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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躲

    回身以刀挡住这射向自己的第二支箭,阿丙很是不解地看向跟来的那些捕快。

    “为什么?”他冲那些捕快喊道。

    那些捕快冷眼看他,第三支箭又已搭弓。

    身后传来寨子首领的大笑声,他说道:“因为钱,这天下没有人是不会被钱收买的,如果有,只能说明你给的钱还不够多。”

    闻言,阿丙不屑地冷哼一声,回道:“别把其他人想得和你们一样,即使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也相信有个人会不一样的。”

    “别天真了,那只不过是你还没见到过而已,你的相信值不了几个钱。”

    “确实不值钱,但小君爷会让它值钱的。”

    寨子首领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说道:“本来觉得你傻得可爱,大发慈悲想放你一条生路,但现在你还是给我死在这里吧。”

    “救命啊!”

    就在寨子首领要动手的时候,阿丙突然喊了起来,让他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即将要离弦的第三箭也都停了下来。

    “在这里就算你喊破喉咙都没人会来救你的,还是说你现在绝望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寨子首领狞笑着提刀杀来,阿丙握刀相抗,但因为自己的肩胛骨受伤,很快就处于下风,被其砍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阿丙边战边退,身上添了不少伤,但好在都没伤在要害处。

    终于慢慢退到寨门处,见到了自己骑来的那匹马,也见到了不远处的那些时刻盯着自己的捕快。

    阿丙突然发狂了一般,不再被动防守,握紧手中的大刀就大开大合,也不再护着自己的要害了,看上去像是无路可退,准备和寨子的首领殊死一搏了。

    刀与刀碰撞的声音回荡四方,寨门被两人的大刀碰到,增添了不少刀痕,绑着木头的绳索也都被砍断。

    最终,阿丙拼着全身力气一刀横砍在寨门上,让其倾倒下来,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变得有些苍白。

    身上伤口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顾不及去看寨门引起的混乱,阿丙迅速跨上马背,扭身躲了袭来的第三支箭,手臂被擦伤,他双脚一夹马肚,骑马逃离。

    “追!”捕头下令道。

    捕快们驾马紧追,寨子首领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一拳锤在倒塌的寨门柱子上,让柱子出现了一个拳印。

    “愣着干嘛,还不快收拾收拾,难道还等着别人来收拾我们吗,一群酒囊饭桶。”寨子首领骂道。

    这附近的路阿丙并不熟悉,他只是选了个方向逃跑,也胜在自己的马比较好,那些捕快一时半会追不上。

    不过以自己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止血,这么跑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阿丙忍着伤痛,让身下的马尽全力跑着,双唇已经没有血色,握刀的手却未敢松开,就这样一直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在拐了两条岔道后,终于是把那群捕快给甩开了。

    跑进了一个陌生的林子中,他终于是坚持不住,昏死过去了。

    此时黄昏至,天地间一片橘红,飞鸟归巢,虫鸣声渐起。

    身下马在林中踱步,不知要前往何方。

    一位身穿补丁麻衣的采药姑娘背着药篓自山中归来,见到了这匹马和马背上的阿丙。

    看到衣衫染血和手握大刀的阿丙,这位采药姑娘小心谨慎地接近,并且还轻声打着招呼。

    “侠士?”

    没有回应,采药姑娘伸手指探了探阿丙的鼻息,很微弱。

    人还活着,但也快死了。

    采药姑娘犹豫纠结了一下,想起家中老父的教诲,还是决定将阿丙带回去治疗。

    夜幕降临,星光熠熠,山中虫鸣此起彼伏,萤火虫在黑夜中飞舞,点点荧光点亮了文人骚客的眼眸。

    阿丙悠悠醒转,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里,油灯的火光很朦胧,他第一反应就是找自己的刀,一动就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痛楚让他吸了口冷气。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从床上坐起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浓浓的药味在屋子里弥漫着,屋子里很是简陋,有个小小的不足膝盖高的书柜,放着几本老旧的书籍,还有一个与胸口齐高的药柜,房间的门上还挂着些干枯的药草。

    阿丙刚下床,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是那位采药姑娘。

    “爹,他醒了。”她喊道。

    一位头发黑中夹白,脸庞有些沧桑,穿着朴素的男子自采药姑娘的身后出现,走进房间。

    这对父女在打量着阿丙,阿丙也在打量着他们。

    “是你们救了我?”他开口问道。

    “是,小女在山中发现侠士,带回家中治疗。”这名男子回道。

    阿丙赶紧向他们两个行礼道谢,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带在身上的碎银,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对方没有推辞,接过后说道:“侠士现如今感觉如何?”

    “我只是个马夫,不是什么侠士,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哦,对了,我的刀呢。”

    “在门外,你这是要走?”

    “嗯,不想连累了你们,他们应该快要追上来了,我不能在此久留。”

    “老实说,以你身上的伤不适合骑马,若再失血,怕是没命了。”

    “那我也不能留在这里,害了你们。”阿丙坚持说道。

    “若你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强留。”

    男子让女儿把门外的刀取来,交给阿丙,阿丙背在身上,再次向这对父女道谢。

    “对了,你们能替我写封信吗?”他问道。

    “可以。”

    面相沧桑的男子取来纸笔,采药姑娘在一旁磨墨,阿丙口述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让听者脸色先是骇然,后变成愤然。

    “竟想不到还有官匪勾结这种事,这可真是天无明日,百姓寒苦啊。”男子感叹了一句,随后看向阿丙,接着说道:“你若真的只是个马夫,可怎么和他们斗?”

    “我斗不过他们,但是小君爷一定可以。”阿丙说得很有底气,语气非常肯定,似乎这天下就没有小君爷办不了的事情。

    “小君爷?可是那位帝都的小君爷?”男子明显激动了起来,双目中都绽放出期待的目光。

    “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小君爷?”阿丙反问了一句。

    “那你是武安府的马夫?”男子还是确认了一下阿丙的身份。

    “是啊,我那刀就是小君爷送给我的。”

    “好好好。”中年男子连喝三声,得知了阿丙的身份后,宛若看到了救世主,他说道:“我姓池,叫我池大夫就好,我这地方虽小,但也可藏人,只是需要委屈一下你了。”

    “会连累到你们吗?”阿丙问了一下。

    池大夫笑了笑,说道:“连不连累的,我们本就和他们不对付,这些之后再说吧,现在先藏起来吧,他们应该快到了。”

    “好。”

    在藏起来前,阿丙让自己的马跑出了村子,自身的刀则被池家父女丢进了水井中,而他自己则藏身在东厨的药柜里。

    池大夫让女儿生火烧水,然后他将家中的白丁香(麻雀屎)丢进锅里煮,随后关上了东厨的门。

    他从自己的房间中取出一本书,就着油灯的烛火,躺在竹椅上研读,女儿在一旁碾药,他时不时地会考问一下女儿的药理知识。

    未出一刻钟,父女两就注意到了村子外亮起的火把,十几个捕快进村,每个人开始搜家,此时睡着的和没睡的都被这些捕快惊到了,因为他们来势汹汹。

    两名捕快就朝着池家来,见到门前的父女,其中一个捕快问道:“县衙在追捕凶犯,你们可曾有见到过一名骑着马的受伤男子经过?”

    “没见过。”池大夫冷冷地说道。

    另一名捕快已经进房搜查了,传出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找可以,可别把我的药弄乱了。”池大夫说道。

    询问的捕快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就你那些药材能值几个钱,都不够小爷我一顿酒钱。”

    “可不是嘛,取的是民脂民膏,喝的是百姓的血,好意思说出口!”池大夫骂道。

    “好胆!休得胡言!”这名捕快抽刀指着池大夫。

    池大夫无惧,冷笑道:“我有说错吗,若不是你们百般刁难,县城里应该有我的一家草药铺,我们又怎会退守到这里。”

    “哦,是你,我想起来了,那个不愿交钱的倔大夫,是你自己坏了规矩,反倒是怪起我们来了。”

    “规矩,什么规矩,谁的规矩,我可没听说过那狗屁规矩。”

    “在邬县,县令的话就是规矩,哪容得了你一个赤脚大夫来说三道四,不想遵守就滚。”

    “你们也就欺负欺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有本事就去开疆拓土,再不济也可以剿灭山匪,欺负我们这些弱者算什么。”

    眼看着这名捕快想给池大夫一个教训,那个进房搜查的捕快出来了,打断了他。

    “别费口舌了,赶紧搜查,都快大半夜了。”

    与池大夫有口舌之争的捕快一脸不爽地收刀,向东厨走去,就在他要推开东厨门的时候,池大夫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我劝你别打开,后果你承受不了。”

    可他听不了劝,冷哼一声推开了门,一股臭味霎时间冲了出来,这名捕快被这股臭味呛到,当即远离东厨几步,然后呕吐起来。

    采药姑娘见状不禁嗤笑起来。

    “你在煮什么?!”这名捕快问道。

    “白丁香,有消积明目的作用,你看,效果拔群。”

    “你······”话没骂出口,就又是一阵反胃,张口就呕吐出来了。

    另一名捕快用手捂着口鼻,站在东厨门外朝里面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踪迹,遂对那想要发飙的捕快说道:“这里没有,走吧。”

    “你们以后可别给我逮着,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那名捕快临走前,还留下了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