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功德
指点完胥辰的修炼后，长榕便去了鉴心峰。
就让佟文跟华容待一起好了，然后等计道研来青霄剑门，就让他把佟文带走。
长榕可不想让佟文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御剑来到鉴心峰，长榕在广场上碰到了敬堂邰。
敬堂邰是青元掌门的亲传大弟子，知沢的师兄，如今已经渡劫期了。如果没有什么差错，敬堂邰应该就是鉴心峰下一任峰主，青霄剑门的下一任掌门。
知沢在从无量峰回来后就突破到元婴，除了他，宋誉跟龙晔也是，不过从长榕说“闭关”后，就没有见到龙晔了，他们晋升的消息也是听溯风说的。
他躬身朝长榕行礼，“长榕仙尊。”
“嗯，掌门在议事堂吗？”长榕问道。
“师尊和池陵仙尊在议事堂议事。”敬堂邰回答。
长榕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控制君蛰剑朝议事堂飞去。
青元掌门跟池陵啊……
好像天枢仙尊还在的时候，他跟青元掌门就是青霄剑门智囊团里唯二的两位。
她跟衡重仙尊是打手，华容和石焰仙尊是后勤。
不知道他们两人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
君蛰剑停在议事堂外，长榕推门进去，声响吸引了伏在桌前的两人。
长榕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发现修仙界与妖魔界交界处不少地方都被画了红线。
“掌门，池陵。”长榕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到桌面跟他们一起看。“已经决定要跟妖魔界开战了吗？”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池陵回答道。
他侧身去看长榕，因为一直在商议要事而显得十分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他问道，“已经休息好了吗？”
“嗯。”长榕点头，无奈地朝他笑了一下，“其实一天就足够了。”
华容仙尊让长榕睡上三天，也是知道不会耽误正事，妖魔界的形势佟文会告诉他们，而凡尘界那边，在局势未明前也不宜贸然出手。
青元掌门与众人原本定下的是，倘若十日后，前去凡尘界的弟子们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那他们就会派长榕带着出窍期的修士去镇压成礼繁。
谁知在长榕睡过去的第二天，成礼繁失踪的消息就传来了，大宗门派去的元婴修士足以控制凡尘界的目前局势。
听长榕这般说，池陵也想到当时华容仙尊特意给她的净神檀。
池陵：做得好。
“长榕，成礼繁失踪之事，你怎么看？”青元掌门问道。
他的眼神从地图上凡尘界的部分划过，又落在妖魔界上。
“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姬焱的手笔？”
最近半年的风波几乎全都是姬焱造成的，对方的动作太快，快到他们修仙界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这更加让他们忌惮。
姬焱之所以能在几个月内控制大部分魔修的势力，正是因为对方早就开始了他的谋划，只是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我可以确定血祀之术不是申瑜教他的。”长榕斩钉截铁地说道，但说完之后又有些犹豫，“说实话……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印象中的成礼繁还是五百多年前的样子。但我觉得一定有其他人在推动这一切，成礼繁的失踪一定不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
明明第二天就要准备献祭易澹国的百姓进行血祀了，却突然消失在凡尘界。
“即便不是姬焱，也一定有别人。”她最后说道。
“我认为成礼繁失踪，与姬焱没有关系。”青元掌门用平和的口吻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从最开始的九魅，到之后的三途，包括如今听命于他的秤尾，我们都能看出，姬焱这个局，从很早就布下了，非一朝一夕可成。”
“但池陵与我说过，他遇见胥辰时，昌乐皇宫的灵气虽有异样，但勉强也在正常范围内，即便我们假设成礼繁在那时已经掌握了血祀之术，而接下来二十年的布置，都是为了自己如今攻破凡尘界其余三国做准备。”
青元掌门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但二十年，在修士眼中，实在是太短了。”
“而且姬焱现在还在与无极刃交战，凡尘界的局势就已经被我们控制下来，如果成礼繁的背后是姬焱，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么？是让修仙界分身乏力吗，还是说培养出与他共同对付修仙界的盟友，我觉得都不是。”
血祀之术只能提升一个人的修为，成礼繁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况且在献祭大曲国的百姓后，成礼繁的修为也不过是渡劫。
“也就是说，成礼繁背后，还有其他人。”
长榕与池陵的面色随着青元掌门的分析逐渐阴沉下来。
姬焱虽强，但他在明处，可成礼繁背后的那个人，像只老鼠一样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成礼繁的出现，就像是昙花一现，若他背后真的有人在操纵，那么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温和而又包容的目光落在长榕与池陵身上，青元掌门缓声道，“只有知道敌人的目的，我们才能知晓该如何应对。”
“池陵，长榕，你们说，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成为魔修之主。”池陵回答。
“……然后统一修仙界？”长榕不确定地说道。“他很厌恶人修，不是吗？”
青元掌门无奈地看了长榕一眼，“长榕，你觉得姬焱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说人修的数量是魔修的两三倍，单说化神修士。
目前妖魔界已知的化神修士就只有姬焱、秤尾、无极刃，以及正在养伤的三途。
魔修成为化神，远比人修要艰难许多，即便有他们不知道的魔修晋升到了化神，数量也一定不会多于五指之数。
但每一个化神期的魔修，都可以单挑四名化神期的人修。
单论化神修士的数量，就是修仙界胜了一筹。
而普通修士的数量，也是修仙界胜一筹。
青元掌门从未觉得姬焱能够统一修仙界，即便对方早就做好了筹备，能以最小代价、最快的速度掌控魔修势力，那也一定有所损失。
且不可能全部的魔修都会听从姬焱的命令，攻打修仙界。
“他是想撕下修仙界一块肉，让我们疼一下吗？”长榕蹙眉，“要不然是什么，明知打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他统一魔修后就结束了？不对修仙界下手了？”
因为姬焱的行动太过出人意料，导致长榕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十分违和的一处。
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她看向青元掌门。
后者对池陵说道，“池陵，你觉得呢？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池陵皱眉沉思，眼神在长榕身上扫过，眉头皱的更深了。
长榕：？
片刻后，池陵缓缓开口，“我对姬焱并不了解，也无法从他的行动中推测出他的目的。但如果姬焱的目的真的是修仙界的话，那无疑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
“暝一尊上说的生死平衡，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打破，至少不会才几年之内。”
长榕：“……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她转向青元掌门，问道，“掌门，你认为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池陵被长榕吐槽，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然后也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青元掌门。
“我也不知道。”青元掌门笑道，“不过我大概知晓，成礼繁背后的人想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长榕跟池陵异口同声地问道。
青元掌门笑而不语，将铺在桌上的四界地图慢慢卷起。
“掌门，您倒是说啊。”长榕看青元掌门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急迫地问道。
青元掌门将卷好的地图收入纸筒中，看了一眼求知欲望旺盛的长榕跟池陵，留下两个字后便离开了议事堂。
“功德。”
功德？
长榕与池陵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青元掌门的意思。
“是了，成礼繁背了一身杀孽，杀了他，可以获得巨大的功德。”长榕喃喃道。“他修为不过出窍，实力也绝对不会太强，又被五大宗门盯上，早晚要死的。”
功德，可以说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
恶尽曰功，善满称德；又德者得也，修功所得，故名功德。
杀一恶人，远比救一善人积累的功德要多。
“可是长榕，你要知道，无量峰之所以放弃功德道的修炼转向佛道，就是因为功德的不确定性太大了，据我所知，如今的无量峰已经没有人修功德道了。”池陵冷静的分析道。
“倘若真的有人想要通过杀死成礼繁来修功德，那么也一定会有人承担成礼繁的罪孽。”
他今日在路边种下一棵果树，若干年后果树成长，救了一名饥肠辘辘的过路人，过路人因为他种的果子活了下去，那他便积了一份功德。
可再假设，若干年后过路人杀了一个人，那么这个过路人杀掉那人所要背负的罪孽，他也要承担一部分。
杀一善人所造成的罪孽，比不上救一恶人所造成的罪孽。
罪孽之中，杀孽是最严重的。
功德道之所以难修，就是因为没有人会肯定自己某时某刻的无心之举，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杀孽。
同样，若是有人妄想通过成礼繁帮助自己修功德，而诱哄他造下杀孽，那么这份因果也会被他承担。
因果之间的联系，无人能勘破。
长榕觉得池陵说的有道理。
但她内心又隐隐想要证明什么。
“池陵，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无量峰有问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无量峰隐瞒了什么超世强者的存在，例如暝一尊上那样。”长榕问道。“他们想要给那名超世强者修功德。”
“你这个说法过于先入为主了。”池陵无奈，“暝一尊上是鬼修，超脱生死之外，但人修有肉体限制，迈不过先天寿元的界限。”
功德一事让长榕联想到无量峰，然后便想方设法证明无量峰有鬼。
但在客观上来说，根本不会有长榕所说的超世强者。
“为什么不会有？”长榕拧眉。
“化神修士的晋升、陨落都有专人统计，几乎不会有你说的超世强者的存在。”池陵耐心的说道，“况且勿空大师如今已经化神大圆满，无量峰没有修为比他更高的了，若是要给人修功德，那也是给勿空大师。”
“专人统计？谁会去统计这样无聊的东西？”
长榕瞪大眼睛。
池陵想起对方原本是散修，对于这种事情了解的应该不多，解释道，“这样的专人许多宗门都有，青霄剑门内部也有修士负责这一部分。化神修士晋升有雷劫，陨落有灵雨，他们就是凭此判断的。”
“各大宗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相交流信息，保证信息的准确性。如今修仙界已确认的化神修士有四十九名。”
他说完又想补充什么，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应该提醒长榕了解一下这种宗门内部“默认”的规则，但心中又想对方因为不了解而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三天前的议事堂，是从无量峰回来后他跟长榕的第一次见面。
在宋誉他们进入小菩提境后，他与长榕一直在浮屠谷中等待。
十几天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并不久，而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让这本就短暂的时间显得更加短暂和珍贵。
可是从无量峰回来后，他与长榕的距离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如果不是胥辰会主动来宸机峰向他请教修炼上的问题，池陵差点都以为那段记忆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可看到现在自己身边谈笑自如的长榕时，池陵确定那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忍住想要拂去她脸侧发丝的欲望。
要是明天也能见面就好了。
正在吐槽是谁相处记录这个的长榕感觉到池陵的沉默，疑惑的抬头看去，却不期然撞上一双盈着欣喜与羞涩的双眸。
……怎么形容，像是嘴里吃了糖果一样，有些甜。
她奇怪的抚上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过，感觉还不错。
救命！我昨天邪道一点半，然后手抖点了重置！全没了！
就让佟文跟华容待一起好了，然后等计道研来青霄剑门，就让他把佟文带走。
长榕可不想让佟文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御剑来到鉴心峰，长榕在广场上碰到了敬堂邰。
敬堂邰是青元掌门的亲传大弟子，知沢的师兄，如今已经渡劫期了。如果没有什么差错，敬堂邰应该就是鉴心峰下一任峰主，青霄剑门的下一任掌门。
知沢在从无量峰回来后就突破到元婴，除了他，宋誉跟龙晔也是，不过从长榕说“闭关”后，就没有见到龙晔了，他们晋升的消息也是听溯风说的。
他躬身朝长榕行礼，“长榕仙尊。”
“嗯，掌门在议事堂吗？”长榕问道。
“师尊和池陵仙尊在议事堂议事。”敬堂邰回答。
长榕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控制君蛰剑朝议事堂飞去。
青元掌门跟池陵啊……
好像天枢仙尊还在的时候，他跟青元掌门就是青霄剑门智囊团里唯二的两位。
她跟衡重仙尊是打手，华容和石焰仙尊是后勤。
不知道他们两人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
君蛰剑停在议事堂外，长榕推门进去，声响吸引了伏在桌前的两人。
长榕扫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发现修仙界与妖魔界交界处不少地方都被画了红线。
“掌门，池陵。”长榕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到桌面跟他们一起看。“已经决定要跟妖魔界开战了吗？”
“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池陵回答道。
他侧身去看长榕，因为一直在商议要事而显得十分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他问道，“已经休息好了吗？”
“嗯。”长榕点头，无奈地朝他笑了一下，“其实一天就足够了。”
华容仙尊让长榕睡上三天，也是知道不会耽误正事，妖魔界的形势佟文会告诉他们，而凡尘界那边，在局势未明前也不宜贸然出手。
青元掌门与众人原本定下的是，倘若十日后，前去凡尘界的弟子们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那他们就会派长榕带着出窍期的修士去镇压成礼繁。
谁知在长榕睡过去的第二天，成礼繁失踪的消息就传来了，大宗门派去的元婴修士足以控制凡尘界的目前局势。
听长榕这般说，池陵也想到当时华容仙尊特意给她的净神檀。
池陵：做得好。
“长榕，成礼繁失踪之事，你怎么看？”青元掌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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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其中，是否有姬焱的手笔？”
最近半年的风波几乎全都是姬焱造成的，对方的动作太快，快到他们修仙界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这更加让他们忌惮。
姬焱之所以能在几个月内控制大部分魔修的势力，正是因为对方早就开始了他的谋划，只是一直引而不发罢了。
“我可以确定血祀之术不是申瑜教他的。”长榕斩钉截铁地说道，但说完之后又有些犹豫，“说实话……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印象中的成礼繁还是五百多年前的样子。但我觉得一定有其他人在推动这一切，成礼繁的失踪一定不是出于他本人的意愿。”
明明第二天就要准备献祭易澹国的百姓进行血祀了，却突然消失在凡尘界。
“即便不是姬焱，也一定有别人。”她最后说道。
“我认为成礼繁失踪，与姬焱没有关系。”青元掌门用平和的口吻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从最开始的九魅，到之后的三途，包括如今听命于他的秤尾，我们都能看出，姬焱这个局，从很早就布下了，非一朝一夕可成。”
“但池陵与我说过，他遇见胥辰时，昌乐皇宫的灵气虽有异样，但勉强也在正常范围内，即便我们假设成礼繁在那时已经掌握了血祀之术，而接下来二十年的布置，都是为了自己如今攻破凡尘界其余三国做准备。”
青元掌门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但二十年，在修士眼中，实在是太短了。”
“而且姬焱现在还在与无极刃交战，凡尘界的局势就已经被我们控制下来，如果成礼繁的背后是姬焱，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么？是让修仙界分身乏力吗，还是说培养出与他共同对付修仙界的盟友，我觉得都不是。”
血祀之术只能提升一个人的修为，成礼繁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况且在献祭大曲国的百姓后，成礼繁的修为也不过是渡劫。
“也就是说，成礼繁背后，还有其他人。”
长榕与池陵的面色随着青元掌门的分析逐渐阴沉下来。
姬焱虽强，但他在明处，可成礼繁背后的那个人，像只老鼠一样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成礼繁的出现，就像是昙花一现，若他背后真的有人在操纵，那么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温和而又包容的目光落在长榕与池陵身上，青元掌门缓声道，“只有知道敌人的目的，我们才能知晓该如何应对。”
“池陵，长榕，你们说，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成为魔修之主。”池陵回答。
“……然后统一修仙界？”长榕不确定地说道。“他很厌恶人修，不是吗？”
青元掌门无奈地看了长榕一眼，“长榕，你觉得姬焱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说人修的数量是魔修的两三倍，单说化神修士。
目前妖魔界已知的化神修士就只有姬焱、秤尾、无极刃，以及正在养伤的三途。
魔修成为化神，远比人修要艰难许多，即便有他们不知道的魔修晋升到了化神，数量也一定不会多于五指之数。
但每一个化神期的魔修，都可以单挑四名化神期的人修。
单论化神修士的数量，就是修仙界胜了一筹。
而普通修士的数量，也是修仙界胜一筹。
青元掌门从未觉得姬焱能够统一修仙界，即便对方早就做好了筹备，能以最小代价、最快的速度掌控魔修势力，那也一定有所损失。
且不可能全部的魔修都会听从姬焱的命令，攻打修仙界。
“他是想撕下修仙界一块肉，让我们疼一下吗？”长榕蹙眉，“要不然是什么，明知打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他统一魔修后就结束了？不对修仙界下手了？”
因为姬焱的行动太过出人意料，导致长榕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十分违和的一处。
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她看向青元掌门。
后者对池陵说道，“池陵，你觉得呢？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池陵皱眉沉思，眼神在长榕身上扫过，眉头皱的更深了。
长榕：？
片刻后，池陵缓缓开口，“我对姬焱并不了解，也无法从他的行动中推测出他的目的。但如果姬焱的目的真的是修仙界的话，那无疑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
“暝一尊上说的生死平衡，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打破，至少不会才几年之内。”
长榕：“……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她转向青元掌门，问道，“掌门，你认为姬焱的目的是什么？”
池陵被长榕吐槽，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然后也用探究的目光看向青元掌门。
“我也不知道。”青元掌门笑道，“不过我大概知晓，成礼繁背后的人想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长榕跟池陵异口同声地问道。
青元掌门笑而不语，将铺在桌上的四界地图慢慢卷起。
“掌门，您倒是说啊。”长榕看青元掌门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急迫地问道。
青元掌门将卷好的地图收入纸筒中，看了一眼求知欲望旺盛的长榕跟池陵，留下两个字后便离开了议事堂。
“功德。”
功德？
长榕与池陵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青元掌门的意思。
“是了，成礼繁背了一身杀孽，杀了他，可以获得巨大的功德。”长榕喃喃道。“他修为不过出窍，实力也绝对不会太强，又被五大宗门盯上，早晚要死的。”
功德，可以说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
恶尽曰功，善满称德；又德者得也，修功所得，故名功德。
杀一恶人，远比救一善人积累的功德要多。
“可是长榕，你要知道，无量峰之所以放弃功德道的修炼转向佛道，就是因为功德的不确定性太大了，据我所知，如今的无量峰已经没有人修功德道了。”池陵冷静的分析道。
“倘若真的有人想要通过杀死成礼繁来修功德，那么也一定会有人承担成礼繁的罪孽。”
他今日在路边种下一棵果树，若干年后果树成长，救了一名饥肠辘辘的过路人，过路人因为他种的果子活了下去，那他便积了一份功德。
可再假设，若干年后过路人杀了一个人，那么这个过路人杀掉那人所要背负的罪孽，他也要承担一部分。
杀一善人所造成的罪孽，比不上救一恶人所造成的罪孽。
罪孽之中，杀孽是最严重的。
功德道之所以难修，就是因为没有人会肯定自己某时某刻的无心之举，会不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杀孽。
同样，若是有人妄想通过成礼繁帮助自己修功德，而诱哄他造下杀孽，那么这份因果也会被他承担。
因果之间的联系，无人能勘破。
长榕觉得池陵说的有道理。
但她内心又隐隐想要证明什么。
“池陵，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无量峰有问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无量峰隐瞒了什么超世强者的存在，例如暝一尊上那样。”长榕问道。“他们想要给那名超世强者修功德。”
“你这个说法过于先入为主了。”池陵无奈，“暝一尊上是鬼修，超脱生死之外，但人修有肉体限制，迈不过先天寿元的界限。”
功德一事让长榕联想到无量峰，然后便想方设法证明无量峰有鬼。
但在客观上来说，根本不会有长榕所说的超世强者。
“为什么不会有？”长榕拧眉。
“化神修士的晋升、陨落都有专人统计，几乎不会有你说的超世强者的存在。”池陵耐心的说道，“况且勿空大师如今已经化神大圆满，无量峰没有修为比他更高的了，若是要给人修功德，那也是给勿空大师。”
“专人统计？谁会去统计这样无聊的东西？”
长榕瞪大眼睛。
池陵想起对方原本是散修，对于这种事情了解的应该不多，解释道，“这样的专人许多宗门都有，青霄剑门内部也有修士负责这一部分。化神修士晋升有雷劫，陨落有灵雨，他们就是凭此判断的。”
“各大宗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相交流信息，保证信息的准确性。如今修仙界已确认的化神修士有四十九名。”
他说完又想补充什么，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应该提醒长榕了解一下这种宗门内部“默认”的规则，但心中又想对方因为不了解而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三天前的议事堂，是从无量峰回来后他跟长榕的第一次见面。
在宋誉他们进入小菩提境后，他与长榕一直在浮屠谷中等待。
十几天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并不久，而因为有对方的存在，让这本就短暂的时间显得更加短暂和珍贵。
可是从无量峰回来后，他与长榕的距离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如果不是胥辰会主动来宸机峰向他请教修炼上的问题，池陵差点都以为那段记忆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可看到现在自己身边谈笑自如的长榕时，池陵确定那并非是自己的错觉。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忍住想要拂去她脸侧发丝的欲望。
要是明天也能见面就好了。
正在吐槽是谁相处记录这个的长榕感觉到池陵的沉默，疑惑的抬头看去，却不期然撞上一双盈着欣喜与羞涩的双眸。
……怎么形容，像是嘴里吃了糖果一样，有些甜。
她奇怪的抚上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过，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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