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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离火之精(1)

    柳长元道:“山上弟子各有茅庐,你爱睡觉,还是住前次的客居。你师父带着羚儿也住在那,你不妨先去找他们。不论你师父是否回山,明日一早记得来见我。”对他一笑,进了木亭。

    陆飞大喜,心想:“师父看着糊里糊涂,没想到这么狡猾,居然干脆把羊羊给带走了。嗯,一定是收了羊羊当徒弟。岳父岳母真不厚道,一点口风都不漏,难道是师父吩咐他们了?”他刚要飞走,突然想起水云剑的事,不得不回头道:“二师叔,这个……我有事要禀告。”

    柳长元笑道:“你又犯什么事了?”

    “这个……弟子把水云剑送给君家小姑娘了。”他不是怕师长责怪,只是现在君家人都在山上,到时候说起来他私自赠剑,君家脸上不好看,他那岳父可是硬脾气的人。

    柳长元脸色一沉,斥道:“胡闹!你可知道师门法器威力奇大,幸好是水云剑,若是别的岂非害死人。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再胡来,異风崖上面壁百年!”

    陆飞想不到后果如此严重,暗暗咋舌,低头道:“我知道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柳长元料想陆飞也不会乖乖听话,只望他任性时能有三分怕也就满足了,挥手道:“去吧。”

    “师叔晚安!”柳长元一进茅屋,陆飞尽力往正殿后的居室飞去。他重伤在身,用尽全力还是很慢。良久才到了正殿后的客居,一连撞开了三间房门都是空空如也,心中有些奇怪。又找了几十间房,始终没人。直到北端最远最偏一间最大的房中,才发现放有镜子梳子,房内还有记忆犹新的的幽香,显然这房间君羚就住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这时被太史异带到哪里去了。

    “奇怪!”陆飞呆在君羚房间心想:“这么久君家的人还没到吗?怎么一个也没见?”他想这可不是小事,又回往柳长元处,半路正巧遇上古善正,立即放心不少,上前问道:“大师兄,君家的人呢?”

    古善正脸色一变:“师弟你受伤了?怎的如此严重?你且坐下,师兄先为你治伤。”

    陆飞感激他一片好意,心想二师叔尚且一时治不好他,何必让大师兄白耗灵力,笑道:“不用。二师叔说要请我师父才能治好。大师兄,君家的人到哪了?”他不知道柳长元修的是火行之术,古善正修的是木行之术,虽然跟修为比柳长元差得极远,但他治伤可比师父要强得多。不过陆飞伤势过重,古善正要治好他确也非得大耗灵力不可。

    古善正心想:“师父虽然修的火术但也足以治好师弟伤势,想必是灵力损耗过居。”说道:“小王爷他们没事。他不愿人篱下,已到南方一处地方安身了。当年君家遭遇大变几乎灭族,后来就在南方多备了一处藏身之地。我送他们去后才回来,一来一去就耽搁到了现在。你还是先坐下,我跟师父修的行术不同,他老人家是火术,我修的是木行之术,疗伤颇有神效,你不妨让师兄试试。”

    陆飞心下恍然,感激他一片好意,但心想师父木灵在身,还是没必要浪费大师兄功力,便道:“大师兄不用麻烦,师父在等我。既然君家的人没事,那我先去找师父。”

    古善正点点头,既然太史异在那他就没必要出手了,陆飞怎么受伤的他去问师父就好,说道:“且慢。”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炳超过一丈的青黑色大剑和水云剑。那青黑色的巨剑正是湖中的轩辕剑。古善正又道:“这轩辕剑小王爷无法修炼,让我带回来给君师妹,问问大师伯有什么神法能炼。这水云剑……”说到这里古善正笑了笑,“君夫人要我转交给君姑娘。”

    陆飞在驻剑湖倒没留意这剑如此巨大,见到水云剑他也不觉尴尬,心道:“难得岳母娘还肯交出来,应该是担心羊羊给她护身的。”将两剑都接过,说道:“好,等会我转交给她。”

    古善正道:“那师兄就先走了。”说完一点头往柳长元处飞去。

    陆飞把水云剑收在体内,仔细看那轩辕剑。剑高逾丈,剑刃锋利无比,剑身比他手掌还宽得多,似乎是青铜所铸,隐隐有暗光。剑脊刻有神异图纹,他感觉有点熟悉,料想跟轩辕符上某些图案相似。剑铗略有不同,似乎是某种青黑的木头,虽然他不懂剑,但也觉得太光滑了些,未免容易手滑。剑虽神奇,但他只有看个稀奇的眼光,心想:“这么大黄帝用起来不方便吧?”扛着轩辕剑回到君羚的房间。他放好轩辕剑躺在床上,闻着君羚留下的动人幽香,想起那天两人打情骂俏的情景,心中爱乐无限,不知不觉睡着了。

    沉睡中忽觉有人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陆飞睁眼一看,眼前的姑娘既熟悉又陌生。高挑的身姿,一身不入凡尘的白裙,绸缎似的黑亮青丝绑着一根淡白丝带从她玉砌的脖肩处垂下来,俏脸雪白甜美如同一朵清丽的花儿,还有那双他每天都梦见的明媚眼眸,这姑娘宛如月下仙女下凡,正是他魂牵梦绕的君羚。

    陆飞大叫一声翻身一把抱住她,痴痴道:“我天天想你,你知道么?”

    君羚搂着他腰笑道:“我也是。”却又很快脱出他怀抱,站起身责怪道:“师父说你又差点小命不保。要是你以后再这样,我……我一个人怎么办!”

    陆飞伸手便去抱她,君羚往后退了一步正色道:“不许胡来。师父就在旁边的房里呢!”

    陆飞大失所望,瘫倒在床叫道:“要命啊!”

    君羚噗嗤一笑,往前一步把他拉起来,坐在他身旁,柔声道:“好啦。你怎么受伤的,快告诉我。”

    陆飞忙搂着她腰,说道:“还不是为了听你的话,舍命救二师叔。”

    君羚并未再脱开他手,嗔怪道:“救二师叔这样的事怎么能为了我,不为了我你也得救才是!”想起他刚才重伤痊愈,又不禁怜惜,在他耳边悄声道:“好啦,我错怪你啦。你快去洗干净,脏兮兮的好臭!”

    耳边吐气如兰,身旁幽香醉人,陆飞不由得心潮如涌,转头向她吻去,君羊顶住他一颗大头,格格娇笑道:“不可以……”说着转身脱开他手,站起来道:“都说了师父在旁边,你一点也不规矩!”

    陆飞好容易克制住住心中绮念,难受道:“老师父真不解风情!”

    君羚道笑道:“不许你说他老人家坏话,快去洗干净!”

    从客居到湖边可不算近,陆飞一刻也不想跟君羚分开,便道:“你陪我去,不然我不去。”

    突然太史异在房子外叫道:“有完没完!臭小子快滚出来!”

    君羚笑着捏了捏他鼻子:“快出去吧。”开门走到屋外,娇声道:“师父,害你久等啦!你别生气!”

    太史异“哼”了一声。

    陆飞有气无力的跟出屋外,说道:“老师父,我跟你在山门学上三年,保证不跑,你满意了吧?”

    太史异板着脸道:“哼!满意个屁!有了媳妇忘了师父!没良心的臭小子!”

    君羚嗔道:“师父你再这么说,我揪你的眉毛!”

    太史异很不高兴,叫道:“我不想跟你们两个小娃娃废话,总之要练功你们两就不能在一起。这样吧,牛郎织女鹊桥会,三年之内一年只许见一次!”

    陆飞心知跟太史异讲道理全无用处,敷衍道:“行,行。我跟羊羊见面的时候不告诉你就是。”心道:“你算你的,我算我的,我们师徒两各行其是。”

    太史异气得眉毛乱抖:“我老头子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们两个成天混在一起,今天练完明天天魔就入体了,那还练什么!我去找邪鬼仙要两颗天魔丹给你们吃了岂不方便,我老头子也省的受累!”

    君羚虽然也舍不得跟陆飞分开,但她毕竟从小入道,对其中的凶险知之甚深,可不会像陆飞一样拿太史异的叮咛告诫当做耳旁风,笑道:“阿飞,你别闹了,听师父的。”

    陆飞老大不情愿,但君羚声如仙乐,他瞬间什么气也没了,乖乖的道:“我听你的!”

    太史异见状大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飞只当不见,唤出水云剑交给君羚,说道:“你喜不喜欢?这把剑差点被你妈妈私吞了。”

    君羚眼睛眼睛一亮,一把夺过,放在手心痴痴的看着,嘴里却道:“不许你说我妈妈坏话!”

    陆飞笑笑,又从房间把轩辕剑抗了出来交给太史异。

    太史异正在生闷气,哼了一声,偏开头不接。

    陆飞笑道:“师父,这可是轩辕剑。”

    太史异冷笑道:“还用你这臭小子说!我老人家看不出来么!”

    陆飞心想轩辕剑从未现世,老师父居然也认识,想必他早已去驻剑湖看过,赞道:“你老人家真是见多识广!怎么修炼师父你也知道吧?”

    她在房中见过这把巨剑,但她心思都在陆飞身上,丝毫没上心。她这时本沉醉在水云剑上,听到轩辕剑三个字时猛然惊醒,奇道:“你从哪弄来的?”

    陆飞把柳长元跟他在驻剑湖中的事说了一遍,把古善正告诉他的事也说了。为免君羚担心,前面拜玉携众逼迫、君穆雄想杀君重威和拜玉被他踢入湖中的事便没说,只说轩辕剑的消息已经泄露,君王殿已呆不下去,因此君重威才举家搬离。陆飞最烦述说过往,说得极为简略,但君羚仍被震撼得呆住了。

    陆飞说完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驻剑湖中那老头儿是什么人?拿蚩尤的头干嘛?”

    太史异听到一半不知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拈着眉毛来回踱步,并未回话。

    不一会儿君羚疑惑道:“爸爸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有别的藏身处?”

    陆飞道:“你上班的地方比什么藏身点都好,也许他们觉得没必要吧。对了,你是怎么跑去当警察的?”

    君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答道:“我有个二伯是个商人,我从小就爱跟他出去玩,后来就干脆在天巫镇读书考警校了,不过我很久没见过我二伯了,不知道他怎么样,我还挺想他的。”

    陆飞道:“你以前听说过有人去君家取轩辕剑吗?”

    君羚道:“没有,连我都不知道有轩辕剑这回事,外人能有几个人知道。”

    陆飞略一沉吟,又道:“你家除了你二伯还有别人在外吗?”

    君羚毕竟是警察,说道:“也没有。你是不是怀疑二伯走漏消息?”

    陆飞不想她难过,笑道:“你二伯喜欢过富家翁的生活,对这个怎么会感兴趣。君穆雄本身就是你们君家的前辈,他肯定也知道。你们家那么多年轻人,怎么就一个二伯?都是他的儿子吗?”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之前君穆雄跟君羚一样很有可能不知道轩辕剑何在,否则以他修为不至于如今才来取剑。

    君羚想起先祖为护古训几近灭族,不禁难过,心不在焉道:“二伯没有孩子,都是外面商贩带来的遗弃孤儿。”

    陆飞本想再问问她祖父,见君羚难过便不再问,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暗下决心有机会一定要杀了君穆雄。君羚被他搂在他怀里,头靠在他胸前,不由浑身一酥,但很快挣脱,半嗔半喜瞪了陆飞一眼,眼中情丝绵绵,陆飞只觉心都要化了。

    这时太史异突然一动不动,手指还拈着眉毛,就像被谁定住了似的。陆飞等了几秒感觉不对,走到他面前一看,心下略有些慌,忙把手放在太史异肩上,轩辕神力全力注入他体内,却感觉他体内一点灵力也没有,跟注入凡人体内一模一样,心下惊异不已。

    太史异被他神力一激醒了过来,迷茫道:“怎么了?”问完他随即省起,见陆飞君羚都有慌张之色,老怀大慰,喜道:“总算你门两个娃娃还有良心。我方才想起来了,我见过你端木师叔祖,他跟我说过许多话,但就是想不起他什么模样,只记得他的眼睛极怪,极惊人。”

    陆飞看他的样子心下十分不安,说道:“师父,你没事吧?”

    太史异“嘿嘿”笑道:“我老人家吓着你了?乖徒儿别怕,我老人家就是发一千年呆也不会走火入魔的。唔!他老人家我是帮不了啦。来,咱们坐下,听我老头儿跟你们说说这事,免得下次我又忘了。”

    太史异说完先坐下,轩辕剑横在腿上。陆飞君羚也坐了下去,两人靠在一起。

    太史异道:“那日老三说起端木师叔,我老人家后来总觉得有什么要紧事忘了。方才见那轩辕剑,突然想了起来。嘿嘿!我老人家虽然糊涂,要紧的事还没有一件忘掉了的,这中间大有古怪!且慢!我先说端木师叔说了什么。有一回他下山游历,那时我也一千多岁了。他遇上一位奇人,那人教了端木师叔一门神诀,叫做乾坤应心决。端木师叔一练便发觉那乾坤应心决修为增长之快就是每天都吃王母娘娘的蟠桃也比不上。修为增长如此之快,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他便想停了不练,但却已经由不得他。轩辕决一见入心已凶险万分,这乾坤应心决更是厉害得不得了,只要见了就算不练,它也会一日千里增长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