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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偶遇

    “你笑什么?”伞楠亭看着怀里嘴角含笑的女孩,不禁问道。

    老旧的空调拼着老命运作,发出挣扎的声音仿佛人间艰苦的呻吟,为这对小情人提供凉快的环境。

    “不告诉你。”梵野花脸上笑意更浓了。

    伞楠亭捏了捏女孩柔软的面颊:“快说。”

    “哈哈哈,痒!”梵野花摆脱了伞楠亭的魔爪,这才说道,“我在想,你cos起来真好看!”

    伞楠亭一阵无语。

    “对了,花。你为啥会弄女装这种东西呀。”梵野花看着他问道。

    伞楠亭肯定不能说是为了钱吧,只能艰难地“承认”:“应该是对cosplay的热爱吧。”

    “花穿JK可爱死了!”梵野花永远不会忘记相遇那一天伞楠亭楚楚动人的模样。

    “啊,没错我死了。”伞楠亭拉过薄薄的夏被装死睡觉。

    “哈哈哈哈哈……”

    “快睡啦,明早还要赶公交车呢。”

    “哦。”

    熄灯。

    ……

    “花,你睡着了吗。”

    “没。”

    “哦。”

    “不管你了。”

    “略略略——”

    ……

    “起床了起床咯。”

    伞楠亭捏了捏女孩略带婴儿肥的粉嫩脸蛋。

    “唔唔!”女孩藏进被窝里。

    伞楠亭伸手隔着夏被去掐她的腰部。

    “哎呀,哎呀。”梵野花终于认输了,“我起来嘛。”

    梵野花看着伞楠亭嘴角浅浅的笑容,突然觉得他好欠揍哩。

    两人都穿着宽松白体恤,对着有着几处裂痕的镜子刷牙。

    镜子里的女孩偷偷用手肘戳男孩的腰部,试图报仇雪恨。男人露出泡沫中雪白明亮的牙齿,回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收拾完后,前往楼下公交车站。

    “记住,710号。”

    “哦。”

    “咦?居然是两块。”梵野花歪歪头,看着那个投币机。

    “你是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早就涨价了。”伞楠亭拉着她到后排坐下。

    伞楠亭靠着窗发呆,梵野花则靠着他的肩膀睡觉。

    滨海市区是绿化模范城市,到处都有茂盛高大的植物,热带季风滋养着它们生长。

    梵野花平缓的呼吸仿佛与他的心灵也产生了共振效应,绵长而平缓。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漾起舒适的暖。

    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在海边的公交车站下了车。

    两人手牵着手走着昨晚走过的路,女孩低着头抓着男孩的手臂有些羞涩,男孩看着一串串模糊的脚印猜测是否是昨晚两人留下的痕迹。

    两人打开了Trojancafé的大门,撑开玻璃窗,海风与阳光一起涌了进来,洁白的装饰瞬间被清晨阳光点亮。

    “来,今天教你手冲咖啡。”

    “好!”

    “这是研磨器,滤杯,分享壶……”

    早上的海边咖啡店如此清静,刚好适合两人的懒懒散散。

    “哇,好苦好酸啊!”

    “水流太细了,一段一段的,导致萃取时间过长了。”

    “不喝了,太酸了。”

    “哎,慢慢学吧。”

    ……

    下午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海风与咖啡豆的醇厚苦香纠缠在一起,别样风味。

    意式咖啡机频繁作响,代替着苦命打工人发出疲惫的呻吟。

    “服务员。”

    靠落地窗的一位客人轻轻招了招手。

    伞楠亭拿着一本菜单走了上去,玻璃窗外是明亮刺眼的大海,逆光的客人只留下了一道安静的轮廓和熠熠发光的银质小闪钻耳钉。

    伞楠亭走进才看清客人的侧脸,小声惊呼道:“陆语老师?”

    陆语眼神从涣散到凝聚,也一脸惊喜:“阿伞。”

    伞楠亭想起了之前的事,不禁又有点尴尬,递上了菜单,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陆语翻着咖啡馆菜单道,“我记得高数考的不错。”

    “谢谢老师。”伞楠亭变得扭扭捏捏,站在陆语一旁不知所措。

    “在这里打工吗?”

    “嗯,有假期找地方打工的习惯。”

    “挺好的。”

    “嗯。”

    陆语合上菜单,递给了伞楠亭,玫瑰色的红唇勾勒起完美的弧度:“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阿芙佳朵。”

    “好,好的。”伞楠亭挤出一点微笑,转身回到吧台,他好像只记得那银质小闪钻耳钉。

    “阿乐,准备一份提拉米苏。”

    “好嘞。”

    伞楠亭从冰箱拿出奶油和特制冰淇凌球。梵野花凑了过来问道:“这是做什么,奶油冰淇凌吗?”

    “阿芙佳朵。”伞楠亭拿出玻璃杯,然后喊道,“帮我打一份浓缩。”

    梵野花很快就拿着用迷你杯的意式浓缩过来了。

    伞楠亭将咖啡和甜点端给了陆语。

    “请慢用。”

    正当伞楠亭准备就此离去的时候,陆语开口了:“聊一下吗?”

    伞楠亭瞟了一眼繁忙的吧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陆语的对面。

    陆语略作放松的欣慰,眼角却藏匿着几分愧疚和悲伤。

    “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老师,我挺好的。”

    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女人酸楚的悔意,男孩试图安慰的犹豫。

    海鸥从女人动人的眸子里飞梭入男孩的眼,梵野花端着盘子从两人身边走过,伞楠亭看向她的背影。

    “你朋友?”

    “嗯,一起在这里打工。”

    “算了,你先去忙吧,不打扰你了。”

    “嗯。”

    陆语将装着浓缩咖啡液倒入奶黄色的冰淇凌球上,黑褐色的半透明液体浸入球体,将醇厚的苦涩藏匿进奶香之中。

    伞楠亭拿着托盘回到吧台后,梵野花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我的高数老师,挺巧的,这里遇见了。”伞楠亭如实回答。

    梵野花望着落地窗前那道美艳的身影,不禁说道:“好漂亮啊。”

    伞楠亭没有回答,而是去制作吧台客人的手冲咖啡。

    细腻平稳的水流缓缓注入滤纸的咖啡粉中,滤杯滴下玫瑰红色的萃取液。咖啡液渐渐多起来,表面浮起一层金黄的油脂。

    伞楠亭拿起玻璃杯,隔着杯子看见了落地窗旁那位带小闪钻耳钉的女人走出了咖啡馆。

    陆语消失在玻璃杯里玫瑰色的咖啡液那刻,伞楠亭的嘴角泛起苦涩,身体里藏匿的旧伤口又虚幻地灼烧起来。故事早就翻篇了,你一出现,伤疤就被揭开,疼痛如此鲜活,我还要努力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