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年
“哗啦啦”的水声穿来，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院子里，舀起一盆水浇到头上。
宫江扬起头看着远处的云彩，十年过去了，宫江此时也有五尺半，只能说老七给宫江喂得好。
水流顺着脖子流在地上，宫江的身子格外的结实，一百四十来斤，胳膊上的肌肉尤为明显。
“赶明儿把东西送铁匠铺去，明天开始爷爷给你打刀。”老七泡在一个大木盆里，早没有当年的魁梧，身材没有很干瘦，但是他身高太高，也显得格外消瘦。
宫江回了神，蹲下来舀起一瓢水浇在老七头上，开始帮他洗头，夏天的好处就是洗澡格外方便，一早院子里摆上水，到了下午水就热乎了。
“我也会打，我自己来打吧，七爷爷你旁边看着就行。”宫江帮老七边按边说道。
“你不行！老子我打了半辈子铁，你哪比得上！”老七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骄意满满。
宫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是怕老七累着，今年七十有三了。
宫江十岁的时候，老七就带着他去镇子里打铁，天天看也都看会了，然后就直接在家里做了个灶，镇子里有活也会直接派人来找老七，不为别的，就因为老七手艺好。
反正本着技多不压身，宫江把老七打铁的手艺也学个精光。
“怎么？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刀？”老七看宫江不说话问道，老七这些年做的兵器多了，刀更是普遍，做完都要给宫江耍上两下。
别说小宫江的刀法学的确实不错，本身宫江就带着一身戾气，加上老八的杀人技，宫江的刀法老七看了都暗自咂舌，要是老八还在，哪怕就是练刀，宫江在江湖上都能有一席之地，就靠着六岁时候那一个月的学习，自己练能练到那种程度算是相当不错了，只能说宫江格外的有天赋。
“我想要八爷爷的刀。”宫江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说道。
老七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这辈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两位爷爷的死。”宫江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七年纪慢慢变大，心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已经不想着怎么报仇了，只想宫江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过老七随之嗤笑一声，自己心里尽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宫江被灭满门，这辈子都逃不了复仇的道路，更别说有一身的武艺。
“行！明儿试铁，七爷爷给你打的刀肯定比老八的强！”老七向前趴了下来，宫江见此拿上毛巾开始给老七擦背。
老七趴在木盆上，看着地上的湿润的黏土，深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试铁其实就是看宫江用到的重量，这个东西必须格外的严禁，尤其是对于刀客来说，格外的重要。
宫江最舒适的重量足足三十斤，没有很重，对于打刀来说也算轻，但是宫江现在气血还在生长，能舞动三十斤的刀，臂力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七的背也没有以前那么直挺了，手靠在门梁上看着宫江调整重量，他们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铁，好的不是没有，是老七不用，老七没有说为什么，但是宫江知道。
既然宫江会打铁，那么以后就自己打一把自己的刀，那么用起来更加顺畅，更加舒坦，也是老七不想让宫江忘记他的传承，就像当初苦口婆心的劝告宫江，不要把他的横练功夫用作练刀的铺垫，老七孜然一身，能让人记住的只有这一身本事了。
宫江敲了敲铁板，扭头看了看老七。
“开灶！”老七收回来深思摇了摇头，暗叹老了，老是寻思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宫江蹲在铁匠炉面前生起火，宫江家里的炉子两尺多高，里面有一个生坑，先要烧料，老七把铁扔到炉子里，宫江拉起风扇，老七又放了一些钢，这是为了让刀更为坚硬。
“加热！”老七干裂的手点了点灶台，感受一下这个热度就能知道温度有多高，老手艺人了，不够等温度更高的时候，只能手掌在灶台旁边感受气温，要是直接摸上去会烧伤。
“再加！”老七感受着温度，往里面放了一些碳和黄泥，然后又对宫江说道，宫江看老七的动作明白马上就要开始锻造了。
小房子里温度超高，但是打铁尽量不要露天，天有不测风云，有东西遮着更为保险，因为一锻造，就没法停下来。
老七看着锅中的铁慢慢变成白色，脱掉了上衣，把融铁放在大铁墩上，宫江连忙起来拿过一个小锤子，老七提起大锤，两人交替锻打，老七时不时用夹子给融铁翻面。
铁炉一直燃着，看铁有些冷在变硬，又立马放在炉子里加热，一个钟头以后，四寸宽三尺长的大剑呈现在两人面前，老七看宫江落下最后一锤，立马放到水里淬火，缸里的水泡漫了起来，宫江不由脸上有些喜意。
冷却以后老七直接拿起来开封，宫江跑回屋子里拿出早就做好的剑柄，五寸有余，前段后端都有一个卡口，刚好是虎口的位置和掌根处，为了让刀更加牢靠，更好的控制。
老七在磨石上一直摸着刀，这道工序及其慢，不过宫江蹲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他就算在老成，也想要一把自己的刀，可是老七一直没给他打，主要还是因为他在成长，打了也是白打。
“赶明儿出去找些营生做吧！看看有没有镖局的生意！”磨刀很慢，老七一边磨刀一边说道。
宫江闻言怔了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这娃娃啥都好，就是没魄力！”老七抽空抬眼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宫江，摇了摇头说道。
宫江哪里都好，聪明，有毅力，也能勉强算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是缺一些魄力，不是说他没有勇气，是他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会做，当初直接让他上手拿大锤，这小子说自己还没那个能力，不去尝试。
他也明白宫江在想什么，老乞丐的不动明王他还没练，所以他不想出去走走，但要是让老七来说他就是怂了。
“武功在厉害，也得真枪真刀的干，你以为练了不动明王就无人能敌？你当明月楼是嘛！”老七说着不由手上动作快了两分，看来是有些怒气。
“我明白，我不是怕，七爷爷七十三了。”宫江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他自己稳重到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觉得没什么不好，但是他不想出去不单是因为自己没有学不动明王，而是因为老七七十有三，说不好听的没有几年了。
“老子让你出去走镖，又不是让你离家出走，你走完镖不回家去哪！”老七噗嗤一笑，他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多年的旧伤现在一到阴雨天气身体就格外的酸痛，他这一辈子没有修养过，就和宫江这十来年算是过的最舒服的，能活到七十三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了。
宫江闻言默不作声，扣着木梁上的倒刺。
“你想给他们报仇，就得早点出去走走，明月楼啊！江湖第六楼啊！不容易啊！”老七也没在想劝阻宫江报仇的事情，他知道宫江自己心里有数，但是还是不免为之担心，明月楼这座大山，不是那么容易翻过的。
“七爷爷我心里明白。”宫江嘟囔着说道。
“你有个屁！”老七知道宫江心里明白，但还是看不惯一个十六的小子说自己啥都明白。
老七往刀上吐两口吐沫，宫江之前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七说这是老一辈儿的说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为了什么，但还是一直在这样做。
老七磨完刀，捏着刀片看了看，拿过剑柄插在上面，卡扣处用力卡紧。
“去！使使！”老七把刀扔给宫江，宫江立马起身接住，大刀直直的，不是常见的那种有弯身的刀，也是老八的钟爱，刀身光滑无比，上面有没一点的装饰，刀刃格外锋利，宫江用大拇指肚滑了滑刀刃。
“七爷爷！好刀。”宫江看着
“介还用说！”老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脸骄傲的说道。
宫江开心的笑了起来，双脚一点来到院子中央。
右手握剑翻过贴在背上，双眼微眯，呼吸慢慢放平，刹那时右手一翻巨剑从上挥下，烈热的空气仿佛都被宫江一刀劈开，地上出现了一道刀印。旁边的小鸡四散而逃。
“好好！”老七靠在门梁上眼睛一亮，忍不住叫好，这一手拔刀式，仿佛见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老八，可惜老八腿断了，拔刀式试不出来。
“宫江！藏刀！”老七咂着嘴说道。
宫江直立反手拿刀，左侧身子在前，眼神冷冽的看着前方的院门，瞬时刀身向后一推，双脚微微离地由下而上划过，这一招看起来很是别扭。
“啧！不对味儿不对味儿！”老七摇了摇头，藏刀重在藏，但是刀在人眼里，怎么藏，老七不懂，但是明白宫江这一招不行。
他以前就见过老八使过一次藏刀式，太快了，老八的藏刀一招太快了，快到他看不清，那时候可不是断刀，也是三尺有余的大刀。
宫江扬起头看着远处的云彩，十年过去了，宫江此时也有五尺半，只能说老七给宫江喂得好。
水流顺着脖子流在地上，宫江的身子格外的结实，一百四十来斤，胳膊上的肌肉尤为明显。
“赶明儿把东西送铁匠铺去，明天开始爷爷给你打刀。”老七泡在一个大木盆里，早没有当年的魁梧，身材没有很干瘦，但是他身高太高，也显得格外消瘦。
宫江回了神，蹲下来舀起一瓢水浇在老七头上，开始帮他洗头，夏天的好处就是洗澡格外方便，一早院子里摆上水，到了下午水就热乎了。
“我也会打，我自己来打吧，七爷爷你旁边看着就行。”宫江帮老七边按边说道。
“你不行！老子我打了半辈子铁，你哪比得上！”老七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骄意满满。
宫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是怕老七累着，今年七十有三了。
宫江十岁的时候，老七就带着他去镇子里打铁，天天看也都看会了，然后就直接在家里做了个灶，镇子里有活也会直接派人来找老七，不为别的，就因为老七手艺好。
反正本着技多不压身，宫江把老七打铁的手艺也学个精光。
“怎么？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刀？”老七看宫江不说话问道，老七这些年做的兵器多了，刀更是普遍，做完都要给宫江耍上两下。
别说小宫江的刀法学的确实不错，本身宫江就带着一身戾气，加上老八的杀人技，宫江的刀法老七看了都暗自咂舌，要是老八还在，哪怕就是练刀，宫江在江湖上都能有一席之地，就靠着六岁时候那一个月的学习，自己练能练到那种程度算是相当不错了，只能说宫江格外的有天赋。
“我想要八爷爷的刀。”宫江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说道。
老七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这辈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两位爷爷的死。”宫江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七年纪慢慢变大，心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已经不想着怎么报仇了，只想宫江能好好的活下去。
不过老七随之嗤笑一声，自己心里尽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宫江被灭满门，这辈子都逃不了复仇的道路，更别说有一身的武艺。
“行！明儿试铁，七爷爷给你打的刀肯定比老八的强！”老七向前趴了下来，宫江见此拿上毛巾开始给老七擦背。
老七趴在木盆上，看着地上的湿润的黏土，深思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试铁其实就是看宫江用到的重量，这个东西必须格外的严禁，尤其是对于刀客来说，格外的重要。
宫江最舒适的重量足足三十斤，没有很重，对于打刀来说也算轻，但是宫江现在气血还在生长，能舞动三十斤的刀，臂力已经相当不错了。
老七的背也没有以前那么直挺了，手靠在门梁上看着宫江调整重量，他们用的都是最普通的铁，好的不是没有，是老七不用，老七没有说为什么，但是宫江知道。
既然宫江会打铁，那么以后就自己打一把自己的刀，那么用起来更加顺畅，更加舒坦，也是老七不想让宫江忘记他的传承，就像当初苦口婆心的劝告宫江，不要把他的横练功夫用作练刀的铺垫，老七孜然一身，能让人记住的只有这一身本事了。
宫江敲了敲铁板，扭头看了看老七。
“开灶！”老七收回来深思摇了摇头，暗叹老了，老是寻思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宫江蹲在铁匠炉面前生起火，宫江家里的炉子两尺多高，里面有一个生坑，先要烧料，老七把铁扔到炉子里，宫江拉起风扇，老七又放了一些钢，这是为了让刀更为坚硬。
“加热！”老七干裂的手点了点灶台，感受一下这个热度就能知道温度有多高，老手艺人了，不够等温度更高的时候，只能手掌在灶台旁边感受气温，要是直接摸上去会烧伤。
“再加！”老七感受着温度，往里面放了一些碳和黄泥，然后又对宫江说道，宫江看老七的动作明白马上就要开始锻造了。
小房子里温度超高，但是打铁尽量不要露天，天有不测风云，有东西遮着更为保险，因为一锻造，就没法停下来。
老七看着锅中的铁慢慢变成白色，脱掉了上衣，把融铁放在大铁墩上，宫江连忙起来拿过一个小锤子，老七提起大锤，两人交替锻打，老七时不时用夹子给融铁翻面。
铁炉一直燃着，看铁有些冷在变硬，又立马放在炉子里加热，一个钟头以后，四寸宽三尺长的大剑呈现在两人面前，老七看宫江落下最后一锤，立马放到水里淬火，缸里的水泡漫了起来，宫江不由脸上有些喜意。
冷却以后老七直接拿起来开封，宫江跑回屋子里拿出早就做好的剑柄，五寸有余，前段后端都有一个卡口，刚好是虎口的位置和掌根处，为了让刀更加牢靠，更好的控制。
老七在磨石上一直摸着刀，这道工序及其慢，不过宫江蹲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他就算在老成，也想要一把自己的刀，可是老七一直没给他打，主要还是因为他在成长，打了也是白打。
“赶明儿出去找些营生做吧！看看有没有镖局的生意！”磨刀很慢，老七一边磨刀一边说道。
宫江闻言怔了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这娃娃啥都好，就是没魄力！”老七抽空抬眼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宫江，摇了摇头说道。
宫江哪里都好，聪明，有毅力，也能勉强算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是缺一些魄力，不是说他没有勇气，是他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会做，当初直接让他上手拿大锤，这小子说自己还没那个能力，不去尝试。
他也明白宫江在想什么，老乞丐的不动明王他还没练，所以他不想出去走走，但要是让老七来说他就是怂了。
“武功在厉害，也得真枪真刀的干，你以为练了不动明王就无人能敌？你当明月楼是嘛！”老七说着不由手上动作快了两分，看来是有些怒气。
“我明白，我不是怕，七爷爷七十三了。”宫江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他自己稳重到自己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觉得没什么不好，但是他不想出去不单是因为自己没有学不动明王，而是因为老七七十有三，说不好听的没有几年了。
“老子让你出去走镖，又不是让你离家出走，你走完镖不回家去哪！”老七噗嗤一笑，他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多年的旧伤现在一到阴雨天气身体就格外的酸痛，他这一辈子没有修养过，就和宫江这十来年算是过的最舒服的，能活到七十三已经算是老天有眼了。
宫江闻言默不作声，扣着木梁上的倒刺。
“你想给他们报仇，就得早点出去走走，明月楼啊！江湖第六楼啊！不容易啊！”老七也没在想劝阻宫江报仇的事情，他知道宫江自己心里有数，但是还是不免为之担心，明月楼这座大山，不是那么容易翻过的。
“七爷爷我心里明白。”宫江嘟囔着说道。
“你有个屁！”老七知道宫江心里明白，但还是看不惯一个十六的小子说自己啥都明白。
老七往刀上吐两口吐沫，宫江之前问过为什么要这么做，老七说这是老一辈儿的说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为了什么，但还是一直在这样做。
老七磨完刀，捏着刀片看了看，拿过剑柄插在上面，卡扣处用力卡紧。
“去！使使！”老七把刀扔给宫江，宫江立马起身接住，大刀直直的，不是常见的那种有弯身的刀，也是老八的钟爱，刀身光滑无比，上面有没一点的装饰，刀刃格外锋利，宫江用大拇指肚滑了滑刀刃。
“七爷爷！好刀。”宫江看着
“介还用说！”老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脸骄傲的说道。
宫江开心的笑了起来，双脚一点来到院子中央。
右手握剑翻过贴在背上，双眼微眯，呼吸慢慢放平，刹那时右手一翻巨剑从上挥下，烈热的空气仿佛都被宫江一刀劈开，地上出现了一道刀印。旁边的小鸡四散而逃。
“好好！”老七靠在门梁上眼睛一亮，忍不住叫好，这一手拔刀式，仿佛见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老八，可惜老八腿断了，拔刀式试不出来。
“宫江！藏刀！”老七咂着嘴说道。
宫江直立反手拿刀，左侧身子在前，眼神冷冽的看着前方的院门，瞬时刀身向后一推，双脚微微离地由下而上划过，这一招看起来很是别扭。
“啧！不对味儿不对味儿！”老七摇了摇头，藏刀重在藏，但是刀在人眼里，怎么藏，老七不懂，但是明白宫江这一招不行。
他以前就见过老八使过一次藏刀式，太快了，老八的藏刀一招太快了，快到他看不清，那时候可不是断刀，也是三尺有余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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