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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药在岩崖险

    侯岩紧紧地贴身岩壁上,大口地喘着气,眼不敢往下看,手脚经已酸软,还不停地打着摆子。

    停了好不会,上面的崖台上传来一声轻唤:“侯岩,顶得住吗?顶不住某用绳索拉尔上来,千万别硬撑,在崖上开不得玩笑。”

    跟侯岩说话的是侯统,侯统当头人时好像跟侯岩不对付,但成了学霸军旗领后倒没了以前的毛病,对侯岩也关照有加。

    他还告诉过侯岩为什么那时候故意少分他口粮,寨里的粮食不多,他需要留多点给半大小子,那就只能扣减扛饿的侯岩了,侯岩身手了得,经常可以弄点外快吃,比如掏个鸟窝什么的。

    侯岩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侯统,因为一旦拉绳子上去了,这一趟就不算数,首领还在上面呢,侯岩可不想丢这个脸。

    其实这个脸也是他自己丢的,他跟首领吹法螺了。

    今天是山军的拉练,项目内容是攀岩,别人都是一组就算合格,他非要显摆自己厉害,说爬十趟喝凉水一般。

    结果梁树故意逗他,非让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他当时也没注意到首领就在他身后,结果被首领听了去。

    羞刀难入鞘,侯岩只得硬是在陡得快要削直的山岩上下来回十趟,这一趟是最后一关了。

    侯岩一咬牙,挤出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用手抠住上方的崖台,一点点地用力扳,刚上去一点点,另一只手便往崖台里摸蹭,找到着力点后猛地向下一拉,人顺着这股力向上提起身形。

    接着前面地那只手再换空向里摸,没摸到石头的棱角,都是滑手的青苔。

    侯岩心里暗自叫苦,这下麻烦了,却不想另一只手被人握住用力地向上一提,就把他提了上去。

    提上去不要紧,还顺手一荡,把侯岩像着包袱一样抖在了崖台内侧,这一把力道很怪,看着大力无比,侯岩像是被掷出去的,却又在最后抖那一下抖散了劲力,侯岩倚在岩壁上,不像是被甩过去的,倒像是被轻轻放在那里一般。

    侯岩定睛一看,出手的是首领,还笑嘻嘻地戏谑道:“怎么样,知道采药人的不容易了吧?”

    侯岩红着脸低下了头,回应首领的话又不好意思,就以默认地方式下了台阶。

    梅哲仁没有继续下侯岩的脸,而是转头跟梁树说道:“这样不行,这种办法采药,代价太大了,一不小心,轻一点的会摔个骨断筋折,重一点就是个粉身碎骨,还是得种药材。”

    梁树也叹了口气道:“山地营不要紧,反正要训练也是顺手的事,就是量跟不上,没办法,这些药材长的地方太偏了,不好找。”

    梅哲仁点点头:“不用足量,吾给汝的图册,一样找三五株,能当种苗就行。”

    侯岩之所以会吹法螺跟梁树互相不服接着打赌,是因为山军拉练时都要采一些野生的药材回去。

    侯岩就是一时嘴巴大,说药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爬山谁不会啊,结果惹恼了梁树,故意给他个教训。

    要知道梁树也像韦丰一样,以前就靠采药讨生活,贬低药农就相当于打梁树的脸。

    采药是梅哲仁交给他们的任务,梅哲仁偶尔也亲自跟他们出来拉练,其主要的目的也是采集药材。

    不能每一次都到场,倒不是梅哲仁这个首领偷懒,而是因为事务太多,他也只能每日抽半天跟军众们训练。

    事务太多时间不足是因为医院跟农院一起挂牌成立了,大量的伤员病患都等着梅哲仁来想办法。

    农院暂时可以自己动手在农场里建些简舍对付,医院不一样,它得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有个场所。

    现在大抵交趾县内所有的木匠、砖瓦匠都搜罗了去建学苑,再搞了医院肯定顾不过来,但医院又等了不了,生死大事,老天爷不跟人商量。

    梅哲仁正着急上火呢,王福畤给他出了个主意,县衙旁边的卫所空了,学霸军自己出去建了大营,那医院可以放卫所里,下医治病,中医治人,上医治国,放县衙里名正言顺。

    梅哲仁一想有道理,百姓到县衙求医问药,可以从心理上建立对县衙的信任感,救命的大夫跟县衙是一体的,施政会更深入人心。

    场所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药材的问题却突显了出来。

    药材的来源一直是令人头痛却无法解决的问题,大部分药材都长在野外,荒山野岭,遍布虫蛇鸟兽,采药人不是采药,而是拿命去换药。

    能认出药材的人也少,学会辨认药材需要长期的经验和见识,还得有前辈带携。

    古代的医药很珍贵,随随便便一株药,便与后世百年老参的珍稀程度不相上下。

    韦丰每每谈起这个,都免不了唏嘘长叹,可他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要是有好办法他也不用沦落到被裹挟去当海盗,梁树更是因为采了一株何首乌被海匪们掂记上了落入囫囵。

    梅哲仁必须改变这种局面,医药不能量产,就等于把命运交到老天手上去。

    知道为什么帝王将相笃信奉天成运那一套了吧?拉起一票队伍,征战几十年,中间不能出差池,直到成为最后的赢家,没有大气运眷顾怎行?

    环境条件和医药水平决定着一个疫病就百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没点运道成不了事。

    说中医治了国人几千年,也对也不对。

    古代的老百姓生病基本靠扛,扛过去了万事大吉,扛不过去万事皆休。

    医药仅仅对富家高门有意义,当然文明也是在高门大阀手里传承下来,他们自诩为国人,某种意义上也说得过去。

    王子安立志学医,也是为了给家里保障,让父母兄弟、叔伯亲友生病能有得治。

    王从义的妻子,王福畤的前任妻子,俱是难产离世,王家算是大户了尚且如此,可见医疗环境有多差。

    矮子里面拔将军是权宜之策,闭着眼睛说五尺男儿皆伟岸是把人当傻瓜了。

    梅哲仁不想当傻瓜,他是真要弄出一套给国人看病吃药保其康健的体系来。

    看病可以克服困难想办法,但没有药品神仙也没有办法,梅哲仁都被部众们认为是神仙了,可他发现,他就压根没有办法单纯用真气来治疗疾病伤患。

    什么渡一下真气便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用来急救起搏心脏是可以,其它的免谈,或许是一个误会,停止呼吸快死的人重新起搏心脏也算起死回生了。

    至于推宫过穴什么的,扭伤是真行,就是推拿嘛,或者产妇胎位不正也很有效,其它的只是缓解,就像治晕船一样,想通过这个解决小脑平衡感的问题,抱歉,这里不是仙侠世界。

    没有药品,梅哲仁徒呼奈何,所以他画出了《药典》,大量收购药材,养旅也没闲着,被他赶出去四处挖草药,到后来连山地营拉练也被下了任务,出去训练要顺路带草药回来。

    养旅跟山地营的部众毕竟不专业,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必须鼓励药农采药,同时也要发展药材种植,药材不能种植的话,永远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药材也不是说种就能种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生长时间不同,药效是不一样的,基本上所有经梅哲仁手的药材,只要是他确认无毒的,他都尝过,也正因为尝过,他才痛苦,这东西太难量化了。

    不过痛苦也得忍着,总要走出第一步,把种植标准化起来,然后慢慢想办法让药材质地均衡。

    多多少少现在还有真气可用,总比后世用科学仪器来分析量化来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