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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回 秦氏可卿

    秦可卿居住的三间西厢房共用着个两扇门的大门,里边却是敞敞亮亮地连在一起,中间只用宝石蓝的锦纶帷幔隔成了小厅和卧房两部分

    宝蓝色的帷幔里面,又用茄花紫的细沙作为底衬,两种颜色的巧妙搭配为这间不算奢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朴的房间,凭空增添了一抹明丽的色彩,使整个房间顿时明亮生动起来。

    室内的摆设一应小巧精致,看上去虽然质朴无华,倒也清雅别致。

    元春在心中猜度,秦继业能为郡主张罗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倾其所有了。

    秦可卿压抑着心中的感伤,携着元春的手,在铺着淡紫色蕾丝花边的圆桌旁坐下,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滴落下来。

    元春见状,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眼前的郡主,昔日里是何等地尊荣显贵,谁又能料到,只在转瞬之间,就沦落到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地步。

    想想多年后的自己,也很有可能会在宫廷权利的斗争中命丧黄泉,贾家从此一落千丈,不由眼泪也悄悄地流了下来。

    想到这些,元春心内不由产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虽然她已经穿越到荣国府五年之久了,可是这才和郡主相见,也还是初见,而且,又是在如此悲怆的情景之下。

    元春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她紧握着秦可卿的手,柔声劝慰道:“事已至此,还请郡主看开一些才是,以后的路还有很长,郡主要多保重身体才是哦。”

    秦可卿强压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向元春幽幽说道:“眼下的风声还这么紧,大小姐能够冒着风险来看望我这个罪臣之女,可卿感激不尽。”说着就要给元春行礼。

    元春连忙拉住,道:“郡主快不要这样,眼下,郡主虽然落难,但是我们贾府怎会忘了王爷平日里待贾家的好处呢?现在该是我们报答郡主的时候呢。”

    “大小姐快告诉府上,你们大可不必如此为可卿着想,眼下风声正紧,倘若被牵连了进来,让可卿如何心安呢?”郡主说着,眼泪又悄悄地爬上了脸庞。

    元春向郡主的身边挪了挪,低声道:“郡主且隐忍一些时日,容我父亲和祖母想到一个完全之策,到时候,我们接了郡主来府中居住,可好?”

    听了元春的话,秦可卿心中略感宽慰,在自己走到了绝路上的时候,有珍哥哥仗义相救,现在,荣国府的大小姐又亲自前来探望,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在这人世间,还是有温情存在的。

    “唉!”秦可卿长叹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珍哥哥那张忧愁而又多情的脸庞。

    她掩饰着心中的忧伤,向元春幽幽说道,“还请大小姐转告令尊和尊祖母,他们的好意可卿心领了,只是,可卿又怎能因一己之私牵将你们府上也牵连进来呢?”

    “你放心,父亲和祖母会想到一个完全之策,既保全了贾氏一族,又能庇护了郡主呢。只是眼下,让郡主委屈了。”

    秦可卿声音低沉地说道:“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能有这样的一个容身之处,可卿已经心满意足了。”

    元春凝眉向秦可卿望去,只见神态之间虽然神情悲戚,却也难掩袅娜纤巧之姿,难怪珍大哥为了她竟然不顾父子之情、家族安危,宁愿和父亲决裂了,也要维护着郡主的尊严,守着他们之间的那份情呢?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女子,就是同为女子的自己见了,也心生怜爱呢。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元春心中默念着秦可卿的判词,心中开始重新审视着贾珍和秦可卿之间的这段感情。

    到底珍大哥和秦可卿之间的这段感情是缘?还是孽?

    自己又该以怎么的姿态去面对才更合适呢?

    还是先探一探究竟吧,等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才更为稳妥啊。

    否则,自己就这样不明就里地去帮忙,反倒适得其反,恐怕不是帮了她,而是在害她呢?

    到那时候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想必,这也是老太太让自己来看郡主的真实用意所在吧。

    想到这里,元春凝望着郡主,柔声道:“郡主,元春从家里来的时候,宁国府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珍大哥对郡主,可谓是一往情深呢?但是老太太深怕珍大哥的一片深情反而害了郡主您呢。”

    她没有将贾敬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郡主,她不忍心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在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口上在插上一把刀。

    秦可卿也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听了元春的话,也便明白了她这次来探望自己的意图,她这是想探探自己的心中到底有没有珍哥哥呢。

    想到这里,秦可卿并没有直接回答元春的话,而是缓缓起身,自己倒了两盏茶,放在元春和自己的面前,这才向元春细细地说道:“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是一个很顽皮的小女孩,总是趁着母妃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拿了她的首饰戴在自己头上,然后对着镜子臭美一番。”

    “有一次,我从母妃的首饰盒中发现了一支非常漂亮的翡翠簪子,于是悄悄地插在自己的发髻上,然后去花园中玩耍,可是,就在我在假山上玩的时候,一块假山石松动,我一不小心跌了下来,摔断了母妃的簪子。”

    “如果,这是一支普通的翡翠簪子也就罢了,可偏偏这簪子,是我父王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母妃平时都舍不得戴呢。当时,我害怕母妃责罚,心中害怕极了,便躲在假山下哭泣。”

    “可是,正在我哭得正伤心的时候,却听见珍哥哥温和的声音,他将我从地上扶起来,为我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又帮我擦了擦眼泪,然后为我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原来,他是来王府中拜访父王,恰巧父王又不在家,便也信步来到花园中闲逛,想等着父王回来了再去见他。没想到却遇见哭花了脸的我,当时问明了原因,珍哥哥便温和地对我笑笑,说他能帮我修好了簪子,我这才止住了哭声。”

    “大约过了五六天的样子吧,珍哥哥果真拿了一支非常接近的簪子来王府找我,我拿着珍哥哥给我的那支簪子,心中这才舒了口气,总算躲过了这一关,不用再受母妃的责罚了,于是又将簪子偷偷地放在了母妃的首饰首饰盒中。”

    说到这里,秦可卿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容,带着一种期望的眼神,缓缓说道:“自那以后,我就觉得,珍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再难的事情,他都能帮我摆平了,从那时开始,我每每见到珍哥哥,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平时,也总是打听着他什么时候来府中办事,每每遇到了,我们也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我们的想法也惊人的相似。”

    “后来,我便常常再梦中见到他。”

    “再后来,随着我们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我才慢慢地明白,原来,珍哥哥的心中也是很有苦衷的,他和他的结发妻子虽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而结合在一起,他们过得并不幸福,他和他的妻子因性情不和而常常发生争执,他的妻子也最终在生下蓉哥儿之后难产而死。”

    听到这里,元春不由在心中唏嘘不已。

    秦可卿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向珍哥哥吐露了我对他的感情,当时,珍哥哥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他现在已经由父亲做主娶了尤氏为为妻,就再也配不上我了。”

    “我哭着对他说,今生今世,我只想做珍哥哥的新娘,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我都不会在乎的,只要我们心中有着彼此,那些名分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的结发妻子不上有名有份吗?可是,她幸福吗?”

    “珍哥哥听了我的话,向我微微一笑,说他要等着我长大,等到我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来向我父王提亲,我盼啊盼啊,终于在期待中盼到了十五岁的生日,那天,我早早地起床,认真地给自己打扮了一番,满心渴望地等着珍哥哥来向父王提亲。”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父王和母妃根本不同意,他们说,我这个堂堂的郡主,怎能给人做妾?我哭着向父王和母妃说,我根本不在意这些名分,能够真心相爱、能够和自己爱的人厮守终身,这已经足够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不幸已经悄然降临,正在我和父王争执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突然冲了进来,先是控制了整个王府,然后宣读了圣旨,说我父王因犯了谋反罪,满门抄斩......”

    说到这来,秦可卿已经泣不成声,元春悄然起身,将秦可卿揽入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秦可卿哭道:“八百多口人啊,瞬间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嘤嘤嘤嘤......”

    “我在惊吓中昏迷了过去,是珍哥哥,他冒着生命危险带着我出了王府”

    秦可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珍哥哥的府上了,再后来的情况,想必姐姐都已经知道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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