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检查
麻木，混沌，肢体完全不受控制，周霖只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在急速远离，随后又急速靠近，往复循环无休无止，直到所有感官重新回归脑海，他才终于摆脱这种折磨，悠悠醒转。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刺眼的照明灯，让他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再次被迫闭上，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眼缝观察着周围，几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影在他身躯两边不停晃悠，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你确定他被注射了？”
“这……我不知道，那些警察说有这个可能。”
“但眼下这情况……完全不像啊……血型倒是挺特殊的，记录下来。”
周霖尝试着挪动手臂，却只能勉强抬高一根手指，好在也足够引起身边人影的注意。
“你醒了？先别急着乱动，你身体吸收了一定剂量的七氟烷，所以会麻痹一段时间，过会就好。”
周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惜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中一人摆了摆手，关掉头顶的照明灯，对着其他人开口说道：“大家都别急着下结论，出去开个会讨论一下，也给患者一些休息的时间。”
众人点了点头，陆陆续续地走出观测室，只剩下那名开口的医师还手拿纸笔记录着一些东西。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周霖瞬间想起昏迷之前的遭遇，他猛地瞪大眼睛，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别紧张！放轻松！深呼吸！”
那名医师低下头，关切地看着周霖，也让他终于看到头盔之下的真实面貌。
还好，不是那个人。
周霖重重松了口气，放松下心，身躯的颤动随之逐渐平复下来。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知道吗？”
周霖自觉失态，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表示了解。
那医师向周霖说明一些注意事项后，让一名护士推着他离开观测室，进入到一间单人病房里，看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周霖猜测他应该是睡了一整个白天。
护士告知了他呼叫援助的方式，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周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回想起今天那段离奇的经历，不知道为什么，周霖又一次感到身心疲惫，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窗边已经照射进一道粗大明亮的阳光，空气中不起眼的灰尘，此刻也在光线之中翻腾起舞，闪烁荧光，像是一些微观世界的生物，蹦跳着欢庆某件喜事一样。
周霖使了使劲，发现身体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眼睛一亮，急匆匆地下了床，正打算离开病房，就被出现在门口的护士给拦住。
“你要去哪？”
“我想出院。”
“不行，现在医生们对你的情况还不够明确，不能放你就这么离开。”
“那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至少有一周的观察期才行。”
“还要一周？！”
周霖正想跟对方商量，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一看，是秦洪达打来的电话。
“你放心，人已经抓到了，你就安心在医院待着，接下来只是审讯的问题而已。”
周霖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刚休完丧假，没想到又得接上病假。
从秦洪达的话语里，他得知那个王序在被抓后十分平静，没发生其他抵抗的行为，第一次审讯也非常配合，基本被问到什么说什么，讲诉的东西也跟现有证据一一匹配，可信度很高。
但有一件事，秦洪达并不是很相信对方所说。
“那个王序坚称没有对你注射过任何东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周霖稍微伸展了下筋骨，回答道：“好像……没什么特殊反应，感觉身体一切正常。”
“……说了别大意！我昨天还特意叮嘱过你，结果你真就被人给摆了一道，太让我失望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愤怒，周霖连忙低声认错：“对不起秦叔，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再犯这种错误，小心我把你踢出警局！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老老实实待在医院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听到没有！”
“是！”
周霖放下电话，心中感受着人情的温暖，这是秦叔特有的关怀方式，也是周霖的重要财富。
他躺回病床，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则新闻将他深深吸引：“本台消息，据临海市警方通报，犯罪嫌疑人王某因涉嫌传播辐射疾病，危害公众安全，日前已被警方抓获，王某私下开设诊所，利用自身医学与生物工程学双博士学历，以及在某基因公司做首席研究者的威望，欺骗前来寻医的患者注射放射性液体，直接导致临海市辐射病的蔓延与传播，其行径之恶劣罄竹难书！天理难容！拉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抱歉，请原谅我言语的过激，但一想到那些因此死去的患者，任何形式的指责都显得苍白无力，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已被抓获，将他送上法庭的日子也正逐步临近，他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本台将持续为您报道此次案件的后续进程……”
看完新闻，周霖已经有了些预感，拿起手机登陆新闻网站一看，下方的评论果然炸了锅。
各种咒骂、怨恨的言论层出不穷，也有一些庆幸罪魁祸首终于落网的轻松之语，但更多的反而是对王序家属的牵连问候。
这是时代的产物，也是人性最为深层的表达，情绪的宣泄需要通道，网络便是最好的途径，所以周霖经常查看网上各类人员对于当下时事热点的评论，在他看来，这是以往历史各个时代所不具备的优势所在，能让他更加清楚地认知人性之中的优劣，从而助力于现实案件的犯罪动机推演。
当然，也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良好方式。
这一周观察期内，周霖基本靠着手机与电视陪伴度过，直到那些医师彻底对他放下戒心，他才重获自由，舒畅地踏出医院的大门。
这一天，也是犯罪嫌疑人王序被带上法庭审判的日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刺眼的照明灯，让他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再次被迫闭上，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眼缝观察着周围，几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影在他身躯两边不停晃悠，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
“……你确定他被注射了？”
“这……我不知道，那些警察说有这个可能。”
“但眼下这情况……完全不像啊……血型倒是挺特殊的，记录下来。”
周霖尝试着挪动手臂，却只能勉强抬高一根手指，好在也足够引起身边人影的注意。
“你醒了？先别急着乱动，你身体吸收了一定剂量的七氟烷，所以会麻痹一段时间，过会就好。”
周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惜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中一人摆了摆手，关掉头顶的照明灯，对着其他人开口说道：“大家都别急着下结论，出去开个会讨论一下，也给患者一些休息的时间。”
众人点了点头，陆陆续续地走出观测室，只剩下那名开口的医师还手拿纸笔记录着一些东西。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周霖瞬间想起昏迷之前的遭遇，他猛地瞪大眼睛，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别紧张！放轻松！深呼吸！”
那名医师低下头，关切地看着周霖，也让他终于看到头盔之下的真实面貌。
还好，不是那个人。
周霖重重松了口气，放松下心，身躯的颤动随之逐渐平复下来。
“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知道吗？”
周霖自觉失态，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表示了解。
那医师向周霖说明一些注意事项后，让一名护士推着他离开观测室，进入到一间单人病房里，看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周霖猜测他应该是睡了一整个白天。
护士告知了他呼叫援助的方式，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周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回想起今天那段离奇的经历，不知道为什么，周霖又一次感到身心疲惫，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窗边已经照射进一道粗大明亮的阳光，空气中不起眼的灰尘，此刻也在光线之中翻腾起舞，闪烁荧光，像是一些微观世界的生物，蹦跳着欢庆某件喜事一样。
周霖使了使劲，发现身体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眼睛一亮，急匆匆地下了床，正打算离开病房，就被出现在门口的护士给拦住。
“你要去哪？”
“我想出院。”
“不行，现在医生们对你的情况还不够明确，不能放你就这么离开。”
“那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至少有一周的观察期才行。”
“还要一周？！”
周霖正想跟对方商量，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一看，是秦洪达打来的电话。
“你放心，人已经抓到了，你就安心在医院待着，接下来只是审讯的问题而已。”
周霖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刚休完丧假，没想到又得接上病假。
从秦洪达的话语里，他得知那个王序在被抓后十分平静，没发生其他抵抗的行为，第一次审讯也非常配合，基本被问到什么说什么，讲诉的东西也跟现有证据一一匹配，可信度很高。
但有一件事，秦洪达并不是很相信对方所说。
“那个王序坚称没有对你注射过任何东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周霖稍微伸展了下筋骨，回答道：“好像……没什么特殊反应，感觉身体一切正常。”
“……说了别大意！我昨天还特意叮嘱过你，结果你真就被人给摆了一道，太让我失望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愤怒，周霖连忙低声认错：“对不起秦叔，我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再犯这种错误，小心我把你踢出警局！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老老实实待在医院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听到没有！”
“是！”
周霖放下电话，心中感受着人情的温暖，这是秦叔特有的关怀方式，也是周霖的重要财富。
他躺回病床，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一则新闻将他深深吸引：“本台消息，据临海市警方通报，犯罪嫌疑人王某因涉嫌传播辐射疾病，危害公众安全，日前已被警方抓获，王某私下开设诊所，利用自身医学与生物工程学双博士学历，以及在某基因公司做首席研究者的威望，欺骗前来寻医的患者注射放射性液体，直接导致临海市辐射病的蔓延与传播，其行径之恶劣罄竹难书！天理难容！拉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抱歉，请原谅我言语的过激，但一想到那些因此死去的患者，任何形式的指责都显得苍白无力，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已被抓获，将他送上法庭的日子也正逐步临近，他终将受到法律的严惩！本台将持续为您报道此次案件的后续进程……”
看完新闻，周霖已经有了些预感，拿起手机登陆新闻网站一看，下方的评论果然炸了锅。
各种咒骂、怨恨的言论层出不穷，也有一些庆幸罪魁祸首终于落网的轻松之语，但更多的反而是对王序家属的牵连问候。
这是时代的产物，也是人性最为深层的表达，情绪的宣泄需要通道，网络便是最好的途径，所以周霖经常查看网上各类人员对于当下时事热点的评论，在他看来，这是以往历史各个时代所不具备的优势所在，能让他更加清楚地认知人性之中的优劣，从而助力于现实案件的犯罪动机推演。
当然，也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良好方式。
这一周观察期内，周霖基本靠着手机与电视陪伴度过，直到那些医师彻底对他放下戒心，他才重获自由，舒畅地踏出医院的大门。
这一天，也是犯罪嫌疑人王序被带上法庭审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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