心也开始堵塞，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不愿意惊扰到她，就像不愿意扔出石块去惊扰一汪平静而清幽的水面，明明手指没有伸进去，怎么好像却感受到了湖水的凉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包裹着城市的天空，路灯的光也算不上明亮，晚风徐徐，把她的气息，吹向她，也让她的裙摆，来到他的腿边。

    他不想起身离开，他的心叫嚣着要他在她身边，近距离的感受她的气息，这意志来的如此强烈，如此，坚不可摧。

    直到看见她起身，身体先大脑一步，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