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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有剑师护我上太清

    一名锦卫将那些信鸽身上带着的信条全部拆下,送上令狐锦瑟所在的高楼:“公子,这些信条怎么处置?”

    令狐锦瑟丝毫没有要看的意思,挥了挥手:“给前辈送去,这趟浑水,咱们还是不要蹚了。”

    “是。”锦卫躬身退去。

    “吴王,昭王,争来斗去,最终这太子之位,还不是落到了最没用的大皇子头上。”令狐锦瑟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走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趟家了。”

    “金荷,备马回京!”

    两百锦卫退出了清江镇,朝京都临安城的方向进发,另一边,陈北乌也收到了锦卫送来的信条,随意拆开瞅了两眼。

    “丘吾子欲再上太清宫。”

    “江城宇文氏大小姐随行,可见机行事。”

    “南金北雁已死,请谢家老祖宗出山。”

    丘老头随便抽了几张,塞满肉的嘴呜囔着骂道:“都是些屁话,老夫到哪里不是天下皆知,还用得着这般传信?”

    看完信后,陈北乌看向宇文柔奴:“丫头,这一趟,可是凶险万分,你一定要……”

    “柔奴知道啦!阿无哥哥你这顿饭一直在说这件事,我数数……一二三……你都已经说了八遍了!”宇文柔奴无奈的撇着小嘴,拿汤勺盛起一颗馄饨,小心吹好:“阿无哥哥你先别说了,快吃馄饨,已经吹好了。”

    陈北乌摇头轻笑,将馄饨含在口中,细细嚼破,汤汁充盈着口腔。

    这场景被坐在对面的丘老头看到,直接被满嘴叫花鸡肉呛住了:“咳咳……咳咳咳……”

    陈北乌见状忙递上一碗黄酒:“师父您别光吃肉啊,也喝口酒,别噎着。”

    丘老头接过酒碗一口灌下去,待嘴里的肉咽的差不多了,抬手指了指两人:“你们两个啊,腻歪!”

    两人相视一笑,陈北乌“贴心”的开口提醒道:“师父,我跟您说啊,去太清宫的路上,荆州浮云楼可是必经之地,听说这浮云楼的朝露酿啊,那可是天下一绝……”

    话还没说完,便遭到丘老头一个白眼:“滚!”

    “好嘞!”陈北乌忙拉上宇文柔奴便跑,边跑还边朝身后的丘老头喊道:“师父您吃好了早些回来,我和柔奴去置办车马,咱们早些上路!”

    丘老头没好气的提起酒罐子把酒碗斟满,闷闷饮了一口:“三娘啊,你还好吗……”

    陈北乌拉着宇文柔奴跑去车马行的这一路上,宇文丫头一直在八卦着:“阿无哥哥,丘爷爷和这浮云楼主人之间,到底有些怎样的故事啊?”

    陈北乌附耳笑道:“那说起来可就多了去了,路上有时间,我慢慢讲给你听。”

    “好。”宇文柔奴听话的点点头。

    “阿无哥哥,你等等。”宇文柔奴停下脚步。

    陈北乌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起来,要用车马的话,可以直接去我家里取,江城离这里不过一刻的脚程。”宇文柔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一个女儿家要出远门,也要和父母禀告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陈北乌想了想,点头答应:“也是,那就听你的,咱们回去把师父拉上,去江城。”

    两人回到小酒馆的时候,丘老头还在一个人闷闷的喝着酒,看到两人回来,没好气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车呢?”

    见状,宇文柔奴忙跑上前去,拉住丘老头的胳膊摇晃起来:“哎呀丘爷爷,柔奴平日里也没有出过远门,这不是想着回江城和家中父母禀告一下嘛,至于车马的话,直接从家中取用便好。”

    “停停停停!别晃了别晃了,再晃下去啊,老头子我这身骨头架子都要给晃散咯。”丘老头终于是受不了宇文柔奴这般撒娇,饮下碗中最后一口酒,起身随两人回去取了剑,然后一道朝江城方向去了。

    此刻的江城宇文府,却来了一位大人物。

    那人一席素衣,背着把剑,剑鞘全身由竹简裹成,半青半黄,风一吹,仿佛在轮转流动。

    那人颇有些儒雅风范,纵使对宇文府门前的守卫说话,也是周全客气:“这位小兄弟,麻烦向贵府家主通报一声,就说凝香斋陶衣来见。”

    “先生稍等。”那名宇文府守卫见来人气度不凡,料想此人应是个人物,点头允诺,进府通传。

    不久,宇文府家主大步出门来迎,还未见人,已经听闻其爽朗笑声:“哈哈,陶衣先生大驾光临,宇文肃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随着笑声出来的,是一名身子骨硬朗的中年男人,一袭上等绸缎衣物,不时透露出家中的殷实富足。

    见宇文肃出门来迎,陶衣一拱手,拜道:“宇文家主客气了。”

    “哎呀,你瞧我这,陶衣先生快进屋说,进屋说。”宇文肃见状,忙迎陶衣进府:“宇文肃就是一个做生意的粗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陶衣先生见谅啊!”

    “宇文家主哪里话,本就是陶衣冒昧登门叨扰,还请宇文家主不要见怪才是。”陶衣跟随宇文肃进府落座,不一会便有人奉上茶来。

    宇文肃见陶衣抿了口茶后,这才开口:“陶衣先生此次来府上,不知所为何事啊?”

    面对这位当今天下号称书剑双绝的剑师陶衣,宇文肃这个生意人多少有些发窘。

    剑师陶衣见宇文肃这般严谨,放下手中茶盏,笑道:“宇文家主不必紧张,陶衣此次前来,是专程道谢的。”

    “道谢?”宇文肃被这句道谢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宇文家位居江城,这些年来,同这位早已名扬天下的大人物也没有过交集啊,又何来道谢一说?

    “宇文家主可还记得,去年冬日,贵府上救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叫小馒头,一个叫大饼。”陶衣说完,耐心等待宇文肃回忆着。

    宇文肃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与夫人出门,见这两个小娃娃大冬天的待在雪地里,身上连一件遮寒衣物都没有,夫人见孩子可怜,就带回府上照料了两个月,问清孩子家中籍贯后,便差人将他们送回家去了。陶衣先生认得这两个孩子?”

    “他们是我的两名弟子。”陶衣叹了口气:“说来也惭愧,那日我在车中读书读的入神,竟连这两个小家伙偷偷溜出去玩耍都没察觉到,待我发现时,在附近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他们的踪迹,后来才知道,他们为了不读书,偷偷解了条船,一路漂泊到了江城,若非遇到宇文家主,恐怕……唉。”

    “原来如此,陶衣先生这两个弟子,倒也是机灵。”得知事情原委后,宇文肃哈哈笑道。

    陶衣摇头叹气:“他们啊,就是太机灵了。他们给宇文家主的籍贯可是青州唐家?”

    宇文肃点头:“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

    “您猜怎么着?他们那是跑到他们唐师叔那里,告我的状去了。不久啊,我那唐师姐就带着他们专程跑到凝香斋来,将我训了一通,我这个师父当的啊,可是半点威严都没有。”陶衣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一说起他那两个徒弟,他这嘴就停不下来。

    宇文夫人听闻主厅声音,从偏厅走上前来:“先生说的,可是唐念青唐妹妹?”

    陶衣起身拜道:“宇文夫人可是认得我那师姐?”

    “娘家姊妹,又怎能不认得。”宇文夫人笑着走到宇文肃身旁坐下,还未坐稳,便听闻外面传来宇文柔奴的声音。

    “阿父阿母!柔奴回来啦!”宇文柔奴一路小跑冲进府内,仿佛鱼儿归了海般活泼跳跃。

    宇文夫人起身出门迎着:“慢点慢点!”

    “阿母放心!柔奴有阿无哥哥跟着,摔不了!”嘴上说着,宇文柔奴已经跑进了主厅,拉住宇文肃的胳膊:“阿父!想女儿了没有?”

    宇文肃笑眯了眼:“想想想!阿父每日每夜都在想我家的宝贝女儿呢,只是我这女儿啊,见着她那个阿无哥哥就丢了魂咯。”

    宇文柔奴听到阿父这番话,上前附耳道:“阿父,阿无哥哥也跟着女儿一起来了,您这番话就不怕被人听了去,让人说咱们宇文府待客不周?”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宇文肃闻言,忙起身就朝门外走。

    宇文柔奴冲着宇文肃的背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略,谁让阿父取笑人家的。”

    宇文肃来到主厅门口,和宇文夫人并排站着,陈北乌已经来到了主厅前,朝两人拜道:“宇文家主,宇文夫人。”

    “哎呦,陈小友,我可是经常听我家柔奴提起你呢,只是可惜这么多年来未曾见过面,如今一见啊,果真似我家丫头说的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啊!”宇文肃嘴里夸着些有的没的便迎上前去。

    “啧。”宇文夫人白了他一眼,伸手打掉宇文肃那两只伸向陈北乌的爪子:“你怕是把这么些年读过的那几个字都倒出来了,也不怕人家笑话。”

    “哎呀,夫人!我这是实话实说,有什么可笑话的?”宇文肃一本正经的回道。

    “别听他的,走,咱们进屋说。”宇文夫人从台阶上走下来,引着陈北乌进入主厅:“尊师怎么不见同来啊?”

    “家师说想要在这城中逛逛,因此未能同至。”陈北乌总不能说自家师父一进江城,就跟饿狼见着羊一样,把街上商铺里能吃的都挨个尝了个遍吧。

    “我家丫头在外面,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这丫头平日里骄纵惯了,今后啊,还得靠你多担待她一些……”

    “阿母!”宇文柔奴见势头有些不对,连忙把陈北乌夺过来:“阿母您怎么能总说女儿的坏话呢……女儿是您亲生的嘛。”

    宇文夫人嗔笑道:“你这丫头,你不是阿母亲生的,难不成还是大街上捡来的?哪里去捡你这般好看的丫头去?”

    宇文柔奴故意撇了撇嘴:“阿母这话,不知是在夸女儿,还是在夸自己哦!”

    宇文夫人点了点宇文柔奴额头:“死丫头,就你机灵。”

    “那可不!谁教我是阿母的女儿呢!”母女俩这番对话惹得众人一齐哗笑。

    玩笑过后,宇文柔奴谈到了正题:“阿父阿母,柔奴这次回来,是想要和阿无哥哥一同去太清宫一趟,特地来向阿父阿母辞行的。”

    宇文肃听后,颇有些劝阻意:“自此去太清宫,少说也有半个月的脚程,一路上颠簸险阻,又没有父母陪在你身旁,你让阿父怎么放心的下啊!”

    “是啊丫头,更何况你又没出过远门……”宇文夫人那边应和着。

    话说到一半,却被宇文柔奴打断道:“阿父阿母,我已经决定了,这不是还有阿无哥哥在我身旁照顾吗?您二老就放心好了,女儿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是……”

    一直未曾开口的剑师陶衣此时插了句话:“宇文家主,宇文夫人,陶衣一介儒士,二位救下我徒儿的恩情久久无以报答,不如此行让陶衣暗中跟随保护小姐,也算是了却了陶衣的一份心愿。”

    “若如此,再好不过……”

    “先生是客人,又怎好麻烦陶衣先生呢……”

    宇文肃和宇文夫人一同开口,两人一个唱正调一个唱反调,倒是把人情世故拿捏得死死的。

    陶衣拜道:“那便如此定下了,敢问宇文小姐何时启程?”

    “即刻。”陈北乌和宇文柔奴异口同声。

    只一会功夫,马车便在宇文府前备好,宇文肃夫妻二人生怕自家宝贝女儿一路上受苦,临行前在车上装了满满一大箱的银钱,在宇文柔奴的极力劝说下,这才换了个稍微小点的箱子,后面任宇文柔奴说什么,都不肯再小了。

    “先生不上车吗?”宇文柔奴和陈北乌同坐在马车中,问向车窗外背着一柄奇怪竹简剑鞘的陶衣。

    “小姐尽管赶路,我步行即可。”

    听陶衣如此说,宇文柔奴吩咐车夫驾车启程,最后探出车窗朝阿父阿母挥了挥手:“阿父阿母!柔奴走啦!不要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也要保重身体!”

    “去吧去吧。”宇文肃一边挥手,一边抹着眼泪。

    “你哭什么?”宇文夫人自己已经哭成了泪人,反而问向自己夫君。

    “那你又哭什么?”宇文肃反问。

    “我眼睛疼。”

    “那我也是。”

    陶衣在两人的谈话声中轻点脚尖。

    飞身而起,踏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