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恶性仪式:降灵终末轮回 » chapter2.7计划的行踪

chapter2.7计划的行踪

    同样是弥漫的雾气,呈现在亚修斯面前的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眼前飘浮着的是大团的水汽,它朦胧了视线,即使是仔细张望也看不见人影。

    “这是个什么地方?”他试图用手挥散水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一艘魔导舰内会有这样的一个房间。

    此时距离他成为侍从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时间还是上午,理应没有什么理由要传唤侍从。但是男侍却早早地敲开了他房间的门,说赫克托耳有事找他。

    亚修斯先是一阵懵:“现在?”

    “现在。”男侍点头。

    “这么早?”亚修斯看了一眼落地钟。

    ——六点三十分。

    昨晚他回到房间的时候都要接近十二点了。

    “不早了,距离主人起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男侍说道。

    “那我换个衣服?”亚修斯想了想。说起来男侍的衣服还是挺好看的,赫克托耳把自己抓过来当男侍后,也没有再干什么事情。这样一来,他好像也就不那么抗拒这个身份了。

    “主人说只需要穿着睡袍过去就行了。”男侍回答。

    “哦。”亚修斯提了提被子。

    “嗯?”男侍这才发现亚修斯的被子不知为何鼓起来了一块。他看向隔壁那张空荡荡的床,被子半掀,却不见人影。

    而昨晚,这个新人似乎是和一个名叫诺可的女孩一起来的。

    男侍面无表情地挪回视线:“你在干什么?”

    “不不不不,误会!”亚修斯连忙摆手。

    “注意你的行为,新来的,这儿是乌尔奇亚拉,不是你的家。”他冷冷地警告道。

    “啊哈哈哈……说的也是。”亚修斯只能尴尬地笑。

    直到男侍离开,他才松了口气,无奈地从被子里抽出身体。

    之所以是“抽出”,是因为昨晚诺可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了自己的被窝,在自己身上压了一整晚。星纹的联系使得牧龙师与servant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硬是将平淡无奇的起床变得像拆礼盒一样刺激。

    因为随时都可能在被子里面找到一只servant。

    于是乎,他穿着睡袍,循着男侍告知的道路,最后找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地面由瓷砖铺设而成,墙壁用暖色的涂料刷过了一遍,一排钩子上挂着几件衣物。镜子一片模糊,隐约可以听到水的声音。

    “这怕不是一间……浴室?”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所以赫克托耳一大早把自己叫道了浴室里?

    “不错,吾之侍从,这里确实是一间浴室。”前方传来了赫克托耳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水流扰动。

    “可……可是……”亚修斯还没有回过神来。

    “没有什么可是,吾之侍从。”赫克托耳声音淡然,“过来。”

    “啊?!”亚修斯吓了一跳。这是在邀请我过去和他一起洗澡吗?

    “怎么了,吾之侍从,连吾之邀请都敢拒绝了吗?”赫克托耳冷哼一声,“吾今日破例允许汝使用使用吾之浴池,这是汝之荣幸,懂吗?”

    亚修斯这时才看见了赫克托耳的身影。这位王子殿下正倚靠在浴池的另一端,双臂自然地搭在边缘的台基上,看上去十分地惬意。

    这一个浴池的长度接近五米,在水汽弥漫的情况下,难怪没有看见赫克托耳。

    浴池的装饰也是十分地豪华,无论是盥洗台还是晾衣架,都是叫不上名字的高档货。台基似乎是用青金石之类的东西打制而成的,还能从中看见龙绮华晶的影子。

    整一个浴室就不像是魔导舰上一个会有的东西。它更适合放在诗集或者传奇故事里,作为男女主角相恋的场景。

    结果现在,这个浴池似乎要拿来给他和赫克托耳共浴?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要洗浴的话,他势必要解下手臂上缠绕的绷带。他并不想让这个看起来就与众不同的东西被赫克托耳知道,尽管赫克托耳可能早已掌握了有关自己星纹的情报。

    “汝的眼神很慌张。”赫克托耳忽然又开口了。鹰隼一般的目光何其毒辣,浓郁的水汽似乎并没有阻挡他的视线。

    “没……没有!”亚修斯讲着讲着就底气不足了,只得乖乖脱下身上的睡袍,小心地探身进了浴池。

    热水顿时漫过了他的皮肤,水里似乎还加入了一些其他成分的东西,所有接触到的地方都传来了舒适的感觉。

    “为什么不摘下绷带?”赫克托耳转过头。他的金发垂落在水面上,发端凝着水珠。

    “汝之手臂上有什么?”他面目严肃。

    亚修斯不禁内心发慌:“星……不,是之前战斗的时候……留下的伤口。”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水面,避开了赫克托耳锐利的目光。

    赫克托耳审视着亚修斯,似是想要从他的表情里去觅得什么信息。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出来:“是吗?”

    这位王子殿下大概是有了什么感触,随即说道:“虽说汝现在弱小得不成样子,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末子的牧龙师,但是汝身上,倒是有不少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人形的servant,骑乘他人servant的能力。”他的身子忽然笔挺了起来,一改方才舒适的姿势。

    “那起巨龙事件,报告上说吾妹是巨龙的击杀者,但其实,汝才是那个人吧。”

    亚修斯肃目,赫克托耳到底知道了多少?

    “吾很好奇,凭借汝现在的实力,是如何做到这样的。”赫克托耳悠悠地说着,眼神随之变得凛冽起来,“汝,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亚修斯沉默着,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大戏,从他获得了星纹契约与servant胚胎的那一刻起,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没有人知道种种怪异的原因,哪怕是违反法则的现象,在他身上似乎也变成了合理的东西。不论是诺可,还是伽那梦耶,她们的出现,好像都指向了一个统一的源头——很远很远,甚至连存在本身都无法确定的地方。

    令人头疼。

    “当然,吾并不是现在就要答案,但是在吾访问艾比夫邦期间,吾希望汝能给出更多的可能性。”

    “汝身为吾之侍从,在吾停驻艾比夫邦期间,汝的任务便是尽情取悦于吾,懂了吗?”

    “取悦……”亚修斯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心里微微发麻,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用这样奇怪但是又偏偏没问题的表达。

    “现在汝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赫克托耳将视线移了回来。

    “现在?”亚修斯下意识地看向了赫克托耳。男人有着一身强健的肌肉,即便现在处于放松的状态,也不影响它们应该有的美感。

    所以……

    什么叫做“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不是在洗浴吗,哪里来的机会?

    还是说……

    喂,不会吧!殿下你别吓我啊!

    “哦,说错了,是今天下午。”所幸赫克托耳很快更正了自己的话。他再次看向亚修斯:“下午,吾便要按照计划上街巡视了,汝作为侍从,应该知道要做些什么的吧。”

    亚修斯一愣,什么嘛,原来只是这样啊!他不禁松了口气,而后想了想:“要……留守?”

    “愚蠢!”赫克托耳嗤笑一声,“吾之乌尔奇亚拉乃是当前艾比夫邦最为安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汝来留守。汝作为侍从,就应该跟在主君的背后,追随主君荣光才是!昨天吾讲过的话,汝难道都忘记了吗?”

    “诶?”亚修斯惊讶地指着自己,“我也要跟着去?”

    “当然!”赫克托耳不满地抬高音量。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这种淬炼而成的锋锐,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会拥有,其威慑甚至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

    之所以赫克托耳没有成为牧龙师,据说就是因为起源之母觉得他的眼神太过于可怕……

    亚修斯垂下了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行吧。

    ……

    而与此同时,艾萨克正身着便服,走在艾比夫邦的大街上。

    作为赫克托耳此行的护卫,他必须优先确保城市中没有其余的威胁。赫克托耳下午就要巡查市区了,在此期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一路走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道旁的店铺有些已经换了一副面貌,与记忆之中的场景有了不少的出入。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带着许下的诺言踏上旅程,只可惜时过境迁,千帆尽后,归来的只有他自己,身边也不再有值得依靠的人了。

    美丽的金色之人已经死去了,是的,是他亲手所为的啊。

    自从圣剑刺穿躯体的那时起,手上的鲜血己无可能洗去,他背负着罪孽,圣骑士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

    脚步不停,目光从街角的餐厅移开身边是熙攘的人群。他的眼神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试图从中找出那个可能的威胁。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气息感和似乎与什么东西发生了纠缠,身着斗篷的男人猝然与他擦肩而过,带起一阵风雨的气味。

    “嗯?”

    他猛地回过头,看见巷道入口处闪进了一个人影——是刚才那一个罩着斗篷的人。

    而斗篷,显然不太应该出现在这种大街上。

    艾萨克目光变得冷厉,转身紧跟着拐入了巷道。

    前方那人影走得不疾不徐,令他得以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来跟踪。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但他并不会因此放松紧惕,因为不底不徐很有可能意味着险阱,特别是在这样狭逼仄的空间里,任何疏忽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巷道很是曲折,艾萨克险些跟丢了目标,不过那人又总能及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是巧合吗?

    艾萨克不禁怀疑他的目的,如果是想暗算自己,大可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前方人影的路线愈发地奇诡,心中的疑感与震惊也在不断扩大,因为他惊奇地发现,这一条线路,与自己曾经走过的竟然别无二致!

    怎么回事?

    他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但又无法不去相信。因为除了他以外,知道这一条线路的人不过数人,而如此谙熟于心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但是那个人,分明已经……

    真是一个恐怖的玩笑。

    他想着,随后停下了脚步。他再一次失去了目标,而且是确确实实地失去了目标。因为这一次,那个人没有看似“巧合”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这是毫无疑问的,甚至还像玩捉迷藏一样将自己欺玩了一回。

    “被耍了吗。”他喃喃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刻在右侧墙上的那一行字。

    瞳孔猝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