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亡命
莫思羽将伤者带去治疗。
凌云峰问：“大人，你说苏捕头比昨夜更险是何解？”
谢县令说：“我查过司马长空的账本，旧马帮的马全是在哈刺王那里买来的。可见这个哈刺王跟华莲镇牵扯极深。”
秦红娥急切的问：“那我儿子岂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谢县令说：“这事情已远出华阴县能力范围。凌捕头，我马上手书一信，你尽快到临潼带给我父亲谢安大人，向他禀明情况。请他想办法。”
“苏梦醒。”谢县令自言自语说：“你一定要撑住啊。”
在哈刺王营地。特使与哈刺王会面结束，满面春风的回来跟大家宣布好消息：“俺答汗王现在五六百里外的额伦多斯大草原，哈刺王答应明日派人护送我们去见汗王。”
“太好了。”这是大家最想听到的消息。
谢特使跟大家说：“大家昨夜一夜血战辛苦了，都去休息吧。”
苏梦醒于梦中又梦见了往日与马帮的轮番血战，梦里全是马，蒙古马，千万匹蒙古马。他大喊一声：“马！”在梦里惊醒，赶紧摇醒陈阿卜。
陈阿卜睡眼朦胧的说：“苏大人，昨夜一夜不睡你不困么？你摇醒我做什么？”
苏梦醒说：“我想问你一件事，司马长空老马帮的马是从哪里搞到的？”
陈阿卜说：“这么简单地事不用说都能猜到么。华阴密道出来往西是乌山围场不许卖马，他们除了往北过奇穷河来哈刺王这买还能去哪买？”
苏梦醒自言自语的说：“坏了。”
陈阿卜说：“苏大人，什么坏了？”
苏梦醒说：“没你的事了，你睡觉去吧。”
他出了帐篷，账外见有两个蒙古士兵把守，苏梦醒做了个要尿尿的姿势，那两士兵也没管他挥手便让他出去了。苏梦醒躲过士兵视野，在帐篷后摸走一套正在晾晒的蒙古人衣服，披在身上扮做蒙古人模样，施展轻功以诡秘身法躲避巡逻的蒙古士兵，摸到哈刺王大帐后面。
哈刺王的营帐里有三个人。两个人的声音十分熟悉，苏梦醒用小刀轻轻在帐篷上轻轻划开一条小缝往里瞧去，只见里面有一个富态的蒙古王爷，另外两个人是张仁义与张六。张六会蒙古语为他们做的翻译。
张仁义说：“哈刺王大人，明朝特使必须死。若是他与俺答汗王达成通商互市协议，我们全完蛋。”
哈刺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张六翻译说：“他说，这个明朝特使是来谈联合对抗瓦刺的，瓦刺一直在欺压鞑靼，这对我们鞑靼部是大好事。”
张仁义说：“你跟他说，这事对他没好处。一达成协议，边境通商，他的乌山围场集市就完蛋了。”
哈刺王显得很犹豫。
张六继续翻译：“他不敢杀大明使者。他怕俺答汗王怪罪。”
张仁义说：“这么多年来来，你违背俺答汗王命令偷偷卖军马给陕甘总兵府，还为了保乌山围场生意请长城守军帮你杀戮不到乌山围场交易的蒙古牧民，你背地里干的事就不怕让俺答汗王知道？”
哈刺王听了后大发雷霆。
张仁义说：“你告诉他，我不是在威胁他。只是要他明白乌山围场、华莲镇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边贸不恢复大家一起挣钱，边贸恢复大家一起死。”
哈刺王瘫坐在王座上，说了一通后，张六翻译说：“他同意了，但不能在他的王营杀使者。明日他会让人护送使团去见俺答汗王。让我们在路上动手。”
苏梦醒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帐，喊醒所有人。说：“谢大人，庞大人，大事不好了。”
谢特使问：“苏捕头，何事？”
苏梦醒说：“我刚才在哈刺王王帐看见张仁义跟张六了。他们是一伙的，商量好了明天要在路上杀掉我们。”
让大家立时炸开锅了。陈阿卜抱头在地上痛哭一直喊妈妈。
“怂包，别哭了。”庞信骂完陈阿卜，对特使作揖说：“事已至此，谢大人，我们连夜出逃，过奇穷河回大明。或还有一线生机。”
谢特使说：“你们都走吧。我留下。大明使节没有畏死不前的，见不到俺答汗王我没脸面回去见陛下。”
苏梦醒说：“庞大人，我们往南走是走不掉。这里离大明足有三十里，你们骑的明马可跑不过蒙古马。何况，昨夜杀手还有很多人在河对面等我们。我们到不了长城。”
庞信这时异常冷静，问：“苏捕头。我见这里兵力不足百，若我们六人与蒙古人硬拼，胜负几何？”
苏梦醒苦笑着说：“庞大人。对方虽说不会武功，可都是身强力壮的蒙古披甲军士，若是在平地交手，我们六人仗着武艺或许还有一丁点胜算。若是上马。。。大人，蒙古人是马背民族，可不是昨夜那些只会平地步战的江湖杀手。马战我顶多舍命能换两三个蒙古骑兵，你们锦衣卫练武可练过马战？有把握一换一么？”
庞信听苏梦醒这番分析，沉默不语，知道这已是个打不过跑不掉的死局。
谢特使说：“即使能打过也不许主动攻击蒙古人，我们是来议和的，不是来宣战的。”
次日一早，哈刺王亲自将特使团礼送出营，还派了二十骑兵送他们去见俺答汗王。
谢特使说：“承蒙大王款待，带路。乞求大王让我几个下属回国禀告大明皇帝我们已安全到达蒙古，省得吾皇担心。”
哈刺王巴不得他们人再分少些，痛快应允。
特使团便分作两拨人，苏梦醒便与三个锦衣卫往南回大明，庞信继续护送特使完成大明皇帝的使命，这一别当时永别。
临行前，苏梦醒紧紧握住庞信的手，说：“庞大人，我原当你是个只会背后告密的小人。事到临头才知你真乃大英雄。”
庞信作揖说：“苏捕头，言重了。我只是尽本分，这事本与你无关，你才是英雄。接下来谢大人就托付给你了。”
庞信在怀里掏出生死簿，交于程虎，说：“活下去。交给陛下，告诉陛下这里发生的一切。”
特使团剩余四人，在蒙古二十个骑兵护送下一直往西出发，从日出走到日落，一日走了两百里，出了哈刺王的领地。走入一个峡谷，特使团默默走在前面，转过一个山坳，身前出现了二十个汉人骑士，其中就有老熟人张仁义与张六。而二十个蒙古骑兵勒马立在身后五十步堵住了他们峡谷退路，只看着汉人骑士渐渐向使团靠近。
张仁义望了一眼特使，摇摇头对张六说：“哈刺王真蠢如猪狗。这个特使身上有武功，他是锦衣卫易容假扮的。真特使已经金蝉脱壳了。”
庞信扬天长笑说：“兄弟们，这里该是我们的终点了。”
剩余三人都露了锦衣卫的秀春刃，高喊：“杀敌报国。”
四人并驾向前，向杀手团发起人生最后冲锋。
凌云峰问：“大人，你说苏捕头比昨夜更险是何解？”
谢县令说：“我查过司马长空的账本，旧马帮的马全是在哈刺王那里买来的。可见这个哈刺王跟华莲镇牵扯极深。”
秦红娥急切的问：“那我儿子岂不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谢县令说：“这事情已远出华阴县能力范围。凌捕头，我马上手书一信，你尽快到临潼带给我父亲谢安大人，向他禀明情况。请他想办法。”
“苏梦醒。”谢县令自言自语说：“你一定要撑住啊。”
在哈刺王营地。特使与哈刺王会面结束，满面春风的回来跟大家宣布好消息：“俺答汗王现在五六百里外的额伦多斯大草原，哈刺王答应明日派人护送我们去见汗王。”
“太好了。”这是大家最想听到的消息。
谢特使跟大家说：“大家昨夜一夜血战辛苦了，都去休息吧。”
苏梦醒于梦中又梦见了往日与马帮的轮番血战，梦里全是马，蒙古马，千万匹蒙古马。他大喊一声：“马！”在梦里惊醒，赶紧摇醒陈阿卜。
陈阿卜睡眼朦胧的说：“苏大人，昨夜一夜不睡你不困么？你摇醒我做什么？”
苏梦醒说：“我想问你一件事，司马长空老马帮的马是从哪里搞到的？”
陈阿卜说：“这么简单地事不用说都能猜到么。华阴密道出来往西是乌山围场不许卖马，他们除了往北过奇穷河来哈刺王这买还能去哪买？”
苏梦醒自言自语的说：“坏了。”
陈阿卜说：“苏大人，什么坏了？”
苏梦醒说：“没你的事了，你睡觉去吧。”
他出了帐篷，账外见有两个蒙古士兵把守，苏梦醒做了个要尿尿的姿势，那两士兵也没管他挥手便让他出去了。苏梦醒躲过士兵视野，在帐篷后摸走一套正在晾晒的蒙古人衣服，披在身上扮做蒙古人模样，施展轻功以诡秘身法躲避巡逻的蒙古士兵，摸到哈刺王大帐后面。
哈刺王的营帐里有三个人。两个人的声音十分熟悉，苏梦醒用小刀轻轻在帐篷上轻轻划开一条小缝往里瞧去，只见里面有一个富态的蒙古王爷，另外两个人是张仁义与张六。张六会蒙古语为他们做的翻译。
张仁义说：“哈刺王大人，明朝特使必须死。若是他与俺答汗王达成通商互市协议，我们全完蛋。”
哈刺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张六翻译说：“他说，这个明朝特使是来谈联合对抗瓦刺的，瓦刺一直在欺压鞑靼，这对我们鞑靼部是大好事。”
张仁义说：“你跟他说，这事对他没好处。一达成协议，边境通商，他的乌山围场集市就完蛋了。”
哈刺王显得很犹豫。
张六继续翻译：“他不敢杀大明使者。他怕俺答汗王怪罪。”
张仁义说：“这么多年来来，你违背俺答汗王命令偷偷卖军马给陕甘总兵府，还为了保乌山围场生意请长城守军帮你杀戮不到乌山围场交易的蒙古牧民，你背地里干的事就不怕让俺答汗王知道？”
哈刺王听了后大发雷霆。
张仁义说：“你告诉他，我不是在威胁他。只是要他明白乌山围场、华莲镇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边贸不恢复大家一起挣钱，边贸恢复大家一起死。”
哈刺王瘫坐在王座上，说了一通后，张六翻译说：“他同意了，但不能在他的王营杀使者。明日他会让人护送使团去见俺答汗王。让我们在路上动手。”
苏梦醒赶紧回到自己的营帐，喊醒所有人。说：“谢大人，庞大人，大事不好了。”
谢特使问：“苏捕头，何事？”
苏梦醒说：“我刚才在哈刺王王帐看见张仁义跟张六了。他们是一伙的，商量好了明天要在路上杀掉我们。”
让大家立时炸开锅了。陈阿卜抱头在地上痛哭一直喊妈妈。
“怂包，别哭了。”庞信骂完陈阿卜，对特使作揖说：“事已至此，谢大人，我们连夜出逃，过奇穷河回大明。或还有一线生机。”
谢特使说：“你们都走吧。我留下。大明使节没有畏死不前的，见不到俺答汗王我没脸面回去见陛下。”
苏梦醒说：“庞大人，我们往南走是走不掉。这里离大明足有三十里，你们骑的明马可跑不过蒙古马。何况，昨夜杀手还有很多人在河对面等我们。我们到不了长城。”
庞信这时异常冷静，问：“苏捕头。我见这里兵力不足百，若我们六人与蒙古人硬拼，胜负几何？”
苏梦醒苦笑着说：“庞大人。对方虽说不会武功，可都是身强力壮的蒙古披甲军士，若是在平地交手，我们六人仗着武艺或许还有一丁点胜算。若是上马。。。大人，蒙古人是马背民族，可不是昨夜那些只会平地步战的江湖杀手。马战我顶多舍命能换两三个蒙古骑兵，你们锦衣卫练武可练过马战？有把握一换一么？”
庞信听苏梦醒这番分析，沉默不语，知道这已是个打不过跑不掉的死局。
谢特使说：“即使能打过也不许主动攻击蒙古人，我们是来议和的，不是来宣战的。”
次日一早，哈刺王亲自将特使团礼送出营，还派了二十骑兵送他们去见俺答汗王。
谢特使说：“承蒙大王款待，带路。乞求大王让我几个下属回国禀告大明皇帝我们已安全到达蒙古，省得吾皇担心。”
哈刺王巴不得他们人再分少些，痛快应允。
特使团便分作两拨人，苏梦醒便与三个锦衣卫往南回大明，庞信继续护送特使完成大明皇帝的使命，这一别当时永别。
临行前，苏梦醒紧紧握住庞信的手，说：“庞大人，我原当你是个只会背后告密的小人。事到临头才知你真乃大英雄。”
庞信作揖说：“苏捕头，言重了。我只是尽本分，这事本与你无关，你才是英雄。接下来谢大人就托付给你了。”
庞信在怀里掏出生死簿，交于程虎，说：“活下去。交给陛下，告诉陛下这里发生的一切。”
特使团剩余四人，在蒙古二十个骑兵护送下一直往西出发，从日出走到日落，一日走了两百里，出了哈刺王的领地。走入一个峡谷，特使团默默走在前面，转过一个山坳，身前出现了二十个汉人骑士，其中就有老熟人张仁义与张六。而二十个蒙古骑兵勒马立在身后五十步堵住了他们峡谷退路，只看着汉人骑士渐渐向使团靠近。
张仁义望了一眼特使，摇摇头对张六说：“哈刺王真蠢如猪狗。这个特使身上有武功，他是锦衣卫易容假扮的。真特使已经金蝉脱壳了。”
庞信扬天长笑说：“兄弟们，这里该是我们的终点了。”
剩余三人都露了锦衣卫的秀春刃，高喊：“杀敌报国。”
四人并驾向前，向杀手团发起人生最后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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