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要战便战
“绣衣候，还是没有那和尚与秦苏的消息吗？”秦王宫大殿内，季尚没好气的问道。
“确实没有。”绣衣候摇摇头，有些沮丧道。
“得，我就不该问，忘了你是个废物了。”季尚耸耸肩，撇嘴不屑道。
绣衣候猛地从座椅上弹起身，指着季尚高喝道：“季尚，你个王八蛋不要得寸进尺，老子忍你很久了，三公子的事我确实有责任，可你也不用天天拿话呛我吧？你有能耐，你去找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再说了，也不见你呛长孙呢？我也就是现在打不过你，否则……”
“否则怎样？揍我？来，来，还没入九品呢，看把你能的。等你入了九品，还得了？是不是陛下都得看你脸色了？季尚也是拍案起身，提高嗓门嚷道。
“都闭嘴！把孤这当什么了？菜市口吗？要吵出去吵！”本在闭目聆听的秦王蓦地睁开双眼，眼神冷冽望向二人，待二人悻悻落座后继续道：“那僧人非同寻常，连孤也看不出底细，绣衣查探不到很正常，季尚你再拿此事刁难绣衣，孤觉得你真需要卧床静养些日子了。”
“陛下，那和尚真的值得信任吗？毕竟外面进来的人，何况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季尚气焰全无，郁闷道。
“要杀秦苏、甚至要杀孤，他都有许多机会，但他没这么做，也许谈不上朋友，但可以确定不是敌人，孤相信他是真的能救秦苏。”秦王再次闭目，淡淡道。
“侯爷，天命楼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吗？”龟翁适时插话道。
“没有，这大半年出奇的安静，不仅天命楼，各国也都如此。”绣衣侯摇头道，脸上却愁容更甚。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龟翁一声轻叹，在众人心中回荡起共鸣。
沉默中，一只隼雀突然飞入大殿之中，盘旋飞舞一圈后，扑棱棱落在王位台阶下。
老太监见季尚、绣衣侯二人皆无动作，这才快步上前取下竹管密信呈给秦王。
秦王一眼扫去，立时一僵，又将寥寥数十字逐一细看后，一股浩瀚气势随之鼓荡，哪怕一放即收，却让在场众人大惊。
“绣衣侯，通知八品及以上的所有人立马来宫中集合，包括院长！”秦王将纸条掠向龟翁，同时开口吩咐道。
龟翁接过纸条时，季尚、绣衣侯二人已然一左一右凑了上来，纸条上书：“天命教四散消息，直言邀请到元宝、公孙丑二人做客，也请不二派于七月底前赶至周国火厄山一谈，面授天意，如若不至，后果自负。”
“秦苏不是和那僧人在一起吗，怎么会被天命教所捉？难不成那僧人也被捉了？可陛下不是说他修为深不可测吗？还有，公孙丑也在我们监控下吧？这样看，消息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季尚看得直皱眉头，眼珠四转，疑惑不解道。
“侯爷，多久没有公孙丑的消息了？”龟翁沉吟道。
“这，马上快半年了，按照非紧急情况半年一传信的约定，目前还没到时间，我立马安排查探、通知集合！”绣衣侯当机立断冲出殿外，只余声音留在大殿。
“龟翁，你信了？”季尚再次追问道。
龟翁手指搓动将纸条碾碎，缓缓点头沉声道：“信！天命楼要立威，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这一次，想必天命楼针对不二派的准备尤其充分，我们可能是破局的关键，也可能被一网打尽……”
……
楚国某座小县城内，靠近城中心的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往来穿梭的人流促使着摊贩集结于此，为恋恋不舍的白日与即将到来的黑夜增添许多烟火气息。
四向延伸的推车像是爬满街道的藤蔓，从十字中间散发，百余步后才陡然纤细、稀疏起来，只有摊贩寥寥一二将热闹匆忙收了尾。
向南向北的藤蔓尽头，是一馄饨摊子占据末尾，别看位置不佳，可生意着实不错，两张四方八仙桌坐满了人，还有几人端着大白瓷碗蹲在墙边吸溜正欢。
一个瘦削老头忙着迎来送往，拾筷收碗、擦桌递蒜，任谁看了都得赞叹一声好不利索，而在沸腾滚滚的大锅后，一个高大老人时而双手如飞包着馄饨、时而大勺盛碗洒下葱花点缀、时而摘下腰间烟杆猛吸两口解瘾，一切都是信手拈来的样子。
“皮软而滑、馅鲜且嫩，好吃，好吃。”一读书人蹲在墙角，夹起一个馄饨草草吹了几下后忙不迭送入口中，烫得含糊不清道。
“那还能有假，我总在这吃，叫李兄好几次都不来。”另一名读书人不徐不缓的边吹边说道。
“张兄，老人家的手艺这么好，应该靠近路口摆摊才是，窝这里有点可惜了。”
“我说过这事，可老人家说路口热闹归热闹，烟尘太大，往肚子里吃的东西得讲究个干净。”
“老人家这份心，难得。怪不得你这么帮忙拉拢生意，以后我也帮着宣传些，还真不是我吹牛，我现在也是正式的天命教教众了，改天集会时一说，这摊子的生意立马翻个几番哦。”
“啊，李兄是正式教众了，恭喜，恭喜。”张姓读书人面色一变，不由高声喝道，眼神中立时多了些艳羡。
“嘘，张兄，快小点声，教规可不允许张扬的。”李姓读书人见四周齐刷刷投来目光注视，忙脸色涨红着提醒道，只是眼底深处却是闪烁着骄傲。如今的世道不再是读书、习武才有出路，天命教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竞争，考量得只是忠诚，成为正式教众后，不仅有极其可观的薪俸，还能堂而皇之监察官员，成为百姓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李兄，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给愚兄讲讲呗。”张姓读书人压低声音问道。
“还真没什么大事。”李姓读书人摇摇头，转念又想起一事提些嗓门继续道：“不过，倒是有件小事，我教在周国邀请了周国前太师公孙丑及不二派弟子元宝做客，并希望与不二派在周国火厄山会谈。”
“不二派？”
“对，据说是江湖上一个挺神秘的门派，亦正亦邪，我教希望感化此派，规劝其加入我教，为民效力。老人家，再来一碗馄饨！”李姓读书人解释道，也不耽误将碗中最后一个馄饨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喊道。
“哎呀，不巧了，皮还有，馅没了，今天得提前收摊啦。”高大老人拍去手上面粉，无视瘦削老头的锋锐眼神，朗声道。
“老人家，您这生意好得不得了，要记得多备馅料才是啊。”有人将碗内热汤喝尽，才意犹未尽起身道。
“嗯，好嘞，记下了。”老人将烟杆取下，用力深吸一口后点头笑道。
待一个个客人离去后，成大器冷着脸道：“咋办？”
“单凭咱俩肯定没指望，去了也是白给。可一旦叫了人，我怕这是天命楼更愿意看到的事，正好一网打尽。”谷雨娟有些犯难道。
“你说说你，就不能勤快点吗？多收几个弟子能累死啊？还有咱师父也是，多收几个师兄弟能怎么的？现在好了，被人家站在头顶拉屎挑衅，都找不见三瓜俩枣能打架的，寒碜不？还叫人，你能叫谁？”成大器没好气的挖苦道。
“你有啥意见，要不下去直接问师父去，你不方便也可以求我帮你。”
“亲师兄，我开玩笑的，我能不知道吗，人多了感情就浅了嘛。你继续说。”成大器看着谷雨娟面色不善，忙改口道。
“元宝是咱俩给牵连的，霍了命也得救出来，我担心老大、二憨也会去，不能把他俩再搭进去，没啥好说的，这就出发吧，具体到了周国再看，能救便救，要谈便谈，要战便战，我不信一个天命楼九品的命换不来元宝，一个不够，那便两个、三个。”谷雨娟眼神微眯，面容坚毅道，身周一丈内却气息升腾，隐有金石轰鸣之声。
“嘿，要战便战，我喜欢。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此战如若不死，老…，我就要入九品了。”成大器眼神冰寒，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双目中各有一朵妖异的花缓缓盛开，开得红白参半。
两个老头结伴走入黑暗，馄饨摊却悄无声息化作齑粉坠地，微风吹过，地面干净得像是从未存在过人气与烟火。
“确实没有。”绣衣候摇摇头，有些沮丧道。
“得，我就不该问，忘了你是个废物了。”季尚耸耸肩，撇嘴不屑道。
绣衣候猛地从座椅上弹起身，指着季尚高喝道：“季尚，你个王八蛋不要得寸进尺，老子忍你很久了，三公子的事我确实有责任，可你也不用天天拿话呛我吧？你有能耐，你去找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再说了，也不见你呛长孙呢？我也就是现在打不过你，否则……”
“否则怎样？揍我？来，来，还没入九品呢，看把你能的。等你入了九品，还得了？是不是陛下都得看你脸色了？季尚也是拍案起身，提高嗓门嚷道。
“都闭嘴！把孤这当什么了？菜市口吗？要吵出去吵！”本在闭目聆听的秦王蓦地睁开双眼，眼神冷冽望向二人，待二人悻悻落座后继续道：“那僧人非同寻常，连孤也看不出底细，绣衣查探不到很正常，季尚你再拿此事刁难绣衣，孤觉得你真需要卧床静养些日子了。”
“陛下，那和尚真的值得信任吗？毕竟外面进来的人，何况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季尚气焰全无，郁闷道。
“要杀秦苏、甚至要杀孤，他都有许多机会，但他没这么做，也许谈不上朋友，但可以确定不是敌人，孤相信他是真的能救秦苏。”秦王再次闭目，淡淡道。
“侯爷，天命楼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吗？”龟翁适时插话道。
“没有，这大半年出奇的安静，不仅天命楼，各国也都如此。”绣衣侯摇头道，脸上却愁容更甚。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龟翁一声轻叹，在众人心中回荡起共鸣。
沉默中，一只隼雀突然飞入大殿之中，盘旋飞舞一圈后，扑棱棱落在王位台阶下。
老太监见季尚、绣衣侯二人皆无动作，这才快步上前取下竹管密信呈给秦王。
秦王一眼扫去，立时一僵，又将寥寥数十字逐一细看后，一股浩瀚气势随之鼓荡，哪怕一放即收，却让在场众人大惊。
“绣衣侯，通知八品及以上的所有人立马来宫中集合，包括院长！”秦王将纸条掠向龟翁，同时开口吩咐道。
龟翁接过纸条时，季尚、绣衣侯二人已然一左一右凑了上来，纸条上书：“天命教四散消息，直言邀请到元宝、公孙丑二人做客，也请不二派于七月底前赶至周国火厄山一谈，面授天意，如若不至，后果自负。”
“秦苏不是和那僧人在一起吗，怎么会被天命教所捉？难不成那僧人也被捉了？可陛下不是说他修为深不可测吗？还有，公孙丑也在我们监控下吧？这样看，消息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季尚看得直皱眉头，眼珠四转，疑惑不解道。
“侯爷，多久没有公孙丑的消息了？”龟翁沉吟道。
“这，马上快半年了，按照非紧急情况半年一传信的约定，目前还没到时间，我立马安排查探、通知集合！”绣衣侯当机立断冲出殿外，只余声音留在大殿。
“龟翁，你信了？”季尚再次追问道。
龟翁手指搓动将纸条碾碎，缓缓点头沉声道：“信！天命楼要立威，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这一次，想必天命楼针对不二派的准备尤其充分，我们可能是破局的关键，也可能被一网打尽……”
……
楚国某座小县城内，靠近城中心的一处十字路口，这里往来穿梭的人流促使着摊贩集结于此，为恋恋不舍的白日与即将到来的黑夜增添许多烟火气息。
四向延伸的推车像是爬满街道的藤蔓，从十字中间散发，百余步后才陡然纤细、稀疏起来，只有摊贩寥寥一二将热闹匆忙收了尾。
向南向北的藤蔓尽头，是一馄饨摊子占据末尾，别看位置不佳，可生意着实不错，两张四方八仙桌坐满了人，还有几人端着大白瓷碗蹲在墙边吸溜正欢。
一个瘦削老头忙着迎来送往，拾筷收碗、擦桌递蒜，任谁看了都得赞叹一声好不利索，而在沸腾滚滚的大锅后，一个高大老人时而双手如飞包着馄饨、时而大勺盛碗洒下葱花点缀、时而摘下腰间烟杆猛吸两口解瘾，一切都是信手拈来的样子。
“皮软而滑、馅鲜且嫩，好吃，好吃。”一读书人蹲在墙角，夹起一个馄饨草草吹了几下后忙不迭送入口中，烫得含糊不清道。
“那还能有假，我总在这吃，叫李兄好几次都不来。”另一名读书人不徐不缓的边吹边说道。
“张兄，老人家的手艺这么好，应该靠近路口摆摊才是，窝这里有点可惜了。”
“我说过这事，可老人家说路口热闹归热闹，烟尘太大，往肚子里吃的东西得讲究个干净。”
“老人家这份心，难得。怪不得你这么帮忙拉拢生意，以后我也帮着宣传些，还真不是我吹牛，我现在也是正式的天命教教众了，改天集会时一说，这摊子的生意立马翻个几番哦。”
“啊，李兄是正式教众了，恭喜，恭喜。”张姓读书人面色一变，不由高声喝道，眼神中立时多了些艳羡。
“嘘，张兄，快小点声，教规可不允许张扬的。”李姓读书人见四周齐刷刷投来目光注视，忙脸色涨红着提醒道，只是眼底深处却是闪烁着骄傲。如今的世道不再是读书、习武才有出路，天命教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竞争，考量得只是忠诚，成为正式教众后，不仅有极其可观的薪俸，还能堂而皇之监察官员，成为百姓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李兄，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给愚兄讲讲呗。”张姓读书人压低声音问道。
“还真没什么大事。”李姓读书人摇摇头，转念又想起一事提些嗓门继续道：“不过，倒是有件小事，我教在周国邀请了周国前太师公孙丑及不二派弟子元宝做客，并希望与不二派在周国火厄山会谈。”
“不二派？”
“对，据说是江湖上一个挺神秘的门派，亦正亦邪，我教希望感化此派，规劝其加入我教，为民效力。老人家，再来一碗馄饨！”李姓读书人解释道，也不耽误将碗中最后一个馄饨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喊道。
“哎呀，不巧了，皮还有，馅没了，今天得提前收摊啦。”高大老人拍去手上面粉，无视瘦削老头的锋锐眼神，朗声道。
“老人家，您这生意好得不得了，要记得多备馅料才是啊。”有人将碗内热汤喝尽，才意犹未尽起身道。
“嗯，好嘞，记下了。”老人将烟杆取下，用力深吸一口后点头笑道。
待一个个客人离去后，成大器冷着脸道：“咋办？”
“单凭咱俩肯定没指望，去了也是白给。可一旦叫了人，我怕这是天命楼更愿意看到的事，正好一网打尽。”谷雨娟有些犯难道。
“你说说你，就不能勤快点吗？多收几个弟子能累死啊？还有咱师父也是，多收几个师兄弟能怎么的？现在好了，被人家站在头顶拉屎挑衅，都找不见三瓜俩枣能打架的，寒碜不？还叫人，你能叫谁？”成大器没好气的挖苦道。
“你有啥意见，要不下去直接问师父去，你不方便也可以求我帮你。”
“亲师兄，我开玩笑的，我能不知道吗，人多了感情就浅了嘛。你继续说。”成大器看着谷雨娟面色不善，忙改口道。
“元宝是咱俩给牵连的，霍了命也得救出来，我担心老大、二憨也会去，不能把他俩再搭进去，没啥好说的，这就出发吧，具体到了周国再看，能救便救，要谈便谈，要战便战，我不信一个天命楼九品的命换不来元宝，一个不够，那便两个、三个。”谷雨娟眼神微眯，面容坚毅道，身周一丈内却气息升腾，隐有金石轰鸣之声。
“嘿，要战便战，我喜欢。而且我隐隐有种感觉，此战如若不死，老…，我就要入九品了。”成大器眼神冰寒，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双目中各有一朵妖异的花缓缓盛开，开得红白参半。
两个老头结伴走入黑暗，馄饨摊却悄无声息化作齑粉坠地，微风吹过，地面干净得像是从未存在过人气与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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