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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华灵丹

    云仓喝的有点醉了,白灵低声交代的话,他终究没有守住。他和白灵之间事也就说了出来,积攒在心中的憋闷,也一并道了出来。

    少年就是如此,欢乐时肆意洒脱,失意时悲春伤秋;有些事终究难以放在心上憋闷,情之所至自然吐露而出。

    白灵低着头,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云定依旧浅试灵酒,该说的他都说过了,云仓心中的憋闷他是知道的。

    灵酒多喝了几口,没有了刚刚开始时的效果,想来食补和修行世间一样,也是有一定界限的,不可能无限的增长灵力。

    酒有点辛辣,喝的多了有种清香味,念及至此,云定又尝了两口。

    顾若水给云仓面前的空杯又添满,见气氛席间无声,看了一眼云剑道:“我是家道中落,父母病逝,流落风尘,是在楚楼中遇见夫君的。”

    “楚楼?”

    白灵惊异道,眼前这个充满大家闺秀的女子,竟然也是出身风尘中。此时不是光彩之事,云仓也并未告知白灵。

    她有些明白为何,眼前的女子会临时将她请来。

    随着顾若水的叙述,几人的目光全都焦距到水秀女子身上。

    云剑一只大手握住了女子的柔荑,有些担忧的望着妻子,顾若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我和白灵一样,都出自风尘中。这不是我们愿意的,可是上天就是如此安排的。之后,我遇到了夫君,最后是阿父阿母替若水赎的身。”

    顾若水说道这里顿了顿,看着眼光炙热的云仓道:“其实,依照阿父阿母的性子,也不会反对你们的婚事。”

    云定仔细地望着这个水秀的女子,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中,满是对于云剑滴出水的爱意。他知道,此事并不像顾若水说的如此简单。藏在过去时间里的辛酸苦楚,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自己知晓。

    皆是不易。

    “灵儿,你终于可以嫁我为妻了,阿父阿母他们是会同意的。”

    云仓激动的跳了起来,拉着淡绿佳人的酥手。

    白灵却是神情低落,给了云仓一个苦涩的笑容,对着顾若水道:“姐姐,你是如何嫁于云剑族弟的。”

    “我没有嫁!”

    顾若水面若桃花,神色微笑看着云剑,眉眼间尽是爱意,可是说出的话又是那么的坚定:“不入紫府,誓死不嫁。”

    林中鸟总是叽叽喳喳,不远处的溪流依旧叮咚作响,长桌的众人皆是沉默,激动的云仓如同霜后的茄子,有些萎靡。

    片刻,云定打破了沉默,对顾若水问道:“云剑族弟,是为你换取了灵物嘛?”

    云定想起了几人初见时,顾若水的灵压波动比云剑还要强上一些,隐约有蕴气大圆满的波动。

    她出身风尘,启灵后若是资质惊人,自然不会流落风尘,然而她和白灵年纪相差无几,却拥有了大圆满的修为,显然是云剑做了什么,才会如此。

    “夫君在楚彭城同年一辈中剑法第一,提前拜在灵云道宗一位长老门下,为我求取了一份补足灵体的仙丹。”

    顾若水温柔的靠在云剑怀中,抬眼望着云剑那张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满是迷恋。

    那份灵药是属于云剑的机缘,可是云剑毫不犹豫给她。

    “为何不入紫府,誓死不嫁?”

    白灵低声问道,她的心乱了,腾云境对她来说都是一道天堑,更何况是紫府。要知道,当初主掌启灵的县尊才有紫府的修为,要她一介风尘女子和一县之尊并肩而立,这是何等荒谬。

    所以其中定有些她不知隐秘,她想问个明白。

    “修士境界不同,寿限不同,你们都知道。”

    云剑抱着怀中的娇妻,安抚着娇妻的情绪,开口解释,见众人点头示意知道,接着说道:“私下里,若水和师傅见过一面,师傅说我紫府易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白灵打断了云剑接下来的话,她已经明白了,顾若水为何要修成紫府。

    白灵苦笑道:“云剑叔叔,是白灵失态了,叔叔见谅。”

    “无妨!”

    云剑温和说道,他已知白灵和妻子一般,出身风尘中,心中自然不免同情几分。

    “君颜未改,而我色老年衰。没想到,流传梦泽的故事,也会在我人族间复刻。”白灵的笑意愈发苦涩。

    前面的那首诗,出自流传在梦泽的一个故事,是楚国收复梦泽时留下的传说。

    传说楚国有一位王爷独子,机缘巧合下和盘踞在梦泽中一支妖族,鲛人族中的一位公主,相知相恋,奈何这位世家子,终是一介凡人。才有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无尽怨恨。

    世间故事的流传总是千奇百怪,拥有无数个版本,但是其中的本质是没法改变的。相恋之人的寿限差距,总会有“君颜未改,而我色老年衰”的悲哀和遗憾发生。

    “那补足灵体的灵丹是如何能得到?”

    云仓问道,其他的事情云仓听的并不真切,他以前只是知道宗门中有提升灵体的灵丹仙药,如今真真切切有一个人服用过,而且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心中更加坚定云定当时所言:白灵是为了不耽误他的仙途,才会不嫁于他为妻,只愿为妾。

    只要他能和云剑一样得到灵药,白灵迟早会嫁于他的。

    少年的想法,总是单纯且坚定。

    “阿兄,提升灵体的灵药,在楚国都城中也是属于国库的秘药。我在求取丹药的时候,师傅曾和我说过关于灵体的一些事情。”

    云定放下酒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昨晚修炼时他就有一些有关灵体的疑问。

    “凡俗在启灵时有四种灵体还有一些特殊灵体,这些在楚彭城仙塾和仙堂的典籍中都有记载。特殊的灵体世间罕有,我们暂且不说。启灵时,我们绝大部分人将觉醒下、中、上、圆满四种灵体,其实在这之上还有更强的道体,只是需要修为的加深。

    我们都知道觉醒的灵体越是亲和,我们修炼越快。但是灵体想要纯化,需要用到华灵丹这种仙丹,然而华灵丹主要华灵草培养条件极其苛刻,只有在各个宗门培育少量的华灵草,寻常的仙族、国家根本无法培养。

    然而华灵草的消耗更是庞大无比,因为每个正式弟子都要使用,特别对于蕴气境的弟子更为重要,基本每年流露的华灵草都供不应求。因为蕴气境进入腾云境有一次洗髓伐骨的天地馈赠,若是中等灵体,便会突破到上等灵体,上等灵体便会突破到圆满,事关道途,所以华灵丹是每个修士必争的丹药。

    而且,提升不同的灵体所消耗的丹药数量不同,每个人都会想尽办法争夺更多的丹药。谁不想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听说在宗门中,华灵丹争夺极为激烈。”

    云剑略有磁力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本就淡然的他,说到这里也不免露出一丝向往。顾若水将头紧紧的贴在云剑怀中,眼角湿润。

    云剑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接着道:“最重要的是,若蕴气境时成就圆满灵体,能在天地馈赠中突破灵体,成就道体。每个修士这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倘若想在腾云境成就道体,更加艰难。腾云境成就道体者,几乎世间罕有。”

    “为何?”

    云仓问道,腾云境想要得到华灵丹应该更加容易才是。

    “有天资和背景的人,能在蕴气境成就圆满灵体;没有天资和背景的人,在腾云境依然如此,而且想必腾云境提升灵体,华灵丹应该效果慎微。”

    云定开口,虽然这是根据云剑所说的进行推测。

    “云定族兄所说不错,不过腾云境想要提升灵体,所用的灵丹妙药皆是紫府所需之物,华灵丹根本无用,所以腾云境成就道体之人,世间罕有。”

    说完,云剑深深叹了一口气,补充道:“修行就是如此,一步慢,步步落于人后。”

    “这些我不管,我想知道进入宗门后,我们能如何得到这样的丹药。”

    云仓的眼中充满了火焰,盯着云剑,想知道能如何得到华灵丹。

    此时,在云剑怀中的水秀女子,已经收敛了儿女态,稍稍整理了仪态,恢复了平时的端庄,端坐起来。

    “四宗门的方法大多不同,其中有一项是共同的。就是每年新晋弟子,都有一次比试,前几名皆有一定数量的华灵丹。夫君将他自己的那一份赠与了我,准备在灵云道宗的这次比试中夺取华灵丹。”

    女子眼角的泪滴早已消逝,神色稳重,眼底的忧色也悄悄隐去。楚国百郡,囊括整个梦泽还有周边数千里沃土,几万里疆域,天才不计其数,妖孽数不胜数。

    即使四分之一的拜入灵云道宗,想夺下前几也是难入登天。

    “你夫君我在楚都楚彭城能独占鳌头,今后进入灵云道宗夺下冠首,对我而言亦是轻而易举。”

    云剑豪气冲天的安慰着妻子。

    “你是楚都第一?”

    这句疑问,令云剑在春风中显得凌乱,豪迈之姿从云间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