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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再见

    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几十年,又好像一个世纪,我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雾白,浑身轻飘飘的,灵魂出窍了般;我真的死去了?

    渐渐地眼睛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了,眼前是布料的帐篷顶,我身在一处宽阔的帐篷里的大床上,有个郎中模样的男子,见我醒来便很惊喜地给我把脉;他生得清秀俊俏,奶白的皮肤,我见他眼熟,好像曾经在哪见过似的。

    把完脉,他便迅速走了出去,消失在屏风那头;我四处张望着,床的旁是一对木桌椅子,桌上堆着一摞厚厚的纸稿和笔墨,再一旁是挂衣物的木架子,一盏屏风隔着门;我晃了晃神,眼神再回到那衣架子上,竟然挂着几件衣物,宽大肥硕应该是男子衣物。

    我没有死,这里难道是吕布的营帐?他大获全胜将我救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屏风后又冒出一个人影,还是那个清秀郎中。他端了盆清水进来,放在床边桌子上,嘴里念叨着什么,我费力去听也听不清。然后他伸手到我胸前,竟然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挣扎扭拧着,却身子受伤过重,没有一丝力气。

    任由他解开我的衣衫,我低眼顺着他的手看去,我的左手臂已经高高肿起,关节处,皮肤被骨头顶出一个包。实不忍再看,我闭上眼。

    依稀感觉到他在为我正骨,不过痛意没有太明显,只是轻微的痛感;我睁开眼时,他已经用竹板将我的手臂固定好了;接着他撩开盖在我身上的薄被,用小刀割烂裤子,将我右小腿露出来,脚踝处流着血,而且也肿得老高,他用水简单清洗了伤口,然后用小刀割开皮肉,我闭上眼不敢再看,最后我睁开眼时,也已用竹夹固定。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处伤,在我以为他还会继续包扎伤口时,他却说了句什么话,然后摸摸我的额头,又说了些什么,然后退了出去。

    总有哪儿感觉不太对劲,我发着楞。

    我的世界特别安静!我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突然很恐惧这种寂静,不由得哭了起来,我听不见自己的哭声,我努力发出声音,却依旧是寂静。

    我耳聋了?哑了?

    我努力发出声音:啊!

    郎中疾步走进帐篷内,见到我情绪激动,他便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貌似安慰我的话;见我一脸懵状,又伏在桌案上用笔纸写划着,然后拿给我看:因******,服下**的**,或许****某些**迟*,待***去,即可恢复。

    我识不得几个字,连猜带蒙,大约明白了,可能是为我接骨头痛感太强烈,他给我服了止痛药,药力过猛,导致短暂的聋哑等感官失灵。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又退了下去。

    我又沉沉睡去,意识在迷离的梦境和恍然的现实之间徘徊游走,依稀间有人给我敷药,往嘴里灌汤药;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几日;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乱世,我在这里三分之一的日子,都用来受伤养伤了。

    郎中又来为我清洗伤口和换药,我的身子依旧虚弱无力,轻声问他道:“是谁救了我?”

    我疑惑,把认识的各路英雄排了个遍。首先不可能是吕布,如果是他,他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前;其次不可能是……

    他正要回答,从屏风后便走出一人:一身暗褐色铠甲戎装,腰间是让我有些眼熟的佩剑,最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关于他的记忆从远方飘进我脑海,遥记得我们最后一面,他将我拉至他身后,一柄长剑没入我的胸口……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慢步靠近我的床边,四目交汇,他眼中毫无波澜,我呆滞。

    “她身体怎么样了?”他问道。

    “目前已脱离险情,左小臂骨折,左脚踝骨裂,其余都是皮外伤”郎中说着我的身体情况。

    “嗯,好生照料。”他挪开眼,大步离开了。

    曹操!

    万没想到会是他!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那日起,每每郎中端来药碗,我要么不喝,要么故意打翻,汤药或药粥撒的到处都是;我记不得自己已经几日滴水未进,我也不明白自己不配合治疗是在较个什么劲儿,反正我就是对所有关于曹操的人或事充满着抵触情绪。

    某天,我依稀还在梦中,只听耳边声音:“把药给我,你撬开她的嘴。”

    然后便有人掰开我的嘴,干裂的嘴唇撕裂得疼。

    我迷蒙间睁开眼,曹操正缓缓将汤药灌入我张开的嘴巴,“咳……咳……嗝……”我呛到咳嗽却也咽了下去大部分;尝不出药味儿了都,只感觉到一丝血液腥甜。

    “咳咳!咳…….”我被呛得眼泪汪汪,我感受得到,他目光紧紧钉在我脸上,我紧闭着双眼,在眼皮底下翻滚的泪水满面横流。

    “元化,以后得这样喂药。”他道。

    “是。”郎中回答道。

    空落落的胃里突然灌入汤药,一时之间胃痛难忍,我不禁痛出了浅浅的呻吟声,眉头紧锁额头暴汗如雨。

    疼痛难忍,我蜷缩成一团,在床上呜咽哭泣。

    曹操见状有点被吓到,“她怎么了?”

    元化立即抽出我右手为我把脉。“无大碍,脾胃虚弱。”说完拉开薄被,用指腹在我胃两侧轻轻按压,不一会儿,胃痛症状逐渐缓解了,我又沉沉睡过去。

    之后便是元化给我喂药,起初我依旧反抗,后面觉得自己这样瞎矫情就是作!我并非是一心想求死,我依旧想活着,因为我梦到了吕布,在这个世界,我还有他,我不能撇下他。那一日他在城墙下身中一箭的模样如针扎我心一般。

    我开始接受治疗,安分地喝药吃粥,意识也不再飘忽,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

    这里是一处营帐,营帐外时常有士兵巡逻放哨的声响,从我清醒着的日子计算,这营帐已经驻扎了十日左右了

    这一日,元化喂粥时告诉我,曹操此时正与白绕、于毒交战,战事已接近尾声,再过几日便可班师回东郡。

    这些日子里,我依旧是不能下地行走的,由于军营里没有女人,而我腿脚不便,日常起居是很恼火的一件事,但是华先生早考虑到,所以早备好了类似现代马桶的用具,但还是非常之尴尬啊!每次我都得被他抱着放在马桶上,然后他别开脸帮我撩裙子……

    “医者父母心啊,雨姑娘别介意。”每每他便红着脸念叨这句。

    果然不出几日,元化告诉我曹操大败於扶罗。那天晚上营地内格外热闹,大家都在庆祝战事胜利,我只觉得吵闹,有点口渴想喝水。水杯的水早被我喝干,我根本够不着水壶,元化也不知去了哪儿。还好我身体恢复很多了,只是右脚和左手打着石膏。我坐起身用右手将右脚挪到床边,然后用健康的左脚着力起身,准备跳着去到桌子旁。

    谁知左脚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直直的砸向地面。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我抬头,竟是曹操,他将我公主抱起放到床上。

    “你准备做什么?”他看着我道。我不搭理他,也不说话不看他,将脸瞥向一边发着呆。

    他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然后顺势坐在了床边。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酒气,他喝了酒,我一动不动警觉地看向他。

    他眼神迷离,微微上扬着嘴角:“你是不是想喝水?”说话间,他身体前倾更靠近了我一些。我受伤的左手打着石膏不便行动,就抬起右手将他隔挡着,他不为所动将杯子靠近我嘴边,想喂我喝水。

    我负气地将脸歪向一侧,水洒在了我嘴角下巴。他倒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把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大军便整顿齐向东郡,军中不能有女人,我只得穿着小兵服饰,同元化乘一辆马车。

    大军马不停蹄赶路甚是无聊,元化见我无精打采,频频与我找话题闲聊。

    我很少和他这么一天到晚相处这么长时间。

    “雨末姑娘,可还记得之前在下为你正骨时,曾喂你服下用于麻痹疼痛的药物。”

    “记得,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耳聋口哑了。”我道。

    他尴尬一笑:“如实相告,姑娘伤得太重,逼不得已才用此方,其实在下研制出此药后,还未曾用过。”

    我无奈,自己成了小白鼠。

    “不过我重新调配了比例,下次就不会出现麻痹过度的状况了。”他慎重道。

    我心想这元化倒是医术了得,在两千多年后的医学里,大型手术也是必须打麻药的啊。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麻沸散。”他看起来很高兴。

    我心想这么厉害的麻醉药居然在两千多年前就研究出来了,这元化的名字我怎么没历史老师讲过。

    “元化,你的名字就叫做元化?”我随口问道。

    “呃~在下姓华名佗,字元化。”他微微笑着回道。

    我愣着重复他的话:“华?佗?你叫华佗!”

    “正是。”他看着我道。

    天,他居然是华佗。“你怎么成了曹操的军医了?”我疑惑道,华佗不应该是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吗?

    “我原是入伍曹营为兵,奈何年纪尚小,又身单力薄只得自学医术。”他道。

    自学成才?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学医还有天赋一说啊,我看着他的模样也不过是十五六岁。

    “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神医名扬万世。”我鼓励他道。

    “是吗?但愿如你所言”他不好意思尴尬笑道。

    “你知道五禽戏吗?”我问他道。

    “不知,那是何物?”

    “你以后可以朝这个方向研究,大概呢就是模仿动物动作和神态为主的组合动作,功效是强健筋骨调养身体。”我思索着现代历史课本上那一段关于五禽戏的介绍。

    “我曾在一本名为《庄子》的书籍中看到过类似你所说的五禽戏,它讲的是熊经鸟申……”他与我认真探讨起来。

    他不知道他以后会被人称之为:“外科圣手”

    “还有你之前用在我身上的麻沸散,抑制疼痛十分有效。”我不禁为这位未来的大神操心起来。“其实人的身体和许多哺乳动物身体内在构造是相似的,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解剖动物尸体来研究人体内部器官病变等病症,用麻沸散将人体麻醉后,剖开身体将内部器官修复好,然后再缝合起来,当然手术全过程必须消毒处理……”

    随着我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看我的眼神由惊讶变成佩服。后人绝不会知道华佗的外科手术启蒙老师会是我这个从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人。

    曹操的军队日夜兼程行了三日,终于抵达东郡。我被安置在他府内修养,华佗整日陪着我,缠着我给他讲那些‘先进医学’。我又不是专业学医的,只能拿曾经的日常见闻糊弄他。他见我讲的没什么新鲜东西,就自己研究去了。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我手脚已经恢复许多,但仍旧不能下地行走,不知华佗上哪儿给我弄了一副拐杖、一座轮椅,让我在没他陪伴的时候,也能自己出去转转。

    天气渐渐转凉了,院子里树叶都黄了,应该是入秋了;不知道此刻奉先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他有没有思念我。我心不在焉地四处转悠,直到轮椅一动不动被挡住才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在池塘边,被水池边台阶挡着不能前进。

    四下无人,我只得单脚站立用拐杖架着自己起身。奈何我从没用过拐杖这东西,一个手滑,”啊!“连人带拐杖栽进池塘里。

    所幸池子里的水并不深,只没过了我胸口。我正思索着怎么爬上去,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池塘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