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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暴雨

    春夏雨水贵如油,水利工程不发达的时代,种田基本上靠天吃饭。

    下雨天,车水马龙,人走兽踏,泥泞湿滑的道路越走越不堪,奔流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化作水龙冲向下游,泥沙在水流的冲击下汇聚,天时地利造就了青黄双龙和聚在一起的盛景。

    龙能大能小,能聚能散,但凡出现不是祥瑞,就是灾祸。

    扬州运河发达,靠着水利便捷,工商业兴旺,养活百万人口。

    暴雨天对于大船船运是福,对于小渔船就是灾祸,每逢暴雨天气,拉船的纤夫鱼民总要吃苦受罪,不是被雨水打湿,身体冻的,手脚发麻,关节膝盖通红,风湿病发作。

    暴雨天气没有生意,无法养家,面对波涛汹涌的长江黄河,无力的百姓只献上贡品,进上香火,期望龙王大发慈悲,求来两岸的平静。

    此时,位于长江中下游,扬州城内,面对十年难遇的大暴雨,扬州有头有脸的百姓,各地富商官员聚在一起酒宴,商讨今年龙王庙的生辰应该如何办理,而不是加固堤坝。

    最终结果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官员负责居中协调,期望今年又是一个太平年。

    盛宏作为新上任的扬州通判,可以说是扬州的二把手,正坐在主位,不动声色,和光同尘,完美的融入在声色犬马之中,作为官场的老油条,从底层一步一步升官上来,自然知道此时要紧要做的事。

    盛宏上任已有三个月,对于扬州城内的情况已经摸了个大概,天气异常最为焦急的就是渴望升官的盛宏本人,与其说这场生辰祭是做给龙王看的,不如说是做给他这个扬州二把手看的。

    暴雨天气,地方最易出事,身为外来户,新来官员,想要站稳根脚,梳理好政务,拿下实权,就要和本地地头蛇打好关系能够融入进去。

    通判一职负责扬州的良田,水利,官司大小事务,可以说,在扬州城内想要在衙门办点事情,没有盛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问点头,就别想办成。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规矩,利益分配,划分蛋糕是永远的主流,这不扬州白家二房当家人,白亭预被推出来当上了出头鸟。

    “盛大人,在下白家盐商白亭预,有幸在此遇见,几个月来一直为登门拜访,不知盛大人有空否,白某与众位,想要与大人面见一番,略备一桌薄酒,还请大人赏脸一见。”

    盛宏看见眼前来人,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心想终于来了,三个月了,老子是为了升官,不是为了黄白阿杂之物,只要能让老子平安过度,政绩评选上得优上,谁有空管你们这些狗屁叨叨的事。

    盛宏面色犹如春风拂面,“哦,不知道是哪几位乡贤需要认识本官,本官出来乍到,还不熟悉扬州的风土人情,还需要本地乡贤,多多帮助才是。”

    “啊,哈哈,哪敢哪敢,小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脸面,请,还请盛大人一去便知。”

    登台楼阁,好一间雅致的阁楼别院,一步一景,一楼一绝,两人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扬州最好的销金窟,教司坊,牡丹阁。

    此时牡丹阁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手中绝活头牌正在弹琴,跳舞,争奇斗艳。

    扬州头部官员,富商豪绅,本地坐地虎坐在一起,可谓是真正的虎狼窝,这时一把火烧去,扬州头部组织立马消失一段时间。

    盛宏在白亭预的引领一下进入了牡丹阁,按说以盛宏的官职,本该一早被带到此地,进入扬州城内部核心圈所在。

    三个月的功夫,盛宏的背景已经被查了个底调,凉的的也是时候,本土官员在三确认没有威胁,借着今日的机会,敲打一番过后,顺势接纳盛宏进来,不看生面,看佛面,本地虎就算在嚣张也得给上官面子不是。

    “盛大人,扬州多富商巨贾,民情复杂,盛大人初来乍到,三个月可有所得,不如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分享一下,也好在工作上互相帮助一下不是。”

    开口的是扬州知州,盛宏的顶头上司,上来不来虚的,直奔主题,马上来个下马威。

    宋朝的官职很有意思,表面上知州是盛宏的顶头上司,可是在官职上盛宏偏偏有监督之责的权利,衙门所有的文件没有盛宏的参与,同意签名画押根本就没有效力,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不把盛宏压服,管理好,这扬州走私工作就没法做下去,盛宏表现的越是安分守己,人畜无害,本地虎就越是害怕。

    贪污好色分子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一心只想升官,酒色财气全都油盐不进的货,正所谓无欲则刚,无可奈何,本该属于盛宏官职的利益不得不给。

    扬州多盐商,私盐更是重中之重,只要盛宏想升官,敢抓,想抓,肯定是一抓一个准,升官发财一条金光大道就在眼前,谁知道这货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正等着放松警惕,好一网打尽。

    盛宏心思活络,反应灵敏,十足一个官场老油条,为了升官,平日里生怕沾上一丝淤泥,洗不干净影响仕途,再加上背后那尊大佛,对于眼前的场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家里的老太太本就是扬州地头蛇,对于里面的门道利益纠纷早就门清,眼前这群杂碎想什么,早就分析的一清二楚。

    “上官说笑了,盛宏出来乍到三个月而已,还没有理清楚头绪,对于本地尚不熟悉,哪里有什么心得,万事只要不添麻烦就行,真添了麻烦,还请诸位看在同僚的份上帮忙擦干净。

    倒是我本家兄弟在扬州宥阳经商多年,还需要各位多多帮助才是,至于其他事情嘛,大家商量着来,商量着来,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不是。

    过上一些日子,等我写信叫本家兄弟来扬州一趟,大家再好好畅饮一番,认识认识,商量一下可好。”

    在场的都是老滑头,怎么会听不出盛宏的意思。

    你一杯我一杯,花前月下,春宵苦短。

    曹坤与盛维一同坐马车被卡在前往扬州的路上,从宥阳出发,没走一会儿,马车的车轮就已经卡在泥坑里,不得动弹。

    眼看雨越下越大,曹坤与盛维无奈头顶油纸伞,身披雨衣,站在路边等待,车把式牵动马车在不停尝试把车轮驾驶出泥坑。

    “闲侄见谅,本想好心顺路一起去往扬州,引荐一下,没想到这天气。”

    “伯父,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要说还是小子的不是,要不是为了小子的前程,哪里需要伯父亲自出面引荐,一封书信的事情。

    再说小子哪里来那么大的脸面,这暴雨天气,要不是伯父照顾,放心不下,哪里需要一起上路,在家里不舒服吗?”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失,眼看越下越大,马路两边的泥土在松动,山间的陡坡树木花草在滑动,越等越不舒服,心中的不安感,让曹坤手足不安。

    “伯父在路边歇息一下,小子,上去帮忙一下,咱们尽快启程赶路,这天气越看越不对头,两边又是泥沙黄土,总感觉不太安全。”

    盛维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于路况环境心中也明白,不是推让谦虚的时候。

    曹坤来到马车后面,全身用力,一下将马车推了个悬空,车轮眼看就要出泥坑,马儿的一声嘶哄,前功尽弃,又落了下去。

    大雨天的冰冷环境,已经将两匹驽马的体力消耗大部分,在口号的帮助协调下,双方再来一次。

    “1,2,3,轰的一声。”

    “伯父,赶紧上车,我们快点离开此地。”

    马车顺利脱离泥坑,曹坤忙照顾盛维上车,自己在前面拉车,焦急为的就是尽快离开此地,曹坤心中总有股不安感。

    一拉一扯,马车在路上跑动,曹坤在前方引路,尽量避免马车在线路泥坑之中,很快离开泥地,走上关道,还没有早上五分钟,后方泥地传来水流烂泥流淌的声音。

    回头一看,后方低洼的地方,绿色泥龙正在游动,吞噬一个又一个地方,在马车后面张牙舞爪,曹坤被吓的魂都快飞了,不由惊叫道:“我去你大爷的,快跑,泥石流…………。”

    赶车的车把式也算是见多识广,对于泥石流有听说过哪里有亲眼见过,在曹坤的鬼叫中,吓得马鞭使命的抽打,只为了速度快上那么一丝,完全把还在前面奔跑的曹坤忘记了。

    的亏了曹坤跑的快,体力好,要不然非得被马车撵在地上摩擦,提前投胎。

    盛维在马车里面坐的稳稳当当,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