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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防狼小技巧

    翁家的事一出,整个杭州城内的婚事全都消停了。

    李祜觉得,自己都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喜乐声。

    也不知道这场风波什么时候会结束。

    郑司法手下的不良人倒也有几分能耐,寻了几次都找到了贼寇所在之地。只是狡兔三窟,贼寇辗转多地,始终无法一网打尽,就只截获到翁玉娘部分的嫁妆。

    李祜去了翁家几次。翁家的低气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脸上都是愁云惨雾。翁媒氏的娘子更是背着翁玉娘日日以泪洗面,眼睛都要哭瞎了。

    翁媒氏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不止二十岁,原本白发并不多,如今大半头发全是白的了。

    翁家的大郎也沉默寡言,见了李祜行礼后,便呆呆地立在屋檐下。也不知是不是在想当日自己没能护住阿姊的事。

    翁玉娘经过医者多日的医治后,已经可以坐起身来了。兴许是怕吓到人,她的眼睛用一块布被围了起来。手脚俱无,无法站立取物。倒是听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是李祜再也没能在她脸上见到往日的笑容。只是看到一个被凌虐后的木木的少女在苟延残喘。

    卢从义倒是一次都没来过翁家探望翁玉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日去寻找翁玉娘时,受到的冲击太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李祜觉得他的心情必定是糟糕极了,看在两人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友情,觉得自己应该帮着缓解下他的心情。

    即便卢从义没有玩乐的心情,却也拗不过李祜的软磨硬泡,同熟识的玩伴们一道在巷内踢蹴鞠。

    李祜看得出来卢从义心不在焉,心里正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眼睛却瞥到了郑司法家的五郎腰上多了一块玉佩。

    李祜觉得那块玉佩有些眼熟。

    他悄悄扯扯卢从义的袖子,用嘴朝郑五郎那头努了努。

    卢从义会意地朝那个方向看去,眼神一定,露出凶光来。

    郑五郎见他们都留意到自己身上这块玉佩,顿时得意起来。他今日就是特地带出来,好炫耀炫耀的。

    “这玉佩是我从我耶耶那边偷偷拿的,如何?成色不错吧。水头足,白如凝脂,握在手里滑腻腻的,特别舒服。就是不知道上头雕的是什么纹样。”

    卢从义心中冷笑,郑司法的儿子能有多少见识?

    他哪里知道,上头雕的乃是正二品才能有的缠花雉鸟纹。

    杭州城内,除了李良,还有谁能有这品级?

    八成当时李祜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这块玉佩的来历,随手就给送出去当添妆了。若是翁玉娘成功出嫁,发现了这块玉佩,少不得还得还回来。

    毕竟哪个普通人家敢留这种东西?

    李祜的心渐渐沉了下来。

    怪道每次不良人前去缉拿贼寇的时候,都抓不到人,敢情是这府衙之内有内奸在传递消息啊。

    这郑司法怕也是见这块玉佩心喜不已,是以留下。谁知道偏被坑爹的儿子给拿出来炫耀,曝了光。

    李祜装作无事样,夸赞了几句玉佩,又同他们踢了几场。随后便拉着卢从义去了自家府衙内的后宅。

    卢家人口多,卢从义除了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在他家议事,难免隔墙有耳。

    李祜顺手关上门,插好门闩,扭头就问卢从义,“你怎么看?”

    卢从义咬牙切齿,“这还用得着说吗?明摆着就是郑司法私通城外山中逆贼,拦路截取良家财物,一并将女子也……”

    后面的话,他不忍再说。

    即便卢从义不说,李祜也知道。

    翁玉娘被抬回来的时候,下体鲜血淋漓,滴了一路。巷子里清理了许久还能看到痕迹。

    李祜觉得,自己是一个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上过高等学院,起码算是有点良知的人。他不能接受有仇不能报。

    在穿越前,有法律,不能用私刑。他可以安静地等待庞大的司法系统走流程。

    但这里,虽明文禁止,但私刑依然成风。

    而翁玉娘一案,实在太过惨烈,令人不忍闻之。

    再者,他既然穿越成为郡公之子,受民之禄,自当为民做主。

    这是李祜早就思考过的事。所以他半点不带犹豫地对卢从义说出自己的计划。

    “我要替翁家大娘报仇,你呢,来不来?”

    卢从义愕然地看着他。

    一个十岁的孩童,个头只到自己肩膀。却一本正经,无比严肃地对自己说,他要替受害者复仇。

    何其荒谬,又何其热血。

    黄口小儿尚且知道这样的道理,难道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反倒不如他吗?

    卢从义点点头,“你有什么计划?”

    李祜说道:“看看是否能混进城中出嫁的队伍里,见机行事。如今正在风头上,他们也许会缓上一段时日,我们还得再等等。”

    卢从义却是一刻都不想等。他急切地想要为自己心爱的女子复仇。

    但理智告诉他,李祜说的没错。

    卢从义咬牙,“好!那我们就等。你年幼,多有不便。我去各处打探何家成婚。”

    李祜跟着说:“武器的事,我来负责。”

    卢从义颇感诧异,“难道你还能从司兵参军那里弄到器杖不成?”

    李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能伤到人的,可不仅仅只有刀兵。”

    他随手把一个瓷杯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在桌上一划,一道清晰的划痕就出来了。

    “看,这不也是兵器?”

    卢从义恍然大悟。自己是被刻板的想法所束缚住了。

    他冲李祜点点头,“此事就这般定下了。我先走一步。”

    李祜在他离开前叮嘱:“此事入你耳,便无第三人知。”

    卢从义郑重表示:“我晓得其中厉害。你不必多言。”

    说罢就离开了,也不知去何处打探消息。不过总归蛇有蛇道,鼠有鼠洞。卢从义既然这样说,那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李祜也不管,只专心琢磨起自己应该用些什么东西。

    既不能打眼,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伤人利器,也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所以加水能释放热量的生石灰就首先被排除。

    先不提紧急情况下,哪里能弄得到水。如果运气不好,风向朝着自己,那石灰全进自己眼睛了。

    这压根儿就不是伤敌一千,而是自损一万。

    李祜在自己的屋内打着转走,来回打量屋内的摆设。

    作为裁纸刀的竹刀也不是不行。竹子磨锋利之后,照样能够伤人。只是他和卢从义都是文弱人,而那些贼寇必定健壮。倘若被夺了竹刀,伤的也是自己。

    至于火药之类的,李祜根本就没想过。

    因为出了大学之后,他就已经把这些知识还给体育老师了。

    还能有什么,是能够轻便携带,既不伤害到自己,又能伤敌的呢?

    李祜突然想到了自己穿越前,无意中刷到的女性防狼小技巧。

    顿时脚步一转,去了厨房。

    庖厨见了自家大郎竟然来了这等腌臜地,赶忙把他往外推。

    “这里哪里是大郎这等贵人能来的地方,大郎若有要的,同我说就是了。”

    李祜也不强行进去,只开口报了自己要的东西。

    “给我取些茱萸、芥酱、花椒、胡椒。我要用。”

    顿了顿,又道:“哦,我还要一口大锅,料备多些,家里有的都给我,做菜要用就再去采买便是。”

    庖厨不知主家大郎要做什么,但主人的吩咐却是不敢不听的。在几个仆童的齐心协力下,迅速就准备好了东西。

    李祜让人把东西搬进自己院内,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就地生火,把所有调料和一大锅水混合在一起煮啊煮。

    他的两个贴身仆童在院外捂着鼻子,眼睛因为受不了刺激的气味而不断流下眼泪。

    也不知大郎在院中究竟做些什么,哪里来这么大的味儿!

    殊不知李祜正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拿扇子扇火。

    哼哼,我就不信了。现代都能用的玩意儿,对你们古人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