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祸福避趋（二）
薛蟠这次也被九门提督府拘押起来。
但因为他背景深厚，素日又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一进门就甘愿掏出银子，众人拿了好处之后，谁也无心针对他了。
再加上看在荣国府和王子腾一家的份上，好歹只是将其软禁，平日餐食供应也比较丰盛，倒是没吃上什么苦头。
相比之下，傅验就比较悲催了。他和宁大东家二人，被贾瑞、魏东平等人从九门提督府的地牢之中迎接出来的时候，浑身邋遢不说，手上、脸上还都是蚊虫叮咬的痕迹，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宁大东家好歹还有一个通房丫头在身旁伺候，可以偎红倚翠，苦中作乐，他傅验是纯粹受了一次大罪啊。
傅验恨得咬牙切齿，连声追问道，“这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贾瑞连忙劝说道，“不急不急，回去再说。”
等到傅验和宁大东家洗嗽更衣，又吃了一顿接风洗尘的酒宴之后，傅验、魏东平等人，才将这次事情的前后经过和内中隐情，全部告诉了傅验。
宁大东家则早已告辞，他还不属于扫盲书院这个核心圈子，有些事情还不方便知晓。宁大东家也颇为明白事理，吃过酒饭后便主动离开了。
原来，这次扫盲书院和逍遥楼赌场联手设赌，是傅验、魏东平等人，给四王八公那些人所埋下的一个大坑。
这次赌局，扫盲书院吸纳赌金将近六十万两银子，纯赚了四十万两白银，并没有对谁隐瞒，反而还故意泄露出去，闹得满城皆知。
北静郡王水溶得知后，便暗示九门提督府副将柳悍，以涉赌的名义，将薛蟠、傅验、宁大东家等人拘押起来，这几人都没有正式官身，可以直接动手。
待证据链补充完整，水溶便授意都察院御史赵耀北，在朝会上公然提及此事，打击昌平县令贾瑞只是一个由头，最终目的，还是想对贾瑞身后的文官群体发难。
因为，贾瑞倒下后，其他人不说，贾瑞的恩师，兵部侍郎高向叶大人，便有可能引咎去职。
而高向叶大人，正是四王八公这个群体中的眼中钉，自他上任兵部侍郎以来，四王八公在营中的诸多事务，便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
贾瑞写给户部侍郎李从哲大人的那封公函，自然是帮自己，以及薛蟠、傅验、宁大东家等人，洗脱了罪名，那恶意构陷、造谣贾瑞等人从中牟利的赵耀北，则势必要承担一定后果了。
诚然，御史可以风闻奏事，但若是事实的真相和御史的奏折相去甚远，故意冤枉好人，那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这不，朝会上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贾瑞等人虽然说手段不妥，但其心可嘉，不奖不罚。
而御史赵耀北，没有将事实真相打听清楚，就胡乱上奏，性子还是急了一些，还缺乏一些必要的历练。
因此，革去赵耀北的都察院御史职务，贬为昌平县丞。
闻讯后，傅验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好好，以后给这个赵耀北多穿小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耀北吃的亏，其实并不大。御史是一个动辄就要得罪人的职位，被贬官也是一种常态，他转任昌平县丞，看似受到了重罚，但毕竟还是在天子脚下，只要运作得当，还是有机会升上来。
真正吃了大亏的人，还是那个九门提督府副将柳悍。众人都知道，贾瑞等人这次赚了四十万两白银，但柳悍这次侦破此案时，前去查抄脏银，却仅缴获了三十万两白银。
贾瑞等人一口咬定，四十万两银子全部都被副将柳悍拿走了，柳悍却一直在叫屈，说是自己只缴获了三十万两白银。
这中间十万两银子的巨大差额，究竟去了哪里？
张诗同命令刑部彻查此案，将参与查抄脏银的兵丁都抓捕起来，分开审讯，最终认定，柳悍等人在查抄过程中，确实存在中饱私囊现象，那些兵丁们，或者截留了数百两银子，或者截留了上千两银子。
总之，柳悍等人借着查抄这个机会，暗中截留了许多银子，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这下不仅是忠顺王张诗同深感震怒，连今上也是按捺不住，直接免去柳悍的副将职位不说，还勒令柳悍弥补这十万两银子的亏空。
“现如今，理国公府树倒猢狲散，正忙着卖儿鬻女，筹集那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呢。”贾瑞笑道。
傅验问道，“理国公不是属于四王八公之一吗？难道他那些亲朋故旧，也不多少支援一些？”
“支援什么？”贾瑞不以为意道，“君子以义相交，小人以利相交。现在柳悍摊上了大事，身上差事也没了，所欠下的巨额赔偿，把整个理国公府卖了都不够，哪个亲朋好友会拿出真金白银，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之中？他们一向见风使舵，避祸趋福，反倒还巴不得柳悍把家产卖光，看能不能从中捡漏呢？”
“好好好。”薛蟠笑道，“理国公府的那个柳如非，上次在我舅父王子腾家里做客时，她还对我爱答不理。我这次就花个千儿八百两银子，把她买回到家中，让她给我做通房丫头，看她还那么高冷不？也不枉我吃了这么大一个苦头。”
魏东平笑道，“你吃了一个毛的苦头。你在九门提督府，好吃好喝不算，还花钱请了戏班子进来，专门给你听戏。你这是过的神仙般的日子，比起我和瑞大哥，绞尽脑汁，反复思忖，可是要轻松得多了。”
薛蟠笑道，“那我也是被拘押啊，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你对这种痛苦缺乏同理之心，显得有些不厚道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之后，傅验追问道，“副将柳悍受人指使，助纣为虐，纯属咎由自取，就先不说他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那个北静郡王水溶，他这次受到什么惩罚没有？”
魏东平叹息道，“哎，他能受到什么惩罚？侦查此案的人，是副将柳悍；风闻奏事的人，是御史赵耀北。至于北静郡王府也有人参与此事，据北静郡王水溶所说，那是因为他爱慕尤二姐的颜值，想要娶回家做小妾。所以一时之间，做出了荒唐之事，还请今上责罚。像他这种身居高位之人，强抢民女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这也不叫强抢，尤二姐自己就很愿意嘛。今上还能怎么责罚他？不过是笑骂了他一句，还赏赐了他两名貌美宫女哩。”
“卧槽。”傅验气极反笑道，“我被关押在地牢之中还不够，连即将到手的尤二姐，也被北静郡王给强行掳走了？”
“水溶这厮，真是欺人太甚啊。”傅验愤慨地说道。
但因为他背景深厚，素日又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一进门就甘愿掏出银子，众人拿了好处之后，谁也无心针对他了。
再加上看在荣国府和王子腾一家的份上，好歹只是将其软禁，平日餐食供应也比较丰盛，倒是没吃上什么苦头。
相比之下，傅验就比较悲催了。他和宁大东家二人，被贾瑞、魏东平等人从九门提督府的地牢之中迎接出来的时候，浑身邋遢不说，手上、脸上还都是蚊虫叮咬的痕迹，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宁大东家好歹还有一个通房丫头在身旁伺候，可以偎红倚翠，苦中作乐，他傅验是纯粹受了一次大罪啊。
傅验恨得咬牙切齿，连声追问道，“这究竟是谁，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贾瑞连忙劝说道，“不急不急，回去再说。”
等到傅验和宁大东家洗嗽更衣，又吃了一顿接风洗尘的酒宴之后，傅验、魏东平等人，才将这次事情的前后经过和内中隐情，全部告诉了傅验。
宁大东家则早已告辞，他还不属于扫盲书院这个核心圈子，有些事情还不方便知晓。宁大东家也颇为明白事理，吃过酒饭后便主动离开了。
原来，这次扫盲书院和逍遥楼赌场联手设赌，是傅验、魏东平等人，给四王八公那些人所埋下的一个大坑。
这次赌局，扫盲书院吸纳赌金将近六十万两银子，纯赚了四十万两白银，并没有对谁隐瞒，反而还故意泄露出去，闹得满城皆知。
北静郡王水溶得知后，便暗示九门提督府副将柳悍，以涉赌的名义，将薛蟠、傅验、宁大东家等人拘押起来，这几人都没有正式官身，可以直接动手。
待证据链补充完整，水溶便授意都察院御史赵耀北，在朝会上公然提及此事，打击昌平县令贾瑞只是一个由头，最终目的，还是想对贾瑞身后的文官群体发难。
因为，贾瑞倒下后，其他人不说，贾瑞的恩师，兵部侍郎高向叶大人，便有可能引咎去职。
而高向叶大人，正是四王八公这个群体中的眼中钉，自他上任兵部侍郎以来，四王八公在营中的诸多事务，便有些束手束脚，施展不开了。
贾瑞写给户部侍郎李从哲大人的那封公函，自然是帮自己，以及薛蟠、傅验、宁大东家等人，洗脱了罪名，那恶意构陷、造谣贾瑞等人从中牟利的赵耀北，则势必要承担一定后果了。
诚然，御史可以风闻奏事，但若是事实的真相和御史的奏折相去甚远，故意冤枉好人，那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这不，朝会上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贾瑞等人虽然说手段不妥，但其心可嘉，不奖不罚。
而御史赵耀北，没有将事实真相打听清楚，就胡乱上奏，性子还是急了一些，还缺乏一些必要的历练。
因此，革去赵耀北的都察院御史职务，贬为昌平县丞。
闻讯后，傅验开怀大笑，“哈哈哈，好好好，以后给这个赵耀北多穿小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耀北吃的亏，其实并不大。御史是一个动辄就要得罪人的职位，被贬官也是一种常态，他转任昌平县丞，看似受到了重罚，但毕竟还是在天子脚下，只要运作得当，还是有机会升上来。
真正吃了大亏的人，还是那个九门提督府副将柳悍。众人都知道，贾瑞等人这次赚了四十万两白银，但柳悍这次侦破此案时，前去查抄脏银，却仅缴获了三十万两白银。
贾瑞等人一口咬定，四十万两银子全部都被副将柳悍拿走了，柳悍却一直在叫屈，说是自己只缴获了三十万两白银。
这中间十万两银子的巨大差额，究竟去了哪里？
张诗同命令刑部彻查此案，将参与查抄脏银的兵丁都抓捕起来，分开审讯，最终认定，柳悍等人在查抄过程中，确实存在中饱私囊现象，那些兵丁们，或者截留了数百两银子，或者截留了上千两银子。
总之，柳悍等人借着查抄这个机会，暗中截留了许多银子，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这下不仅是忠顺王张诗同深感震怒，连今上也是按捺不住，直接免去柳悍的副将职位不说，还勒令柳悍弥补这十万两银子的亏空。
“现如今，理国公府树倒猢狲散，正忙着卖儿鬻女，筹集那十万两银子的亏空呢。”贾瑞笑道。
傅验问道，“理国公不是属于四王八公之一吗？难道他那些亲朋故旧，也不多少支援一些？”
“支援什么？”贾瑞不以为意道，“君子以义相交，小人以利相交。现在柳悍摊上了大事，身上差事也没了，所欠下的巨额赔偿，把整个理国公府卖了都不够，哪个亲朋好友会拿出真金白银，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之中？他们一向见风使舵，避祸趋福，反倒还巴不得柳悍把家产卖光，看能不能从中捡漏呢？”
“好好好。”薛蟠笑道，“理国公府的那个柳如非，上次在我舅父王子腾家里做客时，她还对我爱答不理。我这次就花个千儿八百两银子，把她买回到家中，让她给我做通房丫头，看她还那么高冷不？也不枉我吃了这么大一个苦头。”
魏东平笑道，“你吃了一个毛的苦头。你在九门提督府，好吃好喝不算，还花钱请了戏班子进来，专门给你听戏。你这是过的神仙般的日子，比起我和瑞大哥，绞尽脑汁，反复思忖，可是要轻松得多了。”
薛蟠笑道，“那我也是被拘押啊，完全没有人身自由。你对这种痛苦缺乏同理之心，显得有些不厚道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之后，傅验追问道，“副将柳悍受人指使，助纣为虐，纯属咎由自取，就先不说他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那个北静郡王水溶，他这次受到什么惩罚没有？”
魏东平叹息道，“哎，他能受到什么惩罚？侦查此案的人，是副将柳悍；风闻奏事的人，是御史赵耀北。至于北静郡王府也有人参与此事，据北静郡王水溶所说，那是因为他爱慕尤二姐的颜值，想要娶回家做小妾。所以一时之间，做出了荒唐之事，还请今上责罚。像他这种身居高位之人，强抢民女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这也不叫强抢，尤二姐自己就很愿意嘛。今上还能怎么责罚他？不过是笑骂了他一句，还赏赐了他两名貌美宫女哩。”
“卧槽。”傅验气极反笑道，“我被关押在地牢之中还不够，连即将到手的尤二姐，也被北静郡王给强行掳走了？”
“水溶这厮，真是欺人太甚啊。”傅验愤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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