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猩红之地
三个小时后，庞云离开了丛林，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高大山脉。
庞云爬上山脉顶峰，站在冰雪覆盖的巨石上，看着这片猩红的土地，心里有些震撼。
以山脉为界，东边和西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地貌，东边是连绵的丛林，西边却是荒凉的戈壁。
常年零降雨，使得这片土地成为生命的禁地。
能在这里生存的生命都极其顽强，它们强大、阴狠、狡诈、不择手段……它们穷尽一切只为了两个字——生存。
狂风撩起庞云的刘海。他仿佛能闻到风中的血腥味——这独属于猩红之地的气味。
这是一片杀戮之地。明明登高望远，一览无余，心情反倒被这片土地压制，变得沉郁。
庞云扭断两根冰棱，运转能量熔心，升高体表温度，用掌心将冰棱压成凸透镜，再用触手卷起来，充当简易望远镜。
原来肉眼只能看到几个黑点，现在被望远镜放大成图像，勉强能看清一点了。
这是山？
放大的图像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包，不过怪异的是，这些山包造型千奇百怪，不像自然造物，倒像是文明的产物。
庞云只是通过神秘领域得知小雪在西方，但具体坐标是不确定的，必须得找智慧生命询问。运输舰那么大，说不定有谁看到过。
庞云决定去山包群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
下了山脉，刚踏上这片土地，一幅幅混乱厮杀的画面，就冲入庞云的脑海里。
他惊悚的发现，几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形生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将他包围起来，空洞的眼窝下阴森得可怕。
庞云一挥手，几根触手在地面长出，向他们捆缚过去。但抓了个空，触手从他们身体穿过去了。
原来，他们是幻影。
可也太真实了吧！
庞云陷入了沉思，这些鬼脸人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某种危险信号的具象化，又或者只是神秘领域自己脑子发抽，随便造出来的？毕竟连繁星公司都无法解析神秘领域，谁也不敢保证它的真实性，甚至无法确定对主体是否有害。
黑棘是猩红戈壁上最多的植被，每隔一两百米，就能看到一株，黝黑又光秃秃的外表，为了抵御猩红戈壁上的狂风，而进化出来的鼎立三足，直耸的尖端，活脱一座小型尖塔。
……
庞云手一扭，残破的利亚剑翻转过来，剑身对弹跳起来的石头拍过去。
石头被拍回地上，几条带刺的昆虫腿摆动着，试图将自己翻转过来。
这哪里是石头啊，明明是一只将自己伪装成石头的虫子！
庞云一脚踩上去，“啪”的一声脆响，虫子爆裂成一滩青黑色液体。这种虫子携带着可以致死一阶生命的剧毒，就算是二阶生命中了毒，也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庞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虫子伪装得真好，要不是有三维扫描，他肯定反应不过来，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
远方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哭嚎的风吹来，紧随其后是几声兴奋暴虐的怪叫。
猩红之地上，一个蓝海女人慌乱地逃跑着，不时惊恐地回头去看。
自从来到这个星球，逃亡就没有停止过去。
连续几天的奔逃使得女人脸蛋脏兮兮的，油和尘土把头发扭结成一绺一绺，很是干燥粗糙。
她跑掉了一只鞋子。
脚底虽然被尖锐的石子扎得血肉模糊，但她仍然奔逃，显然，追她的东西，比疼痛要恐怖得多。
在女人后面，是四只磨盘那么大的硬壳昆虫，六条尖矛长足快速插入硬土地，又快速拔出，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女人追近。
在昆虫上面，是几个类人形生物。
他们与蓝海人很相似，不过要高大许多，普遍有两米高，长着一条尾巴和涡螺一样的耳朵，皮肤是亮银色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这几个家伙衣服破败不堪，身上的泥垢厚得你根本看不到他们原本的肤色。
女人忽然倒下了，一根黑棘制成的短矛，穿透了她的身体。
命中了猎物，土著们欢呼雀跃。
有两个土著连衣服都没有，在甲壳虫上大嚷大叫，胯下的腰带甩来甩去，一个土著嫌麻烦就把它缠在腰上。
土著们围绕着倒地的女人，灰色瞳孔中满是兴奋。他们按住她的四肢，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那个土著大脑开始失血，血液往下流动，腰带充血，无法再束缚在腰上，自动解绑。
他喘着粗气要扑上去，一个更高大的土著一脚把他踹倒，用土语骂了几句。他很愤怒，但只能往后排。
看着粗大如同手臂的腰带，女人吓得魂飞魄散，但伤势太重，没办法再抵抗，只能看着土著伏在上面。
“不，不要！”女人惊恐地尖叫起来，胸膛每一次起伏，鲜血都会顺着短矛的缝隙涌出来。
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流失这么多的鲜血，女人死定了。
随着土著**，女人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土著们不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愈加兴奋地叫起来。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利亚剑横空飞来，刺穿了土著的身体，带着他飞出去几米远。
土著们愣了一下，看到两百米外奔来的庞云，愤怒地挥舞着满是生锈钉子的木棒冲过去。
仅凭速度，庞云就推断出这群土著连一阶生命都没有，手一挥，几根触手在地上长出来，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庞云走到女人身边，将衣服碎片盖在她身上。
看到同类，女人的目光中总算少了几分惊恐，换上了求助意味。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庞云摇摇头说：“抱歉，我救不了你。”
女人伤得太重了，除了黑棘短矛外，身下还有一处贯穿伤。
如此严重的两处贯穿伤，即便放在医疗条件良好的蓝海星，也得送进急救室，还有概率救不回来，更不要说在条件如此恶劣的猩红之地了。
如果小雪在，倒是能进行治疗，庞云不免这般想着。
女人的目光黯然下去。
“抱歉。”庞云再次说。
她勉强挤出笑容：“你真……温柔，明明……不是……你的错，还……道歉。可惜……我交了……几个……男朋友，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漂……亮的。”
说着，女人用手去撩脸上的头发，想让庞云看清她的脸，可惜手还没碰到头发，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丢了小雪，庞云本来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同类的惨死就像在火上浇了一桶油。
他不敢去想，如果是小雪落在他们的手里，又会面临什么？这群牲畜恐怕根本不会管那是不是小孩子吧！
那群神秘人要是锯开了运输舰，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女孩，会对她做什么？
庞云握起了拳头，走向被触手贯穿，正在哇哇乱叫的土著。
他们说的是土著语，而非宇宙语，小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语言，所以庞云听不懂——也没兴趣听懂。
他抬起脚，对着土著的脑袋踹了出去，像子弹射穿鸡蛋，硬的软的都炸裂开来，混成地上的一团浆糊。
把几个土著杀光后，庞云走进风沙里，留下一声很轻的叹息，他救不了女人，甚没办法埋葬她，想来不久后，那些食腐动物就会蜂拥而来，将她的尸体撕成碎片。
叹息归叹息，但步履却无比坚定，他要找回小雪，带领角逐走向胜利！
……
走了很久，总算来到了在山脉上看到的地点。
这是一个聚落。
庞云不确定这到底能不能称为聚落。
这是一个垃圾堆，或者说垃圾山。
垃圾堆积成山，最高的有七八米那么高。
在阳光的烧烤下，恶臭味愈加浓烈，恐怕能散发出去一两公里远。
坭坑里积蓄着黑色的污水，猩红的涤虫欢快的游来游去，带血的卫生棉上吸引了一大群绿莹莹的食腐虫，扑腾六只透明翅膀，嗡嗡个不停。
这的确是一个聚落。
一些垃圾山被摆成汽车、飞机、炮台的造型，有智慧生命活动的痕迹。
炮台造型的垃圾山上吊着一具风干的尸体，随风微微飘动着。
那是一个蓝海人。这让庞云恼怒地握起了拳头。
庞云已经感觉到，那些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目光，贪婪而充满敌意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几个土著从垃圾山后走了出来，端着一杆自制的拉杆枪。
带头的那个土著“哇呀哇呀”地叫着，庞云听不懂，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土著生气了，用枪指着庞云胸口。庞云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这枪做工这么粗糙，开枪十有八九会炸膛，把使用者的手斩断。
“科克，你个白痴，不要对我们的客人这么无礼！”
一个土著走了出来，他穿着虽然肯定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但明显比其他土著好的衣服，背着双手，踏着破了洞，还有裂口的皮靴，头昂的很高。
“哦，你好，尊贵的客人。请原谅这群鲁莽的笨蛋，他们听得懂宇宙语，只是不会说。”
土著行了一个奇怪的礼，“我叫赛斯，是拾荒者甲壳帮的三当家。这片垃圾山的序号是三号，也是我们的地盘，客人想要进来，按规矩得交三个荒铜币。当然，不白要，只要你按时缴纳保护费，那我们甲壳帮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没钱。”庞云回答得干脆利落。
赛斯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们这群外来者没钱，我的意思是可以用贵重物品抵押，像枪支弹药，压缩干粮和罐头都可以，如果有机甲那就更好了。”
“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庞云还是干脆地说道。
“你别想骗我，赛斯可是全甲壳帮最聪明的荒星人！”土著挥舞着拳头嚷道，“老彼得告诉我，你们这群外来者最有钱了，因为有繁星公司的资助！”
“没有。”庞云还是这样说。
赛斯认真地打量庞云，几天的战斗使得庞云的衣服残破不堪，身上的血污混着灰尘变成泥垢，脏的跟他们这群拾荒者差不多，要不是长相不一样，赛斯真以为他也是拾荒者呢！
看起来的确不像有钱的样子，赛斯失望地低下头，继而换上冰冷态度：“那赛斯可不允许你进来了，滚远点。”
庞云指着炮台垃圾山吊着的人类尸体说：“把他放下来。还有，把杀他的土著交出来。”
赛斯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像是无聊的人，突然找到一款好玩的游戏，兴奋地大呼：“科克，把那群死睡的懒猪都叫起来，有人想要在我们的地盘闹事咧！”
科克将手指插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多时，周围的垃圾山上站起来一群衣不蔽体的汉子，手里拿着铁棒和满是锈钉子的木棒梆梆地敲着。
庞云爬上山脉顶峰，站在冰雪覆盖的巨石上，看着这片猩红的土地，心里有些震撼。
以山脉为界，东边和西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地貌，东边是连绵的丛林，西边却是荒凉的戈壁。
常年零降雨，使得这片土地成为生命的禁地。
能在这里生存的生命都极其顽强，它们强大、阴狠、狡诈、不择手段……它们穷尽一切只为了两个字——生存。
狂风撩起庞云的刘海。他仿佛能闻到风中的血腥味——这独属于猩红之地的气味。
这是一片杀戮之地。明明登高望远，一览无余，心情反倒被这片土地压制，变得沉郁。
庞云扭断两根冰棱，运转能量熔心，升高体表温度，用掌心将冰棱压成凸透镜，再用触手卷起来，充当简易望远镜。
原来肉眼只能看到几个黑点，现在被望远镜放大成图像，勉强能看清一点了。
这是山？
放大的图像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小山包，不过怪异的是，这些山包造型千奇百怪，不像自然造物，倒像是文明的产物。
庞云只是通过神秘领域得知小雪在西方，但具体坐标是不确定的，必须得找智慧生命询问。运输舰那么大，说不定有谁看到过。
庞云决定去山包群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讯息。
下了山脉，刚踏上这片土地，一幅幅混乱厮杀的画面，就冲入庞云的脑海里。
他惊悚的发现，几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形生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将他包围起来，空洞的眼窝下阴森得可怕。
庞云一挥手，几根触手在地面长出，向他们捆缚过去。但抓了个空，触手从他们身体穿过去了。
原来，他们是幻影。
可也太真实了吧！
庞云陷入了沉思，这些鬼脸人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某种危险信号的具象化，又或者只是神秘领域自己脑子发抽，随便造出来的？毕竟连繁星公司都无法解析神秘领域，谁也不敢保证它的真实性，甚至无法确定对主体是否有害。
黑棘是猩红戈壁上最多的植被，每隔一两百米，就能看到一株，黝黑又光秃秃的外表，为了抵御猩红戈壁上的狂风，而进化出来的鼎立三足，直耸的尖端，活脱一座小型尖塔。
……
庞云手一扭，残破的利亚剑翻转过来，剑身对弹跳起来的石头拍过去。
石头被拍回地上，几条带刺的昆虫腿摆动着，试图将自己翻转过来。
这哪里是石头啊，明明是一只将自己伪装成石头的虫子！
庞云一脚踩上去，“啪”的一声脆响，虫子爆裂成一滩青黑色液体。这种虫子携带着可以致死一阶生命的剧毒，就算是二阶生命中了毒，也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庞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这虫子伪装得真好，要不是有三维扫描，他肯定反应不过来，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
远方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哭嚎的风吹来，紧随其后是几声兴奋暴虐的怪叫。
猩红之地上，一个蓝海女人慌乱地逃跑着，不时惊恐地回头去看。
自从来到这个星球，逃亡就没有停止过去。
连续几天的奔逃使得女人脸蛋脏兮兮的，油和尘土把头发扭结成一绺一绺，很是干燥粗糙。
她跑掉了一只鞋子。
脚底虽然被尖锐的石子扎得血肉模糊，但她仍然奔逃，显然，追她的东西，比疼痛要恐怖得多。
在女人后面，是四只磨盘那么大的硬壳昆虫，六条尖矛长足快速插入硬土地，又快速拔出，以相当快的速度向女人追近。
在昆虫上面，是几个类人形生物。
他们与蓝海人很相似，不过要高大许多，普遍有两米高，长着一条尾巴和涡螺一样的耳朵，皮肤是亮银色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过这几个家伙衣服破败不堪，身上的泥垢厚得你根本看不到他们原本的肤色。
女人忽然倒下了，一根黑棘制成的短矛，穿透了她的身体。
命中了猎物，土著们欢呼雀跃。
有两个土著连衣服都没有，在甲壳虫上大嚷大叫，胯下的腰带甩来甩去，一个土著嫌麻烦就把它缠在腰上。
土著们围绕着倒地的女人，灰色瞳孔中满是兴奋。他们按住她的四肢，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那个土著大脑开始失血，血液往下流动，腰带充血，无法再束缚在腰上，自动解绑。
他喘着粗气要扑上去，一个更高大的土著一脚把他踹倒，用土语骂了几句。他很愤怒，但只能往后排。
看着粗大如同手臂的腰带，女人吓得魂飞魄散，但伤势太重，没办法再抵抗，只能看着土著伏在上面。
“不，不要！”女人惊恐地尖叫起来，胸膛每一次起伏，鲜血都会顺着短矛的缝隙涌出来。
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流失这么多的鲜血，女人死定了。
随着土著**，女人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土著们不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愈加兴奋地叫起来。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
利亚剑横空飞来，刺穿了土著的身体，带着他飞出去几米远。
土著们愣了一下，看到两百米外奔来的庞云，愤怒地挥舞着满是生锈钉子的木棒冲过去。
仅凭速度，庞云就推断出这群土著连一阶生命都没有，手一挥，几根触手在地上长出来，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庞云走到女人身边，将衣服碎片盖在她身上。
看到同类，女人的目光中总算少了几分惊恐，换上了求助意味。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庞云摇摇头说：“抱歉，我救不了你。”
女人伤得太重了，除了黑棘短矛外，身下还有一处贯穿伤。
如此严重的两处贯穿伤，即便放在医疗条件良好的蓝海星，也得送进急救室，还有概率救不回来，更不要说在条件如此恶劣的猩红之地了。
如果小雪在，倒是能进行治疗，庞云不免这般想着。
女人的目光黯然下去。
“抱歉。”庞云再次说。
她勉强挤出笑容：“你真……温柔，明明……不是……你的错，还……道歉。可惜……我交了……几个……男朋友，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人。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漂……亮的。”
说着，女人用手去撩脸上的头发，想让庞云看清她的脸，可惜手还没碰到头发，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丢了小雪，庞云本来心里就窝着一团火，同类的惨死就像在火上浇了一桶油。
他不敢去想，如果是小雪落在他们的手里，又会面临什么？这群牲畜恐怕根本不会管那是不是小孩子吧！
那群神秘人要是锯开了运输舰，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女孩，会对她做什么？
庞云握起了拳头，走向被触手贯穿，正在哇哇乱叫的土著。
他们说的是土著语，而非宇宙语，小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语言，所以庞云听不懂——也没兴趣听懂。
他抬起脚，对着土著的脑袋踹了出去，像子弹射穿鸡蛋，硬的软的都炸裂开来，混成地上的一团浆糊。
把几个土著杀光后，庞云走进风沙里，留下一声很轻的叹息，他救不了女人，甚没办法埋葬她，想来不久后，那些食腐动物就会蜂拥而来，将她的尸体撕成碎片。
叹息归叹息，但步履却无比坚定，他要找回小雪，带领角逐走向胜利！
……
走了很久，总算来到了在山脉上看到的地点。
这是一个聚落。
庞云不确定这到底能不能称为聚落。
这是一个垃圾堆，或者说垃圾山。
垃圾堆积成山，最高的有七八米那么高。
在阳光的烧烤下，恶臭味愈加浓烈，恐怕能散发出去一两公里远。
坭坑里积蓄着黑色的污水，猩红的涤虫欢快的游来游去，带血的卫生棉上吸引了一大群绿莹莹的食腐虫，扑腾六只透明翅膀，嗡嗡个不停。
这的确是一个聚落。
一些垃圾山被摆成汽车、飞机、炮台的造型，有智慧生命活动的痕迹。
炮台造型的垃圾山上吊着一具风干的尸体，随风微微飘动着。
那是一个蓝海人。这让庞云恼怒地握起了拳头。
庞云已经感觉到，那些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目光，贪婪而充满敌意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几个土著从垃圾山后走了出来，端着一杆自制的拉杆枪。
带头的那个土著“哇呀哇呀”地叫着，庞云听不懂，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土著生气了，用枪指着庞云胸口。庞云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这枪做工这么粗糙，开枪十有八九会炸膛，把使用者的手斩断。
“科克，你个白痴，不要对我们的客人这么无礼！”
一个土著走了出来，他穿着虽然肯定也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但明显比其他土著好的衣服，背着双手，踏着破了洞，还有裂口的皮靴，头昂的很高。
“哦，你好，尊贵的客人。请原谅这群鲁莽的笨蛋，他们听得懂宇宙语，只是不会说。”
土著行了一个奇怪的礼，“我叫赛斯，是拾荒者甲壳帮的三当家。这片垃圾山的序号是三号，也是我们的地盘，客人想要进来，按规矩得交三个荒铜币。当然，不白要，只要你按时缴纳保护费，那我们甲壳帮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没钱。”庞云回答得干脆利落。
赛斯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们这群外来者没钱，我的意思是可以用贵重物品抵押，像枪支弹药，压缩干粮和罐头都可以，如果有机甲那就更好了。”
“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庞云还是干脆地说道。
“你别想骗我，赛斯可是全甲壳帮最聪明的荒星人！”土著挥舞着拳头嚷道，“老彼得告诉我，你们这群外来者最有钱了，因为有繁星公司的资助！”
“没有。”庞云还是这样说。
赛斯认真地打量庞云，几天的战斗使得庞云的衣服残破不堪，身上的血污混着灰尘变成泥垢，脏的跟他们这群拾荒者差不多，要不是长相不一样，赛斯真以为他也是拾荒者呢！
看起来的确不像有钱的样子，赛斯失望地低下头，继而换上冰冷态度：“那赛斯可不允许你进来了，滚远点。”
庞云指着炮台垃圾山吊着的人类尸体说：“把他放下来。还有，把杀他的土著交出来。”
赛斯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像是无聊的人，突然找到一款好玩的游戏，兴奋地大呼：“科克，把那群死睡的懒猪都叫起来，有人想要在我们的地盘闹事咧！”
科克将手指插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多时，周围的垃圾山上站起来一群衣不蔽体的汉子，手里拿着铁棒和满是锈钉子的木棒梆梆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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