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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夺躯术,更大的阴谋

    悟因小和尚拉起了钟锤,敲响了祈福钟,钟声先是紧促的响了十八声,而后又缓慢响了十八声,最后不紧不慢的响了十八声,如此这般,又重复了一遍,直到第一百零八声钟响落下,这冬日祈福,才算完成了。

    下面近万名祈福者,虽然心中有不少怨言,但此时还是恭敬的,纷纷闭目,听钟,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平安福寿之类的祈福语。

    陈北乌和宇文柔奴也混在其中,可是大饼和小馒头那两个调皮鬼,已经趁着众人闭目祈福的时候,溜进寺院里去了。

    陈北乌发现后,拽了拽一旁还未祈福完的宇文柔奴,在人群中穿行而过,进寺院去寻那两个调皮鬼,以防他们再惹出祸来。

    宇文柔奴有些不知所措的跟着:“阿无哥哥,我祈福语还没念完呢,就被你拉了过来,发生什么了?”

    陈北乌小声解释:“大饼和小馒头那两个小家伙刚刚趁我们不注意溜进这寺庙里来了,我怕他们再惹祸,就拉着你来找找他们。”

    才走出几步,就瞧见刚刚在钟塔上敲钟的悟因小和尚已经从钟塔上下来,向后殿走去。

    陈北乌忙拉着宇文柔奴躲了躲,在这周围也没有寻到那两个小家伙的影子,索性就跟了上去,一直随着悟因小和尚来到了龙武圣僧所在的那方小院子里。

    陈北乌瞧见了那只白鹰,同时,白鹰也瞧见了陈北乌,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随后,振翅高飞而去。

    龙武圣僧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口陈北乌两人所在的地方,脚下猛的一踏地面,飞身来到屋顶上,踏瓦行檐,去追那只白鹰去了。

    待龙武圣僧走后,悟因转身向两人藏身的地方拜了一拜:“施主,出来吧。”

    闻言,陈北乌也不再偷偷摸摸,走了出去。

    只是才露出半边身影,下一瞬,一颗佛珠就自小僧弥手中飞射而来,直奔陈北乌眉心处。

    陈北乌背后伏蛰剑冲天而起,横在身前,撞上那颗佛珠,想象中佛珠被轻易粉碎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那颗佛珠竟然将伏蛰剑压出了一个弧度,与之擦肩而过,直奔陈北乌而去。

    而伏蛰剑,也直冲那小僧弥而去。

    两人的功势几乎同时抵达,小僧弥轻轻一弹指便将伏蛰剑弹飞出去,而陈北乌全力抵挡,还是被那颗佛珠自胸口贯穿,血染了衣裳。

    一道女人的声音从小僧弥口中传来:“丘吾子的好徒弟,真是好久不见啊!”

    陈北乌眸子一凝,推开要来扶他的宇文柔奴,嘴角溢着血,喊道:“快走!她是姜太后!”

    “呵呵,看来,你并不傻,只是可惜啊,如今,可没有你那个讨人厌的师父在身旁了,那他的债,今日就由你来还吧!”小僧弥一招手,锦堂剑自背后房中破窗而来,一剑斩出,剑气瞬间席卷,在陈北乌眸子中逐渐放大。

    宇文柔奴硬生生挡在了陈北乌身前,身上泛着一层红光,那是龟之龄留给她的平安气运,本命灵光,可在与剑气接触的那一瞬,这气运就被轻易破开了,宇文柔奴身形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出去数丈远,重重摔倒在地上。

    “小花猫!”陈北乌忍着痛,冲到宇文柔奴身旁,眸子中血丝逐渐充斥:“小花猫,你怎么样?你醒醒,醒醒……”

    “阿无哥哥……小花猫没事,我不是有老道士留给我的平安气运嘛,没事的……”宇文柔奴嘴角溢着血,缓缓闭上了眸子,一层红光,包裹住她的躯体。

    陈北乌的眸子已经被血丝填满,他抬手,伏蛰剑飞到手中,胸口处还在溢着血,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他死死盯着那个小沙弥,手中一剑斩出,身形紧跟着爆射而去。

    铮!

    姜太后控制着躯体抬剑一挡,面色忽的一沉,她没想到这剑上的力道,竟然如此磅礴。

    陈北乌如同疯子一般,一剑又一剑斩下去,可他脚下的步子,却是在围绕着姜太后作六宫八卦行进着,这是丘老头教他的,听剑诀里的步子,准确的说,这是一种单人借地便可施行的阵法,终于,陈北乌踏下了最后一步。

    之前六十四步斩出的剑,在这最后一步踏下后,自不同的方向,同时斩出!

    此阵名为,六十四剑阵!

    “去死吧!”陈北乌怒吼一声,手中伏蛰剑冲天而起,用尽全部力量,直直朝姜太后头顶坠去,堵住了这方剑阵唯一的缺口。

    那六十四道剑影瞬间割破姜太后的躯体,最后一剑洞穿了她的头颅,她再一次倒了下去,然而自她头顶处,一股黑烟,徐徐飘了出来。

    只是那黑烟还未飘出去多远,一道佛印便从从天上盖了下来,梵声威严:“镇邪祟!”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过后,那股黑烟被金光堙灭,龙武圣僧自房檐上落下来,朝倒下去的小僧弥的躯体,轻叹一声:“夺躯术,这等邪祟武功,竟然还存在这世上,阿弥陀佛!”

    陈北乌剑插地面,撑住身子不倒,眸子里的血丝逐渐褪去,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宇文柔奴,将她抱起,便要出门。

    才走出几步,就被龙武圣僧唤住:“伏蛰,柔锋,本命灵光,二位是陈小友和宇文小姐吧?龟老道士既然要保她平安,那老僧自然不能负了他这最后的遗愿,陈小友还是先在这白马寺中疗伤吧。”

    龙武圣僧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陈北乌抱着宇文柔奴进了禅房,努力撑着身子不倒,警惕着龙武圣僧的每一步动作,他怕他若是倒了,小花猫再遇到什么不测。

    龙武圣僧给陈北乌拿来了止血药散,吩咐他调理一下内息,而后自己盘坐在地面上,双掌打出一道柔和的金光,包裹住宇文柔奴,而后闭目,引导着宇文柔奴体内紊乱的气息。

    在这中途不时有点点红光来与他的金光相冲,看来这老道士,也怕自己伤到这丫头。

    为宇文柔奴调理了一遍气息后,龙武圣僧张开眼,站起身来,口中呢喃着些什么:“龟老道啊龟老道,你还真是用你的乌龟壳,死死护住这丫头啊,不过按照这丫头的身份,怕是比你和吕易直那些老家伙,还要高上几个辈分呐,你呀,也算是为今后的太清宫,留下了一张底牌。”

    陈北乌吞下几颗药丸,随后又撕开衣物敷了些止血散,此刻内息也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睁开眸子来,朝龙武圣僧点头致谢:“多谢圣僧相救,只是小子还有一事不解,姜太后的灵躯,怎么会出现在寺里僧弥身上?”

    龙武圣僧叹了口气:“我也是才看出来,那老妖婆竟然偷学了夺躯术,看来自从上次皇宫中那一战后,她就已经潜伏在我这白马寺里了,只是我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直到印玺丢了,我这才察觉出不对来,方才我跟随白鹰到了姜家府上,这才知道被摆了一道,就匆匆赶了回来,若不是陈小友全力击杀,恐怕我这整个白马寺,都会沦为她的掌中物了。”

    “圣僧的意思是说,这前前后后所有事情,都只是一盘布置好的局?”陈北乌眸子一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背后,可能还牵扯着更大的阴谋,甚至于更多像夺躯术那样的邪祟之术。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而且如今印玺也已经下落不明,如果不在姜家府内,恐怕就已经被姜太后送往别处了,极有可能,他们的阴谋才刚刚开始。”龙武圣僧长叹一声,来到门前,望着院中残余的血污,继续道:“陈小友且先歇息着,待我去那姜家探探虚实。”

    说完,龙武圣僧一步步走出寺去了。

    陈北乌瞧见宇文柔奴头上不断溢出的汗珠,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静静守在她身旁。

    白马寺外,祈福的人群大多都已经散去了,往回赶的姜古婗却又碰到了那两个从寺里跑出来的孩子,她上前问了一句:“小朋友,怎么不见同你们过来一道的哥哥姐姐啊?”

    “对啊!大哥哥呢?”小馒头四处望着,扯了扯一旁的大饼。

    “刚刚还在这里呢,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吧?”大饼惊呼一声,拉上小馒头就往城外跑:“不好!小馒头快走!回去晚了,唐师叔就要把我们送回到师父那里读书去了!”

    “哎……”姜古婗看着两个孩子一溜烟跑没了影,抿嘴笑了一下:“这小家伙倒是有趣。”

    “小姐你快看,天上有一只白鹰,好像是咱们姜府的方向。”一名家仆指着天空,那里,有一只白鹰盘旋,久久不肯退去。

    “这白鹰怎生这么熟悉。”姜古婗皱了下眉心,向一旁的家仆询问道:“近些日子,府上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吗?”

    “奇怪的人?”家仆想了一会,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了,倒是有一个白马寺的小僧弥,说是要给府上佛堂里供奉的佛像布些佛光,进出了几次。”

    “你快些回府,多派人手搜索一下佛堂异样,上上下下所有角落都要仔细搜查,一旦发现什么迅速藏好,等我回来时处理。”姜古婗吩咐家仆回府,自己则朝白马寺中望了一眼:“这祈福祈来的,究竟是不是福呢?”

    龙武圣僧已经来到了姜府门前,也不招呼,径直走了进去,门前的护院自然不敢来拦。

    头顶盘旋的白鹰仿佛在引路一般,引着龙武圣僧一路朝佛堂去了,姜家依托姜太后在宫里的地位,可以称得上是“姊妹弟兄皆列土”,虽大多不占朝中要职,可一门上下尽是官家,在这青州境内,多少还是有些唬人的。

    可纸虎终非虎,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寄生虫罢了。

    龙武圣僧进府,姜家上下无一人敢拦。

    白鹰飞进了佛堂,落在那尊大佛头顶上,它身上的肌肉猛的前伸,朝大佛头上啄去,这只白鹰是印玺的守护者,它这番动作,明显是感受到了印玺的存在,一下又一下啄着。

    大佛头上砂石飞溅,一粒粒流沙汇成了行,自大佛面上流下来,仿佛一行行由沙子组成的泪滴,这是大佛在哭啊,哭这江山社稷,风雨飘摇。

    那名家仆跑回姜府,带着人来到佛堂时,看到龙武圣僧出现在这里,支吾着问道:“圣僧,您这是……”

    龙武圣僧没有去理他,脚下步子一踏,踩着佛前烛案,跃到大佛抬起的指尖上,掌中金光包裹住大佛头颅,驱散白鹰,猛的一震,那大佛的头颅被当场震成了粉末,粉末散去后,一方印玺悬浮在龙武圣僧手中,他俯视着下面的一众家仆,声音不大,却震耳:“私藏印玺,乃是株连大罪,你们姜家,可有管事之人?”

    “我是!”姜古婗带有几分爽烈的闯了进来,一身金玉叮当作响,她抬头瞧了一眼龙武圣僧手中的印玺,笑道:“圣僧说我姜家私藏印玺,那圣僧可知,您手中这枚印玺是真是假?”

    听了姜古婗这番话,龙武圣僧这时才有功夫去仔细瞧那方手中印玺,这方印玺各个角度的形态、材质、篆刻、乃至气味都与真正的印玺无异,但问题就出在这印玺的内部。

    他所守护的那枚印玺,内部是一方金龙小印,而这方印玺内部,却是一方朱凤小印。

    姜古婗待龙武圣僧仔细瞧过后,开口道:“圣僧可瞧出了?当年铸造这印玺时,一共铸成了两枚,一主一次,一枚主印寄放在白马寺作为皇权象征,另外一枚次印封入我姜家祠堂大佛头颅内,象征皇恩和无上荣耀,如今龙武圣僧擅自毁我姜家佛堂,取出这枚次印,不知是何用意?”

    龙武圣僧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丢失主印玺是他白马寺的失责,现如今他闯入姜家,震毁大佛,取出这枚次印,便可以轻易的给他安上一个:护印不力,欲强取次印以冒充的罪名。

    果然,还未待他开口,门外便涌来了一大队青州军,姜家家主姜速指着佛堂内喊道:“龙武圣僧欲强取我姜家世代守护的印玺,此等行为,把我姜家置于何处?把圣上置于何处?来人!抓送官府,我要为我们姜家讨回一个公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