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

    孔灵正在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中军营外传鼓，家仆送入郡主家书。孔灵急急的拆开一看，内说：“我父知敌将斩了王副总兵，驸马弃众而逃，致令军中无主，被贼人大杀一阵，几乎把白猿岭失去。我父悔恨至极，把白将军深加叱责，说他荐举匪人，如今着满朝文武公举一人领兵，替回驸马。”又说：“我已哀恳母亲，在父亲面前说情。我父也说某某原是书生，迫于本府命令，不得不去，都是白将军妄举之罪。看来于大事无碍，见字可谨守营寨，等候替换人到回朝”等语。

    孔灵看了，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若不是大恩公宋老先生柬帖内，细细开写，着我如何问营头，如何问形势，如何分兵守御，如何分兵守御，如何连夜于岭上做工，暗埋火炮，如何扣两条火线，直通到岭后三里外，以便点发，如何预差李、桃二总兵，劫岭前营寨，追杀逃散贼兵，始成此大功，救我身家，不然，下文就说不得了。就算总管大人看郡主情面，不加罪责，我今后尚有何颜面，再入朝堂？”想到此处，又吩咐后营安排香案，给宋枫叩头。

    孔灵叩拜完，给郡主写了口书，传与驿站，飞驰去了，然后率兵将到岭下，见已修出半里一条阔路。上的岭头，向东南西北两下一望，见愁云怨雾，上下相接，还有那烧不尽的死尸，并盔甲兵器等物，都是横三顺四，岭上都是。再看那一条长岭，二十余里，大坑小坎，就和将地皮普行翻过一般。下了岭头，见李、桃二总兵带领兵将前来报功说：“奉元帅密谕，于火炮发时，即带兵打破他岭下原营，杀戮几千贼寇，所得粮草、什物、旗帜、金鼓，真是山积土聚。今已令偏将等看守，小将二人亲来交令。”

    孔灵又吩咐军政司，写本再行报捷，正走之间，郡主家信又到说：“我父和文武官商议，已调红将军做兵马大元帅。本日午后，又知驸马兵败，失了白猿岭，父王举止失错，水月府惊惧。驸马可速写本，自责请罪，我在母亲面前，自有周旋”等语。孔灵看完，点了几下头，不由的长叹说：“假如不胜，我竟不知作何结局。”

    孔灵惟恐遗失，把书信扯碎，大兵到了刘剑虎原营，周围看了一会，吩咐行军司马：“将所得各项，登记清单，以便奏闻。”随将刘剑虎残破破营盘，收拾停妥，就在他营中休息。从新点集诸将兵丁，另造清册，将带伤疾病者发遣回国，阵亡者记名存恤。连白猿岭并黑将军以及自己带来人马，共拣选了十万精锐劲卒，至次日，一边起本，一边领人马，杀奔圆月山。

    隔了一天，郡主家信又到说：“驸马用诱敌计，佯作败北，复用火攻烧杀强贼数万。捷闻到朝，父亲大悦，喜愧交集。本日设大宴，文武庆贺，加封两子官爵，赏赐金帛珠玉甚多。母亲请我到总管府见父亲。此都是驸马盛功之验。又闻奏捷本内，有起兵征讨圆月山之说，此断断不可，宜趁胜归朝，保全名誉”等语。孔灵看了，焚毁书信，立即写书安慰郡主。

    不一会，又接到总管手令，白将军升为副总管，升孔灵为副总管兼理兵马大元帅，总管水月府兵马，长子绵福封为男爵，次子绵禄封为子爵，世袭罔替，赏赐了许多金银绸缎等物，让孔灵按功分给，又让孔灵详叙诸将功劳，以便升用，孔灵率众谢恩。晚间，又接到总管手谕说：“圆月山化外之地和水月府世为仇敌，非一朝一夕所能歼除，你宜斟酌行事，可殄灭即行殄灭，可讲和即行讲和可也。”孔灵又写本，启知发兵日期。

    孔灵大军大兵到了白门关，立即修理破损，留将镇守。一面带人马，直到圆月山捞月关地界，安营下寨，以便次日攻关。

    第二天一早，圆月山使者到营中来议和，情愿把捞月关外五十里外献出，两方休兵罢战，永不侵犯，各立盟书，尽释前嫌。若不允从，定倾圆月山所有男女和水月府，一决胜负等语。

    孔灵设酒席款待使者，安置别营，然后聚集众将一同商议。有言战者，有言和者，纷纷议论不一，孔灵拿不定注意时，正好总管差来使者杨槐犒赏军士。孔灵率众谢恩，一面款待杨槐，就和他相商是和是战。

    杨槐说：“圆月山多智勇之士，出驻化以外，险要地方甚多，极难攻取，非四五年不能平定。我前曾出使到彼处，深知利害。驸马若能保全胜，有何不可？”

    孔灵低头心中寻思：“总管有可战可和的手谕，郡主又有归朝享名誉之说，看来和为上策。”想完对杨槐道：“先生所见，虑出万全，孔某亦不敢保阵阵必胜。现在圆月山使者就在营中，请来大家面议一下。”，随后把圆月山使臣请入中军，以宾礼相待，两家争论半晌，还没有谈拢。

    杨槐从中劝和说：“今日休兵，是两家百姓之福，何必争此五十里地界？”孔灵听了，方才依允。中军帐大设筵席，款待使臣，各立了誓状，永远休兵。

    第二天，杨槐先回水月城复命，孔灵差李、桃二总于在捞月关筑起两座连城，安兵将镇守，自己先带领得胜人马回朝。

    话说孔灵和圆月山使者讲和后，把生擒圆月山首领赏给路费，差官押送回捞月关，所得金帛、粮草、军器、衣甲、马匹等项，查官员造册一同回水月城。

    总管率满朝文武，出城十里，亲自给孔灵把盏洗尘，一同乘车同到总管府，孔灵复又叩谢，又拜见了总管夫人，出来时，总管已领文武在总管客厅，摆设了大宴贺功。总管居中，总管之子元云在左，孔灵在右，白将军等就在孔灵肩下，其余文武按官阶分两行列坐。大厅内面奏起乐来。

    宴上，孔灵诉说一回克敌斩将的机谋，总管同众文武又赞誉他百战百胜的勇略，只吃的尽欢方散。孔灵同众官谢恩出来，回到驸马府内，郡主率领二子、二媳迎着接风。内外明灯结彩，大陈水陆筵席，直到四鼓时分方歇。

    第二天，孔灵领二子，到总管府谢恩，总管下一道手谕说：“圆月山化外之地不服王化屡屡作乱数十余年。本府刚就藩时，就差黑将军督师问罪，兵至捞月城，互有斩杀，不能进一步，统计所得，和所失相等。驸马孔灵才兼文武，志矢忠勤，实为本府所信爱。日前授以节钺，非以孔灵为本府至戚也，盖深知其素娴韬略，智勇俱全。兹果兵不血刃，大建勋功，令圆月山以归王化。若不加以茅土之封，不惟本府心有不忍，恐无以顺适舆情。今上奏天子改封白猿侯，兵马大元帅统领水月府全部兵马，子孙世袭罔替。白将军，速拣能员，动支内库银两，于白猿领内营造驸马府第，务须规模广大，华美壮观。工完之日，孔灵与郡主归藩，非大疑难事，勿轻选召。由白猿领东南至白门关地界，岁出钱粮上物，永赐为郡主汤沐之资。其属下文武官员用合，统任孔灵调度，不必奏闻。孔灵之子绵福、绵禄，前已授职，可留在本府左右，代孔灵报效可也。此次得功将士，孔灵可分别等第呈览，本府俱有升赏”。孔灵连辞了三次，总管不准，只得同郡主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