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蜀山弟子
“吱呀。”白灵均推门而入，对着在床上打坐的白衣少年喊道：
“师叔，我回来了，方才我上街见着了好大一个热闹。”
秦莫宵没有回应他，白灵均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听说来仪公主被恶人所伤至今还昏睡不醒，贼人几日前逃出宫了，皇上命人张贴皇榜悬赏逃犯呢。”
在床上打坐的秦莫宵连眼睛都未睁开，“还有呢？”
“还有还有！那上面还说谁要能治好来仪公主，赏赐千金！”
秦莫宵慢慢睁开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时候差不多了。”
白灵均一头雾水的望着他道，“师叔，什么时候？”
秦莫宵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带自己去看皇榜，“灵均，带师叔去看看吧。”
白灵均惊讶的望着他，他的师叔平日最不爱凑这些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
“师叔，那皇榜上只写着这些了。现在人多得很，您确定要去吗？”
秦莫宵起身理了理衣袍对他道，“走吧。”
白灵均见秦莫宵真要出门便走到前头带路。
两人来到张贴皇榜的地方，果然如白灵均所说围观的人很多，但百姓们都只敢远远的瞧着。
当秦莫宵和白灵均往皇榜走近时，原本热闹的周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在他二人的身上。
秦莫宵抬眼大致扫了一下皇榜的内容后“嘶啦”一声将皇榜揭了下来拿到眼前细看。
白灵均看着秦莫宵一套动作下来似行云流水般自然脑袋瞬间短路。
待他回过神后内心开始抓狂：师叔啊！您到底在干什么？？
一旁的百姓见有人揭了皇榜愣了一瞬后都兴奋的围在一起指着秦莫宵开始窃窃私语。
“师……师……师叔……这……这皇榜是不能随便揭的……您……您……”白灵均紧张得有些大舌头。
“那要贴回去吗？”秦莫宵将皇榜捏起来认真的问他。
白灵均欲哭无泪，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揭过！不如贴回去试试？
正当他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时，巡逻的士兵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你们两个既然揭了皇榜就跟我走吧。”
秦莫宵对他笑了笑，爽快的应道，“好啊。”
白灵均觉得此刻微笑的秦莫宵在他人眼里看起来活像一个傻子，额还是一个找死的傻子。
白灵均用传音术朝秦莫宵道，“师叔您还是别假笑了！您知道揭了皇榜要干什么吗？！”
秦莫宵放松了下脸上的肌肉，很快回道，“要干什么？”
“那是要进宫治好来仪公主的病啊！师叔您会治病吗！！”
秦莫宵十分利落的回他两个字，“不会。”
……
白灵均沉默了一瞬，“师叔，方才我已经传信回去告知师父！您等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师父回信了再说！”
秦莫宵认真问道，“你师父来得及回信吗？你看前面这人不是要带我们进宫去给公主治病了？”
白灵均对着前面士兵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为难道，“若真来不及，师叔便施展一下仙术糊弄一下他们？”
秦莫宵觉得小师侄还是有几分可爱的，所以便打趣他道，“你倒是机灵，你师父不是交代你看着我在外面不许用仙术，否则要打断你的狗腿吗？”
白灵均听完他的话内心发出了三个来自灵魂的拷问：他的师叔是什么人？那是他能看住的人？再说了，他的师叔做错事为什么要打断他的狗腿……呸！他的腿？
最后他总结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总结完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师叔的话，“额……事出从急，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会理解的。”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士兵已将他们带到了顺天府。
士兵将事情和衙役简单交代了一番便让他帮忙去请府尹，然后将秦莫宵他们带到正堂。
三人站在正堂等府尹过来，白灵均继续用传音术对秦莫宵道，“师叔，刚刚有个老妇人在怀疑我们的脑子不正常您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还以为你会反驳她。”
白灵均差点脱口而出“我要怎么反驳，我自己都觉得您真的不正常！”
然而白灵均最终还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一旁默默忧愁起来。
领他们过来的士兵见他们从头到尾不曾开口有些好奇他们的来头。
他想一般人要进宫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紧张，而他们从揭了皇榜到进来顺天府都如此气定神闲，看来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了。
正当士兵望着他们脑补之际，其中一个少年终于开口了，“灵均，别发呆了，有人来了。”
秦莫宵话音刚落，刘府尹几人便匆匆来到，几位大人坐定后士兵便上前回禀，“刘大人，方才这两位高人揭了皇榜，小人先将人带过来了。”
刘府尹点点头表示知道后便开口询问秦莫宵两人，“不知两位是何方人士？”
士兵听见刘府尹问话忙竖起了耳朵听。
“刘大人好，在下白灵均，这是我的师叔秦莫宵，我们二人师从蜀山派。”
刘府尹狐疑的望着眼前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心里犯起了嘀咕：蜀山派？师叔？
虽然感到疑惑刘府尹还是继续道，“两位既然揭了皇榜，想必对此事有十分的把握。”
刘府尹说完不等秦莫宵两人回答又转头对章书郁道，“正好章大人要入宫，不如你将人一同带去？”
白灵均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狂喊：入宫竟是这么随意的吗？大人您真不用再盘问盘问我们？
但他转头看到秦莫宵面无表情十分淡定倒真像一个高人，便只能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衙役去回禀刘府尹皇榜已被揭之事时，章书郁正好在顺天府与刘府尹商量在城内搜捕高常义的事情，所以便跟着一道来了正堂。
自昨日他离开东宫之后没多久，圣武帝的命令就下来了。
元晟的动作还是非常快的，当然也因此事关系到来仪公主的安危，圣武帝才决断得如此干脆。
章书郁朝着刘府尹点点头才开口道：“方才我已经让人先行去备马车了。只是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两位道长。”
秦莫宵懒懒开口，“请说。”
“在下听闻蜀山能人异士居多但甚少入世。两位可有凭证能证明自己真乃蜀山弟子？”
秦莫宵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匾扔了上去，刘府尹看他如此傲慢无礼不免想要训诫他一番。
章书郁低声同他道，“刘大人不必与他们计较，想必这些江湖人士很少与官府打交道所以不懂礼数，眼前还是来仪公主的事要紧。”
刘府尹与章书郁私下交情不浅，是以听他如此说便压住火气没有出声了。
白灵均因修炼耳力不比旁人，所以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斟酌道：“两位大人，我们二人平日多在山上修道，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是吧，师叔？”
秦莫宵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但还是在白灵均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刘府尹见白灵均他们还算识相，心中的气才消了几分。
章书郁拿起眼前的牌匾细看了一会儿，便朝刘府尹告辞走到秦莫宵二人身旁道，“秦道长，白道长，二位请跟我来吧。”
章书郁早在衙役来禀时便让阿宁先去备好马车，阿宁将事情办妥后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秦莫宵和白灵均远远的瞧见阿宁时嘴角同时抽了抽，两人对视了一眼难得意见一致：这傻鸟怎么在这？
阿宁一见到秦莫宵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
秦莫宵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啧啧啧，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跑来帮人看马车。”
阿宁不打算接他的话，清了清嗓子对着章书郁道，“大人，马车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章书郁见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朝他道，“走吧，你带着两位道长到宫门口等，本官骑马先行入宫复命。”
阿宁轻声应“是”，章书郁走后，三人便先后上了马车。
秦莫宵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跑出来干什么？”
阿宁低着头不答，白灵均头疼的道，“原是你跑了出来，前些年天下大旱你知道死了多少的百姓吗？若不是我师祖以身殉道化解天机，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阿宁冷漠的答道，“你师祖如此厉害怎么算不出是因为我跑出来了，还去自身殉道不来抓我？”
白灵均愤怒道，“你倒是牙尖嘴利，我师祖可是因了你造的孽才仙逝的！”
阿宁并不吃他这套，“呵呵，死活都是各人的命数，你师祖是自己找死的。”
秦莫宵眯了眯眼，“哼，命数？那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命数了。”
马车里的气氛因为秦莫宵一句话顿时变得怒拔剑张，白灵均虽气但还是劝道：
“师叔，少安毋躁。大颙（yong第二声），你也知道你一入世便会引起旱灾。你入一次世身上便会多出多少业障？永远也不可能修得正果的，为何还执迷不悟！”
被称为大颙的阿宁轻蔑应道，“修成正果？谁说我要修道了，若不是你们蜀山那些臭道士将我囚禁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块破地方？”
“囚禁？”白灵均疑惑的看向秦莫宵，秦莫宵却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秦莫宵慢悠悠的开口，“那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为了天下百姓，呵呵，这话说得倒真像你们蜀山那些老古董平日里糊弄人的话。”
“噗！”阿宁的话刚说完就被一股灵力震得当场喷出鲜血。他恶狠狠的说道，“秦莫宵，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秦莫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看来你也没几年活头了。”
阿宁擦了擦嘴角的血，“活了几百年够本了，我可不像你们那样不知足。”
白灵均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大颙……”白灵均尝试开口。
“我叫阿宁。”阿宁出声打断他。
“额，好吧，阿宁，你入世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别老想着对别人说教，你还不够格！”
“噗！”阿宁又被秦莫宵用灵力震出一口鲜血。
“好好说话，看在你鸟之将死的份上我对你已经十分客气了。”
阿宁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秦莫宵的手缓缓抬了起来，白灵均忙拉住他，“师叔，不可轻易杀生！”
秦莫宵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开口，“灵均，师叔只是想挠痒痒了。”
白灵均、阿宁：“……”
“他能入世不过是因为章书郁机缘巧合将他从令丘山带离，这傻鸟尝过人世间的滋味便不肯回去罢了。
这些年来他身上业障太多，想来这几年就得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了。
有来仪公主在，这傻鸟也引不起什么祸事了。”秦莫宵当着阿宁的面窥视了他的过去还毫不避讳的道出来。
白灵均听完心中了然但还是忍不住问阿宁，“你真不打算洗去身上的业障重返令丘山了？”
阿宁望着他没开口，但白灵均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马车到达宫门后几人便下车接受守卫的盘查。
章书郁带着信物入宫回禀时，圣武帝一眼便认出：章书郁手中的那块令牌与当年那位老翁拿出的令牌是一样的。
所以他没有犹豫让章书郁即刻将人带进宫来。
圣武帝原先让人张贴皇榜本是想着无道仙长在外云游时看到元乐照出事了能赶回来看看。
没想到皇榜张贴不到一日便被人揭了，还是两个自称来自蜀山的年轻人。
章书郁得到命令匆匆折回宫门将秦莫宵等人带去御书房。
白灵均此时已经不惊讶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了，因为在宫门等待时他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信上表明让他一切听从师叔的安排。
白灵均已经猜出秦莫宵此前同他出山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来仪公主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一向对俗世事务不甚关心的师叔，这次居然会特地亲自下山处理，难道师叔又推算出什么了？
“师叔，我回来了，方才我上街见着了好大一个热闹。”
秦莫宵没有回应他，白灵均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听说来仪公主被恶人所伤至今还昏睡不醒，贼人几日前逃出宫了，皇上命人张贴皇榜悬赏逃犯呢。”
在床上打坐的秦莫宵连眼睛都未睁开，“还有呢？”
“还有还有！那上面还说谁要能治好来仪公主，赏赐千金！”
秦莫宵慢慢睁开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时候差不多了。”
白灵均一头雾水的望着他道，“师叔，什么时候？”
秦莫宵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带自己去看皇榜，“灵均，带师叔去看看吧。”
白灵均惊讶的望着他，他的师叔平日最不爱凑这些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
“师叔，那皇榜上只写着这些了。现在人多得很，您确定要去吗？”
秦莫宵起身理了理衣袍对他道，“走吧。”
白灵均见秦莫宵真要出门便走到前头带路。
两人来到张贴皇榜的地方，果然如白灵均所说围观的人很多，但百姓们都只敢远远的瞧着。
当秦莫宵和白灵均往皇榜走近时，原本热闹的周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注在他二人的身上。
秦莫宵抬眼大致扫了一下皇榜的内容后“嘶啦”一声将皇榜揭了下来拿到眼前细看。
白灵均看着秦莫宵一套动作下来似行云流水般自然脑袋瞬间短路。
待他回过神后内心开始抓狂：师叔啊！您到底在干什么？？
一旁的百姓见有人揭了皇榜愣了一瞬后都兴奋的围在一起指着秦莫宵开始窃窃私语。
“师……师……师叔……这……这皇榜是不能随便揭的……您……您……”白灵均紧张得有些大舌头。
“那要贴回去吗？”秦莫宵将皇榜捏起来认真的问他。
白灵均欲哭无泪，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揭过！不如贴回去试试？
正当他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时，巡逻的士兵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你们两个既然揭了皇榜就跟我走吧。”
秦莫宵对他笑了笑，爽快的应道，“好啊。”
白灵均觉得此刻微笑的秦莫宵在他人眼里看起来活像一个傻子，额还是一个找死的傻子。
白灵均用传音术朝秦莫宵道，“师叔您还是别假笑了！您知道揭了皇榜要干什么吗？！”
秦莫宵放松了下脸上的肌肉，很快回道，“要干什么？”
“那是要进宫治好来仪公主的病啊！师叔您会治病吗！！”
秦莫宵十分利落的回他两个字，“不会。”
……
白灵均沉默了一瞬，“师叔，方才我已经传信回去告知师父！您等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师父回信了再说！”
秦莫宵认真问道，“你师父来得及回信吗？你看前面这人不是要带我们进宫去给公主治病了？”
白灵均对着前面士兵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为难道，“若真来不及，师叔便施展一下仙术糊弄一下他们？”
秦莫宵觉得小师侄还是有几分可爱的，所以便打趣他道，“你倒是机灵，你师父不是交代你看着我在外面不许用仙术，否则要打断你的狗腿吗？”
白灵均听完他的话内心发出了三个来自灵魂的拷问：他的师叔是什么人？那是他能看住的人？再说了，他的师叔做错事为什么要打断他的狗腿……呸！他的腿？
最后他总结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总结完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师叔的话，“额……事出从急，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会理解的。”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士兵已将他们带到了顺天府。
士兵将事情和衙役简单交代了一番便让他帮忙去请府尹，然后将秦莫宵他们带到正堂。
三人站在正堂等府尹过来，白灵均继续用传音术对秦莫宵道，“师叔，刚刚有个老妇人在怀疑我们的脑子不正常您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还以为你会反驳她。”
白灵均差点脱口而出“我要怎么反驳，我自己都觉得您真的不正常！”
然而白灵均最终还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一旁默默忧愁起来。
领他们过来的士兵见他们从头到尾不曾开口有些好奇他们的来头。
他想一般人要进宫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紧张，而他们从揭了皇榜到进来顺天府都如此气定神闲，看来定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高人了。
正当士兵望着他们脑补之际，其中一个少年终于开口了，“灵均，别发呆了，有人来了。”
秦莫宵话音刚落，刘府尹几人便匆匆来到，几位大人坐定后士兵便上前回禀，“刘大人，方才这两位高人揭了皇榜，小人先将人带过来了。”
刘府尹点点头表示知道后便开口询问秦莫宵两人，“不知两位是何方人士？”
士兵听见刘府尹问话忙竖起了耳朵听。
“刘大人好，在下白灵均，这是我的师叔秦莫宵，我们二人师从蜀山派。”
刘府尹狐疑的望着眼前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心里犯起了嘀咕：蜀山派？师叔？
虽然感到疑惑刘府尹还是继续道，“两位既然揭了皇榜，想必对此事有十分的把握。”
刘府尹说完不等秦莫宵两人回答又转头对章书郁道，“正好章大人要入宫，不如你将人一同带去？”
白灵均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狂喊：入宫竟是这么随意的吗？大人您真不用再盘问盘问我们？
但他转头看到秦莫宵面无表情十分淡定倒真像一个高人，便只能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衙役去回禀刘府尹皇榜已被揭之事时，章书郁正好在顺天府与刘府尹商量在城内搜捕高常义的事情，所以便跟着一道来了正堂。
自昨日他离开东宫之后没多久，圣武帝的命令就下来了。
元晟的动作还是非常快的，当然也因此事关系到来仪公主的安危，圣武帝才决断得如此干脆。
章书郁朝着刘府尹点点头才开口道：“方才我已经让人先行去备马车了。只是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两位道长。”
秦莫宵懒懒开口，“请说。”
“在下听闻蜀山能人异士居多但甚少入世。两位可有凭证能证明自己真乃蜀山弟子？”
秦莫宵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匾扔了上去，刘府尹看他如此傲慢无礼不免想要训诫他一番。
章书郁低声同他道，“刘大人不必与他们计较，想必这些江湖人士很少与官府打交道所以不懂礼数，眼前还是来仪公主的事要紧。”
刘府尹与章书郁私下交情不浅，是以听他如此说便压住火气没有出声了。
白灵均因修炼耳力不比旁人，所以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斟酌道：“两位大人，我们二人平日多在山上修道，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人海涵。是吧，师叔？”
秦莫宵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但还是在白灵均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刘府尹见白灵均他们还算识相，心中的气才消了几分。
章书郁拿起眼前的牌匾细看了一会儿，便朝刘府尹告辞走到秦莫宵二人身旁道，“秦道长，白道长，二位请跟我来吧。”
章书郁早在衙役来禀时便让阿宁先去备好马车，阿宁将事情办妥后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秦莫宵和白灵均远远的瞧见阿宁时嘴角同时抽了抽，两人对视了一眼难得意见一致：这傻鸟怎么在这？
阿宁一见到秦莫宵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难看。
秦莫宵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啧啧啧，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跑来帮人看马车。”
阿宁不打算接他的话，清了清嗓子对着章书郁道，“大人，马车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章书郁见此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朝他道，“走吧，你带着两位道长到宫门口等，本官骑马先行入宫复命。”
阿宁轻声应“是”，章书郁走后，三人便先后上了马车。
秦莫宵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跑出来干什么？”
阿宁低着头不答，白灵均头疼的道，“原是你跑了出来，前些年天下大旱你知道死了多少的百姓吗？若不是我师祖以身殉道化解天机，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阿宁冷漠的答道，“你师祖如此厉害怎么算不出是因为我跑出来了，还去自身殉道不来抓我？”
白灵均愤怒道，“你倒是牙尖嘴利，我师祖可是因了你造的孽才仙逝的！”
阿宁并不吃他这套，“呵呵，死活都是各人的命数，你师祖是自己找死的。”
秦莫宵眯了眯眼，“哼，命数？那你死在我手里也算是命数了。”
马车里的气氛因为秦莫宵一句话顿时变得怒拔剑张，白灵均虽气但还是劝道：
“师叔，少安毋躁。大颙（yong第二声），你也知道你一入世便会引起旱灾。你入一次世身上便会多出多少业障？永远也不可能修得正果的，为何还执迷不悟！”
被称为大颙的阿宁轻蔑应道，“修成正果？谁说我要修道了，若不是你们蜀山那些臭道士将我囚禁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块破地方？”
“囚禁？”白灵均疑惑的看向秦莫宵，秦莫宵却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秦莫宵慢悠悠的开口，“那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为了天下百姓，呵呵，这话说得倒真像你们蜀山那些老古董平日里糊弄人的话。”
“噗！”阿宁的话刚说完就被一股灵力震得当场喷出鲜血。他恶狠狠的说道，“秦莫宵，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秦莫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看来你也没几年活头了。”
阿宁擦了擦嘴角的血，“活了几百年够本了，我可不像你们那样不知足。”
白灵均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大颙……”白灵均尝试开口。
“我叫阿宁。”阿宁出声打断他。
“额，好吧，阿宁，你入世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别老想着对别人说教，你还不够格！”
“噗！”阿宁又被秦莫宵用灵力震出一口鲜血。
“好好说话，看在你鸟之将死的份上我对你已经十分客气了。”
阿宁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秦莫宵的手缓缓抬了起来，白灵均忙拉住他，“师叔，不可轻易杀生！”
秦莫宵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开口，“灵均，师叔只是想挠痒痒了。”
白灵均、阿宁：“……”
“他能入世不过是因为章书郁机缘巧合将他从令丘山带离，这傻鸟尝过人世间的滋味便不肯回去罢了。
这些年来他身上业障太多，想来这几年就得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了。
有来仪公主在，这傻鸟也引不起什么祸事了。”秦莫宵当着阿宁的面窥视了他的过去还毫不避讳的道出来。
白灵均听完心中了然但还是忍不住问阿宁，“你真不打算洗去身上的业障重返令丘山了？”
阿宁望着他没开口，但白灵均从他的眼神中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马车到达宫门后几人便下车接受守卫的盘查。
章书郁带着信物入宫回禀时，圣武帝一眼便认出：章书郁手中的那块令牌与当年那位老翁拿出的令牌是一样的。
所以他没有犹豫让章书郁即刻将人带进宫来。
圣武帝原先让人张贴皇榜本是想着无道仙长在外云游时看到元乐照出事了能赶回来看看。
没想到皇榜张贴不到一日便被人揭了，还是两个自称来自蜀山的年轻人。
章书郁得到命令匆匆折回宫门将秦莫宵等人带去御书房。
白灵均此时已经不惊讶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了，因为在宫门等待时他收到了师父的来信，信上表明让他一切听从师叔的安排。
白灵均已经猜出秦莫宵此前同他出山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来仪公主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一向对俗世事务不甚关心的师叔，这次居然会特地亲自下山处理，难道师叔又推算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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