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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能换钱的批条

    谷哥专程去市里看望钱友,得知钱友提升市高官,非常惊喜,有幸听了钱友和两位厂长的谈话,开了眼界,增强了办实业的信心,钱友安排专人陪着他,坐在车里逛了逛市容,感觉真风光,当天晚上住在市委招待所,第二天早车返回公社。

    谷哥常在外面跑动,工地的事情全交给凌志和李师傅,经过砸墙事件,几个师傅格外用心教,年轻工人干的非常认真,又安排了

    监工,谷哥在与不在都一样干,生怕他回来不满意再砸房子。工地上的堆放着建材,李师傅主动张罗夜里值班,来福、凌志纷纷要求轮流值班,几个师傅商量,年岁大了,觉少,让年轻人好好休息,出力气的活都指望他们,决定几个师傅轮流值班,特意盖了简易工棚,放上铺盖。谷哥得知,让李晓开支时,给几个师傅加钱。

    谷哥从凤城回来,看到工程进行得挺顺利,回到驻地,工人只吃从村里带来的陈年土豆萝卜大白菜。谷哥嘱咐郝嫂,干这么重的活又连轴转,肚子里没油水不行,每顿饭都要保证有肉,别心疼钱。他知道郝嫂在花钱上总放不开,他一再要求,在吃上一定要舍得花钱。吃上顿顿都有肉的饭菜,买大棚种的蔬菜,周周都有酒喝。如同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工人干劲更足了。私下议论道,别看谷哥管事敢说狠话,敢下狠手,正像他自己说的,脸变心不变,跟着他干值得。几个师傅也纷纷议论,夸他在砖厂时就惦记工人生活,可惜他那时不是领导,说了不算,现在他当上老板了,果然惦记工人,让大家吃好,老板舍得花钱让工人吃好,工人就舍得花力气干活。

    谷哥又来到常花容的办公室。常花容看着他心疼道,听工人说,你和他们睡一铺大炕,晚上常常打开电灯看书,几乎天天看到后半夜,还做读书笔记,不但影响大家睡觉,你自己也不要命了?我想让你来我办公室睡,又担心影响不好,现在后院都拆了,我想安排你一个住的地方,思来想去,我家旁边空着一套房子,这个干部调到县里,全家都去了,家里的东西没有搬走,我和他说一声,你干脆去他家住,回你们食堂吃饭,也可以去我家吃,我好照顾你,给你增加营养。

    谷哥正想有个地方,他的存折和手头的钱,没有安全的地方可放,一听和她家是一趟房,摇头道,挨着你家我不去。

    常花容又道,我早想好了第二方案,我朋友调市里,她的房子在车站附近空着,房子的钥匙就在我手里,你要是感兴趣现在就跟我去看看,如果相中了派人收拾一下刷刷墙,再生火烧炕就可以入住,我给你准备木柈子当烧柴,免得用柴草或煤,那里又肃静,晚上你读书休息方便。

    谷哥高兴道,太好了,马上就去。

    谷哥也买了辆自行车,两人骑上自行车很快来到车站附近,常花容找到那间房,一趟砖瓦房靠西边,打开门里面空荡荡。

    常花容问,怎么样,满意吧?

    谷哥高兴道,太好了,不知她家的房子卖不卖,如果卖的话,我买下来。

    常花容道,她早就想卖了,一直没人买,要价1千多元,谁能买得起?

    谷哥道,我买下来简单装修,再添置家具用品,像个家样。

    常花容道,你真想买,我回办公室给她打电话,这是小格局的两间,可以讲到800元。

    谷哥道,我一刻也等不得了,我们回去你和她联系。两人回到办公室,常花容给朋友打电话说有人买房子,对方说现在就卖,家里急等着用钱,坐中午车赶回来。下午房主来了,一起去公社办理过户手续。谷哥拿到钥匙后,从工地抽了三个人带着工具材料,把房子粉刷一新,门窗重新刷了油,门换了锁。开门开窗晾了几天,买了新的家具用品餐具,添置了新的被褥。还让陈师傅做了一套简易的桌椅板凳。他着急的不止是放存折和现金,更想有个安静的读书地方。谷哥经过一番操持像个家了,存折和闲钱也从村里大队部的房巴上取来,放箱子里锁好。

    安置完新家,这天中午谷哥去吃饭,郝嫂忧心忡忡对他说,粮食只够吃三天,菜也快没了,豆油勉强够两天。

    谷哥急道,回村去拉啊。

    郝嫂愁道,村里的劳力比我们吃的差多了,大队长虽然表态优先保证我们吃的,村里眼看就要断顿了,菜也快没了,我也不好再回村拉粮食拉菜。

    谷哥道,村里的困难,我们暂时没能力帮,我们的问题自己解决,车站附近道边,就有摆摊卖粮卖菜卖豆油的,你先去买些回来,不管多少钱都要买,而且一定要买足,千万别耽误吃,更不能降低伙食标准。我去张罗粮食。

    谷哥第一次走进粮店,听郝嫂说现在有议价粮才来看看,粗粮和细粮每斤差价不等。他看到粮食也有差价,心里一动,能不能利用这个差价赚点钱,补贴大家的伙食,不知怎么利用这个差价赚钱。明天就要揭不开锅了,还是先买些再说,立刻回去告诉郝嫂,先去市场上买点高价粮应付两顿,粗细粮搭配好。

    谷哥找到常花容问,粮食也有平价和市场价?

    常花容道,凡是紧缺的东西,都有平价和市场价。官方叫价格双轨制。你怎么想起买粮了,难道工程队要断顿?

    谷哥道,村里供应不上,马上就断顿了。

    常花容道,我给县粮食局的局长褚菊章打电话,我和他是老同学,让他给你批点平价粮。你赶上中午车马上去,办完了下午就能赶回来。

    谷哥去县里找到褚菊章,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笑道,局长的名字起的真好,你爸爸知道你长大了能当局长。他把褚菊章故意说成褚局长。

    褚菊章笑道,有很多人都这么取笑我。常花容给我打电话了,老同学的面子得给,你想要多少?

    谷哥想到赚差价,刚要张口说,你能批多少我就买多少,马上意识到买的太多,自己不便在大街摆摊卖粮,便道,先批一吨吧,最好是粗细粮搭配。

    谷哥揣好批条与褚菊章告辞来到车站,听到买粮票的喊叫声,觉得奇怪,粮票也能卖钱,粮票和批条是不是一回事?他想起找梅香波批钢材,嘱咐自己条子不能丢了,谁拿着都好使。谷哥盘算,拿着红本的人,去粮店可以买粮也可以换粮票,拿粮票能买平价粮,粮票还分地方和全国。又想,褚局长的批条可以在全县的粮店里买粮,就相当于县里好使的粮票。试试再说。

    谷哥好奇地问粮食贩子,我手里就有粮食批条,你买不买?

    粮贩子道,我先看看你的批条。

    谷哥拿出批条。粮贩子一看批条,兴奋道,我见过好多次这样的批条,确实好使,还粗细粮搭配呢,这张条子就值钱,你想卖这张批条?

    谷哥不知行情便问,你能给多少?

    粮贩子张口说,给你500元。

    谷哥在粮店看到平价粮一吨刚1千多元,但市场上可以卖到将近两千元,果然能赚差价,不必自己摆摊买粮,痛快道,条子给你。

    粮贩子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叨咕道,真是褚局长的签字,他的字体我非常熟悉。领着谷哥走到车站候车室拐角,厕所后边一栋楼拐角的僻静处,看看周围没人,才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你再点点。

    谷哥只看了看钱的真伪,就把钱放进兜里。

    谷哥又返回褚菊章的办公室,抱歉道,真不巧,我去车站厕所方便时,不小心把条子掉茅坑里了。

    褚菊章笑道,你太大意了,幸亏批条没掉路上,被哪个明白人捡去就能卖钱。

    谷哥暗笑,我就是那个明白人,笑道,局长的批条,就相当于县里的地方粮票。

    雏菊章美滋滋笑道,也可以这样理解,没有人像你这样会说话。

    谷哥看着他提笔在便笺上写了一行字,签上名字。

    谷哥接过条子一看,又是一吨,心想这么容易,笑道,干脆,你再批给我五吨,省得我总来麻烦你。

    褚菊章想了想表示,看在老同学的面上,干脆再批你五吨。觉得挺有意思,调侃道,这次千万可要揣好,别再丢了,我总不能坐在这里为你写批条,变成给你印制地方粮票的机器。说完,连他自己都被笑了。

    谷哥回到车站,刚要走进候车室,只见那个粮贩子,兴冲冲地向这里走来,远远地对他招手道,才走啊?

    谷哥想,他大概把条子转手了,这么快就把条子出手了,买卖的渠道肯定畅通。做粮食批条生意岂不更省心省事。于是道,我再给你一张批条,你看每吨能给多少钱?

    粮贩子心里盘算,500元恐怕不行了,便出价700元。

    谷哥摇摇头。

    粮贩子想了想,又道,800元。

    谷哥执意想试试粮食行情上限,还是摇头。

    粮贩子咬咬牙道,一千。这可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你也是明白人,我不能做亏本生意。

    谷哥心里一喜,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瞬间又沉默了。这里是产粮区,赶上青黄不接季节,粮食若运到无粮区肯定能卖出好价钱,转念又想差不多就可以了,万一他放弃,自己上哪再找买主,总不能让批条烂在手里,便答应了。

    粮贩子看他拿出5吨的批条,忙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取钱。不一会儿回来,把谷哥领到远远的僻静处,紧张地看了看周围说,这属于投机倒把,要想法背着人尤其是工商局的,万一被抓住就倒霉了,他们有办法逼着我们,把以前赚的全吐回去还要倒贴。说完从兜子里拿出一捆钱递给谷哥,谷哥仔细检查真伪把批条交给他。

    谷哥问粮贩子,我以后要找你怎么才能找到你?

    粮贩子道,我常年在车站,你来了肯定能看到我,如果我不在,不出半小时,我肯定出现。

    谷哥坐在返回的火车上盘算,走这一趟,随手做的批条生意就赚了五千五。他回到公社把一吨粮食的批条交给郝嫂,吃完饭又去工地看看,跟着忙乎了大半夜回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谷哥又去了县城。他在做木材生意时,往返于市里和县城,事先备好5万元活期存折放在身边。他又去见褚菊章,先把2万元存折放他桌上,然后道,给我多批点粮食。

    褚菊章看了存折和密码,忍住心中狂喜,想确认真假。他过去批的条子太多,从来没见到这么重的回报,熟悉的开发商嘲笑他,没见过大钱,他听了很恼火。极少有一次性就批很多的时候,成吨的都很少。尤其是局长科长公社书记和主任,求到自己,大多都是礼尚往来,总有求人家的时候,收到的谢礼很少有现金,无非是几条中华烟、几瓶茅台酒,这已经算贵重的谢礼了,至于县长书记找到头上,更是白批,根本不能指望答谢,反而需要自己逢年过节自掏腰包打点,或者把自己收的礼品转送。这次还没办,一次就能收到这么多钱,该给他批多少?这几年粮食市场渐渐放开,本地连续两年,风调雨顺大丰收,市面紧张粮食系统却极充裕,各大粮库囤积的战略储备爆满,向上级请求调出,因铁路运力太紧张,迟迟得不到答复,粮食囤积时间过长霉烂变质,干脆利用这个机会泄泄涨满的库存,上级要追查也有理由搪塞。褚菊章想好了,大笔一挥,100吨,又想了想,写在一张条子上不合适,又把写好的条子撕碎。

    谷哥以为褚菊章后悔了,正不知所以,他又信手写起批条,把100吨分别批到县城和几个公社的粮库。谷哥的期望值是50吨,竟然一次批了100吨。褚菊章并没有立刻给他批条,而是拿在手里道,你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会儿。

    褚菊章急冲冲地走出去。他想验证一下存折的真伪,粮食局与银行不远,步行只要两三分钟,他来到银行看到大厅里的客户稀少,来到一个窗口,把存折递进去道,我修改一下密码再提一千元。柜员接过去,很快办完了。褚菊章兴冲冲返回局里,走进办公室对谷哥客气道,让你久等了。谷哥已猜出他去银行,笑道,没关系,我刚好看看报纸。

    谷哥告别褚菊章再次来到车站,果然看见粮贩子站在车站候车室门前,他把粮贩子带到僻静所在,拿出几张批条让他看,粮贩子仔细察看一番,确认无误,问,你想要多少钱?

    谷哥道,每吨还是一千。

    粮贩子脸上现出微笑,这小子不贪,道,这么多现金我要准备几天。

    谷哥道,你准备好了,给我存到市里站前广场,隔着站前大街左边斜对着的人民银行,约好哪天在银行门前见面。

    粮贩子想了想,约道,后天上午十点。到了第三天上午十点,两人准时出现在市里指定的银行门口,谷哥验明存折是真的,把批条全部交给粮贩子。谷哥抓住机会做了一大笔粮食批条生意,赚了8万元。当天下午谷哥返回公社,先回到新房把新存折放在抽屉里锁好,然后去了公社邮局,办理安装电话手续,征订了几份报刊,与工人在一起吃了晚饭回到新房。他终于躺在自家炕上,感觉舒服极了,回想过去流浪儿生涯,没有凌大妈就不会有今天。想让凌玉过来一起住,担心两人忍不住睡在一起,只好作罢。忽然想到郝嫂说过,凌大妈和村里人正在挨饿,光想着工程队的人和倒腾粮票的事,怎么忘了大事,把那些批条留10吨买好粮食送回村就好了。谷哥兴奋起来,想再找局长批10吨,第二天早车就去办。他转念想到,这样做虽然好,但多事的人会问,怎么买到的粮食,涉嫌投机倒把一旦露馅,就会给常花容和局长惹来麻烦。谷哥被折腾得反反复复睡不着,干脆自己拿钱买议价粮,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钱,岂不又惹人怀疑?

    谷哥第一次意识到,钱,也得光明正大的赚,才能放到明面上花。没想到赚钱花钱还有这么多名堂。无奈只好打消念头,想着村里人正在忍饥挨饿,自己不能出手相救,心里难过起来,左思右想,苦于没有头绪,更加渴望身边有贴心话伴,遇事好商量。谷哥觉得和常花容在一起,她总在监视自己,凌玉总和自己磨叽,耍小性子,家里真有她们会烦的。谷哥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媳妇了,回忆见过的年轻姑娘或年轻女人,自己从没有产生媳妇的感觉,媳妇究竟在哪儿?想累了也没头绪,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