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需要量子计算机
傍晚时分，棋队到达西安。在入住的酒店稍作安顿，邱怀隶大手一挥，带着手底下十几号人直奔回民街，品尝当地美食。这是邱怀隶的风格。他一向强调比赛前一定要调整好心态，轻装上阵。而放松心情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吃了。
回民街是西安的知名网红经典，人那叫一个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好在围棋队员不比真正的偶像明星，即便是网上大火特火的岳光理，走在路上也根本没人认识，不至于引发交通堵塞。街道两旁各种吃饭的店铺门脸一个挨一个，各种特色小吃看得人应接不暇。门口的店伙计高声叫卖，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如同河流，他们则像在河流中咕噜咕噜冒泡的鱼儿。叫卖声、热油炸响声，切菜声，爆炒声……，扑鼻是香气在人群中流淌。
岳光理吃了一碗油泼面，浑身毛孔全开，微微汗出，十分舒坦。又来了一串红柳枝烤肉串，半斤多，肥瘦相间，满嘴流油，非常满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人的热情豪爽，全都在美食中体现出来了。
吃完饭，一行十几人溜达着回酒店。在一个街角的绿化园林中，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寒风中拉三弦，口中唱着：“你舅舅杨戬火气旺，怨你母私配了凡夫刘彦昌。将你母压在华山上，华山之上产儿郎……”，慷慨激昂的秦腔，仿佛连北风也热烈起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本年度中国围棋甲级联赛，第一轮，比赛开始。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随便一脚就能踩着秦砖汉瓦，全国修地铁最费劲的城市。这一轮的围棋联赛安排在这么有历史底蕴的千年古都，倒也和这项运动相得益彰。而且会务组也很用心，把比赛的地点设立在老城内的曲江新区一个颇具唐风古韵的静谧园林酒店之中。酒店就在著名的大雁塔东边，抬眼便能看见千年古塔悠然挺立，无言诉说人间沧桑。
岳光理又回到了久违的主将位置。围棋联赛的规则是比赛两队各派出四名选手，分四台对战。其中主将对战最为重要，主将取胜，对队伍的积分有额外加成。以岳光理这几年的成绩，别说主将早已打不了了，甚至连出场机会都不多。但是，这次BJ队把他排到主将，毫无疑问，还是最近的一系列风波造成的。
无巧不成书，他的对手，竟然就是上次LG杯半决赛的对手，韩国年轻才俊李光旭。围棋联赛有外援参加，这是常事。这对中日韩这三个主要的围棋国家而言，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
双方落座，行礼，猜先，划分黑白子。
当，李光旭值黑先行，第一颗棋子稳稳地钉在棋盘一角的“星”位上。原本沉寂静谧的棋盘，突然有了生机，仿佛洪荒宇宙之中，无尽的混沌之海被投下一颗星球，空间和时间的涟漪立刻回荡在宇宙之中。
黑棋“星”，白棋“星”，黑棋“星”，白棋“星”。
前面四手棋，双方在棋盘四角的四个“星”位上交替落子，形成黑白棋子各自对角相望的布局。这是中国古代的“座子棋”布局，在现代围棋中已经非常罕见了，尤其是AI时代以来，连续占据“星”位，是要掉胜率的。可是两位选手却像是有默契一般，都选择了“星”位。这倒是把局势又保持在一种均势之中。
岳光理看着这少见开局，心中却微微一动。职业棋手生活在胜负的世界中，不会做无用功。李光旭主动布下这少见的开局，难道是有准备而来？纷繁的计算迅速用上心头，大脑开始告诉运转，一幅幅变化图从他脑海之中闪现。每一种选择，都会导向不同的局面，每一个局面则又是下一个局面的开端。不管如何选择，总是各有优劣，唯一相同的，是这些选择最终都走向未知的迷雾。也许，犯错就在一瞬间。棋局刚刚开始，离胜负还早，但是平静的棋局下面，是两位选手杀机四伏的内力交锋。他们已经在头脑中发起了如同漩涡般的思维乱流，汹涌地向对方奔袭而去。这种思维对抗无声无息，却又实实在在地将两位对局者拽向残酷的角斗场。仿佛在某个不知名的维度和虚空中，他们正在大打出手。
“中国古代围棋的巅峰之作、两大棋圣共演旷世名局。各位棋友，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光理古谱赏析。让我们一起领略古代围棋国手的文枰风采。”
寇小爽点开手机中的视频，播放的是一段岳光理的讲棋的画面。这是寇小爽刷到的不知道多少个和岳光理相关的视频内容了。她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岳光理，后者有种儒雅而不失锋锐的气质，让她看得有些入神。
寇小爽，她正是上次追问岳光理天衍计划的女子。
古代围棋，在围棋爱好者心中，有着某种神圣的意味。厚古薄今似乎是某种人类共识，在围棋界同样如此。从职业棋手到业余爱好者，总有人喜欢将古代的棋圣和现代的职业高手进行比较，各种关公战秦琼的论战此起彼伏。即便是近些年围棋AI横空出世，成为衡量棋手的整体实力的金标准，这种争论依然愈演愈烈。归根到底，大概人类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吧。
“清朝乾隆年间，棋坛以范西屏、施襄夏为尊，是当世双雄。范西屏棋风灵动，极擅弃子，大局观举世无双。施襄夏棋风严密，计算深远，韧性极强。两人在浙江平湖张永年的宅中进行了一次系列大战，因为平湖东门外有当湖，史称‘当湖十局’。钱保塘《范施十局序》写道：‘昔《抱朴子》言，善围棋者，世谓之棋圣。若两先生者，真无愧棋圣之名，虽寥寥十局，妙绝今古。’当湖十局的名气之大，相信咱们围棋爱好者都是非常清楚的。我会结合自己的打谱心得，来给各位棋友讲一讲这十局棋的玄妙。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点赞关注转发收藏。”
看着视频中侃侃而谈的岳光理，寇小爽轻轻地皱着眉头，眼神悠远空洞，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视频上。她并不懂围棋，对岳光理的内容不感兴趣也理所当然。想必，如果不是为了追查岳光理是否参加了天衍计划，她根本就不会搜索到这些视频的。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助理走进办公室。
“寇总，SC1329项目的中期报告听证会就要开始了。”
“好。”
“Miss寇，想必你非常清楚，SC1329项目对整个集团的重要性。在如今的国际经济大背景下，信心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得多的东西。”
宽敞的会议室，只有一张巨大的长条形会议桌，配着十几把沙发椅，陈设很简洁。墙上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它现在分隔成七个小框，分别是来自全球六大总部的会议室图像，以及处于正中间的，SC公司全球CEO，法国人涅菲尔·马尔蒂尼。他是一个白人男子，看上去50多岁，须发浓密，蓝眼睛、高鼻梁，目光深邃。
“总部把这个SC1329项目放在中国进行，是看重您的专业性，我们也对此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并且配备了巨大的资源。要知道，即使是研发实力最为强大的北美实验室，也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的。但是，您的中期报告数据，显然是无法支撑这份信任的。董事会很不满意。作为CEO，我需要给董事会一个明确的答复。Miss寇，您可真是给我出了很大的一道难题。”
即使隔着显示器，六大会议室的沉重气氛依然扑面而来。中国总部会议室更是如此，他们是被直接挑战的团队。但是寇小爽的回答很简洁，也很坚定。
“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马尔蒂尼先生。”
“光是方向正确，这还远远不够。Miss寇，你应该懂的，这份报告会随着季度财报一起披露，这些数据会让股市对SC集团失去信心，公司市值会大幅度缩水。到时候，别说你的研究无法进行，今天开会的各位，都要卷铺盖滚蛋。”
六个会议室里，都传出了小小的骚动。
“相比于数据，故事更能打动人心。而我们恰好有一个好故事。”
“哈，想不到我们的研发总监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我是不是该让你去市场部工作？他们都是讲故事的高手。”
“SC公司最早停止了从‘β淀粉样蛋白致病理论’机制来研发阿尔茨海默病药物，而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前几年《Science》将这个领域最重要的一片论文撤稿了。其实那篇文章本身价值并没有媒体宣传的那么夸张，但是它能非常好的说明一点，那就是β淀粉样蛋白理论下的研发靶点过于复杂，恐怕短时间内完全看不到希望。而我们的这项决策，不仅节省了数以亿计的研发费用。而更可贵的是，公司少走了好几年的弯路，在研发进度上成功超越了GW公司等一些老牌公司。现在，SC公司已经引领阿尔茨海默病的全球方向，市场会对我们抱有期望的。”
“我承认这是一个很有浪漫色彩的英雄故事，Miss寇。我们很感激您当初的建议，这也是您年纪轻轻就能但任亚洲总部研发总监的原因。但是，这还不够，过去的成绩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请问，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我们需要给董事会和公众看到更实际的，更明确的希望。”
“我需要时间。”
“这恰恰是我们最稀缺的资源，不要试图挑战董事会的耐心，Miss寇。有很多人对您的位置虎视眈眈，也包括我的位置。”
“那就只能加快研究速度了，我们需要更适配SC1329项目的量子计算机！”
回民街是西安的知名网红经典，人那叫一个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好在围棋队员不比真正的偶像明星，即便是网上大火特火的岳光理，走在路上也根本没人认识，不至于引发交通堵塞。街道两旁各种吃饭的店铺门脸一个挨一个，各种特色小吃看得人应接不暇。门口的店伙计高声叫卖，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如同河流，他们则像在河流中咕噜咕噜冒泡的鱼儿。叫卖声、热油炸响声，切菜声，爆炒声……，扑鼻是香气在人群中流淌。
岳光理吃了一碗油泼面，浑身毛孔全开，微微汗出，十分舒坦。又来了一串红柳枝烤肉串，半斤多，肥瘦相间，满嘴流油，非常满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人的热情豪爽，全都在美食中体现出来了。
吃完饭，一行十几人溜达着回酒店。在一个街角的绿化园林中，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寒风中拉三弦，口中唱着：“你舅舅杨戬火气旺，怨你母私配了凡夫刘彦昌。将你母压在华山上，华山之上产儿郎……”，慷慨激昂的秦腔，仿佛连北风也热烈起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本年度中国围棋甲级联赛，第一轮，比赛开始。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随便一脚就能踩着秦砖汉瓦，全国修地铁最费劲的城市。这一轮的围棋联赛安排在这么有历史底蕴的千年古都，倒也和这项运动相得益彰。而且会务组也很用心，把比赛的地点设立在老城内的曲江新区一个颇具唐风古韵的静谧园林酒店之中。酒店就在著名的大雁塔东边，抬眼便能看见千年古塔悠然挺立，无言诉说人间沧桑。
岳光理又回到了久违的主将位置。围棋联赛的规则是比赛两队各派出四名选手，分四台对战。其中主将对战最为重要，主将取胜，对队伍的积分有额外加成。以岳光理这几年的成绩，别说主将早已打不了了，甚至连出场机会都不多。但是，这次BJ队把他排到主将，毫无疑问，还是最近的一系列风波造成的。
无巧不成书，他的对手，竟然就是上次LG杯半决赛的对手，韩国年轻才俊李光旭。围棋联赛有外援参加，这是常事。这对中日韩这三个主要的围棋国家而言，是一种很好的交流方式。
双方落座，行礼，猜先，划分黑白子。
当，李光旭值黑先行，第一颗棋子稳稳地钉在棋盘一角的“星”位上。原本沉寂静谧的棋盘，突然有了生机，仿佛洪荒宇宙之中，无尽的混沌之海被投下一颗星球，空间和时间的涟漪立刻回荡在宇宙之中。
黑棋“星”，白棋“星”，黑棋“星”，白棋“星”。
前面四手棋，双方在棋盘四角的四个“星”位上交替落子，形成黑白棋子各自对角相望的布局。这是中国古代的“座子棋”布局，在现代围棋中已经非常罕见了，尤其是AI时代以来，连续占据“星”位，是要掉胜率的。可是两位选手却像是有默契一般，都选择了“星”位。这倒是把局势又保持在一种均势之中。
岳光理看着这少见开局，心中却微微一动。职业棋手生活在胜负的世界中，不会做无用功。李光旭主动布下这少见的开局，难道是有准备而来？纷繁的计算迅速用上心头，大脑开始告诉运转，一幅幅变化图从他脑海之中闪现。每一种选择，都会导向不同的局面，每一个局面则又是下一个局面的开端。不管如何选择，总是各有优劣，唯一相同的，是这些选择最终都走向未知的迷雾。也许，犯错就在一瞬间。棋局刚刚开始，离胜负还早，但是平静的棋局下面，是两位选手杀机四伏的内力交锋。他们已经在头脑中发起了如同漩涡般的思维乱流，汹涌地向对方奔袭而去。这种思维对抗无声无息，却又实实在在地将两位对局者拽向残酷的角斗场。仿佛在某个不知名的维度和虚空中，他们正在大打出手。
“中国古代围棋的巅峰之作、两大棋圣共演旷世名局。各位棋友，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光理古谱赏析。让我们一起领略古代围棋国手的文枰风采。”
寇小爽点开手机中的视频，播放的是一段岳光理的讲棋的画面。这是寇小爽刷到的不知道多少个和岳光理相关的视频内容了。她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岳光理，后者有种儒雅而不失锋锐的气质，让她看得有些入神。
寇小爽，她正是上次追问岳光理天衍计划的女子。
古代围棋，在围棋爱好者心中，有着某种神圣的意味。厚古薄今似乎是某种人类共识，在围棋界同样如此。从职业棋手到业余爱好者，总有人喜欢将古代的棋圣和现代的职业高手进行比较，各种关公战秦琼的论战此起彼伏。即便是近些年围棋AI横空出世，成为衡量棋手的整体实力的金标准，这种争论依然愈演愈烈。归根到底，大概人类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吧。
“清朝乾隆年间，棋坛以范西屏、施襄夏为尊，是当世双雄。范西屏棋风灵动，极擅弃子，大局观举世无双。施襄夏棋风严密，计算深远，韧性极强。两人在浙江平湖张永年的宅中进行了一次系列大战，因为平湖东门外有当湖，史称‘当湖十局’。钱保塘《范施十局序》写道：‘昔《抱朴子》言，善围棋者，世谓之棋圣。若两先生者，真无愧棋圣之名，虽寥寥十局，妙绝今古。’当湖十局的名气之大，相信咱们围棋爱好者都是非常清楚的。我会结合自己的打谱心得，来给各位棋友讲一讲这十局棋的玄妙。希望喜欢的朋友，多多点赞关注转发收藏。”
看着视频中侃侃而谈的岳光理，寇小爽轻轻地皱着眉头，眼神悠远空洞，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视频上。她并不懂围棋，对岳光理的内容不感兴趣也理所当然。想必，如果不是为了追查岳光理是否参加了天衍计划，她根本就不会搜索到这些视频的。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助理走进办公室。
“寇总，SC1329项目的中期报告听证会就要开始了。”
“好。”
“Miss寇，想必你非常清楚，SC1329项目对整个集团的重要性。在如今的国际经济大背景下，信心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得多的东西。”
宽敞的会议室，只有一张巨大的长条形会议桌，配着十几把沙发椅，陈设很简洁。墙上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屏，它现在分隔成七个小框，分别是来自全球六大总部的会议室图像，以及处于正中间的，SC公司全球CEO，法国人涅菲尔·马尔蒂尼。他是一个白人男子，看上去50多岁，须发浓密，蓝眼睛、高鼻梁，目光深邃。
“总部把这个SC1329项目放在中国进行，是看重您的专业性，我们也对此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并且配备了巨大的资源。要知道，即使是研发实力最为强大的北美实验室，也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的。但是，您的中期报告数据，显然是无法支撑这份信任的。董事会很不满意。作为CEO，我需要给董事会一个明确的答复。Miss寇，您可真是给我出了很大的一道难题。”
即使隔着显示器，六大会议室的沉重气氛依然扑面而来。中国总部会议室更是如此，他们是被直接挑战的团队。但是寇小爽的回答很简洁，也很坚定。
“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马尔蒂尼先生。”
“光是方向正确，这还远远不够。Miss寇，你应该懂的，这份报告会随着季度财报一起披露，这些数据会让股市对SC集团失去信心，公司市值会大幅度缩水。到时候，别说你的研究无法进行，今天开会的各位，都要卷铺盖滚蛋。”
六个会议室里，都传出了小小的骚动。
“相比于数据，故事更能打动人心。而我们恰好有一个好故事。”
“哈，想不到我们的研发总监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我是不是该让你去市场部工作？他们都是讲故事的高手。”
“SC公司最早停止了从‘β淀粉样蛋白致病理论’机制来研发阿尔茨海默病药物，而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前几年《Science》将这个领域最重要的一片论文撤稿了。其实那篇文章本身价值并没有媒体宣传的那么夸张，但是它能非常好的说明一点，那就是β淀粉样蛋白理论下的研发靶点过于复杂，恐怕短时间内完全看不到希望。而我们的这项决策，不仅节省了数以亿计的研发费用。而更可贵的是，公司少走了好几年的弯路，在研发进度上成功超越了GW公司等一些老牌公司。现在，SC公司已经引领阿尔茨海默病的全球方向，市场会对我们抱有期望的。”
“我承认这是一个很有浪漫色彩的英雄故事，Miss寇。我们很感激您当初的建议，这也是您年纪轻轻就能但任亚洲总部研发总监的原因。但是，这还不够，过去的成绩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请问，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我们需要给董事会和公众看到更实际的，更明确的希望。”
“我需要时间。”
“这恰恰是我们最稀缺的资源，不要试图挑战董事会的耐心，Miss寇。有很多人对您的位置虎视眈眈，也包括我的位置。”
“那就只能加快研究速度了，我们需要更适配SC1329项目的量子计算机！”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