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邹副总的心思
LG杯决赛的第三天，经过一天的休息，两位棋手重新开局。结果，岳光理连输两局。五局三胜的赛制，他大踏步地走到了悬崖边上。这种情况让关注这场比赛的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第一局是在双方咬得非常紧的情况下，岳光理在最后关头突然崩盘。而第二局，则是一场脆败。岳光理整场都在梦游，完全没有状态。早早地便投子认输了。
这下，就算是没有人在网上推波助澜，这件事情本身的影响力也足够掀起新的风暴了。于是，接着两个月前有关AI作弊的余波，一场新的声讨和谩骂又开始了。互联网就是这样的一种生态，无数的从业者如同秃鹫一般，闻着流量的味道，就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红利的。而且更为可笑的是，原本在之前的作弊风波中还明确表态支持岳光理的，此时几乎是一边倒的转为攻讦他，诋毁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
下完棋，岳光理晚饭简单吃了两口，就早早地在酒店房间内闷起来了。想起昨天于杉的着急，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当他为这些种种情况心烦意乱之际，电话响了。他心中一阵猛跳，难道是寇小爽打电话过来了。于是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却不是寇小爽，竟然是李赫。
“喂，李总。你找我什么事？”岳光理有些失落，语气也显得格外疲惫。
“怎么，岳老师，今天又输棋了，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吗？”电话那头传来李赫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赫在电话里的语气，让岳光理觉得和他前几次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是比较累，今天对手很强。”他敷衍道。同时心里觉得很奇怪，虽然上次见面时，李赫和齐厚直都表示对他在天衍计划试验中的效果还要进一步观察，但是就这么打过电话来还是很突然的。
“是不是幻觉更严重了？干扰到你的比赛？”
岳光理心里一惊，李赫这么了解他的情况？上次见面，他们可没有对自己的幻觉做过什么明确的解释，甚至表示这都是量子不可预测的奇特现象。怎么这次李赫就敢这么下结论？
他实在是太关心这个问题了，听到李赫这么问，心里很是冲动，便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赢下比赛，我告诉你真相。”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齐厚直一直就在欺骗你们。”
寇小爽简单地翻看了一些LG杯决赛的报导，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缓缓将手机放在一旁。
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关于SC1329最新一批小鼠的检查报告，尤其是出现重大进展的那一只，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汇集到她的案头。那只小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代号了，叫做“杰瑞1号”。
“寇总，情况初步分析出来了。我们真的是运气好啊，天上掉了个宝贝下来。”
高大的副总，邹维凯，坐在她的办公桌的对面。依旧是粗声大气的。
“‘杰瑞1号’具有一种罕见的单基因突变，这种突变，让它神经元内细胞膜上的一种信号受体结构发生改变。这种受体是白细胞介素22所介导的炎症信号传导中一个关键环节，当它的结构改变后，它与SC1329的第487号分子发生非常充分的结合。这种结合现象在未变异的常规小鼠中是不会发生的。目前还不清楚这个受体被487号分子激活后的具体后续反应，不过从‘杰瑞1号’的结果来看，肯定和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有关。”
邹维凯满脸兴奋，高大的身躯前倾，双手扶着桌面，脑袋都快伸过桌子了。
寇小爽拿起桌上的治疗，仔细阅读起来。看了几页，她脸上出现了一缕激动的表情，赞许地点头道：“邹总，这可不是什么天上掉宝贝。如果没有你们团队这么多年的坚持，我们也等不到SC1329的487号分子的出现，也就没有了这次的意外惊喜了。”
听到寇小爽的肯定，邹维凯突然收起了笑容。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寇总，要说最能坚持的，还得是你啊。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的推进，可能SC1329项目早就黄了。”
寇小爽抬头看了一眼邹维凯，微微一笑，说道：“邹总，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邹维凯看着寇小爽脸上的笑容，脸上又恢复了开心，接着汇报道：“您说的不错。我们接下来会对‘杰瑞1号’身上发现的变异受体进行结构分析，从而明确487号分子产生效果的具体机制。这条路如果能通，寇总，您的心血真的能见到回报了。”
“好的。要快！哦，对了，我们要向芯源科技同步这个消息，要求他们的量子计算机先开发出基于这个受体原子层面的结构解析的模块，这样我们就能直接开展第一步的合作了。就从‘杰瑞1号’的变异酶开始做起。”
看着瞬间做出决定的寇小爽，邹维凯又是一阵情绪上的波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对这位美女上司心仪很久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开口表白。因为，他从寇小爽那里似乎完全看不到对方对他有这方面的感觉。反而是每一次看到寇小爽干脆果断的决策时，他都深深感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上次去芯源科技的时候，他看到了岳光理。他并不认识岳光理，参会的几方人也没有互相都介绍。公司其他人可能一位岳光理是另外两方的人，但是隐约的，他觉得寇小爽和岳光理之间有种亲密的依赖，这让他非常不理解。
“邹总，还有其他事情吗？”
寇小爽发现邹维凯在愣神，奇怪地问他。
“啊，没有了……哦，不，确实有一件事情。”邹维凯整理了一下思绪，捏了捏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但他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寇总，上次去芯源科技，有一个人叫岳光理。他好像不是芯源科技或者中科院的人，那个人是您带过去的吧？可是他也不是公司的人！”
“邹总，咱们也共事很多年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我是替您担心。这种事情涉及严重违规，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出来，毕竟公司不止我一个人陪同您参加了那次谈判。我肯定会替您保守秘密的，但是，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甚至那天我们都离开后，岳光理还参加了后续的秘密商议。”
“邹总，你想的太多了。”寇小爽放下手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地看着邹维凯。“岳光理是芯源科技安排的重要参会者，他和芯源科技的量子计算机有关。这事涉及到芯源科技的核心业务，我也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了。至于我和他，确实认识。不过这和公司的业务无关。”
邹维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邹总，你在药物研发这块，是很有天赋的。还是多把精力放在专业上吧，总有一天，你会做出令人惊叹的成就来的。”
“这么快？这才过了半个月不到，就有具体的方向了？三家单位刚刚签订完合作意向书呢。”何昭庆在电话上惊讶地问道。
他已经回到合肥的量子研究所了。电话那头，是芯源科技的技术总监。
“是的，相关的技术资料都已经传给您了。注意查收。齐博士认为这是个特别好的开始，我们先根据SC1329项目新发现的这个变异受体的原子结构做起，更容易积累经验。当然，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是相比于直接开发一个通用型的药物研发平台，其工作量要小很多，技术上也更可控。”
“好的，知道了。我们会马上开始的。等我们的原始程序设计好了后，希望芯源科技将岳光理的量子‘人在回路’嵌入进来，这算是一次突破性的合作。”
“没有问题，这都是我们合作的约定内容。”
“对了，李赫总呢？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她来和我沟通的。”
“李赫总去北美总部了。齐博士认为这件事情不能拖，让我直接和您沟通。李赫总也会被同步告知的。”
“好。”
挂了电话，何昭庆博士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钟部长您好。对，我有情况要汇报。”
BJ长安街沿线，西四环外，有一个只有门牌号的大院。院内，钟志峰和一群人正在开会。
“从现在的调查来看，基本情况可以判断如下。第一，芯源科技报备给科技部的天衍计划的基础理论和技术参数都是真实的，部分试验已经被复现。第二，‘纠缠盒’这个关键技术，就算有资料，我们也暂时无法仿造。这是一种极为高精尖的设备，应该比光刻机的制造还要难得多。第三，关于脑神经元的量子运行是如何提高智力的，这一点芯源科技语焉不详。恐怕是隐藏了重要的信息。”
钟志峰凝神听汇报者的分析，点头说道：“很好。芯源科技毕竟受北美母公司的控制，保留一点压箱底的技术，可以理解。根据专家组的综合意见，我们亟需搞清楚两个问题。一个是所谓的脑神经元量子运行规律，目前这一块对我们来讲还是个黑箱子，几乎是只字不知。第二个，就是‘纠缠盒’的技术。根据量子研究所的分析，齐厚直所谓的预置了钠离子可以自发纠缠脑内的钾离子，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十分的玄幻。但偏偏，‘纠缠盒’我们自己无法制造，也就只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以上两点如果不搞清楚，就不知道这个量子脑域开发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智商税，PPT圈钱项目，那咱们这些人可就丢人现眼了。这些年，向国家骗补贴的产业计划，还少吗？大家开始讨论吧，畅所欲言。”
钟志峰听下来，听着会议桌上的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也有纸上写写画画的，交流意见。这些人都是重要的智囊成员，让他们多发言多参与是非常有必要的。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这次讨论逐渐平息。意见被汇总到一开始做汇报的那人手中。
“钟部长，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无法从技术上去评判天衍计划，但是您提到的两个疑点是非常重要的。对此，我们的建议如下。首先，建议由中科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中心来针对脑神经元的量子活动规律进行深入研究。这方面，可以加强对受试者岳光理的观察，如有必要，另外八位受试者也一并进行重点关注。另外，这次SC公司提出的药物研发平台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能帮助量子研究所早日突破通用量子计算平台。这样一来，就可以尽早地让‘纠缠盒’中复制到的脑神经元量子数据在我们自己的计算机上来运行。这对我们了解‘纠缠盒’的具体作用机理有很大的帮助。最后，数据安全时刻不能忘记。何昭庆博士不能参加受试。他脑子里有我们最先进的知识体系，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防止对方从他头脑中获取信息。”
“大方向没有问题，就请具体负责的同志做好安排。关于天衍计划的受试者，我们现在能找到的突破口有限，但也不能把宝压在岳光理一个人身上。从他这两场决赛的表现来看，还真没法确定他之所以能杀进决赛，究竟是因为脑域开发成功了呢，还只是偶然的状态回升所致。”
钟志峰顿了顿，又说道：“我倒是觉得SC公司的寇小爽博士也是一个很好的潜在的可争取对象。你们看她主动找芯源科技加入天衍计划，又动用大手笔促成了两家公司的合作。我觉得不是巧合。应该想办法接触一下。”
这下，就算是没有人在网上推波助澜，这件事情本身的影响力也足够掀起新的风暴了。于是，接着两个月前有关AI作弊的余波，一场新的声讨和谩骂又开始了。互联网就是这样的一种生态，无数的从业者如同秃鹫一般，闻着流量的味道，就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红利的。而且更为可笑的是，原本在之前的作弊风波中还明确表态支持岳光理的，此时几乎是一边倒的转为攻讦他，诋毁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
下完棋，岳光理晚饭简单吃了两口，就早早地在酒店房间内闷起来了。想起昨天于杉的着急，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当他为这些种种情况心烦意乱之际，电话响了。他心中一阵猛跳，难道是寇小爽打电话过来了。于是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却不是寇小爽，竟然是李赫。
“喂，李总。你找我什么事？”岳光理有些失落，语气也显得格外疲惫。
“怎么，岳老师，今天又输棋了，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吗？”电话那头传来李赫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赫在电话里的语气，让岳光理觉得和他前几次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是比较累，今天对手很强。”他敷衍道。同时心里觉得很奇怪，虽然上次见面时，李赫和齐厚直都表示对他在天衍计划试验中的效果还要进一步观察，但是就这么打过电话来还是很突然的。
“是不是幻觉更严重了？干扰到你的比赛？”
岳光理心里一惊，李赫这么了解他的情况？上次见面，他们可没有对自己的幻觉做过什么明确的解释，甚至表示这都是量子不可预测的奇特现象。怎么这次李赫就敢这么下结论？
他实在是太关心这个问题了，听到李赫这么问，心里很是冲动，便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赢下比赛，我告诉你真相。”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齐厚直一直就在欺骗你们。”
寇小爽简单地翻看了一些LG杯决赛的报导，轻轻叹了一口气，便缓缓将手机放在一旁。
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关于SC1329最新一批小鼠的检查报告，尤其是出现重大进展的那一只，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汇集到她的案头。那只小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代号了，叫做“杰瑞1号”。
“寇总，情况初步分析出来了。我们真的是运气好啊，天上掉了个宝贝下来。”
高大的副总，邹维凯，坐在她的办公桌的对面。依旧是粗声大气的。
“‘杰瑞1号’具有一种罕见的单基因突变，这种突变，让它神经元内细胞膜上的一种信号受体结构发生改变。这种受体是白细胞介素22所介导的炎症信号传导中一个关键环节，当它的结构改变后，它与SC1329的第487号分子发生非常充分的结合。这种结合现象在未变异的常规小鼠中是不会发生的。目前还不清楚这个受体被487号分子激活后的具体后续反应，不过从‘杰瑞1号’的结果来看，肯定和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有关。”
邹维凯满脸兴奋，高大的身躯前倾，双手扶着桌面，脑袋都快伸过桌子了。
寇小爽拿起桌上的治疗，仔细阅读起来。看了几页，她脸上出现了一缕激动的表情，赞许地点头道：“邹总，这可不是什么天上掉宝贝。如果没有你们团队这么多年的坚持，我们也等不到SC1329的487号分子的出现，也就没有了这次的意外惊喜了。”
听到寇小爽的肯定，邹维凯突然收起了笑容。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寇总，要说最能坚持的，还得是你啊。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的推进，可能SC1329项目早就黄了。”
寇小爽抬头看了一眼邹维凯，微微一笑，说道：“邹总，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邹维凯看着寇小爽脸上的笑容，脸上又恢复了开心，接着汇报道：“您说的不错。我们接下来会对‘杰瑞1号’身上发现的变异受体进行结构分析，从而明确487号分子产生效果的具体机制。这条路如果能通，寇总，您的心血真的能见到回报了。”
“好的。要快！哦，对了，我们要向芯源科技同步这个消息，要求他们的量子计算机先开发出基于这个受体原子层面的结构解析的模块，这样我们就能直接开展第一步的合作了。就从‘杰瑞1号’的变异酶开始做起。”
看着瞬间做出决定的寇小爽，邹维凯又是一阵情绪上的波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对这位美女上司心仪很久了，但是却始终没有开口表白。因为，他从寇小爽那里似乎完全看不到对方对他有这方面的感觉。反而是每一次看到寇小爽干脆果断的决策时，他都深深感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但是，上次去芯源科技的时候，他看到了岳光理。他并不认识岳光理，参会的几方人也没有互相都介绍。公司其他人可能一位岳光理是另外两方的人，但是隐约的，他觉得寇小爽和岳光理之间有种亲密的依赖，这让他非常不理解。
“邹总，还有其他事情吗？”
寇小爽发现邹维凯在愣神，奇怪地问他。
“啊，没有了……哦，不，确实有一件事情。”邹维凯整理了一下思绪，捏了捏手，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但他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寇总，上次去芯源科技，有一个人叫岳光理。他好像不是芯源科技或者中科院的人，那个人是您带过去的吧？可是他也不是公司的人！”
“邹总，咱们也共事很多年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
“我是替您担心。这种事情涉及严重违规，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出来，毕竟公司不止我一个人陪同您参加了那次谈判。我肯定会替您保守秘密的，但是，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甚至那天我们都离开后，岳光理还参加了后续的秘密商议。”
“邹总，你想的太多了。”寇小爽放下手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地看着邹维凯。“岳光理是芯源科技安排的重要参会者，他和芯源科技的量子计算机有关。这事涉及到芯源科技的核心业务，我也只能跟你透露这么多了。至于我和他，确实认识。不过这和公司的业务无关。”
邹维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邹总，你在药物研发这块，是很有天赋的。还是多把精力放在专业上吧，总有一天，你会做出令人惊叹的成就来的。”
“这么快？这才过了半个月不到，就有具体的方向了？三家单位刚刚签订完合作意向书呢。”何昭庆在电话上惊讶地问道。
他已经回到合肥的量子研究所了。电话那头，是芯源科技的技术总监。
“是的，相关的技术资料都已经传给您了。注意查收。齐博士认为这是个特别好的开始，我们先根据SC1329项目新发现的这个变异受体的原子结构做起，更容易积累经验。当然，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是相比于直接开发一个通用型的药物研发平台，其工作量要小很多，技术上也更可控。”
“好的，知道了。我们会马上开始的。等我们的原始程序设计好了后，希望芯源科技将岳光理的量子‘人在回路’嵌入进来，这算是一次突破性的合作。”
“没有问题，这都是我们合作的约定内容。”
“对了，李赫总呢？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她来和我沟通的。”
“李赫总去北美总部了。齐博士认为这件事情不能拖，让我直接和您沟通。李赫总也会被同步告知的。”
“好。”
挂了电话，何昭庆博士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即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钟部长您好。对，我有情况要汇报。”
BJ长安街沿线，西四环外，有一个只有门牌号的大院。院内，钟志峰和一群人正在开会。
“从现在的调查来看，基本情况可以判断如下。第一，芯源科技报备给科技部的天衍计划的基础理论和技术参数都是真实的，部分试验已经被复现。第二，‘纠缠盒’这个关键技术，就算有资料，我们也暂时无法仿造。这是一种极为高精尖的设备，应该比光刻机的制造还要难得多。第三，关于脑神经元的量子运行是如何提高智力的，这一点芯源科技语焉不详。恐怕是隐藏了重要的信息。”
钟志峰凝神听汇报者的分析，点头说道：“很好。芯源科技毕竟受北美母公司的控制，保留一点压箱底的技术，可以理解。根据专家组的综合意见，我们亟需搞清楚两个问题。一个是所谓的脑神经元量子运行规律，目前这一块对我们来讲还是个黑箱子，几乎是只字不知。第二个，就是‘纠缠盒’的技术。根据量子研究所的分析，齐厚直所谓的预置了钠离子可以自发纠缠脑内的钾离子，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十分的玄幻。但偏偏，‘纠缠盒’我们自己无法制造，也就只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以上两点如果不搞清楚，就不知道这个量子脑域开发究竟是不是所谓的智商税，PPT圈钱项目，那咱们这些人可就丢人现眼了。这些年，向国家骗补贴的产业计划，还少吗？大家开始讨论吧，畅所欲言。”
钟志峰听下来，听着会议桌上的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也有纸上写写画画的，交流意见。这些人都是重要的智囊成员，让他们多发言多参与是非常有必要的。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这次讨论逐渐平息。意见被汇总到一开始做汇报的那人手中。
“钟部长，我们在座的这些人无法从技术上去评判天衍计划，但是您提到的两个疑点是非常重要的。对此，我们的建议如下。首先，建议由中科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中心来针对脑神经元的量子活动规律进行深入研究。这方面，可以加强对受试者岳光理的观察，如有必要，另外八位受试者也一并进行重点关注。另外，这次SC公司提出的药物研发平台是个非常重要的机会，能帮助量子研究所早日突破通用量子计算平台。这样一来，就可以尽早地让‘纠缠盒’中复制到的脑神经元量子数据在我们自己的计算机上来运行。这对我们了解‘纠缠盒’的具体作用机理有很大的帮助。最后，数据安全时刻不能忘记。何昭庆博士不能参加受试。他脑子里有我们最先进的知识体系，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防止对方从他头脑中获取信息。”
“大方向没有问题，就请具体负责的同志做好安排。关于天衍计划的受试者，我们现在能找到的突破口有限，但也不能把宝压在岳光理一个人身上。从他这两场决赛的表现来看，还真没法确定他之所以能杀进决赛，究竟是因为脑域开发成功了呢，还只是偶然的状态回升所致。”
钟志峰顿了顿，又说道：“我倒是觉得SC公司的寇小爽博士也是一个很好的潜在的可争取对象。你们看她主动找芯源科技加入天衍计划，又动用大手笔促成了两家公司的合作。我觉得不是巧合。应该想办法接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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