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翱翔
满天星辰映入大海，在蔚蓝的海水中闪耀。
离船的时候还是白天，和陶俑纠缠，激烈的战斗中险象环生，但过去的时间不长，不可能已是深夜。
星光璀璨、迷离，五彩的光芒流淌变幻，不似人间，银鳞大鱼将要一头撞入。
夜明珠光芒照到星光之后，两道身影悬在海水中，一高一矮，高的手中提灯，灯光五彩，梦幻迷离。
冰凉的海水逐渐灼热，满天星辰朝他压过来，仿佛天塌。
咒印又开始蠢蠢欲动。
臂环分出一根根黑色布条，层叠处舒展开，伴随着布条缠绕在身上，道道折痕也如鱼鳞般遍及全身。
习惯了全裸，突然多出些东西，还有点不适应。
咒印自皮肤底下浮出，由弧线和闪电组成的寿麻印记释放最为耀眼的光焰，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并非全部。
江向南感觉有些不一样，但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眼下也无暇细想。
寿麻印记的光焰被来自彰施坊的尽染布料完全遮挡，但它的玄妙并未因此消失。
在江向南的感觉中，前方不是天崩而落下的满天星辰，也不是五彩闪烁的奇异光点，而是浩瀚的澎湃的力量。
飘荡的霞彩，闪烁的星辰，乃至五彩缤纷的灯火，全都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奈何只有江向南一个人，他的凶礼规模太小。礼可聚亿万人之力，参与礼的人越多，聚集的力量越强。
就像面对巨大的水库，却只能用一根小小的吸管抽水。
不断有力量注入臂环内，斩监刑缚四字悬浮，寿麻印记闪烁不定。
前方，五彩的星光依旧烧灼海水，愈发的灼热，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
和之前遭遇鳋鱼信徒不同。
鳋鱼信徒当时已死，是一种类似鬼魂的状态，举行凶礼之后“鬼魂”便消失。江向南猜想，凶礼是丧葬之礼，必然有某种安抚超度“鬼魂”的效果。
“鬼魂”被超度，五彩宝石失去操控者，危机自然解除。
这次遇到的搞不好是寿麻王族，困在灯笼内的五彩火焰以及萤火虫一样飞舞的光点，都显示对方能完全控制这种力量。
凶礼无法超度活人，操控者还在，即便被他汲取了部分力量，剩下的依旧庞大，依旧能轻易杀死他。
或许对方就是见过自己举行寿麻凶礼，才会来追杀。
礼只属于王族！
“噗通”“噗通”
一道道白浪自眼前快速闪过，它们来自微光闪烁的海面。
白浪速度减缓，露出真容，是一只只翼展巨大的海鸟。没有料到海水如此高温，拍打翅膀快速朝海面游去。
缚！
江向南选了一只最大的。
文字尘埃仿佛彼此之间有黏性，自然而然形成无数细密的丝线，丝线又和海水黏连，将一大片海域连为一体，形成粘稠的沼泽。
任何物体落入其中，想要挣脱，都会牵动整片海域。
一头钻进热水中，已是猝不及防，海鸟拍打翅膀就要回归蓝天，消消暑，不料动弹不得，屡受惊吓，险些呛水而亡。
江向南骑在大鸟背上，木雕手中的绳索套在它脖子上，车夫器物传来慌乱和臣服的情绪。
缚字尘埃散去，海鸟扑扇巨大的翅膀，翱翔天空的雄姿在海水中竟也不慢。
海鸟虽大，背负着一个成年人也不可能飞起来。
那是正常的成年人。
江向南可以不正常。
人体骨骼只占体重的五分之一。
黑色布条之下，血肉脏腑快速腐烂，转眼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翼展巨大的身姿已钻出海面，拍打翅膀，水花四溅，狂风在双翅底下成型，托住身体，奋力一跃，破浪，乘风。
江向南趴在海鸟后背上，感觉它有些吃力，连忙收起包裹着骷髅骨架的黑色布条，在森白的臂骨上收缩成臂环。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呼啸，从前方，从上方，从下方。还从他的身体里穿过，这种感觉太奇妙，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在飞。
蔚蓝的海面越来越远，天上的云团似乎触手便能摸到。
没多久，他真的摸到了。
飘渺的水汽就在头顶，他伸出手，指尖似划破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手臂没入云团，然后是整个身体，白茫茫一片，如同置身浓雾之中。
穿破云团，白茫茫一片已落在身下，置身其中不知边际，越飞越高，它便越发的渺小，视线中再次出现大片蔚蓝。
他还想飞的更高。
车夫器物传来虚弱无力的情绪，这已是新坐骑的极限。
骨骼只占体重的五分之一，也有二十多斤，人背着久了都会累，何况是一只鸟。
光溜溜的骨头架子再次穿过云团，蔚蓝的海面越来越近，他想寻找斩风号，自己牵制住对方一段时间，并且将寿麻王族引走，或许他们已顺利逃脱。
可新坐骑太累。
“去找你的同类。”
白惨惨的指骨抚摸羽毛，车夫对它的控制逐渐减弱。
没一会儿，视线中便看到上百只海鸟，翼展巨大，几乎不用拍打，乘着海风翱翔。
缚！
文字尘埃飞舞，彼此犹如磁石紧紧相吸，呼啸的海风瞬间粘稠，乘风翱翔的海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紧跟着，木雕手中垂落的三根绳索伸长，分别套住一只海鸟的脖子。文字尘埃散去，江向南已跳至其中一只海鸟后背上。
三只坐骑轮流，让它们有时间休息。
……
崭新的船帆灌满了风，鼓胀着，将力量传递给战船，如刀锋的船首劈开巨浪。
修补了船舷和船底，桅杆、船帆都焕然一新，然而还有许多地方无暇顾及，大片焦黑，像是一块块丑陋的疤痕。
君子和水手都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点点光芒如萤火虫般微弱，却是致命的，落处瞬间化作滔天烈焰，短短片刻，斩风号便成为飘在海上的一团火焰，当它熄灭时，也就是死亡时。
幸好，它们消失了。
微光已许久没出现，它的恐怖依旧徘徊在众人的脑海中，不敢有片刻放松。
尽管众人都不知道这样的戒备有什么意义。
若是微光再次出现，他们有能力抵抗吗？或者还有人能为他们引走敌人？
钱龟卧抬头望向天空，令签“斩”字亮起光芒，下一刻他便迟疑了。
黑点自天空坠落。
“噗通”
海面惊起巨大的浪花。
数门火炮指向海面，君子也都举起器物，种种杀伐之力酝酿。
“住手！”
伴随着钱龟卧的喝斥，海面再次溅起浪花，比之前小得多。
江向南骑着一条大鱼快速逼近战船。
“是江公子！”
呼喊声很快传遍每一层甲板，欢欣雀跃。
若不是江向南为他们引走敌人，他们早已和斩风号一起葬身火海，留下一捧灰烬，或是扬在风中，或是被水冲散。
江向南平安归来，意味着他赢了，斩风号和他们都平安了。
离船的时候还是白天，和陶俑纠缠，激烈的战斗中险象环生，但过去的时间不长，不可能已是深夜。
星光璀璨、迷离，五彩的光芒流淌变幻，不似人间，银鳞大鱼将要一头撞入。
夜明珠光芒照到星光之后，两道身影悬在海水中，一高一矮，高的手中提灯，灯光五彩，梦幻迷离。
冰凉的海水逐渐灼热，满天星辰朝他压过来，仿佛天塌。
咒印又开始蠢蠢欲动。
臂环分出一根根黑色布条，层叠处舒展开，伴随着布条缠绕在身上，道道折痕也如鱼鳞般遍及全身。
习惯了全裸，突然多出些东西，还有点不适应。
咒印自皮肤底下浮出，由弧线和闪电组成的寿麻印记释放最为耀眼的光焰，不过只是其中一部分，并非全部。
江向南感觉有些不一样，但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眼下也无暇细想。
寿麻印记的光焰被来自彰施坊的尽染布料完全遮挡，但它的玄妙并未因此消失。
在江向南的感觉中，前方不是天崩而落下的满天星辰，也不是五彩闪烁的奇异光点，而是浩瀚的澎湃的力量。
飘荡的霞彩，闪烁的星辰，乃至五彩缤纷的灯火，全都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奈何只有江向南一个人，他的凶礼规模太小。礼可聚亿万人之力，参与礼的人越多，聚集的力量越强。
就像面对巨大的水库，却只能用一根小小的吸管抽水。
不断有力量注入臂环内，斩监刑缚四字悬浮，寿麻印记闪烁不定。
前方，五彩的星光依旧烧灼海水，愈发的灼热，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
和之前遭遇鳋鱼信徒不同。
鳋鱼信徒当时已死，是一种类似鬼魂的状态，举行凶礼之后“鬼魂”便消失。江向南猜想，凶礼是丧葬之礼，必然有某种安抚超度“鬼魂”的效果。
“鬼魂”被超度，五彩宝石失去操控者，危机自然解除。
这次遇到的搞不好是寿麻王族，困在灯笼内的五彩火焰以及萤火虫一样飞舞的光点，都显示对方能完全控制这种力量。
凶礼无法超度活人，操控者还在，即便被他汲取了部分力量，剩下的依旧庞大，依旧能轻易杀死他。
或许对方就是见过自己举行寿麻凶礼，才会来追杀。
礼只属于王族！
“噗通”“噗通”
一道道白浪自眼前快速闪过，它们来自微光闪烁的海面。
白浪速度减缓，露出真容，是一只只翼展巨大的海鸟。没有料到海水如此高温，拍打翅膀快速朝海面游去。
缚！
江向南选了一只最大的。
文字尘埃仿佛彼此之间有黏性，自然而然形成无数细密的丝线，丝线又和海水黏连，将一大片海域连为一体，形成粘稠的沼泽。
任何物体落入其中，想要挣脱，都会牵动整片海域。
一头钻进热水中，已是猝不及防，海鸟拍打翅膀就要回归蓝天，消消暑，不料动弹不得，屡受惊吓，险些呛水而亡。
江向南骑在大鸟背上，木雕手中的绳索套在它脖子上，车夫器物传来慌乱和臣服的情绪。
缚字尘埃散去，海鸟扑扇巨大的翅膀，翱翔天空的雄姿在海水中竟也不慢。
海鸟虽大，背负着一个成年人也不可能飞起来。
那是正常的成年人。
江向南可以不正常。
人体骨骼只占体重的五分之一。
黑色布条之下，血肉脏腑快速腐烂，转眼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翼展巨大的身姿已钻出海面，拍打翅膀，水花四溅，狂风在双翅底下成型，托住身体，奋力一跃，破浪，乘风。
江向南趴在海鸟后背上，感觉它有些吃力，连忙收起包裹着骷髅骨架的黑色布条，在森白的臂骨上收缩成臂环。
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呼啸，从前方，从上方，从下方。还从他的身体里穿过，这种感觉太奇妙，甚至让他忘记了自己在飞。
蔚蓝的海面越来越远，天上的云团似乎触手便能摸到。
没多久，他真的摸到了。
飘渺的水汽就在头顶，他伸出手，指尖似划破水面，荡起阵阵涟漪。手臂没入云团，然后是整个身体，白茫茫一片，如同置身浓雾之中。
穿破云团，白茫茫一片已落在身下，置身其中不知边际，越飞越高，它便越发的渺小，视线中再次出现大片蔚蓝。
他还想飞的更高。
车夫器物传来虚弱无力的情绪，这已是新坐骑的极限。
骨骼只占体重的五分之一，也有二十多斤，人背着久了都会累，何况是一只鸟。
光溜溜的骨头架子再次穿过云团，蔚蓝的海面越来越近，他想寻找斩风号，自己牵制住对方一段时间，并且将寿麻王族引走，或许他们已顺利逃脱。
可新坐骑太累。
“去找你的同类。”
白惨惨的指骨抚摸羽毛，车夫对它的控制逐渐减弱。
没一会儿，视线中便看到上百只海鸟，翼展巨大，几乎不用拍打，乘着海风翱翔。
缚！
文字尘埃飞舞，彼此犹如磁石紧紧相吸，呼啸的海风瞬间粘稠，乘风翱翔的海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紧跟着，木雕手中垂落的三根绳索伸长，分别套住一只海鸟的脖子。文字尘埃散去，江向南已跳至其中一只海鸟后背上。
三只坐骑轮流，让它们有时间休息。
……
崭新的船帆灌满了风，鼓胀着，将力量传递给战船，如刀锋的船首劈开巨浪。
修补了船舷和船底，桅杆、船帆都焕然一新，然而还有许多地方无暇顾及，大片焦黑，像是一块块丑陋的疤痕。
君子和水手都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点点光芒如萤火虫般微弱，却是致命的，落处瞬间化作滔天烈焰，短短片刻，斩风号便成为飘在海上的一团火焰，当它熄灭时，也就是死亡时。
幸好，它们消失了。
微光已许久没出现，它的恐怖依旧徘徊在众人的脑海中，不敢有片刻放松。
尽管众人都不知道这样的戒备有什么意义。
若是微光再次出现，他们有能力抵抗吗？或者还有人能为他们引走敌人？
钱龟卧抬头望向天空，令签“斩”字亮起光芒，下一刻他便迟疑了。
黑点自天空坠落。
“噗通”
海面惊起巨大的浪花。
数门火炮指向海面，君子也都举起器物，种种杀伐之力酝酿。
“住手！”
伴随着钱龟卧的喝斥，海面再次溅起浪花，比之前小得多。
江向南骑着一条大鱼快速逼近战船。
“是江公子！”
呼喊声很快传遍每一层甲板，欢欣雀跃。
若不是江向南为他们引走敌人，他们早已和斩风号一起葬身火海，留下一捧灰烬，或是扬在风中，或是被水冲散。
江向南平安归来，意味着他赢了，斩风号和他们都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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