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
谷哥和柳枝，送走侯来和李由，拎着兜子走进工棚，把兜子递给李晓，你拿钱，去办公司注册的事，剩下钱，补贴伙食。
李晓接过鼓鼓的兜子，里面都是钱，足有好几万元。
柳枝劈手把兜子夺过去，我管钱。大家听好了，马上成立公司，要正经管起来，无论做什么，不能太随意。把钱兜子拎走，不一会儿，推着车子过来，我出去一趟。
来福笑道，谷哥的事就得她说了算。以后大家别想自由，柳枝真成老板娘了。
谷哥看出柳枝对自己真心，非常高兴。又想起那场噩梦。
第二天上午，异地注册公司遇到麻烦，柳枝去才办成。
下午，谷哥走进柳枝房间，我想跟你说说下步安排。
柳枝道，昨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的话，你没生气吧？
谷哥说，我怎么能生气？公司确实需要你。
柳枝瞥了他一眼，不满道，难道只有公司需要我？
谷哥心里一震，我对你，依然觉得不真实，像做梦。你和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柳枝露出失望表情，表白道，你明知我心，还在敷衍我，我还要怎么做？现在就跟你上床，你对我才放心？我不是要你口供，更不会逼你，不会因为我说到做到，就有理由强求你。我总得知道，你对我，到底怎么想的，这个要求，不算不过分吧？
谷哥此刻感到，对柳枝就得实话实说，对她不该再有隐瞒。我心里对你，尽管恋心涌动、情思如潮，冷静下来，还是不敢往深了想，抑制对你的热恋。
柳枝惭愧道，过后，我也感觉这话说的不合适，你我才认识几天呀，尽管唠过几次，也明确了夫妻关系，中间毕竟隔着我爸，可是，眼看你就要走，情急之下，说出那句话。现在看，真说对了，我不说那句话，你能留下？
谷哥郑重表示，我反复琢磨你说的那句话，熔铸你一生一世的分量，在我心中沉甸甸的，我要让你一生幸福。我想问你，你跟别人，说没说过类似的话？、
柳枝瞪了谷哥一眼，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这样亲热的话，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可以对一个年轻男子，轻易说出口？
谷哥说，从你说出那句话，身边的弟兄常挂在嘴上，都把你当成自家人。
柳枝问，自家人，不对吧？
谷哥低声笑道，管你叫老板娘，把你我当成一家人。
柳枝问，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耽误了你转干提拔？
谷哥急道，过后我才醒过神，是你自己从天上落在我身边，心里美滋滋开了花。别说转干提拔，就是再有比这更好的事，也抵不上你在我心目中位置。我跟常花容去办事，心里忽然有猫抓感觉，折腾我一夜，我后悔没让你跟去我。我坐车里，想回头接你，办完事连夜就想回来。
柳枝嗔道，我发现你，挺像巧八哥。
谷哥正色道，除了你和我差距太大，我另有隐情。我和凌玉的事。
柳枝急忙问，有婚约？
谷哥忙说，没有，有点意思。
柳枝笑道，你和我说过，把凌玉当妹妹。
谷哥道，我们第一次约会，我说有件神秘的事，你说先放心里，别说。我跟你说。我在工地第一眼看到你，满脑子都是你身影，我当晚就做个梦。
柳枝问，难道梦见我？柳枝想问梦到娶媳妇了，没好意思。
谷哥摇摇头，梦到凌玉死。
啊，柳枝惊讶道，对不起，白天看我想我，晚上梦到凌玉死，真神秘。
谷哥道，我猜，你我结合，有神秘安排，以梦的方式，向我显灵，让我专心对你。
柳枝道，梦虽然当不得真，有时的梦，真有说道。你能把这件事对我说，说明你内心，对我是干净的。你心里再装别的姑娘，招我膈应。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谷哥道，就算还有，不值大说特说。你真出色，我特想听听，你的故事。
柳枝笑道，你想听我风流艳史，你打消为好，免得失望，因我清白，想跟我处朋友的青年，不止一个排，我都没看上，不然，能轮到流浪儿、包工头？你说就算还有，那个还有，究竟是谁？
谷哥笑道，刨根问底，真是你风格，我也一吐为快。他如实把常花容和许卉卉的事说了。
柳枝漫不经心说，即便有亲密举动，也因感情所致，难道男女之间，除了夫妻，就没有亲密关系？依我看，婚外情和婚内情，还是有本质区别，只要你我之间心里互有，而且成为夫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但是，你我已是夫妻，你不该再对我隐瞒，我并非对什么事，都追问究竟，但是，你对我的心，我难道不该彻底明白？
谷哥道，你的大度干脆，超出我想象。我真和别的女人来往，一定事先征求你意见。
柳枝道，那倒不必，捆绑不成夫妻，只要你我心里互有。你刚才说的，我也有强烈共鸣。彼此感到谁也离不开谁，一旦分别，哪怕一天，都受不了，才是真心真情。
谷哥冲口而出，我从认识你，感觉与其他女人不同，一天见不着就想，非常想看见你，离不开你了。
柳枝笑道，你我之间，总是空口无凭，上床为证？
谷哥笑道，你我相爱，不必以此为证。
柳枝道，看出你的定力。该谈谈公司的事。
谷哥道，公司的事，我全交给你，你主内，我主外。我看许多人都打麻将，我也喜欢打，打麻将，胡了就给钱，概不拖欠。大家工作，像打麻将上瘾，把打麻将的劲头，用来工作，该有多好。
有人已经做到了呀！
谁？
你啊！
我？
柳枝道，我看你干活就有瘾，像打麻将那样上瘾。
谷哥说，常花容也这样说我。
柳枝说，她挺有眼力。
谷哥说，这需要好好设计。
柳枝说，我明白你意思，工人每做一件事，都能看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每砌一块砖、推一车土，有自己多少钱，一清二楚。打麻将的效果就出来了。
谷哥高兴道，你主内，我放心。
柳枝道，你脱下衣服我去洗。有换洗的先穿上。
谷哥问，你说什么？
柳枝道，我让你脱衣服，我给你洗，你不能再这么邋遢了。
谷哥听话地脱下上衣。
柳枝又道，都脱了。
谷哥疑道，都脱了？
柳枝不耐烦了，都脱了，你不明白？你回你们房间，把换洗衣服拿出来，我一会儿过去取。柳枝等了片刻，来到大家的工棚，谷哥已换上衣服裤子，柳枝拿起要走，忽然问，你全身衣服就这些？
谷哥说，这有什么奇怪？我们就穿着这些，晚上脱了衣服，和我一样，没有几件衣服。我这几件衣服，还是凌大妈给的，是凌志哥哥们穿旧的。再有就是李灵岩给的大衣。
柳枝急得脸通红，拿着谷哥衣服走了出去。
柳枝命令谷哥，不敢不从。谷哥体验到被美女降服的滋味。女人对自己，还有这般好处。
隔壁柳枝，洗着谷哥外衣外裤才发现，好长时间没洗过，被汗溻的发白，覆盖着一层碱，混合着泥土水泥和说不清的脏东西，成了板结状，又硬又臭。柳枝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起身过去问他，你完事了用什么擦？
谷哥疑惑道，你说什么？
柳枝羞于出口，下意识蹲了一下，道，完事后怎么擦？
谷哥明白，就地取材，偶尔用纸。
柳枝急冲冲离去，过了一会儿，柳枝拿着一卷纸过来，放谷哥身边，以后你用完去我房间拿。
柳枝回自己房间，把谷哥衣物放洗衣盆里，倒上水，再放入浓浓洗衣粉浸泡好一会儿，才仔细揉搓，边洗边联想谷哥身世，心疼又心酸，两眼蓄满泪水，揉搓后把昏黄粘稠发黑的一盆脏水倒出去，用清水过三遍，直到看出衣服原色晾在自己房间。
看到谷哥的家，柳枝受到强烈刺激，任性娇柔的她，变得深沉执着，每天除了给工人讲课，自己骑着自行车，四处奔忙、八方求助，去找认识的熟悉的叔叔阿姨，安排工程，她的故事，在整个油城传的沸沸扬扬，看她来求，不好拒绝，只应承，不办事。看柳枝求助的眼神，暗地议论，这姑娘洋气漂亮，现在变得可怜，不知哪辈子作的孽。
有人向柳树汇报柳枝行踪，听到她四处招揽工程，柳树萌发恻隐之心。柳树陆续听到谷哥和柳枝的故事，特意安排人去富饶了解谷哥底细，内心深处也被打动，碍于面子，不便主动认错，听手下人说，要给谷哥设置障碍，让他们找不着项目，自消自灭，姑娘就可以回家了。柳树勃然大怒，谁也不准阻拦她，谁要给她设卡，我撤他职。
这天下午，柳枝骑着自行车去百货大楼，径直向服装区走去，站在男人服装柜台前，她第一次来到男人服装区，买男人服装，而且还买男人内衣内裤，脸先红了。
店员问，你想买什么？
柳枝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想。
店员不耐烦了，你想买什么，你自己还不知？这么啰嗦。
柳枝不好意思用手一指，那个给我拿一套。
店员没看明白，又问，哪套？我说你，给自己相好买东西，还抹不开脸，你说，我好快点给你拿，旁边还有人等着。
柳枝忙说，那套内衣内裤，还有两双袜子，内衣内裤再来一套。
店员笑道，看你洋气漂亮，又特灵秀，东西反而不会买，真是白瞎你的聪明。
柳枝又选两套男士外衣外套一双皮鞋一双胶鞋，付了钱，拎着衣服包逃之夭夭，本来想好，再给谷哥买几样东西，因为害羞，忘的一干二净。柳枝回到工棚，听隔壁似乎没人，过来打开门，果然只有谷哥躺在床上想事，柳枝把衣服包向谷哥身旁一放，你身上都有味了，快找个澡堂好好洗洗，换上新衣服。说完转身向外走。
谷哥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味？
柳枝头也不回说，我洗你衣服还不知道？
来福回来了，谷哥说，咱俩出去走走。谷哥拎着新买的服装包，同来福来到大街上，看到不远处有家澡堂。谷哥说，咱俩去洗澡。洗完澡，谷哥第一次穿上绵软的崭新内衣内裤和袜子，还有新胶鞋，比量了半天才穿上，感到舒服极了。
来福开玩笑说，老板娘买的吧，她真心疼你。你和她，肯定能给大家带来福分。
回到工棚，隔壁的柳枝，格外留意这边的动静，听到谷哥宣布，从明天开始，大家每周去澡堂洗一次澡，柳枝心中一喜，他真听自己的话。吃饭时，柳枝发现，谷哥把内衣穿反了，吃完饭谷哥走出去，柳枝忙跟出去，走到谷哥身边小声说，内衣穿反了。柳枝不好意思提醒，内裤是不是也穿反了。谷哥回到工棚马上做了更正。
柳枝给谷哥带来全新体验，就像天天需要吃饭喝水睡觉一样，离不开柳枝了。心里感叹，女人对男人还有这样的好处。谷哥从小无父无母，从未得到过类似于柳枝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凌大妈曾经关心过他，没有像柳枝这样关心他，至于凌玉、常花容和许卉卉，都缺少柳枝的意识。李灵岩安排林萍负责照顾他的生活，林萍对谷哥总有隔膜感。柳枝对谷哥所做一切，让谷哥看到了女人的可心如意。柳枝让谷哥开始重新认识女人，尤其是心爱的女人。
当柳枝遇到困难，谷哥会自然而然意识到，此刻的柳枝，需要男人做什么。还有其他女人呢，钱友，工人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男人，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柳枝启发谷哥觉悟，钱友则看透谷哥，一语切中要害，不能高看他的觉悟，也不能低估他的潜质。
安装公司进入储油基地，果然如梅富所说，排成长长队列的载重汽车，拉着大型吊车和巨大的储油罐部件、起重机、卷扬机，来到工地，卸下来，堆得一片又一片，拉来的钢板、钢管、钢筋，码成垛，堆成山。
柳枝见状越发焦急，生怕安装公司要求他们搬迁。谷哥公司的一群人，站在一旁，惊奇地看来看去，连谷哥也看得目瞪口呆。谷哥想象，这得多少吨钢材，要都像他那样赚钱，倒腾这么多钢材的人，得赚多少钱，只怕多少亿也不止。听说都是国家，按照平价调拨来的，国家真厉害，想干什么事，都能干成。感觉自己公司太渺小，难怪这么窝囊。谷哥看着心烦，对他们说，别看热闹了，抓紧出去跑跑，别等着人家来撵。
这时，走来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中年人，看上去面善。他问，哪位是负责人？
谷哥说，师傅有事，请跟我说。
来人问，看样子，你们是打储油罐地基的，工程完工，这个工棚马上拆掉，距离安装的罐体，太近不安全，连我们住的工棚，都离现场远远的。说着用手往左边一指，至少离安装现场200米远。
谷哥已经注意到好多人，在来人指的那边搭建工棚，看架势一趟趟整齐的工棚架子，至上能住几百人。来人看出谷哥为难，笑道，如果你们没有住的地方，我们临时给你们搭建一个。拿对讲机说，杨队长，在离我们工棚附近，距离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再搭建一个可以住几十人的工棚，工地附近工棚里的兄弟施工队，因工棚马上拆除，一时没住的地方，让他们去住一段时间。
来人的热情安排，谷哥霎时一股热流涌上心间。听杨队长问，他们有多少人？
来人忙问谷哥，你们有多少人？
谷哥忙说，五十个男人两个女人。
来人笑道，这么点工棚里，竟然还挤着两个女的，这样的工地怎么还有女的，莫非给你们做饭？忙告诉杨队长，一共五十二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给两个女的打两个隔间，留出做饭的地方，再多留出几个单间，总之宽敞些。至于厕所，我们一起共用，好在有男女厕所。来人说完放下对讲机。
谷哥走到他身边感激道，太谢谢师傅了，不知怎么称呼您？
来人笑道，我叫富强。你呢？
谷哥道，我叫谷哥。
富强笑道，你爸为你起的名字挺好。
谷哥腼腆地说，我是流浪儿，名字都是别人起的。
谷哥自述身世，引起富强同情和好奇，不禁问，你是流浪儿？
谷哥公司的人，看到戴安全帽的人，居然安排给他们搭工棚，都纷纷涌过来，刚好柳枝也赶回来。柳枝听一会儿，忙接话，我们前几天还去他过去的家。
富强疑道，流浪儿还有家？
柳枝道，他的家，就在铁路涵洞里，大冬天，他就在那里过冬。说完两眼蓄满泪水。
富强两眼闪着泪光，动情道，谷哥是被苦水泡大。
柳枝看眼前的人，和蔼可亲，兴许会帮忙，急忙道，谷哥有机会转干还能提拔，因我说的一句话放弃了，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师傅也看出难得机会，忙插话道，这姑娘的爸爸，是油城管理局柳树局长。
富强更吃惊了，昨晚他就和柳树在一起热热闹闹喝酒，他不相信，问柳枝，柳树就是你爸爸？
柳枝答道，是啊，我叫柳枝。
富强笑道，我昨晚就和你爸在一起吃饭，还同他开玩笑，夸他名字起的真妙，没想到父亲和女儿的名字，搭配得更妙。
柳枝道，叔叔，我妹妹叫柳叶。说到柳叶，柳叶刚好也来到身
边，柳叶道，叔叔，我就是柳叶。
富强笑道，真是一对姐妹，长的太像了，姐姐深沉，妹妹活波可爱。
柳叶道，叔叔不知，我姐原来可洋气漂亮了，就是这段时间，才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富强听说工棚里住着两个女人，存了好奇心，得知一个做饭，另一个居然是柳树女儿，好奇心大盛，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枝一口气向富强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
心思活泛，善于表达的李师傅、来福，及时补充一些动人的情节。
富强听了谷哥和柳枝的爱情故事，心生感动，决心帮谷哥和柳枝，说道，昨晚吃饭时，我听柳局长询问指挥部2号楼施工进展，有人汇报，事情挺难办，原来的施工队，接手这个工程，想狠狠赚一把，干起来听到概算失望了，拖拖拉拉一直拖到现在，连地基都没完成，我估计施工队想拖延时间，倒逼油田指挥部增加费用，原定十一交工，现在不到两个月了，再想让别的施工队接手，人家也都不愿干，嫌赚的钱少，工期要求又太紧张，现在成了半拉子工程，恐怕要撂下。柳局长非常生气，要求他们马上换施工队，务必在十一前完工，指挥部的办公楼，竟然建成这个样子，太丢人，油城正在搞大会战，全国各地的施工队伍云集，不信找不着像样的施工队。
柳枝看到机会，忙说，叔叔，这个地基已经被验收单位评定为优质工程，谷哥公司值得信任。叔叔，我怎么没看见过您呢，您是哪里的？
富强笑道，你过去不可能看到我，我们这支队伍是刚从BJ来的。
谷哥佩服道，难怪说话做事，大方气派。
富强笑道，打地基技术含量低，能被评为优质工程，说明你们的干法感动了评比机构。我本想在我们的安装工程，给你们找事做，你们是搞土建的，我找人问问2号楼落实了没有，我听柳枝姑娘这么说，还真不能找你父亲。说着拿起对讲机叫道，肖主任，你打听一下油田指挥部2号楼工程是否落实，马上给我回话。对方很快回话，还没落实。
富强道，你马上叫辆车子过来，我去找他们谈谈。不一会儿过来一辆轿车，富强对谷哥道，走吧，上车。
柳枝道，我也去。
在车上，富强对谷哥说，真要谈下来，我看你们公司设备和技术骨干太缺乏，难以保证2号楼的施工质量，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谷哥和柳枝连声称谢。
富强笑道，我一看你俩就是很好的一对，我愿意尽我所能，成全你们。
柳枝道，叔叔，他总念叨帮助他的人太多，感谢不过来。又对谷哥说，关键时刻，富叔帮了我们一把，你感谢不过来，也要想法感谢。
谷哥笑道，感谢富叔，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
富强笑道，看你们一唱一和，多般配。跟你们在一起，我都感觉年轻了。快到了。
谷哥公司的人，又开始练兵。按照谷哥要求，这些天，工人去油城各处工地走走看看，回来在几个师傅带领下，利用工地剩下的建材，仿照学来的先进方法，演习砂石水泥搅拌、砌墙、抹灰、切割钢筋、绑脚手架、打预制板，再互相品评。
柳叶赶上学校放暑假常过来，与谷哥和工地上的人渐渐熟悉了，遇到这么大的事，人人都像有主心骨似的，不犯愁不发慌。柳叶对谷哥笑道，谷哥这个名字真好听，叫姓名就是哥哥，叫哥哥就是姓名，省得叫你姓名嫌我不尊重你。柳叶天真活泼可爱，嘴巴又甜，难怪我姐会看上你，你只是包工头呗，还看大书呢。工人也都喜欢柳叶，愿意逗她说话。柳叶笑道，我觉得你们挺好玩，谷哥不好，他从不和我开玩笑。
来福调侃道，你给谷哥当小姨子，高不高兴？
柳叶嘟哝道，我就是我，我姐是我姐，我不想给谷哥当小姨子，当小姨子有啥意思？
李晓接过鼓鼓的兜子，里面都是钱，足有好几万元。
柳枝劈手把兜子夺过去，我管钱。大家听好了，马上成立公司，要正经管起来，无论做什么，不能太随意。把钱兜子拎走，不一会儿，推着车子过来，我出去一趟。
来福笑道，谷哥的事就得她说了算。以后大家别想自由，柳枝真成老板娘了。
谷哥看出柳枝对自己真心，非常高兴。又想起那场噩梦。
第二天上午，异地注册公司遇到麻烦，柳枝去才办成。
下午，谷哥走进柳枝房间，我想跟你说说下步安排。
柳枝道，昨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的话，你没生气吧？
谷哥说，我怎么能生气？公司确实需要你。
柳枝瞥了他一眼，不满道，难道只有公司需要我？
谷哥心里一震，我对你，依然觉得不真实，像做梦。你和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柳枝露出失望表情，表白道，你明知我心，还在敷衍我，我还要怎么做？现在就跟你上床，你对我才放心？我不是要你口供，更不会逼你，不会因为我说到做到，就有理由强求你。我总得知道，你对我，到底怎么想的，这个要求，不算不过分吧？
谷哥此刻感到，对柳枝就得实话实说，对她不该再有隐瞒。我心里对你，尽管恋心涌动、情思如潮，冷静下来，还是不敢往深了想，抑制对你的热恋。
柳枝惭愧道，过后，我也感觉这话说的不合适，你我才认识几天呀，尽管唠过几次，也明确了夫妻关系，中间毕竟隔着我爸，可是，眼看你就要走，情急之下，说出那句话。现在看，真说对了，我不说那句话，你能留下？
谷哥郑重表示，我反复琢磨你说的那句话，熔铸你一生一世的分量，在我心中沉甸甸的，我要让你一生幸福。我想问你，你跟别人，说没说过类似的话？、
柳枝瞪了谷哥一眼，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这样亲热的话，一个年轻姑娘，怎么可以对一个年轻男子，轻易说出口？
谷哥说，从你说出那句话，身边的弟兄常挂在嘴上，都把你当成自家人。
柳枝问，自家人，不对吧？
谷哥低声笑道，管你叫老板娘，把你我当成一家人。
柳枝问，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耽误了你转干提拔？
谷哥急道，过后我才醒过神，是你自己从天上落在我身边，心里美滋滋开了花。别说转干提拔，就是再有比这更好的事，也抵不上你在我心目中位置。我跟常花容去办事，心里忽然有猫抓感觉，折腾我一夜，我后悔没让你跟去我。我坐车里，想回头接你，办完事连夜就想回来。
柳枝嗔道，我发现你，挺像巧八哥。
谷哥正色道，除了你和我差距太大，我另有隐情。我和凌玉的事。
柳枝急忙问，有婚约？
谷哥忙说，没有，有点意思。
柳枝笑道，你和我说过，把凌玉当妹妹。
谷哥道，我们第一次约会，我说有件神秘的事，你说先放心里，别说。我跟你说。我在工地第一眼看到你，满脑子都是你身影，我当晚就做个梦。
柳枝问，难道梦见我？柳枝想问梦到娶媳妇了，没好意思。
谷哥摇摇头，梦到凌玉死。
啊，柳枝惊讶道，对不起，白天看我想我，晚上梦到凌玉死，真神秘。
谷哥道，我猜，你我结合，有神秘安排，以梦的方式，向我显灵，让我专心对你。
柳枝道，梦虽然当不得真，有时的梦，真有说道。你能把这件事对我说，说明你内心，对我是干净的。你心里再装别的姑娘，招我膈应。还有没有其他隐情？
谷哥道，就算还有，不值大说特说。你真出色，我特想听听，你的故事。
柳枝笑道，你想听我风流艳史，你打消为好，免得失望，因我清白，想跟我处朋友的青年，不止一个排，我都没看上，不然，能轮到流浪儿、包工头？你说就算还有，那个还有，究竟是谁？
谷哥笑道，刨根问底，真是你风格，我也一吐为快。他如实把常花容和许卉卉的事说了。
柳枝漫不经心说，即便有亲密举动，也因感情所致，难道男女之间，除了夫妻，就没有亲密关系？依我看，婚外情和婚内情，还是有本质区别，只要你我之间心里互有，而且成为夫妻，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但是，你我已是夫妻，你不该再对我隐瞒，我并非对什么事，都追问究竟，但是，你对我的心，我难道不该彻底明白？
谷哥道，你的大度干脆，超出我想象。我真和别的女人来往，一定事先征求你意见。
柳枝道，那倒不必，捆绑不成夫妻，只要你我心里互有。你刚才说的，我也有强烈共鸣。彼此感到谁也离不开谁，一旦分别，哪怕一天，都受不了，才是真心真情。
谷哥冲口而出，我从认识你，感觉与其他女人不同，一天见不着就想，非常想看见你，离不开你了。
柳枝笑道，你我之间，总是空口无凭，上床为证？
谷哥笑道，你我相爱，不必以此为证。
柳枝道，看出你的定力。该谈谈公司的事。
谷哥道，公司的事，我全交给你，你主内，我主外。我看许多人都打麻将，我也喜欢打，打麻将，胡了就给钱，概不拖欠。大家工作，像打麻将上瘾，把打麻将的劲头，用来工作，该有多好。
有人已经做到了呀！
谁？
你啊！
我？
柳枝道，我看你干活就有瘾，像打麻将那样上瘾。
谷哥说，常花容也这样说我。
柳枝说，她挺有眼力。
谷哥说，这需要好好设计。
柳枝说，我明白你意思，工人每做一件事，都能看到属于自己的一份。每砌一块砖、推一车土，有自己多少钱，一清二楚。打麻将的效果就出来了。
谷哥高兴道，你主内，我放心。
柳枝道，你脱下衣服我去洗。有换洗的先穿上。
谷哥问，你说什么？
柳枝道，我让你脱衣服，我给你洗，你不能再这么邋遢了。
谷哥听话地脱下上衣。
柳枝又道，都脱了。
谷哥疑道，都脱了？
柳枝不耐烦了，都脱了，你不明白？你回你们房间，把换洗衣服拿出来，我一会儿过去取。柳枝等了片刻，来到大家的工棚，谷哥已换上衣服裤子，柳枝拿起要走，忽然问，你全身衣服就这些？
谷哥说，这有什么奇怪？我们就穿着这些，晚上脱了衣服，和我一样，没有几件衣服。我这几件衣服，还是凌大妈给的，是凌志哥哥们穿旧的。再有就是李灵岩给的大衣。
柳枝急得脸通红，拿着谷哥衣服走了出去。
柳枝命令谷哥，不敢不从。谷哥体验到被美女降服的滋味。女人对自己，还有这般好处。
隔壁柳枝，洗着谷哥外衣外裤才发现，好长时间没洗过，被汗溻的发白，覆盖着一层碱，混合着泥土水泥和说不清的脏东西，成了板结状，又硬又臭。柳枝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起身过去问他，你完事了用什么擦？
谷哥疑惑道，你说什么？
柳枝羞于出口，下意识蹲了一下，道，完事后怎么擦？
谷哥明白，就地取材，偶尔用纸。
柳枝急冲冲离去，过了一会儿，柳枝拿着一卷纸过来，放谷哥身边，以后你用完去我房间拿。
柳枝回自己房间，把谷哥衣物放洗衣盆里，倒上水，再放入浓浓洗衣粉浸泡好一会儿，才仔细揉搓，边洗边联想谷哥身世，心疼又心酸，两眼蓄满泪水，揉搓后把昏黄粘稠发黑的一盆脏水倒出去，用清水过三遍，直到看出衣服原色晾在自己房间。
看到谷哥的家，柳枝受到强烈刺激，任性娇柔的她，变得深沉执着，每天除了给工人讲课，自己骑着自行车，四处奔忙、八方求助，去找认识的熟悉的叔叔阿姨，安排工程，她的故事，在整个油城传的沸沸扬扬，看她来求，不好拒绝，只应承，不办事。看柳枝求助的眼神，暗地议论，这姑娘洋气漂亮，现在变得可怜，不知哪辈子作的孽。
有人向柳树汇报柳枝行踪，听到她四处招揽工程，柳树萌发恻隐之心。柳树陆续听到谷哥和柳枝的故事，特意安排人去富饶了解谷哥底细，内心深处也被打动，碍于面子，不便主动认错，听手下人说，要给谷哥设置障碍，让他们找不着项目，自消自灭，姑娘就可以回家了。柳树勃然大怒，谁也不准阻拦她，谁要给她设卡，我撤他职。
这天下午，柳枝骑着自行车去百货大楼，径直向服装区走去，站在男人服装柜台前，她第一次来到男人服装区，买男人服装，而且还买男人内衣内裤，脸先红了。
店员问，你想买什么？
柳枝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想。
店员不耐烦了，你想买什么，你自己还不知？这么啰嗦。
柳枝不好意思用手一指，那个给我拿一套。
店员没看明白，又问，哪套？我说你，给自己相好买东西，还抹不开脸，你说，我好快点给你拿，旁边还有人等着。
柳枝忙说，那套内衣内裤，还有两双袜子，内衣内裤再来一套。
店员笑道，看你洋气漂亮，又特灵秀，东西反而不会买，真是白瞎你的聪明。
柳枝又选两套男士外衣外套一双皮鞋一双胶鞋，付了钱，拎着衣服包逃之夭夭，本来想好，再给谷哥买几样东西，因为害羞，忘的一干二净。柳枝回到工棚，听隔壁似乎没人，过来打开门，果然只有谷哥躺在床上想事，柳枝把衣服包向谷哥身旁一放，你身上都有味了，快找个澡堂好好洗洗，换上新衣服。说完转身向外走。
谷哥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味？
柳枝头也不回说，我洗你衣服还不知道？
来福回来了，谷哥说，咱俩出去走走。谷哥拎着新买的服装包，同来福来到大街上，看到不远处有家澡堂。谷哥说，咱俩去洗澡。洗完澡，谷哥第一次穿上绵软的崭新内衣内裤和袜子，还有新胶鞋，比量了半天才穿上，感到舒服极了。
来福开玩笑说，老板娘买的吧，她真心疼你。你和她，肯定能给大家带来福分。
回到工棚，隔壁的柳枝，格外留意这边的动静，听到谷哥宣布，从明天开始，大家每周去澡堂洗一次澡，柳枝心中一喜，他真听自己的话。吃饭时，柳枝发现，谷哥把内衣穿反了，吃完饭谷哥走出去，柳枝忙跟出去，走到谷哥身边小声说，内衣穿反了。柳枝不好意思提醒，内裤是不是也穿反了。谷哥回到工棚马上做了更正。
柳枝给谷哥带来全新体验，就像天天需要吃饭喝水睡觉一样，离不开柳枝了。心里感叹，女人对男人还有这样的好处。谷哥从小无父无母，从未得到过类似于柳枝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凌大妈曾经关心过他，没有像柳枝这样关心他，至于凌玉、常花容和许卉卉，都缺少柳枝的意识。李灵岩安排林萍负责照顾他的生活，林萍对谷哥总有隔膜感。柳枝对谷哥所做一切，让谷哥看到了女人的可心如意。柳枝让谷哥开始重新认识女人，尤其是心爱的女人。
当柳枝遇到困难，谷哥会自然而然意识到，此刻的柳枝，需要男人做什么。还有其他女人呢，钱友，工人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男人，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柳枝启发谷哥觉悟，钱友则看透谷哥，一语切中要害，不能高看他的觉悟，也不能低估他的潜质。
安装公司进入储油基地，果然如梅富所说，排成长长队列的载重汽车，拉着大型吊车和巨大的储油罐部件、起重机、卷扬机，来到工地，卸下来，堆得一片又一片，拉来的钢板、钢管、钢筋，码成垛，堆成山。
柳枝见状越发焦急，生怕安装公司要求他们搬迁。谷哥公司的一群人，站在一旁，惊奇地看来看去，连谷哥也看得目瞪口呆。谷哥想象，这得多少吨钢材，要都像他那样赚钱，倒腾这么多钢材的人，得赚多少钱，只怕多少亿也不止。听说都是国家，按照平价调拨来的，国家真厉害，想干什么事，都能干成。感觉自己公司太渺小，难怪这么窝囊。谷哥看着心烦，对他们说，别看热闹了，抓紧出去跑跑，别等着人家来撵。
这时，走来一个头戴安全帽的中年人，看上去面善。他问，哪位是负责人？
谷哥说，师傅有事，请跟我说。
来人问，看样子，你们是打储油罐地基的，工程完工，这个工棚马上拆掉，距离安装的罐体，太近不安全，连我们住的工棚，都离现场远远的。说着用手往左边一指，至少离安装现场200米远。
谷哥已经注意到好多人，在来人指的那边搭建工棚，看架势一趟趟整齐的工棚架子，至上能住几百人。来人看出谷哥为难，笑道，如果你们没有住的地方，我们临时给你们搭建一个。拿对讲机说，杨队长，在离我们工棚附近，距离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再搭建一个可以住几十人的工棚，工地附近工棚里的兄弟施工队，因工棚马上拆除，一时没住的地方，让他们去住一段时间。
来人的热情安排，谷哥霎时一股热流涌上心间。听杨队长问，他们有多少人？
来人忙问谷哥，你们有多少人？
谷哥忙说，五十个男人两个女人。
来人笑道，这么点工棚里，竟然还挤着两个女的，这样的工地怎么还有女的，莫非给你们做饭？忙告诉杨队长，一共五十二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给两个女的打两个隔间，留出做饭的地方，再多留出几个单间，总之宽敞些。至于厕所，我们一起共用，好在有男女厕所。来人说完放下对讲机。
谷哥走到他身边感激道，太谢谢师傅了，不知怎么称呼您？
来人笑道，我叫富强。你呢？
谷哥道，我叫谷哥。
富强笑道，你爸为你起的名字挺好。
谷哥腼腆地说，我是流浪儿，名字都是别人起的。
谷哥自述身世，引起富强同情和好奇，不禁问，你是流浪儿？
谷哥公司的人，看到戴安全帽的人，居然安排给他们搭工棚，都纷纷涌过来，刚好柳枝也赶回来。柳枝听一会儿，忙接话，我们前几天还去他过去的家。
富强疑道，流浪儿还有家？
柳枝道，他的家，就在铁路涵洞里，大冬天，他就在那里过冬。说完两眼蓄满泪水。
富强两眼闪着泪光，动情道，谷哥是被苦水泡大。
柳枝看眼前的人，和蔼可亲，兴许会帮忙，急忙道，谷哥有机会转干还能提拔，因我说的一句话放弃了，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师傅也看出难得机会，忙插话道，这姑娘的爸爸，是油城管理局柳树局长。
富强更吃惊了，昨晚他就和柳树在一起热热闹闹喝酒，他不相信，问柳枝，柳树就是你爸爸？
柳枝答道，是啊，我叫柳枝。
富强笑道，我昨晚就和你爸在一起吃饭，还同他开玩笑，夸他名字起的真妙，没想到父亲和女儿的名字，搭配得更妙。
柳枝道，叔叔，我妹妹叫柳叶。说到柳叶，柳叶刚好也来到身
边，柳叶道，叔叔，我就是柳叶。
富强笑道，真是一对姐妹，长的太像了，姐姐深沉，妹妹活波可爱。
柳叶道，叔叔不知，我姐原来可洋气漂亮了，就是这段时间，才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富强听说工棚里住着两个女人，存了好奇心，得知一个做饭，另一个居然是柳树女儿，好奇心大盛，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枝一口气向富强讲述了整个事情经过。
心思活泛，善于表达的李师傅、来福，及时补充一些动人的情节。
富强听了谷哥和柳枝的爱情故事，心生感动，决心帮谷哥和柳枝，说道，昨晚吃饭时，我听柳局长询问指挥部2号楼施工进展，有人汇报，事情挺难办，原来的施工队，接手这个工程，想狠狠赚一把，干起来听到概算失望了，拖拖拉拉一直拖到现在，连地基都没完成，我估计施工队想拖延时间，倒逼油田指挥部增加费用，原定十一交工，现在不到两个月了，再想让别的施工队接手，人家也都不愿干，嫌赚的钱少，工期要求又太紧张，现在成了半拉子工程，恐怕要撂下。柳局长非常生气，要求他们马上换施工队，务必在十一前完工，指挥部的办公楼，竟然建成这个样子，太丢人，油城正在搞大会战，全国各地的施工队伍云集，不信找不着像样的施工队。
柳枝看到机会，忙说，叔叔，这个地基已经被验收单位评定为优质工程，谷哥公司值得信任。叔叔，我怎么没看见过您呢，您是哪里的？
富强笑道，你过去不可能看到我，我们这支队伍是刚从BJ来的。
谷哥佩服道，难怪说话做事，大方气派。
富强笑道，打地基技术含量低，能被评为优质工程，说明你们的干法感动了评比机构。我本想在我们的安装工程，给你们找事做，你们是搞土建的，我找人问问2号楼落实了没有，我听柳枝姑娘这么说，还真不能找你父亲。说着拿起对讲机叫道，肖主任，你打听一下油田指挥部2号楼工程是否落实，马上给我回话。对方很快回话，还没落实。
富强道，你马上叫辆车子过来，我去找他们谈谈。不一会儿过来一辆轿车，富强对谷哥道，走吧，上车。
柳枝道，我也去。
在车上，富强对谷哥说，真要谈下来，我看你们公司设备和技术骨干太缺乏，难以保证2号楼的施工质量，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谷哥和柳枝连声称谢。
富强笑道，我一看你俩就是很好的一对，我愿意尽我所能，成全你们。
柳枝道，叔叔，他总念叨帮助他的人太多，感谢不过来。又对谷哥说，关键时刻，富叔帮了我们一把，你感谢不过来，也要想法感谢。
谷哥笑道，感谢富叔，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
富强笑道，看你们一唱一和，多般配。跟你们在一起，我都感觉年轻了。快到了。
谷哥公司的人，又开始练兵。按照谷哥要求，这些天，工人去油城各处工地走走看看，回来在几个师傅带领下，利用工地剩下的建材，仿照学来的先进方法，演习砂石水泥搅拌、砌墙、抹灰、切割钢筋、绑脚手架、打预制板，再互相品评。
柳叶赶上学校放暑假常过来，与谷哥和工地上的人渐渐熟悉了，遇到这么大的事，人人都像有主心骨似的，不犯愁不发慌。柳叶对谷哥笑道，谷哥这个名字真好听，叫姓名就是哥哥，叫哥哥就是姓名，省得叫你姓名嫌我不尊重你。柳叶天真活泼可爱，嘴巴又甜，难怪我姐会看上你，你只是包工头呗，还看大书呢。工人也都喜欢柳叶，愿意逗她说话。柳叶笑道，我觉得你们挺好玩，谷哥不好，他从不和我开玩笑。
来福调侃道，你给谷哥当小姨子，高不高兴？
柳叶嘟哝道，我就是我，我姐是我姐，我不想给谷哥当小姨子，当小姨子有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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