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求证
由于会面时间限制，徐旭与钟研芳没能沟通太久，在互相一阵言语安慰后，徐旭被警员请离了房间。
本来钟研芳也要被带回关押室，但周霖及时制止，表示自己还有些问题要问，问完后他会带嫌疑人过去，同事看在周霖的面子上，同意了他的要求，让钟研芳继续在座位上等待。
周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中，而是拦住走出房间的徐旭，询问他关于二人对话中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徐老师的研究内容？”
“……知道一点，他这几年喜欢研究那些古文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的。”
“你昨晚有跟徐老师通过电话？”
“……有，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尽快脱离部队，说什么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他的研究发现可以让一家人活到……活很久，我没有答应他，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会利用他的研究成果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化为徒劳。”
“师母口中说的，你们一群人指的是？”
“……抱歉，我不能跟普通人聊这个话题。”
“……为什么不能？”
“这是部队的规定，我不能违反。”
“……你要知道，这对你母亲的犯罪动机取证很重要，如果你母亲真是迫不得已，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或许能申请到一定程度的量刑减刑。”
周霖看到徐旭在听完他说的话后，脸上显露明显的挣扎神色，但没持续多久，就被更加坚定的表情所取代：“抱歉。”
言罢，徐旭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母亲身影，眼眶含泪，终究不再停留，直直走出了警局。
周霖目送徐旭离去，微微思索着其中的逻辑，虽然跟对方聊得不多，但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信息。
徐旭说的是“部队的规定”，而不是“组织的规定”，这说明他所属的组织应当属于部队的一部分，或者就是部队本身。
莫非军方对于人类文明即将毁灭的预言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才会为了人类的希望而努力？
回想起卓致远生前也隐晦提到了某种组织，那与徐旭口中所说的是否是同一个？能够集结像卓致远与王序这种尖端人才的团体，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力量。
周霖看向警局外漆黑的街道，心中忍不住感叹未知的繁多，越是深入探究，越是感觉这个世界恐怕早已暗流涌动。
回归思绪，周霖沉下心，走进会面室内，坐在原先徐旭坐着的那个位置上，面对面直视低头的钟研芳。
“师母，我知道你心有苦衷，为什么不能跟学生说一说呢？”
毫无意外，钟研芳再次摇了摇头，完全不听周霖的劝告。
周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其中某张照片，随即放在桌上，推到钟研芳的面前展示：“这是我在徐老师的电脑里找到的地图，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做的标记应该是某种UFO在不同时间的出现地点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标记的含义？”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很喜欢研究这种东西，我想问下师母，徐老师研究这些是为了什么？”
“这些……只是他无聊的兴趣爱好而已。”
“……师母，你真的不适合撒谎。”
周霖将手机收回，看着钟研芳油盐不进的模样，思索出一个打破对方心理防线的方法，于是平淡地对着钟研芳说道：“那十张图片的信息，我已经破译得差不多了。”
钟研芳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望着周霖：“你……你已经知道了？！”
“对。”
周霖坦然地承认，让钟研芳完全不敢相信，她瞪大着眼睛，用尽所有的专注力，想从周霖脸上看出一点谎言的迹象，但看到的只有周霖认真的表情，钟研芳顿时意识到，周霖并不是在唬自己。
一时间，钟研芳反常地身躯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问道：“……那……那你会怎么做？”
突然的问题让周霖有些猝不及防，事实是，周霖并没有完整破译古代文字的内容，所以不太明确钟研芳口中的“怎么做”所指代的意义，但他已经做好套话的打算。
“……你希望我怎么做？”
面对周霖的反问，钟研芳紧抿干唇，鼓起勇气直视周霖的眼睛，哀求地说道：“什么都不要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会怎么想？也会像杀害徐老师那样，想杀了我么？”
“我……”
晶莹的泪水从妇人眼角滴落，浸染木桌表面的斑褐条纹，钟研芳低垂着头，无声思考良久，方才幽幽开口说道：“我不会那样想，我只会劝你，你跟你老师终究不是一类人，华意的性子我劝不动，真的劝不动……只能……”
“……那你要怎么劝我？”
“周霖，我知道低科技文明很难对抗高科技文明，这在世界历史上多次被验证过，有时候只是一个战争武器的差距，就能完全拉开两个文明之间的战力，但是……你要相信人类的可能性，相信我们能打赢这场看似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所以，你跟徐老师也是相信那个文明毁灭的预言，而且相信人类文明毁灭与地外文明有关？”
钟研芳闻言一愣，她感觉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吧！”
“不用担心，师母，我也是这个预言的相信者之一。”
钟研芳神情保有怀疑，不确定地问道：“你也相信？”
周霖认真点了点头，让钟研芳不由得细想了一下，明白周霖肯定知道一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如此发问。钟研芳思索片刻后，方才接着说道：“我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些人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我们才意识到原来预言是真的。”
“……哪些人？”
“一些军方的人……还有一些我跟华意都认识的各领域专家教授。”
“那你跟徐老师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不是不一样？”
“华意不看好人类的力量，认为人类不可能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战争中胜出，但我不同意他的看法，人类文明一定能拥有更加长久的未来。”
“……你说的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愿景，如果敌人真是科技水平远超我们的地外文明，理论上讲，人类不存在任何机会。”
却见钟研芳一改之前的柔弱，目光坚定地看着周霖的眼睛，苍老的面容似乎也在此刻重新焕发夺目的神采：“放弃抗争，只是任人鱼肉，人类的命运无法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这样的我们只会步上美洲土著的后尘。”
“唯有抗争，才有希望。”
本来钟研芳也要被带回关押室，但周霖及时制止，表示自己还有些问题要问，问完后他会带嫌疑人过去，同事看在周霖的面子上，同意了他的要求，让钟研芳继续在座位上等待。
周霖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中，而是拦住走出房间的徐旭，询问他关于二人对话中的那些事情：“你知道徐老师的研究内容？”
“……知道一点，他这几年喜欢研究那些古文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的。”
“你昨晚有跟徐老师通过电话？”
“……有，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尽快脱离部队，说什么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他的研究发现可以让一家人活到……活很久，我没有答应他，他就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会利用他的研究成果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化为徒劳。”
“师母口中说的，你们一群人指的是？”
“……抱歉，我不能跟普通人聊这个话题。”
“……为什么不能？”
“这是部队的规定，我不能违反。”
“……你要知道，这对你母亲的犯罪动机取证很重要，如果你母亲真是迫不得已，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或许能申请到一定程度的量刑减刑。”
周霖看到徐旭在听完他说的话后，脸上显露明显的挣扎神色，但没持续多久，就被更加坚定的表情所取代：“抱歉。”
言罢，徐旭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母亲身影，眼眶含泪，终究不再停留，直直走出了警局。
周霖目送徐旭离去，微微思索着其中的逻辑，虽然跟对方聊得不多，但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信息。
徐旭说的是“部队的规定”，而不是“组织的规定”，这说明他所属的组织应当属于部队的一部分，或者就是部队本身。
莫非军方对于人类文明即将毁灭的预言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才会为了人类的希望而努力？
回想起卓致远生前也隐晦提到了某种组织，那与徐旭口中所说的是否是同一个？能够集结像卓致远与王序这种尖端人才的团体，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力量。
周霖看向警局外漆黑的街道，心中忍不住感叹未知的繁多，越是深入探究，越是感觉这个世界恐怕早已暗流涌动。
回归思绪，周霖沉下心，走进会面室内，坐在原先徐旭坐着的那个位置上，面对面直视低头的钟研芳。
“师母，我知道你心有苦衷，为什么不能跟学生说一说呢？”
毫无意外，钟研芳再次摇了摇头，完全不听周霖的劝告。
周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其中某张照片，随即放在桌上，推到钟研芳的面前展示：“这是我在徐老师的电脑里找到的地图，如果我没猜错，里面做的标记应该是某种UFO在不同时间的出现地点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标记的含义？”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也很喜欢研究这种东西，我想问下师母，徐老师研究这些是为了什么？”
“这些……只是他无聊的兴趣爱好而已。”
“……师母，你真的不适合撒谎。”
周霖将手机收回，看着钟研芳油盐不进的模样，思索出一个打破对方心理防线的方法，于是平淡地对着钟研芳说道：“那十张图片的信息，我已经破译得差不多了。”
钟研芳猛地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望着周霖：“你……你已经知道了？！”
“对。”
周霖坦然地承认，让钟研芳完全不敢相信，她瞪大着眼睛，用尽所有的专注力，想从周霖脸上看出一点谎言的迹象，但看到的只有周霖认真的表情，钟研芳顿时意识到，周霖并不是在唬自己。
一时间，钟研芳反常地身躯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问道：“……那……那你会怎么做？”
突然的问题让周霖有些猝不及防，事实是，周霖并没有完整破译古代文字的内容，所以不太明确钟研芳口中的“怎么做”所指代的意义，但他已经做好套话的打算。
“……你希望我怎么做？”
面对周霖的反问，钟研芳紧抿干唇，鼓起勇气直视周霖的眼睛，哀求地说道：“什么都不要做，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会怎么想？也会像杀害徐老师那样，想杀了我么？”
“我……”
晶莹的泪水从妇人眼角滴落，浸染木桌表面的斑褐条纹，钟研芳低垂着头，无声思考良久，方才幽幽开口说道：“我不会那样想，我只会劝你，你跟你老师终究不是一类人，华意的性子我劝不动，真的劝不动……只能……”
“……那你要怎么劝我？”
“周霖，我知道低科技文明很难对抗高科技文明，这在世界历史上多次被验证过，有时候只是一个战争武器的差距，就能完全拉开两个文明之间的战力，但是……你要相信人类的可能性，相信我们能打赢这场看似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所以，你跟徐老师也是相信那个文明毁灭的预言，而且相信人类文明毁灭与地外文明有关？”
钟研芳闻言一愣，她感觉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吧！”
“不用担心，师母，我也是这个预言的相信者之一。”
钟研芳神情保有怀疑，不确定地问道：“你也相信？”
周霖认真点了点头，让钟研芳不由得细想了一下，明白周霖肯定知道一些东西，不然也不会如此发问。钟研芳思索片刻后，方才接着说道：“我们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些人一直在谈论这件事，我们才意识到原来预言是真的。”
“……哪些人？”
“一些军方的人……还有一些我跟华意都认识的各领域专家教授。”
“那你跟徐老师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是不是不一样？”
“华意不看好人类的力量，认为人类不可能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战争中胜出，但我不同意他的看法，人类文明一定能拥有更加长久的未来。”
“……你说的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愿景，如果敌人真是科技水平远超我们的地外文明，理论上讲，人类不存在任何机会。”
却见钟研芳一改之前的柔弱，目光坚定地看着周霖的眼睛，苍老的面容似乎也在此刻重新焕发夺目的神采：“放弃抗争，只是任人鱼肉，人类的命运无法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这样的我们只会步上美洲土著的后尘。”
“唯有抗争，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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