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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节

    孔灵听说总管放了二子,杀了牛望月,压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又听说让他领兵,不由的满脸笑容。郡主说:“总管如果让你领兵,不知明月山人马,比当年圆月山人马谁强谁弱?”

    孔灵胸有成竹的笑着说:“就算明月山是天兵神将,我也杀他个片甲不回。”

    郡主说:“总管待你我很是刻薄,不及我父王十分之一,他如今又有用你的时候了。此次得胜回来,也让他知道你的利害,不是白受他的爵禄。”

    正说间,家仆报说:“总管的手谕到了。”孔灵赶忙出去接谕,原来是封密札。孔灵拜受毕,拆开一看,不过是让他速刻起身,领兵平明月山的话语,加着些安慰劝赏的言语。孔灵到里面,把密札给郡主看了,吩咐家仆们收拾行李,即刻起身去水月府城。

    郡主嘱咐说:“你这一去,要处处小心。两军阵前,不是儿戏的,只愿你早早奏捷回来,免我悬念。”

    孔灵说:“郡主只管放心,不是我孔某夸口,管保马到成功。”郡主令左右安放酒席,给孔灵送行。夫妻叙说了许多话,孔灵才告辞起身,郡主直送出白门关门方回。

    孔灵带领家仆,连夜奔驰,东方泛白,到了水月府城下。管门官早在此等候,进城到了总管府,不想元云和众文武在总管大堂秉烛等候,看到孔灵来了,亲自下阶迎接。

    孔灵先叩谢赦免逆党之罪,元云连忙扶起说:“父子之间尚有意外的事,何况亲戚?”拉着孔灵的手,坐在一旁接着说:“白做美背恩叛乱,勾通化外之贼。今早已差桃、李二将军领三万人马,保守黑云镇城池,少不得还要劳顿驸马一行。得胜回来,本府断不惜茅土之封,以报大功。”

    孔灵说:“此都是职内分应为之事,哪敢言劳顿。此去,一定把白做美生擒活拿,倒要问他,水月府给他高爵厚禄,还有什么亏负他处?他敢勾通化外之人,背叛主上!”

    元云大喜说:“你如果把白做美生擒活拿,来见本府,实乃本府之愿也。”吩咐左右说:“给驸马排宴。”

    孔灵连连推辞说:“强寇在境,非摆宴的时候。我现在就起身,不知总管发多少人马?”

    元云说:“李、桃二将军已带去三万。本府又挑选了四万人马,在东门外等候。”

    孔灵说:“人马四万,足而又足。”立即站起,到大营里去。元云那里肯依,定要孔灵吃了便宴,同文武送出城门,方才回府。

    孔灵到营内,已是天明,也无暇看验人马,只把众将按花名册点了一遍,就令放炮起营。人马行了三十余里,探子报说:“昨日桃、李二将军领兵到黑云镇,贼将铁盖凶勇异常,被他鞭打了数员战将,桃、李二将军迎敌不住,幸亏城内镇总兵发兵,接应入城去了,伤了二三千人马。现在攻城甚急,求元帅早些相救!”孔灵听了,催兵急行,到黑云镇城前。

    铁盖也不交战,立刻将人马退去,让孔灵进城。孔灵见敌人避去,以为是怕他,也不遗将追杀,也不在城外安营,做内外互应,为椅角之势。见黑云镇城池颇大,遂带兵一齐入城。

    孔灵到了黑云镇城帅府刚才坐下,便听得人声潮涌,火炮连天。探子报说:“贼兵已把城四面围了。”

    孔灵吩咐各门添兵谨守,防备明月山攻城,随后传众将全部到帅府参谒议事。孔灵对李总兵、桃总兵再三致谢日前之事,命二将坐于两旁,共商退敌之策。桃总兵说:“贼兵和我兵多寡相较,看来也差不多。兵书云:‘十围五攻。’今他敢围城,是铁盖自恃勇猛,元帅可设法拿住此人,其他的就不足道也。”

    孔灵说:“容某想一良策。”说完,退入后堂,心中默念宋枫名号,说出遇到的情形,隐隐约约听到宋枫声音在耳边回荡说:“明月山国大将铁盖,智勇兼全,驸马宜速想妙策退之,宋某实无计可施。”

    孔灵听了大惊失色再问,不论怎么默念喊叫,宋枫都没有回应,孔灵心中暗想说:“这宋先生也太不像话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才叫我想妙策退敌?都是不管人死活的话,这还了得!”心中越发慌了,转念又一想说:“宋先生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想必是故意惊吓我,我如果诚心拜祷他老人家,他就会告诉我退敌良策,也说不一定。”于是摆上香案,恭恭敬敬,跪伏地下,心中默念还是不见宋枫任何回应,于是慢慢的站起来呆了一会,恨的咬牙切齿的说:“宋枫,你坑死我了!”拉过把椅子,坐在一边,垂头丧气,毫无一点精神。

    突然,外边鼓声如雷,火炮连天,震撼的屋瓦俱动。家仆们惊慌失色跑进来说:“贼兵此时攻城甚急,西门城角已被贼兵攻陷,恐怕已经杀入城来了,诸将都在那边抢护,各将军速请驸马示下!”

    孔灵听了,慌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对家仆说:“万一贼兵入城,兵将都各顾性命,靠不上的。你们好生保护着我,跑得出城去,就有几分生路了。”又听得喊杀之声,无异翻江倒海,孔灵吓的面如死灰,叫人打听贼兵到底进城没有。

    不多时,火炮声息,喊杀停止,家仆们跑进来报说:“西门城角,亏得众将齐心,且战且修,已糊补完妥,贼兵都退入营中去了。”孔灵心内才略略的平静些,连饭也不吃,也不与诸将会议,独自思想退敌之策,想到四更时分,一策也想不出,觉得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没办法,孔灵把李总兵、桃总兵二将连夜请入后堂,商议破敌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