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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节

    孔灵和二将议论了好半晌,都没有什么高见,三人坐到天明。探子报说:“贼将见攻城不下,于昨夜四更的时候,分兵两路:白做美领大兵一枝,从东路杀向水月府城;铁盖领大兵一枝,从西路杀向水月府城。如今城外,四面一无所有,祈请元帅定夺!”

    孔灵大惊说:“这消息准确吗?”

    探子说:“小人打听的千真万确!元帅不妨差人再去探听确认。”

    不多时,家仆传报:“诸将禀见!”孔灵坐了大堂,众将参见毕对孔灵禀告说:“现在分遣打探的人回报说,周城二十余里,四面无一个贼兵,是铁盖分东西两路杀奔水月府城去了。”

    孔灵说:“府城乃是水月府根本之地,理应回兵救援。”、

    桃总兵说:“我们坚城重兵在后,他就敢带兵直入我水月府城?假如总管发动人马,元帅遣将从后追杀,他岂不是个腹背受敌吗?只怕这是铁盖奸计。”

    李总兵说:“铁盖不过人强马壮,力大鞭沉,我们诸将中没有他的对手,终究是一勇之夫。他晓得用兵为何物?桃将军真是过虑。依我之见,我和桃将军各领兵一万五千,也分东西二路,追杀下去。如果总管在府城遣人马御敌,便胜有八九。元帅可在城中整顿人马,待铁盖败回此地,元帅可领兵截杀,断他归路。”

    众将纷纷点头说:“李将军所见极高,元帅照此可行。”只见诸将中一人大叫说:“不可,不可!”众将一看是黑云镇副总兵丘豹。

    孔灵说:“丘总兵有何高见?”

    丘豹说:“铁盖鬼诈百出,并非一勇之夫。今桃将军所言,甚合兵家正理。世上哪有有坚城重兵在后,而敢直入他地者?依我看来,他因城中兵势众多,不能攻拔,因此虚张声势,说是分兵两路,杀奔府城,暗地把人马,远远的埋伏城外。我兵一动,则军势已分,他必来攻打城池。等我军马回救时,此城已为他有,此显而易见之情也。依我之见,当将计就计行事,只管让桃、李二将军带兵出城,分东西竟趋府城,却不可走远;听得城外火炮响时,便知是铁盖攻城,桃、李二将军可于东西两路杀回,元帅遣将分兵,从四门杀出,此反客为主之计也。胜有八九,不知元帅以为如何?”

    孔灵说:“你敢保证铁盖不领兵到府城去吗?”

    丘豹说:“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此用兵之常法也。我以情理窥夺,他必不敢杀奔府城,至于保证,不敢妄定。”

    孔灵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敢保证,大多一人之见,多出偏执;众人皆同,方为是非。今天众将都是以李将军的说的最妥,时不可失,桃、李二位将军可速点三万人马起行。”说完,桃、李二将领兵,分两路出城回府城去了。

    不多时,探子又来报说:“风云关贼兵于昨晚三更时分,和铁盖会合,一同向府城杀去。打听得关中止有偏将一员,五百贼兵镇守,那边望元帅即刻发兵平贼。”

    孔灵问众将说:“风云关离此多少里?”

    众将回说:“三十六里”

    孔灵大笑说:“如果得了风云关,则明月山人马皆汤锅里的鱼,永无生路了。留一半人马在此守城,本帅领一半人马取关。铁盖若败回,可领兵截杀,我在风云关阻他的归路。”于是留将守城,自己带了一半人马奔赴风云关,到了关下,发现关山寂无一人。

    孔灵大喜立即命众将督兵攻关,猛听得关墙上一声大炮,只见旗帜森列,刀枪如林,一员将站在关上,执手躬身笑着说:“老亲翁大人请了,小侄正有许多心里话要说。”

    孔灵抬头一看,正是白做美,不由的怒骂说:“你这畜生,还有何脸面和我说话?”

    白做美说:“老伯不必破口辱我,我也是为昏主逼迫使然。今日老伯已中铁元帅调虎离山之计,黑云镇城池已不保矣。舍妹现在尊府,我理应给你指一条明路。老伯敢快领人马从此关南路回去,如果还回黑云镇,只怕性命不保。”

    孔灵大怒说:“畜生满口胡说!”吩咐众军加紧攻关。忽然,听到关上一声梆子响,矢石如雨点一般,打将下来,众军立脚不住,纷纷倒退。孔灵此时情知中计,又恐失了黑云镇,急急领兵回走,白做美亦不追赶。

    孔灵走到黑云镇城下,看到城上兵将如云,旗号都是明月山字样,大惊失色,正准备问众将原故,只见城后来了一将,带领人马杀来。孔灵遣将对敌,又听得城头上一声炮响,四门齐开,闯出无数人马。孔灵率众且战且走,欲回府城,刚走到落马坡,看追兵渐远,败兵陆续跟来,心中暗想:“虽然出了虎穴,但是回去有何脸面去见总管和大小文武官员?”正想间,又听到坡后面战鼓如雷,转出一枝人马,从对面迎来一将,头戴一顶铁幞头,身穿乌金甲,四方脸,鬓短若刺,广额浓眉,豹眼鹰准,塌鼻卷唇,左悬铜胎铁杞角稍弓,右插穿杨透骨狼牙箭,手提一对水磨竹节鞭,骑着一匹蹄雪乌骓马,众将一看正是铁盖。

    只听到铁盖大声喝叫说:“孔驸马此时不降,还准备往哪里去?”,孔灵听见众将说是铁盖,早吓的魂飞魄散、面无土色,那里还说得出话来,旁边一将大叫说:“此时四面皆是贼兵,我等当舍命杀出,保护驸马回府。”众将听完,各催战马迎敌,铁盖两条鞭神出鬼没,打的众将纷纷落马。后面明月山的大队人马齐来,把孔灵围在中间。铁盖舞鞭直入,一伸手将孔灵提过鞍桥。众将见主将被擒,一个个降的降,跑的跑,像是滚汤里的泥鳅一般,四下里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