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突如其来的到访
朱浅风见众人安坐，便缓缓道来这寒蝉玉的来历。
“当时我在安阳的‘凉馨山庄’。这山庄是我外祖父为母妃所造，只为让我母妃安然度夏。我母妃自小体含热毒，一到大暑，浑身如炭烧，全身疼痛难忍，辗转难入眠。后来一道士给我外祖父一个方子。其一，收集大寒及腊月雪水煎药，能解体内自带热毒；其二，要住有湖之地。我外祖父便买下凉馨湖，在此为我母妃建造消暑别宫。”
“每年酷暑，我母妃都会来此。甘泉避暑，湖面凝光，美景美意，皆为让我母妃称心如意。每到夏日，水激扇车将水引至屋顶，檐上飞流四注，悬泼如瀑，如在水帘洞般，虽身处暑夏却有高秋之享。山庄内有十个白铜炉冰鉴，红果瑶池实，金盘露井冰，日日都可吃上冰凉澎湃的水果。我们三兄弟，就我遗传母妃热毒症。每到夏日，我都在此逗留多日。”
“那日我在‘凉馨山庄’，老赵王叔府中的一名小厮突然寻到我，并给我一封信。赵王叔给我的信中，语气哀怨伤感，述说此事荒谬，如今他身边已无可靠之人，只能托付与我。他在信中说，如今他年事已高，身心都衰弱，无力再申辩什么，万一他有变故，嘱托我在他死后，对他家人多多照拂。那小厮哭哭啼啼，说着府中惨状，我动了恻隐之心，当晚匆匆赶到京城，面见皇兄把事情原委说清楚。所幸，皇兄严查，发现是有人为了诬陷祥符郡王，才伪造的书信。老赵王安然无恙，但我却被被朝中官员弹劾。”
这时梁申义把暖炉递给朱浅风，这暖炉里添加了丁香汁，其中隐隐加入浓梅，二者合流，香气异常馥郁。
朱浅风接过，道：“想不到现在我的身子，竟然这样虚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化作尘土的母亲，心中不胜悲痛，明公见他略有疲惫，道：“王爷，要不今日先聊到这？”
朱浅风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只是前尘往事，心绪繁乱，容我思量一下。”
接着道：“因为我出手相救反受其累，赵王叔有愧于我。那日他登门拜谢，我设宴款待，席间，说起我的热毒之症，他就把这‘寒蝉玉’扳指送给我。说来奇怪，自从带上，每到夏季，肤自生凉，面若白玉，也能安然入睡。今年惊蛰前两周，赵王叔突然来金州，特意到我府上拜访。”
“老赵王不是一直在安阳，怎么跑金州去了？”明公道。
“咱这老赵王闭居府中，如白云野鹤，大有与世隔绝之态，突然大张旗鼓，肯定是碰到喜事了呗！”谢遥道。
朱浅风笑笑，点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来得美妾，赵王叔心甚美哉。那日，他与连氏来金州皇姑庵还愿。连氏是静慈仙师的师妹，她之前陪着慈仙师在这里修习。”
“静慈仙师？是不是当今圣上的前皇后胡碧薇？”明公问。
“是的。当年她因为未给皇兄生下长子，所以就请辞皇后位，如今居在长安宫。”朱浅风说道。
“哼，这是什么道理！无子就该被休弃？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长恨月长圆。平民之家尚有结发之妻不可抛，天子之家无情真令人心寒。”姜黛愤忿道。
朱浅风看着姜黛，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也是无情天家的可怜人。
“静慈仙师贵为皇后之时，十分撙节，从不做奢侈富贵之事，深得太后欢心。她在位后期，知道皇兄对当今皇嫂的心意，也无力抗争，只是静心修习佛法，在佛法功德方面，只用存下来的俸禄。她辞去皇后之位时，大家都预料她将出家，太后不允，让她带发修行。平心而论，她品德高尚，但在爱情里，是不能以品行定输赢的，她没错，皇嫂也没错，错的只是时间。”
“那日在酒席中，赵王叔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朱浅风道。
“哼，赵王爷被称为千杯不醉，才喝了几杯，就放浪形骸，甚至不成体统！”梁申义骂道。
“这怎么说？赵王爷这几年修佛，一言一行，皆不会乱来！”明公道。
“那日在席间，他有些奇怪。让我取下玉板指给连氏观赏。当时我心有不悦，但也不好拒绝。扳指在脱下来时有些困难，赵王爷说他有法子，用银锥在玉板指周围撬一下，虽然拿下来了，但那锋利的锥口就把我指头划伤了。”
朱浅风道：“看到我受伤，吓得连氏连忙致歉，我安慰那女子，并上了药，这伤口也较浅，我也没放心上。当时夕阳西沉，天色冥漠，且他醉酒厉害，我就让他和连氏在府上休息一晚。第二天，鸡鸣晨起，赵王叔醒来，忙向我赔礼，说当时头昏眼沉，意识涣散，不知为何会醉得如此糊涂，还问我伤口情况。但该说不说，这寒蝉玉真有奇效，才一天，伤口竟然好了。”
“老赵王爷这酒，醉得蹊跷！”明公道。
“我想起来！当时老赵王醉的不省人事，我扶他进房间，他一嘴胡话，进房后身上突然起了紫斑，脸上的笑，很诡异。”梁申义道。
朱浅风问：“你当时为何不让府中张大夫查看？”
“本来我要喊张大夫的。可连氏跟我说，老赵王如今吃丹药，不胜酒力，丹药跟酒药效冲了，所以喝完酒就这样。在王府也是如此，让我别担心，她照顾即可。说完，就把我推出门了。”梁申义委屈地说。
“不对。老夫见过修道之人，他们喝过酒，皮肤应呈红色，为何会有紫斑？”明公道。
“喝完酒，面有紫斑，只有一种可能，酒里有马钱子。”姜黛道。
“马钱子，这不是一味中药吗？置入酒中，能让人中毒？”谢遥问。
“我们常说的毒药‘千机引’，里面就有马钱子，当年李后主正是服用此酒，酒助药力，引起强直性痉挛，全身抽搐而亡。古书所说，马钱子液，注入酒中，人如喝之，肤现紫绀，面肌痉挛呈苦笑状，这和赵王爷醉酒症状一模一样。马钱子致幻，所以老赵王喝了，才会出现放浪形骸的系列症状。”
众人惊骇，“同一壶酒，老赵王喝了中毒，那王爷怎么没事？”梁申义问。
明公突然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时手中拿了一个酒壶。
他把酒壶放在桌上，道：“秘密就在这里。”
“当时我在安阳的‘凉馨山庄’。这山庄是我外祖父为母妃所造，只为让我母妃安然度夏。我母妃自小体含热毒，一到大暑，浑身如炭烧，全身疼痛难忍，辗转难入眠。后来一道士给我外祖父一个方子。其一，收集大寒及腊月雪水煎药，能解体内自带热毒；其二，要住有湖之地。我外祖父便买下凉馨湖，在此为我母妃建造消暑别宫。”
“每年酷暑，我母妃都会来此。甘泉避暑，湖面凝光，美景美意，皆为让我母妃称心如意。每到夏日，水激扇车将水引至屋顶，檐上飞流四注，悬泼如瀑，如在水帘洞般，虽身处暑夏却有高秋之享。山庄内有十个白铜炉冰鉴，红果瑶池实，金盘露井冰，日日都可吃上冰凉澎湃的水果。我们三兄弟，就我遗传母妃热毒症。每到夏日，我都在此逗留多日。”
“那日我在‘凉馨山庄’，老赵王叔府中的一名小厮突然寻到我，并给我一封信。赵王叔给我的信中，语气哀怨伤感，述说此事荒谬，如今他身边已无可靠之人，只能托付与我。他在信中说，如今他年事已高，身心都衰弱，无力再申辩什么，万一他有变故，嘱托我在他死后，对他家人多多照拂。那小厮哭哭啼啼，说着府中惨状，我动了恻隐之心，当晚匆匆赶到京城，面见皇兄把事情原委说清楚。所幸，皇兄严查，发现是有人为了诬陷祥符郡王，才伪造的书信。老赵王安然无恙，但我却被被朝中官员弹劾。”
这时梁申义把暖炉递给朱浅风，这暖炉里添加了丁香汁，其中隐隐加入浓梅，二者合流，香气异常馥郁。
朱浅风接过，道：“想不到现在我的身子，竟然这样虚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化作尘土的母亲，心中不胜悲痛，明公见他略有疲惫，道：“王爷，要不今日先聊到这？”
朱浅风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只是前尘往事，心绪繁乱，容我思量一下。”
接着道：“因为我出手相救反受其累，赵王叔有愧于我。那日他登门拜谢，我设宴款待，席间，说起我的热毒之症，他就把这‘寒蝉玉’扳指送给我。说来奇怪，自从带上，每到夏季，肤自生凉，面若白玉，也能安然入睡。今年惊蛰前两周，赵王叔突然来金州，特意到我府上拜访。”
“老赵王不是一直在安阳，怎么跑金州去了？”明公道。
“咱这老赵王闭居府中，如白云野鹤，大有与世隔绝之态，突然大张旗鼓，肯定是碰到喜事了呗！”谢遥道。
朱浅风笑笑，点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来得美妾，赵王叔心甚美哉。那日，他与连氏来金州皇姑庵还愿。连氏是静慈仙师的师妹，她之前陪着慈仙师在这里修习。”
“静慈仙师？是不是当今圣上的前皇后胡碧薇？”明公问。
“是的。当年她因为未给皇兄生下长子，所以就请辞皇后位，如今居在长安宫。”朱浅风说道。
“哼，这是什么道理！无子就该被休弃？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长恨月长圆。平民之家尚有结发之妻不可抛，天子之家无情真令人心寒。”姜黛愤忿道。
朱浅风看着姜黛，想起自己的母亲，她也是无情天家的可怜人。
“静慈仙师贵为皇后之时，十分撙节，从不做奢侈富贵之事，深得太后欢心。她在位后期，知道皇兄对当今皇嫂的心意，也无力抗争，只是静心修习佛法，在佛法功德方面，只用存下来的俸禄。她辞去皇后之位时，大家都预料她将出家，太后不允，让她带发修行。平心而论，她品德高尚，但在爱情里，是不能以品行定输赢的，她没错，皇嫂也没错，错的只是时间。”
“那日在酒席中，赵王叔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朱浅风道。
“哼，赵王爷被称为千杯不醉，才喝了几杯，就放浪形骸，甚至不成体统！”梁申义骂道。
“这怎么说？赵王爷这几年修佛，一言一行，皆不会乱来！”明公道。
“那日在席间，他有些奇怪。让我取下玉板指给连氏观赏。当时我心有不悦，但也不好拒绝。扳指在脱下来时有些困难，赵王爷说他有法子，用银锥在玉板指周围撬一下，虽然拿下来了，但那锋利的锥口就把我指头划伤了。”
朱浅风道：“看到我受伤，吓得连氏连忙致歉，我安慰那女子，并上了药，这伤口也较浅，我也没放心上。当时夕阳西沉，天色冥漠，且他醉酒厉害，我就让他和连氏在府上休息一晚。第二天，鸡鸣晨起，赵王叔醒来，忙向我赔礼，说当时头昏眼沉，意识涣散，不知为何会醉得如此糊涂，还问我伤口情况。但该说不说，这寒蝉玉真有奇效，才一天，伤口竟然好了。”
“老赵王爷这酒，醉得蹊跷！”明公道。
“我想起来！当时老赵王醉的不省人事，我扶他进房间，他一嘴胡话，进房后身上突然起了紫斑，脸上的笑，很诡异。”梁申义道。
朱浅风问：“你当时为何不让府中张大夫查看？”
“本来我要喊张大夫的。可连氏跟我说，老赵王如今吃丹药，不胜酒力，丹药跟酒药效冲了，所以喝完酒就这样。在王府也是如此，让我别担心，她照顾即可。说完，就把我推出门了。”梁申义委屈地说。
“不对。老夫见过修道之人，他们喝过酒，皮肤应呈红色，为何会有紫斑？”明公道。
“喝完酒，面有紫斑，只有一种可能，酒里有马钱子。”姜黛道。
“马钱子，这不是一味中药吗？置入酒中，能让人中毒？”谢遥问。
“我们常说的毒药‘千机引’，里面就有马钱子，当年李后主正是服用此酒，酒助药力，引起强直性痉挛，全身抽搐而亡。古书所说，马钱子液，注入酒中，人如喝之，肤现紫绀，面肌痉挛呈苦笑状，这和赵王爷醉酒症状一模一样。马钱子致幻，所以老赵王喝了，才会出现放浪形骸的系列症状。”
众人惊骇，“同一壶酒，老赵王喝了中毒，那王爷怎么没事？”梁申义问。
明公突然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回来时手中拿了一个酒壶。
他把酒壶放在桌上，道：“秘密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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