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推测
赵永寿十分热情，硬拉着他们进了一家湘菜馆，点了一大桌子菜，几个人吃得很是满足，但也有些撑得慌。
当周霖等人回到警局，时间已经来到下午2点多。
“吃撑了？”刚一进门，就看见秦洪达堵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个大肚子，估计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情况。
“吃撑了。”周霖挠了挠头，也没掩饰，他知道是瞒不住的。
“你们喝酒了？”秦洪达凑近新人同事的身体闻了闻，有一股很明显的酒味。
“没！绝对没有！周哥说了不能喝酒，这酒味是赵博士的，他喝得烂醉，我们把他搬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是啊秦叔！我们跟周哥都很遵守纪律！只是单纯吃东西而已，一点酒没碰！”
“是么……算你们这些小子识相，东西都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都搬到了档案室里，另外秦叔，我有一些新发现。”
秦洪达玩闹着依次拍打归来队员的小肚腩，一听这话才朝周霖看过来：“什么新发现？”
“王序六个月前出过一次国，目的地是玻利维亚。”
秦洪达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满意：“……小霖，看来你还是不够认真仔细，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在接手一个案件之前要尽可能先了解手头上已有的全部情报，这样才能保证在调查过程中查漏补缺、有端联想，这种出境记录早在刚开始怀疑王序那会儿就已经查到，早已记录在案宗里，根本不是秘密，你是不是没做案前功课？”
“秦叔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今天跟赵博士吃的这顿饭很值当，从他那里听到了不少东西。”
“……说说看。”
“首先，在我们记录的案卷中，王序这次出国只是一笔带过，因为我们都认为这次出国跟他的犯罪动机没有直接关系，但今天在实验室里，我看到一个被细调过的电子时钟，我查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玻利维亚所在时区的时间，那里比我们这儿刚好慢了12个小时，秦叔，你细想，半年前出的国，实验室里的钟表竟然还保持着别的国家的计时方式，这是否有些奇怪了？我们可以排除王序忘记调整回来这一可能，因为实验室是他长期待着的地方。昨天在法庭，旁听席上坐了相当多的人，但他还是一眼注意到我的存在，可见他的观察力是极强的，因此不太可能没注意到实验室内电子时钟的异样。”
“……继续说。”
“所以我猜测，王序是有意保留这一时区的时间显示，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来说，这个国家的时间与我们相差12个小时，是非常好记忆的，根本没必要特意设置一个时钟来提醒自己。考虑到王序的犯罪动机与性格中的偏执，我想到一种可能性：玻利维亚有他特别在意的东西，在意到不得不专门设置一个时钟来时刻提醒自己，也就是所谓的仪式感与危机感并存。”
秦洪达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诧异，似乎没想到周霖仅从一个时钟的显示就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所以呢？”
“所以我专门问了一下赵永寿博士，想知道他对王序去玻利维亚这事了解多少，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知道一些事情，那人本就喜欢聊天，跟他干了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得更开了。”
“周哥！”
身旁那名新人同事突然出声，让周霖猛地一愣，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呵，工作时间喝酒，胆子不小啊，没事，我帮你们先记着。”
“秦叔……我们……”
“别废话！接着说！”
周霖一脸悻悻，强打精神继续讲诉：“……赵博士说，在王序刚从玻利维亚回来的那天，他在某个实验室门口遇到了对方，看见王序与另外一个人站在那里，门里门外互相交谈的，那人将一块黑色石头递给了王序，然后那人就离开了。赵博士之所以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王序发现他在场时，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寒彻心扉的冰冷，让赵博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那次之后，赵博士就不太喜欢跟王序打交道。”
“有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么？”
周霖摇了摇头：“没查到，那天之后那人就没有再去天泽公司，公司内部的监控只保留了最近三个月的录像记录，半年前的到访人员查不到，公司前台也没了印象，没有线索找到那人，除非再去问问王序。”
“那这跟王序的犯罪动机有什么关系？”
“据赵博士说，因为那次偶遇，让他对王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觉得这人变得有些不正常，为了他们公司基因项目的安全着想，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对方的行踪，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王序向公司高层申请了专属实验室，日夜待在里面，完全不顾自家私人诊所的生意，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开始在下班时间回去私人诊所，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暗网上那张所谓的灾难倒计时图很可能只是他犯罪的一部分动机，另一部分动机，恐怕跟那次玻利维亚之行有关。”
周霖的话让秦洪达陷入沉思，身旁的两位新人也都一副凝重的表情。
“秦叔，我觉得有必要再深入调查下去。”
“……不，没必要了。”
“嗯？！”
面前的秦洪达伸出手，按在周霖的肩膀上，仿佛也按住了周霖躁动的内心：“现在王序已经认罪，而且判了死刑，案件算是彻底结束，没必要再继续深究下去。”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该收尾的时候就收尾。”
秦洪达转过身，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明天王序就会被处决，押送团队里有个小子家里有事，我过去帮他顶替一回，你们工作记得自觉完成，谁也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
“秦叔……”
周霖目送秦洪达离去，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被人掐住咽喉一般，窒息难受。
隔天下午，王序换上一套体面的衣服，带着手铐，吃完人生的最后一餐，被秦洪达等人押送上车，前往刑场。
在经过三江路中段十字路口时，押送车与另一辆油罐车发生剧烈碰撞，双车瞬间炸裂，化为两团熊熊火球。
当周霖等人回到警局，时间已经来到下午2点多。
“吃撑了？”刚一进门，就看见秦洪达堵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个大肚子，估计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情况。
“吃撑了。”周霖挠了挠头，也没掩饰，他知道是瞒不住的。
“你们喝酒了？”秦洪达凑近新人同事的身体闻了闻，有一股很明显的酒味。
“没！绝对没有！周哥说了不能喝酒，这酒味是赵博士的，他喝得烂醉，我们把他搬回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是啊秦叔！我们跟周哥都很遵守纪律！只是单纯吃东西而已，一点酒没碰！”
“是么……算你们这些小子识相，东西都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都搬到了档案室里，另外秦叔，我有一些新发现。”
秦洪达玩闹着依次拍打归来队员的小肚腩，一听这话才朝周霖看过来：“什么新发现？”
“王序六个月前出过一次国，目的地是玻利维亚。”
秦洪达皱起眉头，明显有些不满意：“……小霖，看来你还是不够认真仔细，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在接手一个案件之前要尽可能先了解手头上已有的全部情报，这样才能保证在调查过程中查漏补缺、有端联想，这种出境记录早在刚开始怀疑王序那会儿就已经查到，早已记录在案宗里，根本不是秘密，你是不是没做案前功课？”
“秦叔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今天跟赵博士吃的这顿饭很值当，从他那里听到了不少东西。”
“……说说看。”
“首先，在我们记录的案卷中，王序这次出国只是一笔带过，因为我们都认为这次出国跟他的犯罪动机没有直接关系，但今天在实验室里，我看到一个被细调过的电子时钟，我查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玻利维亚所在时区的时间，那里比我们这儿刚好慢了12个小时，秦叔，你细想，半年前出的国，实验室里的钟表竟然还保持着别的国家的计时方式，这是否有些奇怪了？我们可以排除王序忘记调整回来这一可能，因为实验室是他长期待着的地方。昨天在法庭，旁听席上坐了相当多的人，但他还是一眼注意到我的存在，可见他的观察力是极强的，因此不太可能没注意到实验室内电子时钟的异样。”
“……继续说。”
“所以我猜测，王序是有意保留这一时区的时间显示，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按理来说，这个国家的时间与我们相差12个小时，是非常好记忆的，根本没必要特意设置一个时钟来提醒自己。考虑到王序的犯罪动机与性格中的偏执，我想到一种可能性：玻利维亚有他特别在意的东西，在意到不得不专门设置一个时钟来时刻提醒自己，也就是所谓的仪式感与危机感并存。”
秦洪达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诧异，似乎没想到周霖仅从一个时钟的显示就推测出这么多东西。
“所以呢？”
“所以我专门问了一下赵永寿博士，想知道他对王序去玻利维亚这事了解多少，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知道一些事情，那人本就喜欢聊天，跟他干了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得更开了。”
“周哥！”
身旁那名新人同事突然出声，让周霖猛地一愣，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呵，工作时间喝酒，胆子不小啊，没事，我帮你们先记着。”
“秦叔……我们……”
“别废话！接着说！”
周霖一脸悻悻，强打精神继续讲诉：“……赵博士说，在王序刚从玻利维亚回来的那天，他在某个实验室门口遇到了对方，看见王序与另外一个人站在那里，门里门外互相交谈的，那人将一块黑色石头递给了王序，然后那人就离开了。赵博士之所以会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当王序发现他在场时，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寒彻心扉的冰冷，让赵博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那次之后，赵博士就不太喜欢跟王序打交道。”
“有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么？”
周霖摇了摇头：“没查到，那天之后那人就没有再去天泽公司，公司内部的监控只保留了最近三个月的录像记录，半年前的到访人员查不到，公司前台也没了印象，没有线索找到那人，除非再去问问王序。”
“那这跟王序的犯罪动机有什么关系？”
“据赵博士说，因为那次偶遇，让他对王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觉得这人变得有些不正常，为了他们公司基因项目的安全着想，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对方的行踪，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王序向公司高层申请了专属实验室，日夜待在里面，完全不顾自家私人诊所的生意，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开始在下班时间回去私人诊所，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暗网上那张所谓的灾难倒计时图很可能只是他犯罪的一部分动机，另一部分动机，恐怕跟那次玻利维亚之行有关。”
周霖的话让秦洪达陷入沉思，身旁的两位新人也都一副凝重的表情。
“秦叔，我觉得有必要再深入调查下去。”
“……不，没必要了。”
“嗯？！”
面前的秦洪达伸出手，按在周霖的肩膀上，仿佛也按住了周霖躁动的内心：“现在王序已经认罪，而且判了死刑，案件算是彻底结束，没必要再继续深究下去。”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该收尾的时候就收尾。”
秦洪达转过身，朝着众人摆了摆手：“明天王序就会被处决，押送团队里有个小子家里有事，我过去帮他顶替一回，你们工作记得自觉完成，谁也不许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
“秦叔……”
周霖目送秦洪达离去，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被人掐住咽喉一般，窒息难受。
隔天下午，王序换上一套体面的衣服，带着手铐，吃完人生的最后一餐，被秦洪达等人押送上车，前往刑场。
在经过三江路中段十字路口时，押送车与另一辆油罐车发生剧烈碰撞，双车瞬间炸裂，化为两团熊熊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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