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江月何年初照人
“你看，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就一定会坚定的走下去，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这就是你，苏时。”
对于苏时的态度，灵魂老兄非但不会感到诧异，反而甚是欣慰。
“你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行走在时间的河流中的，所以，有什么疑惑的，在行于你的命途之前，有什么想问的，我能够回答的，一次性说个够吧。”
对于这种从反应到态度再到内心的转变的过程全部被人预判的情况，苏时感到非常的膈应，虽然这个人自称是自己的灵魂，但在他的心中，却从一开始就将眼前这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什么支撑着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你就真的确定，我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醒来吗？”
相当于现在苏时对于自身未来道路的疑惑，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对眼前之人的疑惑。
他很难想象，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存在，会用数千年的时光，来等待一个不确定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将假设问出。
“我不确定，我们都不确定，包括沉睡前的你在内，我们都没有你能醒来的把握。”
“但是你们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因为过去的结局不够完美，如果这一次，时间长河流向那样的结局，我想我会后悔终生的，当你在不久的未来获悉过去的一切之后，相信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就因为这个？你就自囚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
“其实也不算是自囚，你看。”
随着灵魂体的指令，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方空间，景致不断的变化着，令苏时感到眼花缭乱。
但是即便如此，苏时依然不觉得，仅凭这些，能让他度过九千余年的漫长时光。
“直到在这里呆了几千年，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当时准备进入沉睡状态的你已经理解了吧。那就是，其实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多事情是会等你准备好才发生的。”
“我与她的相遇，是因为我先遇见了以她的人格特质作作为蓝本的AI，孤独的我遇上了温柔的她，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家人，当我获知了那些人对她所作的一切时，我释放了自己的力量，也被她的家族注意到，最终，在她的努力下，我成为了她家族中的一员。”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意识，就是那AI的意识，在我遇见她之前，我们就已经成为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人，她在我孤独的时候鼓励着我，而我对她的依赖，让她的意识在轮回了许多次之后，终于产生了属于人类的，可以被移植的自主意志。”
“只是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被称为'天才'的少年，因为我的特质，我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实也总是给我完美的答复，所以，我习惯性的将一切都纳入掌控，让一切都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前进。”
“而那个人，就是引导我来到这里的那位女仆小姐？”
听到苏时这么说，灵魂老哥哑然一笑，对于苏时打断了自己的怀思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在意，而是接着苏时的话，顺势吐槽了起来。
“我真的把她的形象设置成女仆了啊，这还真是，虽然不太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稍微有些想笑。”
从眼前之人的言语中，苏时能够整理出一条时间线。他，似乎是在更早的时间，就来到这方虚拟空间的。
“后来的事情，就交给后来的时间吧，只是你要记住，全人类升仙计划，那是所有悲剧的开端，也是所有悲剧的结果。”
“全人类升仙计划？”
“对，没错，这是一切悲剧的起点，也是我们命运的转折点。”
“在进入她的家族之后，那些老家伙们为我们量身定制了一间牢狱，用来和彼时正在研究着她的意识的研究所的人们交差，就是在那里，那些老家伙们发现了我身上强大的‘引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时能够感受到眼前之人这几乎要溢出的恨意与不甘，这份强烈的感情，让即使是失去了记忆的他，也能够感同身受。
“借助我的特殊性，他们拟定了全人类升仙计划，并且将我与过去历代飞升之人灵魂相连，拜此所赐，我一个在筑基期停留了六年的家伙，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走到了修仙之路的顶峰，成为了一名化神期的修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灵魂的我，才会几乎拥有苏时本人的所有记忆。”
“我们用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是阻止了这个所谓的全人类升仙计划，但是在这之后，我也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我失去的东西找回来的地步。”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
“对，没错，这就是我们的解释。”眼前之人直勾勾的盯着苏时，将苏时的问题增补，并作以回答。
“未来，你同样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对于眼前这灵魂体反复强调的他和自己以及过去自己的同一性，苏时很是无奈，但以现在的他所知的信息，又很难对眼前之人进行有效的反驳。
而且再过不久，他就要消失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杀死。
“看在你已经是个死魂儿的份上，我就不辩驳你太多了，只不过我觉得吧，未来的我，应该不会和你感同身受。”
“放心吧，你会的，你一定会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然后走向完美的结局的。”
苏时很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会和自己插科打诨的一个人，一旦谈及这些关于过去，关于使命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像一个复读机一样，而且还是一个傲慢的复读机。
“好了好了，先不聊这个了，既然你都要死了，后面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太大关系了，和我聊点儿别的你能告诉我的事情吧。”
毕竟是“过去”的自己，苏时并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让他这么沉重的度过，毕竟九千余年的时间，单凭这个数字就足以让苏时心生敬意了。
“和我聊聊我的感情史吧，我还挺想知道这个的，毕竟我这脑袋里面除了那些科幻小说，剩下的最多的就是关于青梅竹马和天降的爱情故事了。”
听到苏时这么说，灵魂老哥原本紧张且激昂的情绪逐渐安定了下来，目视着虚空仿若是在回忆些什么。
“在全人类升仙计划的执行间隙，晶族的入侵完全的停滞了，拜此所赐，我们也有了一段不长不短的平淡日常，借着家族的帮助，我们年轻一辈的这些家伙，抓住了那时的人们所说的，青春的尾巴。”
“姑且是渡过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校园时光，在那时，我们不用担心全人类升仙计划的职责，不用担心我们作为修仙者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我们也不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少爷公主，没有人会以恭敬且恐惧的态度对待我们。”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遇上了我的挚爱之人，一个与我拥有着相同命运的家伙，她的名字倒是取得也好，与她的命运很相称，叫罗世祈。”
“遇见她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并非只有我是这个世界的宠儿，她也是，甚至她要比我更强。”
“等一下，我是不是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在你的印象中会有那么多有关青梅竹马和天降的爱情故事？”
苏时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突然恍然大悟的家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用极其平淡的声音回了他一句：
“啊对对对。”
灵魂老兄摊了摊手，冲着苏时笑了笑，接着说道。
“这里就要引出另一个人了，还记得刚才我提过的，你的妹妹吗？”
“你别告诉我，我脑子里这么多关于这方面的故事，都是她让我看的？”
看着眼前这人一言不发且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苏时也明白了他所问的这件事情的答案。
“让我猜猜看啊，我的这个妹妹，是不是也对我抱有特殊的情感？”
“但是我因为被她灌输了太多天降打不过青梅的桥段，所以潜意识中产生了逆反心理，加上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有些过于长久和安稳，爱意已经完全被亲情所掩盖，才不自觉的被罗世祈吸引？”
“不错嘛，很上道嘛你，不愧是我。”
看着眼前嗤笑着的家伙，苏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还能笑得出来啊，当时你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察觉嘛，自然是有的，但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太过于牢固了，所以每次我有这方面想法的时候，我的认知都会被所谓的亲情给修正过去。”
“而且错觉这种事情，不是很容易就出现在那个年龄段的男生身上么。我虽然有些特殊，但是身体本质上还是人类的身体，自然也要受到人类的一般规律的调控咯。”
“我啊，很害怕失去她，有作为爱人的一面，也有作为亲人的一面。”苏时第一次在眼前之人的面容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又是遗憾，又是怀念，又是释然的。
“或许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只是在这害怕的过程中，我们就错过了确认彼此感情的机会，加上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阻止全人类升仙计划了，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世祈之间的一系列事件也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现在想想，或许还是有些对不起潇潇吧。毕竟，直到最后我应该也没有回应她的感情，而她还在一切结束之后陪着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做了那么多事儿。”
对于苏时的态度，灵魂老兄非但不会感到诧异，反而甚是欣慰。
“你绝对不会允许你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行走在时间的河流中的，所以，有什么疑惑的，在行于你的命途之前，有什么想问的，我能够回答的，一次性说个够吧。”
对于这种从反应到态度再到内心的转变的过程全部被人预判的情况，苏时感到非常的膈应，虽然这个人自称是自己的灵魂，但在他的心中，却从一开始就将眼前这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什么支撑着你，等了我这么多年，你就真的确定，我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醒来吗？”
相当于现在苏时对于自身未来道路的疑惑，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对眼前之人的疑惑。
他很难想象，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存在，会用数千年的时光，来等待一个不确定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将假设问出。
“我不确定，我们都不确定，包括沉睡前的你在内，我们都没有你能醒来的把握。”
“但是你们还是这么做了，为什么？”
“因为过去的结局不够完美，如果这一次，时间长河流向那样的结局，我想我会后悔终生的，当你在不久的未来获悉过去的一切之后，相信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就因为这个？你就自囚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
“其实也不算是自囚，你看。”
随着灵魂体的指令，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方空间，景致不断的变化着，令苏时感到眼花缭乱。
但是即便如此，苏时依然不觉得，仅凭这些，能让他度过九千余年的漫长时光。
“直到在这里呆了几千年，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当时准备进入沉睡状态的你已经理解了吧。那就是，其实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多事情是会等你准备好才发生的。”
“我与她的相遇，是因为我先遇见了以她的人格特质作作为蓝本的AI，孤独的我遇上了温柔的她，我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家人，当我获知了那些人对她所作的一切时，我释放了自己的力量，也被她的家族注意到，最终，在她的努力下，我成为了她家族中的一员。”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意识，就是那AI的意识，在我遇见她之前，我们就已经成为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人，她在我孤独的时候鼓励着我，而我对她的依赖，让她的意识在轮回了许多次之后，终于产生了属于人类的，可以被移植的自主意志。”
“只是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被称为'天才'的少年，因为我的特质，我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实也总是给我完美的答复，所以，我习惯性的将一切都纳入掌控，让一切都按照我所想的那样前进。”
“而那个人，就是引导我来到这里的那位女仆小姐？”
听到苏时这么说，灵魂老哥哑然一笑，对于苏时打断了自己的怀思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在意，而是接着苏时的话，顺势吐槽了起来。
“我真的把她的形象设置成女仆了啊，这还真是，虽然不太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稍微有些想笑。”
从眼前之人的言语中，苏时能够整理出一条时间线。他，似乎是在更早的时间，就来到这方虚拟空间的。
“后来的事情，就交给后来的时间吧，只是你要记住，全人类升仙计划，那是所有悲剧的开端，也是所有悲剧的结果。”
“全人类升仙计划？”
“对，没错，这是一切悲剧的起点，也是我们命运的转折点。”
“在进入她的家族之后，那些老家伙们为我们量身定制了一间牢狱，用来和彼时正在研究着她的意识的研究所的人们交差，就是在那里，那些老家伙们发现了我身上强大的‘引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时能够感受到眼前之人这几乎要溢出的恨意与不甘，这份强烈的感情，让即使是失去了记忆的他，也能够感同身受。
“借助我的特殊性，他们拟定了全人类升仙计划，并且将我与过去历代飞升之人灵魂相连，拜此所赐，我一个在筑基期停留了六年的家伙，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走到了修仙之路的顶峰，成为了一名化神期的修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灵魂的我，才会几乎拥有苏时本人的所有记忆。”
“我们用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是阻止了这个所谓的全人类升仙计划，但是在这之后，我也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到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把我失去的东西找回来的地步。”
“所以，这就是你的解释？”
“对，没错，这就是我们的解释。”眼前之人直勾勾的盯着苏时，将苏时的问题增补，并作以回答。
“未来，你同样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对于眼前这灵魂体反复强调的他和自己以及过去自己的同一性，苏时很是无奈，但以现在的他所知的信息，又很难对眼前之人进行有效的反驳。
而且再过不久，他就要消失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杀死。
“看在你已经是个死魂儿的份上，我就不辩驳你太多了，只不过我觉得吧，未来的我，应该不会和你感同身受。”
“放心吧，你会的，你一定会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然后走向完美的结局的。”
苏时很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会和自己插科打诨的一个人，一旦谈及这些关于过去，关于使命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像一个复读机一样，而且还是一个傲慢的复读机。
“好了好了，先不聊这个了，既然你都要死了，后面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太大关系了，和我聊点儿别的你能告诉我的事情吧。”
毕竟是“过去”的自己，苏时并不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让他这么沉重的度过，毕竟九千余年的时间，单凭这个数字就足以让苏时心生敬意了。
“和我聊聊我的感情史吧，我还挺想知道这个的，毕竟我这脑袋里面除了那些科幻小说，剩下的最多的就是关于青梅竹马和天降的爱情故事了。”
听到苏时这么说，灵魂老哥原本紧张且激昂的情绪逐渐安定了下来，目视着虚空仿若是在回忆些什么。
“在全人类升仙计划的执行间隙，晶族的入侵完全的停滞了，拜此所赐，我们也有了一段不长不短的平淡日常，借着家族的帮助，我们年轻一辈的这些家伙，抓住了那时的人们所说的，青春的尾巴。”
“姑且是渡过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校园时光，在那时，我们不用担心全人类升仙计划的职责，不用担心我们作为修仙者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影响，我们也不是什么隐世家族的少爷公主，没有人会以恭敬且恐惧的态度对待我们。”
“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遇上了我的挚爱之人，一个与我拥有着相同命运的家伙，她的名字倒是取得也好，与她的命运很相称，叫罗世祈。”
“遇见她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并非只有我是这个世界的宠儿，她也是，甚至她要比我更强。”
“等一下，我是不是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在你的印象中会有那么多有关青梅竹马和天降的爱情故事？”
苏时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突然恍然大悟的家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用极其平淡的声音回了他一句：
“啊对对对。”
灵魂老兄摊了摊手，冲着苏时笑了笑，接着说道。
“这里就要引出另一个人了，还记得刚才我提过的，你的妹妹吗？”
“你别告诉我，我脑子里这么多关于这方面的故事，都是她让我看的？”
看着眼前这人一言不发且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苏时也明白了他所问的这件事情的答案。
“让我猜猜看啊，我的这个妹妹，是不是也对我抱有特殊的情感？”
“但是我因为被她灌输了太多天降打不过青梅的桥段，所以潜意识中产生了逆反心理，加上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有些过于长久和安稳，爱意已经完全被亲情所掩盖，才不自觉的被罗世祈吸引？”
“不错嘛，很上道嘛你，不愧是我。”
看着眼前嗤笑着的家伙，苏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还能笑得出来啊，当时你就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察觉嘛，自然是有的，但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太过于牢固了，所以每次我有这方面想法的时候，我的认知都会被所谓的亲情给修正过去。”
“而且错觉这种事情，不是很容易就出现在那个年龄段的男生身上么。我虽然有些特殊，但是身体本质上还是人类的身体，自然也要受到人类的一般规律的调控咯。”
“我啊，很害怕失去她，有作为爱人的一面，也有作为亲人的一面。”苏时第一次在眼前之人的面容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又是遗憾，又是怀念，又是释然的。
“或许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吧，只是在这害怕的过程中，我们就错过了确认彼此感情的机会，加上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阻止全人类升仙计划了，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世祈之间的一系列事件也让我有些应接不暇。”
“现在想想，或许还是有些对不起潇潇吧。毕竟，直到最后我应该也没有回应她的感情，而她还在一切结束之后陪着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做了那么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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