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甚好
周军主帐里，挤挤拥拥围着十几名大将，但被拥在中间的人却不是镇国公顾怀，而是位面皮白净的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陇右督军陆添。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就好比明明只差临门一脚，镇国公却在两日前被刺杀，当场亡故。
因此明明距离西凉牙帐不足百里，明明西凉仅剩两万残余，周军却在边马停滞不前。
虽然顾怀已经死了两日，但是为免扰乱军心，此事被按下保密，顾怀的遗体也被秘密处理了。
安排好一切，这些将官开始着手处理接下来的战事。
好在西北虽然以镇国公为尊，但战事不是一人之力能决定的，顾怀死了还有督军坐镇，问题不大。
虽然这督军只是朝廷派来的挂名官员，实际上不掌握兵权，但这种时候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西凉人已是瓮中之鳖，随便派谁去扫尾都是大捷，但都想分这份功劳，反而不好动了，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上边来的大官来发号施令，免得引起内斗。
至于镇国公之死，受影响的也不过是些信奉追随镇国公的普通兵丁，他们这样的将官看的是大局。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姗姗来迟的这位都尉，孙长青。
在这里的人皆知孙长青是镇国公顾怀的结义兄弟，在顾怀还是一个小兵丁时就一同在军营里出生入死，二十年来早已如亲生兄弟般。
随着孙长青也被叫进营帐议事，有人不免暗自腹诽：“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虽说孙长青跟着顾怀一路水涨船高，但这事也轮不到他来分一杯羹。
“许是督军念他忠义让进来的。”旁人道。
主座上的陆添对于大将们的议论充耳不闻，见人齐了便开门见山道：“对于攻打西凉这最后一役，本官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众人免不得竖起耳朵听。
“由王将军率两万大军从左侧进攻，章将军率两万大军从右侧进攻，孙都尉率十万大军从正面主攻，其余人留在边马策应。”
此言一出，余皆哗然。
“怎么？诸位大将很是不服？”陆添笑着问道。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也太离谱了，怎么就轮到他孙长青捡了这便宜？
“孙都尉是镇国公心腹义弟，接手镇国公未成之事也算告慰亡兄。”陆添义正辞严道。
众将领恨恨地瞪着孙长青，连带着不待见陆添。
“末将以为不妥。”终究是有人敢不买陆添的帐，开口否决道。
此人正是前朝鲁国公的后人章辽，不仅在大周是勋贵，在前朝也是勋贵，当年还曾因为早早归降大周还被人耻笑过，但章家在西北的势力不小，人们便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罢了。
陆添闻言也没有任何不快，只笑着看章辽：“章将军是打算抗命了？”
有人拉了拉章辽，示意陆添好歹是上官，又久居京城，让章辽收敛些，免得被穿小鞋。
但章辽向来耿直：“陆大人，虽然你是督军，但我要说打仗这事，你并不熟悉。”
嚯……可真不客气。
陆添笑着摇摇头：“一对一某自然不如将军，但某也是陛下钦点的督军，西北的形式我看得一清二楚……”
顾怀死了，这些人背地里还不知如何窃喜罢。
以往的西北镇国公一人独霸，世人只记得顾怀功名，就算大破西凉，百姓们敬仰的也只有镇国公顾怀一人，毫不感念他们的功名。
顾怀这一死，便有了他们扬名立万的机会。
再是顾怀手下还有陇右军，右安军，顺安军，三十余万将士，皆是顾怀训练出来的精兵良将。这些人怕是前日事发之时就在心里筹谋如何吞下顾怀手里的兵了。
陆添环顾了一圈大帐内的将领们。
这些武将总说文人满肚子算计，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
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某比诸位更怕自己决策有误，有负皇恩。”陆添意正言辞道，“既然章将军不愿意，那就由张将军代劳罢。”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又继续道：“章辽，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罢！”
这是挟私！这是报复！
见章辽预备大闹，陆添又冷冷说道：“章将军若不服军令执意滋事，可要想清楚后果！”
章辽怒冲脑上就要动手，奈何身边的同僚眼疾手快拉住了章辽并捂了他的嘴，以免引来新的责罚。
对于这些动作陆添也只当没看见。
一场战事便在陆添的一言堂下说定了。
对于这场议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多数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凭什么？
怎么就轮到孙长青了？
陆添身为王相爷手下的人不提携自己人，怎么反而提携孙长青了？
这样的疑问在将官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冒了出来。
“有人看见孙长青昨夜去了陆督军的营帐里，两个时辰才出来……”一大将回到营帐后手下的人低声禀告。
那是孙长青有意投靠王相爷？
但是孙长青想抱王相爷的大腿应该是他给王相爷好处才是，怎会是陆添送他一个功劳……
“想必是内有乾坤了。”大将冷哼一声。
“这事要不要参他一本？”手下的人试探着问。
“新官上任三把火，陆督军虽然来西北已有三四年，但这两日才掌权，想必是要立威的，触他这个眉头作甚。”大将摆摆手。
“那就便宜孙长青这小子？”
当然不。战场不能儿戏，但也不能让孙长青平白占了这么大的功劳。
“去，把咱们的人叫来……这事得好好合计合计……”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就好比明明只差临门一脚，镇国公却在两日前被刺杀，当场亡故。
因此明明距离西凉牙帐不足百里，明明西凉仅剩两万残余，周军却在边马停滞不前。
虽然顾怀已经死了两日，但是为免扰乱军心，此事被按下保密，顾怀的遗体也被秘密处理了。
安排好一切，这些将官开始着手处理接下来的战事。
好在西北虽然以镇国公为尊，但战事不是一人之力能决定的，顾怀死了还有督军坐镇，问题不大。
虽然这督军只是朝廷派来的挂名官员，实际上不掌握兵权，但这种时候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西凉人已是瓮中之鳖，随便派谁去扫尾都是大捷，但都想分这份功劳，反而不好动了，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上边来的大官来发号施令，免得引起内斗。
至于镇国公之死，受影响的也不过是些信奉追随镇国公的普通兵丁，他们这样的将官看的是大局。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姗姗来迟的这位都尉，孙长青。
在这里的人皆知孙长青是镇国公顾怀的结义兄弟，在顾怀还是一个小兵丁时就一同在军营里出生入死，二十年来早已如亲生兄弟般。
随着孙长青也被叫进营帐议事，有人不免暗自腹诽：“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虽说孙长青跟着顾怀一路水涨船高，但这事也轮不到他来分一杯羹。
“许是督军念他忠义让进来的。”旁人道。
主座上的陆添对于大将们的议论充耳不闻，见人齐了便开门见山道：“对于攻打西凉这最后一役，本官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众人免不得竖起耳朵听。
“由王将军率两万大军从左侧进攻，章将军率两万大军从右侧进攻，孙都尉率十万大军从正面主攻，其余人留在边马策应。”
此言一出，余皆哗然。
“怎么？诸位大将很是不服？”陆添笑着问道。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这也太离谱了，怎么就轮到他孙长青捡了这便宜？
“孙都尉是镇国公心腹义弟，接手镇国公未成之事也算告慰亡兄。”陆添义正辞严道。
众将领恨恨地瞪着孙长青，连带着不待见陆添。
“末将以为不妥。”终究是有人敢不买陆添的帐，开口否决道。
此人正是前朝鲁国公的后人章辽，不仅在大周是勋贵，在前朝也是勋贵，当年还曾因为早早归降大周还被人耻笑过，但章家在西北的势力不小，人们便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罢了。
陆添闻言也没有任何不快，只笑着看章辽：“章将军是打算抗命了？”
有人拉了拉章辽，示意陆添好歹是上官，又久居京城，让章辽收敛些，免得被穿小鞋。
但章辽向来耿直：“陆大人，虽然你是督军，但我要说打仗这事，你并不熟悉。”
嚯……可真不客气。
陆添笑着摇摇头：“一对一某自然不如将军，但某也是陛下钦点的督军，西北的形式我看得一清二楚……”
顾怀死了，这些人背地里还不知如何窃喜罢。
以往的西北镇国公一人独霸，世人只记得顾怀功名，就算大破西凉，百姓们敬仰的也只有镇国公顾怀一人，毫不感念他们的功名。
顾怀这一死，便有了他们扬名立万的机会。
再是顾怀手下还有陇右军，右安军，顺安军，三十余万将士，皆是顾怀训练出来的精兵良将。这些人怕是前日事发之时就在心里筹谋如何吞下顾怀手里的兵了。
陆添环顾了一圈大帐内的将领们。
这些武将总说文人满肚子算计，其实他们又何尝不是？
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某比诸位更怕自己决策有误，有负皇恩。”陆添意正言辞道，“既然章将军不愿意，那就由张将军代劳罢。”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又继续道：“章辽，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罢！”
这是挟私！这是报复！
见章辽预备大闹，陆添又冷冷说道：“章将军若不服军令执意滋事，可要想清楚后果！”
章辽怒冲脑上就要动手，奈何身边的同僚眼疾手快拉住了章辽并捂了他的嘴，以免引来新的责罚。
对于这些动作陆添也只当没看见。
一场战事便在陆添的一言堂下说定了。
对于这场议事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多数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凭什么？
怎么就轮到孙长青了？
陆添身为王相爷手下的人不提携自己人，怎么反而提携孙长青了？
这样的疑问在将官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冒了出来。
“有人看见孙长青昨夜去了陆督军的营帐里，两个时辰才出来……”一大将回到营帐后手下的人低声禀告。
那是孙长青有意投靠王相爷？
但是孙长青想抱王相爷的大腿应该是他给王相爷好处才是，怎会是陆添送他一个功劳……
“想必是内有乾坤了。”大将冷哼一声。
“这事要不要参他一本？”手下的人试探着问。
“新官上任三把火，陆督军虽然来西北已有三四年，但这两日才掌权，想必是要立威的，触他这个眉头作甚。”大将摆摆手。
“那就便宜孙长青这小子？”
当然不。战场不能儿戏，但也不能让孙长青平白占了这么大的功劳。
“去，把咱们的人叫来……这事得好好合计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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