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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银子比符文更好用

    宜妃桌上摆放着一瓶盛开的莲花,莲花的花瓣粉粉嫩嫩,上头还挂着水珠。

    临近初秋,荷塘中只剩下一片残荷,桂花也都凋谢了不少,这样生机勃勃的莲花并不常见。

    一百多名花匠齐心协力,统共种出三株,一株给了皇后,一株给了皇贵妃,另一株到了宜妃手里。

    宜妃认真插花,并不接闻琴手中的信,语气慵懒吐出一个字:“念。”

    闻琴拆掉信封,拿着信慢慢抖开,然后捧着信读了起来。

    这封信以家书的名义送进宫来的,一共两百二十八个字,向宜妃问安的字有五个,讲述宁荷玉受伤的字一百二十个,剩下篇幅,字里行间埋怨顾家。

    宜妃插完花,闻琴的信,刚好读完。

    宜妃拢拢鬓边碎发,问道:“本宫这花插得好吗?”

    “都是红花,倘或配上些绿叶就更好了。”

    闻琴没有说好或者不好,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本宫也这样认为,宁荷玉就快进宫了,她会是本宫的绿叶。”

    闻琴收起读完的信,双手一折,重新装回信封。

    “信都收好,以后她不听话,就把这些信读给她听。”

    闻琴拿着信走远了,宜妃对着莲花发笑。

    素白色的绣布上,绣着一朵莲花,楚楚飞针走线,脸上全是笑意。

    她的手恢复了八成,做久了绣活,偶尔还有点手抖,可她刺绣的基本功并没有荒废,她的绣品依然能卖到二两银子的高价。

    进宫后到处都要花银子,她想趁现在多替顾吟微攒点钱。

    顾映霞和顾吟微并不一样,她背靠芳姨娘,芳姨娘管着两个田庄,单靠贩卖谷物瓜果,每年都有两百两的进项。

    这些钱芳姨娘不舍得花,都补贴给了顾映霞,再加上她还有外族家的舅父,定期给她送钱,所以顾映霞根本不愁钱花。

    顾吟微身边没有人帮衬,最近还多了一张嘴吃饭,顾吟微收了扁桃,每月须给扁桃发月银。

    顾吟微并不操心这些,楚楚便多上了一分心。

    秀女们的饭食由储凤阁统一派送,而楚楚和扁桃的饭食,需要额外花钱做。

    楚楚舍不得给自己多花钱,经常吃吃青菜豆角苦瓜下饭,扁桃看着碗里的肉,迟迟不动筷子。

    “扁桃姐姐,你快吃饭,等进了宫,我一定让小姐给你涨月银,眼下拮据了些,以后总会好的,我们二小姐样貌出众,人也聪慧,不愁没有出路。”

    扁桃知道楚楚此举,是想帮顾吟微留住自己。

    “就算你不做这些事来讨好我,我也会留在二小姐身边。”

    扁桃拿起一双公筷,夹起三块干净的肉,分给楚楚。

    “有肉一起吃,有福一起享。”

    “你对小姐有信心,我也同样对小姐有信心。”

    扁桃这话说得诚恳,楚楚看着碗里的肉两眼放光,三两口就把饭扒个精光。

    顾吟微侧身站着,她们二人的对话,顾吟微听得一清二楚。

    她抬头望着天,手中捏着一沓符,感慨道:“有时候,银子比符文更好用。”

    得用符文多换取些钱财。

    从秀女们下手,肯定会引起怀疑的,不如从楚楚的绣品开始下手。

    忙着刺绣的楚楚,不经意抬头见顾吟微,直勾勾盯着自己手中的绣品,问道:“小姐,你想要一个新的荷包吗?”

    “楚楚,从今天开始,你绣的荷包不卖二两银子,改卖二十两。”

    “二十两?这太贵了吧,当初我手还没有受伤,一架屏风也才买十两,二十两恐怕……”

    “你不用怕,以后你绣好的荷包,先拿来给我看,我保证你绣多少,卖出去多少。”

    “倘或,别人问我为什么荷包这样贵,我如何回答?”

    “你就说你的荷包,神仙开过光。”

    顾映霞大老远就听见顾吟微的话,噗呲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神仙开过光的荷包我买,给我来五个,一个驱蚊我自己戴、一个挡桃花煞给我舅父、一个防小人给我祖父,一个一益寿延年给我姨娘,还有一个财运亨通给阿青。”

    顾吟微取出五只荷包,然后抬起手掌看了看,随后挨个拍上去。

    顾映霞笑得更大声了:“你往荷包上拍几下,就算开过光了?二姐你想笑死我,继承我的宠妃宝典吗?”

    顾吟微不理会她的,“绿色的防虫,红色的挡桃花,金色的财运亨通,白色的防小人,紫色的益寿延年。”

    顾映霞解开系在腰间的荷包,取出一把银瓜子和两把钥匙,然后放进绿色的荷包上。

    “荷包我戴上了,晚上如果再有蚊子咬我,我就过来咬你。”

    阿青也换上金色的荷包,随后取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楚楚。

    阿青明白,自家小姐之所以买这么多荷包,是想变着法儿给二小姐送点钱,毕竟二小姐没有进项,能帮衬还是应该多帮衬。

    “你呀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话留着欠条,有欠条在手,何须这样幸苦赚钱。”

    “我乐意。”

    “哼,我下回,再也不买你的荷包了。”

    “你下回来,买可不止二十两,得给二百两。”

    “一只荷包卖二百两,想钱想疯了,你要是能卖出去,我喊你姐姐。”

    “你刚才已经喊过了。”

    “你要是真的能卖出去,我边爬边喊你姐姐。”

    “那你回去多找几张竹席,先练习一下。”

    “哼,阿青我们走。”

    顾映霞走了,她可不看好顾吟微这样做生意,楚楚的绣工的确不差,可京城的秀女何其多。

    她一路走得飞快,却没有注意到,路上没有被蚊子咬她。

    两人逛了大半天,先去看池塘里的鱼,又去看屋檐下的风铃。

    直到天黑才回房睡,顾映霞道:“看吧,你我说她吹牛吧,你这只财运亨通的荷包,根本没有给你带来财运。”

    “我和你说话,你看啥呢?”

    “小姐,那颗树上有个鸟窝。”

    “一早就有,三年前刚住这儿,我就发现了。”

    “鸟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想爬树就爬吧,不用编借口说服我。”

    阿青脱掉鞋子,两只手抱住树干,慢慢向上爬,爬到一半儿,体力不支从树上滑了下来。

    “小姐,要不咱们找个梯子来?”

    “行,你去找梯子,我来这儿等着。”

    阿青找来竹梯子很快爬上树梢,一手托着鸟窝从竹梯上慢慢下来。

    顾映霞凑近一看,鸟窝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发光的石头,顾映霞捧腹大笑。

    “你上当了,这个荷包根本不顶用。”

    阿青有些气馁,一不留神脚被竹楼绊了一跤,袖口中的几块碎银,滴溜溜滚进树下的小水沟里。

    这一处水沟由屋檐水堆积而成,里头飘满落叶,又常年没有人清理,隐约透着一股臭气。

    顾映霞疯狂解说,“不妙呀,神仙开过光的荷包,非但没给你带来财运,反而让你又破材财又遭灾,绊一跤可疼了吧,刚才滚出去那些碎银子,可攒了不久吧。”

    “哦哟,糖葫芦没得吃了,桂花糕没得吃了,你想要的红头绳,也没钱买了。”

    阿青也不爬起来,趴在地上哭。

    哭声传出老远,当初顾夫人当街砍头,顾倾容也趴在地上哭,阿青痛哭的惨样和当初的倾容没什么两样。

    几个女官听见哭声赶来询问:“顾小姐,阿青怎么哭成这样?”

    “她丢了东西。”

    “丢了多少东西?”

    阿青嗷嗷哭。

    顾映霞道:“她满地打滚呢。”

    女官道:“顾小姐别着急,我这派人来打捞。”

    顾映霞道:“其实钱也不是很多,要不算了”

    “有我裴女官在这儿,这事不能轻易算了。”

    说完,裴女官开始指派人手,打捞落水的银钱。

    “你们两个拿锄头放水,你们三个,下水去摸。”

    阿青觉得太过兴师动众:“要不,还是算了吧。”

    女官和嬷嬷们干活儿这么积极,待会儿捞出来银子,恐怕还不够付赏钱。

    “二位请先回屋歇息,待会儿银子捞上来,立马给你送去。”

    顾映霞道了声,“有劳。”

    随后回房歇息,阿青自己给自己涂跌打药酒。

    顾映霞又开始揭她的伤疤:“摔得这么惨,胳膊肘都紫了,两只手心也破皮了,肯定很痛吧,你这是明伤,药酒涂上去最咬人,啧啧。”

    “看吧,又哭了,又哭了,我就说这药酒咬人。”

    裴女官听见屋里传来的哭声,急忙叮嘱道:“快点捞,树叶下翻一翻,树缝缝里也都多找一找。”

    “眼睛都哭成核桃,上气不接下气,肯定丢了不钱财。”

    一刻钟后,婆子们从水沟中拉出来三块散银,其中一个拿锄头的婆子回话道:“水沟里只找到这些。”

    裴女官压根儿不信:“不可能这么少,一定还有,你们多找找,树上鸟窝也翻翻。”

    七八个婆子冲进树林翻找,找了一遍又一遍,连断砖下的石头都掀起来看,最后从一棵的树缝里找到一个包袱。

    裴女官找来干净的井水,冲洗水沟中捡出来的银子,然后连同包袱,一起送还给阿青。

    阿青将银子转赠给裴女官,裴女官满意的走了,裴女官拿了赏钱的大头,其他的分给出力的其他人。

    众人乐颠颠的走了。

    阿青对着包袱发呆。

    “咋了,被我二姐戏耍后,你恼羞成怒,想收拾包袱跑路吗?”

    阿青提着包袱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打开给顾映霞看:“小姐觉得我一个丫鬟,能攒下这么丰厚的路费吗?”

    包袱打开,露出三块黑漆漆的石头,里边还有三封信,另外还有些银制的珠钗和耳环。

    顾映霞拿起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找来小刀轻轻往石头上刮,石头上的黑灰被刮掉露出金灿灿的一角。

    “这……这是金子?”

    阿青点头。

    两人意外发现这个包袱,想拆开信看看却没有那个胆子,于是跑去找顾吟微。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顾吟微刚脱下鞋袜准备睡觉,敲门声一浪高过一浪。

    楚楚白天帮着做绣活儿,这会儿已经累得睡着了。

    扁桃举起一盏红烛,伸手挡住走路时带来的风,赶着去开门。

    顾映霞跑得飞快,扁桃手里的蜡烛瞬间熄灭,周围一片黑暗,扁桃的脸也跟着黑了。

    顾映霞仇视顾倾容和顾夫人,扁桃此前服侍过顾倾容,因此,扁桃误以为顾映霞对自己有敌意。

    阿青提起灯笼,给楚楚照亮前行的路。

    “灭了你的蜡烛,真不好意思,我们三小姐找二小姐有要事,所以跑得急了。”

    扁桃释然道:“无妨,你随我到偏房睡吧,估计这会儿两位小姐身边也不需要侍候。”

    丫鬟们都歇息去了,两位主子却点秉烛夜谈。

    “二姐,我和你说一个新鲜事儿,你不要告诉别人,今天阿青买了你给的财运亨通荷包,出门就捡到钱了。”

    “捡到钱是好事,你却愁得,睡不着觉。”

    “单捡到钱还好,这回不光捡到钱,还捡到信了。”

    “信?什么信?”

    “一共有三封信,都在这儿,我没拆。”

    “你也想看信?”

    “拆开吧。”

    “我不拆,二姐姐你来拆,万一藏信的人,曾经赌咒发誓,许过拆信者,不得善终这样的话,我怕遭报应。”

    “你觉得我不怕?”

    “嘿嘿,二姐姐是仙女,仙女不怕报应。”

    “三妹妹,我多谢你。”

    顾吟微取出信封往蜡烛上烤了烤,信封上的蜜蜡变得松软,她轻轻一提,信封便被揭开,里头露出一张泛黄信纸。

    “荨麻纸,这是三十年前的纸。”

    顾映霞托着下巴:“三十年前的纸,难道这些信,已经藏在树洞中三十年了。”

    顾吟微展开信,信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宣化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晴。

    今天发月钱,我发了二两三钱。

    午餐吃了韭菜味儿的饺子,掌事姑姑嫌我臭,让我临时去给苏秀女送饭。

    人们都说苏秀女突然犯了麻风病,宫里来的御医也说,等入了夏,苏秀女就大好了。

    这封信到这儿戛然而止,

    顾吟微展开第二封。

    宣化十五年,九月二十七日,雨。

    今天发月钱,我发了二两四钱。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没什么活做,西边的墙倒了,新来的掌事姑姑让我站在西墙下提醒过往的人不要摔跤。

    宣化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雪。

    今天发月钱,我发得最多。

    再过一阵儿我可能要离开了。

    每封信上都记载着时间和日期,最后一封信字数最少,两姐们看完信后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