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车祸
昏黄的晚霞在天边蔓延，如同一张巨大的火网将整个天际包裹笼罩，落日的光晕透过大气望去，有些变形扭曲，让临近的云彩也跟着一起翻涌蠕动，好似化为某种天外生物，张着巨嘴贪婪吞噬着来自地面的彷徨灵魂。
周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十字路口，大量新闻记者此刻正围在道路两边，争相报道本次车祸的惨状。
“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便是车祸现场，现在火势已经被消防人员扑灭，道路上只留下两具焦黑的车骨架，值得关注的点在于，本应今日处决的辐射病案件罪犯王序，在车祸发生时就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目前警方仍在搜寻死者遗骸，确认其他死者身份，发生车祸的原因也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周霖怀着沉重的心境，缓步走到警戒线内，一名交警队的相识立马迎了上来。
“周霖？你怎么过来了？”
“……押送人员里面……有……秦叔……”
“什么？！”对方显然也很震惊：“秦叔怎么会参与到押送死刑犯这档子事里……”
周霖没有做解释，仅仅落寞地问道：“……尸体在哪？”
“说到这个，我们也想不通，现场除了在油罐车驾驶室里发现一具尸体外，没发现其他的尸体。”
“……没发现秦叔的尸体？！”
“且不说是谁的尸体，是连第二具尸体都没找到，好像他们所有人都被彻底烧没了一样……”
“不可能！这种程度的燃烧不可能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更何况油罐车司机的尸体还在！怎么可能找不到其他人！”
“……周霖，你先别激动，我们真的里里外外都找过，确实没发现其他尸体的踪影。”
周霖深深做着呼吸，只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烧焦味道，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放眼望去，交警大队开始将车辆残骸拖拽上运输车，想来是为了避免继续堵塞交通要道，移动过程中不断有金属零件从残骸中脱落，掉在地上滚动出老远，直到撞上一块白布才停了下来，周霖看向地面那块突起的白布，下方盖着的应该便是油罐车司机的尸体。
“我想看下这里的监控记录。”周霖向交警队员提出了请求，得到对方的爽快答复：“行，待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也得查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交警派人把车祸现场打扫完毕，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周霖搭乘一辆交警执法车，与他们一起回到交警大队的局子里。
顾不上吃晚饭，一行人下了车便聚集到监控室，调取今天下午三江路中段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
画面显示，一辆白色刑车自道路尽头出现，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飞驰而来，无视交通红灯，直接冲入十字路口，与侧方向开来的红色油罐车发生碰撞，邢车车头撞上油罐中心位置，引发剧烈爆炸。
这种情况属实超出了众人的预想，他们反复查看，一再确认，发现整个过程邢车似乎有在缓慢减速，但变化幅度不大，撞上的时候速度依旧很夸张，没有任何刹车或转向的痕迹，这发生在训练有素的邢车驾驶员身上，是完全不能想象的。
唯一的解释是，邢车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突然脱离了驾驶员的控制，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有没有可能是刹车失灵？”
一名交警提出猜想，遭到另外一名警员的否定：“不太可能，如果刹车失灵，邢车驾驶员眼见要相撞，一定会做出适当的转向操作，但你也看到了，画面里邢车是直直冲上去的，车头没有发生偏移。”
“再看一下同一位置其他角度的监控。”
交警队长下达指令，监控操作员立即调取出另外两段监控记录，虽然看起来区别不大，但周霖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等等！倒回去1秒！对！这里！你们看，在这个正面角度下，邢车驾驶员是不是不见了？”
道路监控摄像头的拍摄像素虽然没有很高，但在白天的光线下，还是能够粗略看出，邢车的驾驶位置只有一个空座，根本没有驾驶员，连副驾驶也是空空如也。
“这！这是怎么回事？！邢车有自动驾驶功能？”
“想啥呢！这么重要的车辆怎么可能交给AI驾驶！”
“那人呢？！”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交警队众人一时乱了分寸，谁都不曾遇到过这种离奇的事情。
“会不会是摄像头故障？”
“更不可能，你看监控里的其他车，驾驶座上的人员显示没有任何错误。”
“……那邢车到底是谁在开？”
“你不会是想说……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
一人转头朝周霖看过来，怀疑地问道：“你确定秦叔他们上了这辆车？”
“我确定，这是监狱那边告诉我的信息，车子型号完全相同，而且今天押送死刑犯的邢车就这么一辆，没有别的。”
交警队长再次做出指示：“调取这个路段其他摄像头，看看车祸发生点前面一段路邢车驾驶员还在不在。”
监控操作员连忙调取出对应的视频，这次的画面里显示，在距离车祸发生地500米左右的地方，邢车驾驶员与副驾驶都还在车上，一切完全正常！但到了十字路口前200米左右的路段，车上的人就莫名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而这时候的车速估计已有120公里/小时。
“……这两个画面中，邢车出现的时间间隔极短，可以肯定车子在没被拍到的这一段路里，已经开始了加速，等到距离路口200米左右时，加速消失，车子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开始滑行与减速，所以……这恐怕不是车子失去控制，而是驾驶员因为某种原因在行驶途中就已经……消失。”
周霖的话让听者不寒而栗，夏夜的闷热都无法驱散众人此刻的冰凉感觉。
“这……怎么可能呢……”
“……邪门！太邪门了！”
“这要怎么跟上面解释……”
惊奇之余，大家也意识到，这种离奇的事情如果报告上去，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
周霖没有在意众人的议论，这事太过蹊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循环的监控画面所吸引，直到某一刻，他才出声问道：“另外……我想问一下，在这段距离路口200米位置的监控视频里，邢车即将出现之前，有过一次短暂的画面噪点，以及一片瞬间闪过的红光，这是监控设备的问题么？”
“这个……估计是设备问题，不过以前从未出现过。”
“……了解了。”
众人在监控室内又讨论了许久时间，还是没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无奈之下，大家只能暂且作罢。
看完监控，周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谢绝了交警队一起吃饭的邀请，徒步往租房方向走去。
人潮涌动的小吃街似乎比平日更加热闹，周霖缓步从中穿过，隐约听见过往的食客谈及今天那场车祸，皆是一番笑意，开怀地举杯相碰，庆祝着恶魔死去，庆祝着城市新生。
周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十字路口，大量新闻记者此刻正围在道路两边，争相报道本次车祸的惨状。
“大家可以看到，我身后便是车祸现场，现在火势已经被消防人员扑灭，道路上只留下两具焦黑的车骨架，值得关注的点在于，本应今日处决的辐射病案件罪犯王序，在车祸发生时就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目前警方仍在搜寻死者遗骸，确认其他死者身份，发生车祸的原因也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周霖怀着沉重的心境，缓步走到警戒线内，一名交警队的相识立马迎了上来。
“周霖？你怎么过来了？”
“……押送人员里面……有……秦叔……”
“什么？！”对方显然也很震惊：“秦叔怎么会参与到押送死刑犯这档子事里……”
周霖没有做解释，仅仅落寞地问道：“……尸体在哪？”
“说到这个，我们也想不通，现场除了在油罐车驾驶室里发现一具尸体外，没发现其他的尸体。”
“……没发现秦叔的尸体？！”
“且不说是谁的尸体，是连第二具尸体都没找到，好像他们所有人都被彻底烧没了一样……”
“不可能！这种程度的燃烧不可能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更何况油罐车司机的尸体还在！怎么可能找不到其他人！”
“……周霖，你先别激动，我们真的里里外外都找过，确实没发现其他尸体的踪影。”
周霖深深做着呼吸，只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烧焦味道，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放眼望去，交警大队开始将车辆残骸拖拽上运输车，想来是为了避免继续堵塞交通要道，移动过程中不断有金属零件从残骸中脱落，掉在地上滚动出老远，直到撞上一块白布才停了下来，周霖看向地面那块突起的白布，下方盖着的应该便是油罐车司机的尸体。
“我想看下这里的监控记录。”周霖向交警队员提出了请求，得到对方的爽快答复：“行，待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也得查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交警派人把车祸现场打扫完毕，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周霖搭乘一辆交警执法车，与他们一起回到交警大队的局子里。
顾不上吃晚饭，一行人下了车便聚集到监控室，调取今天下午三江路中段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
画面显示，一辆白色刑车自道路尽头出现，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飞驰而来，无视交通红灯，直接冲入十字路口，与侧方向开来的红色油罐车发生碰撞，邢车车头撞上油罐中心位置，引发剧烈爆炸。
这种情况属实超出了众人的预想，他们反复查看，一再确认，发现整个过程邢车似乎有在缓慢减速，但变化幅度不大，撞上的时候速度依旧很夸张，没有任何刹车或转向的痕迹，这发生在训练有素的邢车驾驶员身上，是完全不能想象的。
唯一的解释是，邢车可能因为某种原因，突然脱离了驾驶员的控制，这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有没有可能是刹车失灵？”
一名交警提出猜想，遭到另外一名警员的否定：“不太可能，如果刹车失灵，邢车驾驶员眼见要相撞，一定会做出适当的转向操作，但你也看到了，画面里邢车是直直冲上去的，车头没有发生偏移。”
“再看一下同一位置其他角度的监控。”
交警队长下达指令，监控操作员立即调取出另外两段监控记录，虽然看起来区别不大，但周霖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地方：“等等！倒回去1秒！对！这里！你们看，在这个正面角度下，邢车驾驶员是不是不见了？”
道路监控摄像头的拍摄像素虽然没有很高，但在白天的光线下，还是能够粗略看出，邢车的驾驶位置只有一个空座，根本没有驾驶员，连副驾驶也是空空如也。
“这！这是怎么回事？！邢车有自动驾驶功能？”
“想啥呢！这么重要的车辆怎么可能交给AI驾驶！”
“那人呢？！”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交警队众人一时乱了分寸，谁都不曾遇到过这种离奇的事情。
“会不会是摄像头故障？”
“更不可能，你看监控里的其他车，驾驶座上的人员显示没有任何错误。”
“……那邢车到底是谁在开？”
“你不会是想说……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
一人转头朝周霖看过来，怀疑地问道：“你确定秦叔他们上了这辆车？”
“我确定，这是监狱那边告诉我的信息，车子型号完全相同，而且今天押送死刑犯的邢车就这么一辆，没有别的。”
交警队长再次做出指示：“调取这个路段其他摄像头，看看车祸发生点前面一段路邢车驾驶员还在不在。”
监控操作员连忙调取出对应的视频，这次的画面里显示，在距离车祸发生地500米左右的地方，邢车驾驶员与副驾驶都还在车上，一切完全正常！但到了十字路口前200米左右的路段，车上的人就莫名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而这时候的车速估计已有120公里/小时。
“……这两个画面中，邢车出现的时间间隔极短，可以肯定车子在没被拍到的这一段路里，已经开始了加速，等到距离路口200米左右时，加速消失，车子在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开始滑行与减速，所以……这恐怕不是车子失去控制，而是驾驶员因为某种原因在行驶途中就已经……消失。”
周霖的话让听者不寒而栗，夏夜的闷热都无法驱散众人此刻的冰凉感觉。
“这……怎么可能呢……”
“……邪门！太邪门了！”
“这要怎么跟上面解释……”
惊奇之余，大家也意识到，这种离奇的事情如果报告上去，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
周霖没有在意众人的议论，这事太过蹊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循环的监控画面所吸引，直到某一刻，他才出声问道：“另外……我想问一下，在这段距离路口200米位置的监控视频里，邢车即将出现之前，有过一次短暂的画面噪点，以及一片瞬间闪过的红光，这是监控设备的问题么？”
“这个……估计是设备问题，不过以前从未出现过。”
“……了解了。”
众人在监控室内又讨论了许久时间，还是没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无奈之下，大家只能暂且作罢。
看完监控，周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谢绝了交警队一起吃饭的邀请，徒步往租房方向走去。
人潮涌动的小吃街似乎比平日更加热闹，周霖缓步从中穿过，隐约听见过往的食客谈及今天那场车祸，皆是一番笑意，开怀地举杯相碰，庆祝着恶魔死去，庆祝着城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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