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道别
沐迟自三君殿走出时，脑子仍旧有些昏沉。
他需要些许时间来沉淀一下，顺便与秋棠和竹君道别一番。
沐迟并未有太多行李。
一杆玄青木枪，一条双颅之蛇，两柄长剑，一些金银细软，几瓶零散伤药，还有一些用于修士之间交易的灵璧。
此方天地大致可以分出两套交易系统。
一套应用于凡俗市场，认金银细软；另一套则适用于牵扯到修士以及宗门的交易行为，认得是由蕴含灵气的矿石铸就的货币，也就是灵璧。
两套交易系统之间少有牵扯。
沐迟的那些灵璧还是在不死火山外层区域打零工攒下来的。毕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伸手问红老爷要。
真要那么做多少会有点乞里丐气。
再说红老爷也未必有灵璧。
瞧他对南疆蛇族大小事物避之不及的态度，沐迟深深怀疑红老爷可能都不知道灵璧是个什么东西。
待沐迟收拾好后，随意寻了个干净洞窟打坐了一夜。
翌日。
沐迟自去竹楼。
那竹楼前依旧冷清，唯有竹影簌簌竹音窣窣。
沐迟只见得，在那座竹楼小院里，秋棠手执鲛珠剑正于纷纷竹影之中舞动着身躯
他遂径直停下脚步，静静立于远处。
直至秋棠收剑回首。
“迟子哥~！”
秋棠轻轻晃着身子摇臂大呼。
沐迟见状不由得咧嘴轻笑，跨步走向竹楼。
“竹君还在闭关？！”
秋棠闻言，稍稍点头。
“嗯......也不知道师父何时才能出关。”
沐迟从秋棠的话语里听出一丝依赖。
“像竹君这等九境仙人，闭一次关不得几十年？！”
秋棠顿惊。
“真的？！那下次师父出关，我不就七老八十了？！”
沐迟闻言，不住点头。
“确实有这个可能。”
秋棠一时间沉默，沐迟也不知其在想些什么，遂开口直言来意。
“我今日来是想向你与竹君告别，我需要去文山一趟，可能会离去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几十年。你呢就乖乖待在这竹海里跟着竹君好生修行，我听竹君那意思，基本上只要你不瞎折腾，迟早会迈入仙人之境。”
闻言，秋棠眼眸亮了些许。
“师父真的这么说我？！”
他嗤笑回道：“确实如此。”
便在沐迟眼中，秋棠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稍晌。
“去往文山一趟哪里需要几年时间？！来回也就两个月吧。”她不解问道。
沐迟稍稍转过目光。
此刻，他有些害怕以至于不太想与秋棠对视。
“修道之人对于年岁运转最是不在乎，说不得我途中闭一次关，出关便是在几十年之后了。”沐迟缓缓解释道。
秋棠自知沐迟所说乃是实话，可她不自觉感到心头空落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必感到失落。你不是不舍我离去，而是不舍失去依靠。那种失落感只是你失去依靠时正常的心境。
等你足够强大或者竹君出关了，你自然会好受些许。不过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不知何日离别，所以离别时的心酸突如其来，不知何日重逢，所以重逢时的欣喜溢于言表。
你得学会习惯仙途的孤寂。”
秋棠闻言，稍稍攥紧了拳头。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成仙了所有的麻烦便都不是麻烦，如今看来成仙只能解决凡人的苦恼，仙人自有仙人的烦恼。”
沐迟明白，秋棠凡人性子深种，不喜孤寂。可人要修仙自然要忍受孤寂，这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秋棠忽而提剑转身。
“我已知晓迟子哥来意。等师父出关了，我会代为告知。”
沐迟不禁轻笑。
“那便请秋姑娘代为转告，就说沐迟会尽力完成与竹君的约定，将那人带回来。”
话罢，沐迟径直转身。
风沉竹晃，竹楼小院内，秋棠自顾自舞起剑来。
沐迟在转身之后从始至终不曾回头一次，直至远离竹海。
无言中，沐迟悄然行至不死火山山前。
不死火山外层区域至如今已恢复大半，那些新建的亭台楼阁远比往日里阔气得多。
感受到怀中异动，沐迟忽而垂首。
只见阿纸与阿墨正在互相舔舐头颅。
“你们俩才睡醒啊？！”沐迟不由得嗤笑一声。
阿墨给阿纸洗完脸后，阿纸仍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都怪阿剑！”
沐迟顿感诧异。
“怎么怪我了？！昨夜我可是安静坐了一夜。”
阿墨嘶嘶吐信。
“还不是大兄选得好地方，整夜里外边儿都叮铃直响，停一会，吵一会，烦死人了。”
闻言，沐迟稍稍蹙眉。
“我倒是觉得那声音挺好听的。”
“哼——！”
阿墨遂撇过头去，不再搭理沐迟。
只待沐迟吹了声口哨，远处藤蔓上，一条硕大运客蟒闻得沐迟哨声，缓缓匍匐了过来，接着便俯下身子。
沐迟纵身一跃而上。
搭坐这运客蟒是不需要花费灵璧的。
对于蛇族人来说，在纤细藤蔓上蜿蜒前行也是一种修炼，利于自身控制力量。载客过山不过是顺便的事儿。
有时候，幸运的话甚至能在三君面前露个脸。
因此在运客蟒也是需要选拔的，那些无法控制自身力量的蛮横之蟒自然与其无缘。
只待运客蟒行至出口，沐迟便翻身而下。
此处不死火山秘境出口处，除了沐迟之外，尚有一位孤客静立。
那人一动不动，直至沐迟落地方才转过身子来。
“好家伙~！”
沐迟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来人脸上竟戴着一副青铜鬼面，端得狰狞可怖。
沐迟无语间摇摇头，遂自顾自从鬼面客眼前走过。
“沐迟？！”
闻得那鬼面客呼喊，沐迟止住脚步，回转身子。
“阁下是？！”
鬼面客忽而解下黑袍露出一副满是伤痕的精壮身子。
沐迟见状，不由得感叹。
这鬼面客瞧着可比那些文山书生要壮硕的多，单是臂膀便有树干粗。
“地馗......你的护道者。”那鬼面壮汉回答道。
“护道者？！”
沐迟微微皱眉。
“红老爷安排你来的？！”
“哼——！”
鬼面壮汉并未回答沐迟的疑惑，反而冷哼一声。
“少废话！自今日起至你步入文山，你的生死由我负责。你也可以拒绝，也省得老夫费劲。”
瞧着面前鬼面壮汉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沐迟顿时来了脾气。
“不——！有便宜不蹭傻子才会拒绝！”
沐迟两手叉腰。
“行吧！小馗是吧，以后呢，你就是我的打手，合作愉快。”
说着，沐迟便冲着鬼面壮汉摆了摆手。
那鬼面壮汉也不生气，反而径直转身踏出了不死火山秘境。
沐迟见状，遂收起了脸上嬉笑，喃喃自语。
“看来红老爷还是挺贴心的。”
他需要些许时间来沉淀一下，顺便与秋棠和竹君道别一番。
沐迟并未有太多行李。
一杆玄青木枪，一条双颅之蛇，两柄长剑，一些金银细软，几瓶零散伤药，还有一些用于修士之间交易的灵璧。
此方天地大致可以分出两套交易系统。
一套应用于凡俗市场，认金银细软；另一套则适用于牵扯到修士以及宗门的交易行为，认得是由蕴含灵气的矿石铸就的货币，也就是灵璧。
两套交易系统之间少有牵扯。
沐迟的那些灵璧还是在不死火山外层区域打零工攒下来的。毕竟他也不好意思直接伸手问红老爷要。
真要那么做多少会有点乞里丐气。
再说红老爷也未必有灵璧。
瞧他对南疆蛇族大小事物避之不及的态度，沐迟深深怀疑红老爷可能都不知道灵璧是个什么东西。
待沐迟收拾好后，随意寻了个干净洞窟打坐了一夜。
翌日。
沐迟自去竹楼。
那竹楼前依旧冷清，唯有竹影簌簌竹音窣窣。
沐迟只见得，在那座竹楼小院里，秋棠手执鲛珠剑正于纷纷竹影之中舞动着身躯
他遂径直停下脚步，静静立于远处。
直至秋棠收剑回首。
“迟子哥~！”
秋棠轻轻晃着身子摇臂大呼。
沐迟见状不由得咧嘴轻笑，跨步走向竹楼。
“竹君还在闭关？！”
秋棠闻言，稍稍点头。
“嗯......也不知道师父何时才能出关。”
沐迟从秋棠的话语里听出一丝依赖。
“像竹君这等九境仙人，闭一次关不得几十年？！”
秋棠顿惊。
“真的？！那下次师父出关，我不就七老八十了？！”
沐迟闻言，不住点头。
“确实有这个可能。”
秋棠一时间沉默，沐迟也不知其在想些什么，遂开口直言来意。
“我今日来是想向你与竹君告别，我需要去文山一趟，可能会离去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几十年。你呢就乖乖待在这竹海里跟着竹君好生修行，我听竹君那意思，基本上只要你不瞎折腾，迟早会迈入仙人之境。”
闻言，秋棠眼眸亮了些许。
“师父真的这么说我？！”
他嗤笑回道：“确实如此。”
便在沐迟眼中，秋棠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稍晌。
“去往文山一趟哪里需要几年时间？！来回也就两个月吧。”她不解问道。
沐迟稍稍转过目光。
此刻，他有些害怕以至于不太想与秋棠对视。
“修道之人对于年岁运转最是不在乎，说不得我途中闭一次关，出关便是在几十年之后了。”沐迟缓缓解释道。
秋棠自知沐迟所说乃是实话，可她不自觉感到心头空落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必感到失落。你不是不舍我离去，而是不舍失去依靠。那种失落感只是你失去依靠时正常的心境。
等你足够强大或者竹君出关了，你自然会好受些许。不过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不知何日离别，所以离别时的心酸突如其来，不知何日重逢，所以重逢时的欣喜溢于言表。
你得学会习惯仙途的孤寂。”
秋棠闻言，稍稍攥紧了拳头。
“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成仙了所有的麻烦便都不是麻烦，如今看来成仙只能解决凡人的苦恼，仙人自有仙人的烦恼。”
沐迟明白，秋棠凡人性子深种，不喜孤寂。可人要修仙自然要忍受孤寂，这本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秋棠忽而提剑转身。
“我已知晓迟子哥来意。等师父出关了，我会代为告知。”
沐迟不禁轻笑。
“那便请秋姑娘代为转告，就说沐迟会尽力完成与竹君的约定，将那人带回来。”
话罢，沐迟径直转身。
风沉竹晃，竹楼小院内，秋棠自顾自舞起剑来。
沐迟在转身之后从始至终不曾回头一次，直至远离竹海。
无言中，沐迟悄然行至不死火山山前。
不死火山外层区域至如今已恢复大半，那些新建的亭台楼阁远比往日里阔气得多。
感受到怀中异动，沐迟忽而垂首。
只见阿纸与阿墨正在互相舔舐头颅。
“你们俩才睡醒啊？！”沐迟不由得嗤笑一声。
阿墨给阿纸洗完脸后，阿纸仍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都怪阿剑！”
沐迟顿感诧异。
“怎么怪我了？！昨夜我可是安静坐了一夜。”
阿墨嘶嘶吐信。
“还不是大兄选得好地方，整夜里外边儿都叮铃直响，停一会，吵一会，烦死人了。”
闻言，沐迟稍稍蹙眉。
“我倒是觉得那声音挺好听的。”
“哼——！”
阿墨遂撇过头去，不再搭理沐迟。
只待沐迟吹了声口哨，远处藤蔓上，一条硕大运客蟒闻得沐迟哨声，缓缓匍匐了过来，接着便俯下身子。
沐迟纵身一跃而上。
搭坐这运客蟒是不需要花费灵璧的。
对于蛇族人来说，在纤细藤蔓上蜿蜒前行也是一种修炼，利于自身控制力量。载客过山不过是顺便的事儿。
有时候，幸运的话甚至能在三君面前露个脸。
因此在运客蟒也是需要选拔的，那些无法控制自身力量的蛮横之蟒自然与其无缘。
只待运客蟒行至出口，沐迟便翻身而下。
此处不死火山秘境出口处，除了沐迟之外，尚有一位孤客静立。
那人一动不动，直至沐迟落地方才转过身子来。
“好家伙~！”
沐迟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来人脸上竟戴着一副青铜鬼面，端得狰狞可怖。
沐迟无语间摇摇头，遂自顾自从鬼面客眼前走过。
“沐迟？！”
闻得那鬼面客呼喊，沐迟止住脚步，回转身子。
“阁下是？！”
鬼面客忽而解下黑袍露出一副满是伤痕的精壮身子。
沐迟见状，不由得感叹。
这鬼面客瞧着可比那些文山书生要壮硕的多，单是臂膀便有树干粗。
“地馗......你的护道者。”那鬼面壮汉回答道。
“护道者？！”
沐迟微微皱眉。
“红老爷安排你来的？！”
“哼——！”
鬼面壮汉并未回答沐迟的疑惑，反而冷哼一声。
“少废话！自今日起至你步入文山，你的生死由我负责。你也可以拒绝，也省得老夫费劲。”
瞧着面前鬼面壮汉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沐迟顿时来了脾气。
“不——！有便宜不蹭傻子才会拒绝！”
沐迟两手叉腰。
“行吧！小馗是吧，以后呢，你就是我的打手，合作愉快。”
说着，沐迟便冲着鬼面壮汉摆了摆手。
那鬼面壮汉也不生气，反而径直转身踏出了不死火山秘境。
沐迟见状，遂收起了脸上嬉笑，喃喃自语。
“看来红老爷还是挺贴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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