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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谷哥见首长

    谷哥和凌玉陪着凌大妈来凤城第一医院治病,手术后听护士说凌大妈身上的瘤子是良性,谷哥跟两人说出去一趟。谷哥先来到201厂,收发员看见他笑道,来找钱厂长的,还是那栋楼,办公室在302,去吧。

    谷哥心喜道,处长变厂长,高升了,权力也变大了,能批的钢材更多。把吴边给的5万元先给他?心道,不行,存折是自己名,怎么给他,还得去银行更名,太麻烦,也来不及,事成后再说。转念想,不先给他钱,万一他不批怎么办?谷哥步子放慢,反复权衡,自己多跑点路,不先给他钱,万一他说办不了再送,回炉吃夹生饭,他肯定嫌自己藏着掖着,办事不爽。谷哥决定存折更名。转身出来,收发室的人看他又向外走,笑道,怎么没见人就走?

    谷哥笑道,我取点东西再来。谷哥来到银行,把存折向柜员一递,把存折上的名字改了。

    柜员告诉他,不能直接在存折上改名字,要换个存折写名字,然后把这个存折毁掉,钱转入新开的存折里。

    谷哥又盘算起来,钱友接过存折万一办不了,能办却批不了那么多,自己可亏了,转念又想,存折上的钱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就当在自己手上过一下,用自己赚的退给吴边。5万要都退给吴边,虽然没有前功尽弃,也只剩下零头,怎么办?他犹豫片刻,心一横,就当打麻将赌一把,即便赌输了,还有两千多元,足够大妈治病了,工程还有常花容担保,近日无忧。再说,吴边已经给了一千元,给大妈看病还有剩。他又想到,身边真有个无话不说的话伴该有多好,可是,去哪儿能找到可以商量这种事的伴儿?他觉得好笑,想远了。后边有人催道,你办不办业务,不办,上一边想去。

    谷哥急忙道歉,办完过户手续。他走到钱友办公室门前,看里面没人,笑道,钱处长高升,我特意来给你祝贺。拿出存折放办公桌上。

    钱友见他来了,笑道,恐怕不是来给我祝贺的吧,两眼通红,挺疲劳,没睡好?

    谷哥道,这些天一直没得休息,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上。

    钱友问,什么事能把你忙成这样?

    谷哥道,村里凌大妈有病,我陪着在市第一医院做了手术,刚出结果是良性的,我才跑来给你祝贺。

    钱友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递给他,她这个人我知道,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你给她就说我的意思。

    谷哥婉拒,钱友笑道,你跟我还客气。谷哥只好把钱收起来揣进衣兜里。

    钱友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声,如果需要安排吃住,来我们厂门外的宾馆提我就行,我和他们打个招呼。

    谷哥回身看了看,门开着,忙道,钱厂长先把存折收起来,万一有人进来就不好了。

    钱友拿起存折顺手翻开扫一眼,忙放进抽屉里。

    谷哥不好意思道,有朋友找我还是钢材的事。

    钱友为难道,看你进门我就猜出来意,可是,我虽然当上厂长,厂里眼下多余的钢材却没了。

    谷哥心里一凉,钱真白给了,钱友续道,我给梅香波部长打电话,她是咱们老乡,我估计她能帮这个忙。

    谷哥听成没部长,没有的部长,这是在搪塞我。听他说的有名有姓,没听说过还有这个姓,像个女人名字还挺好听,他都办不了的事想求助,这个女的一定是大官。恨自己没把字典带着,好好查查。他信口问,厂长说的没部长,在哪儿?

    钱友道,自然在BJ。

    谷哥被吓了一跳,冲口而出,BJ?

    钱友已经拿起笔,想在便笺上写什么,转念说,我不给她写条子了,先给她打电话。告诉谷哥坐车到了BJ,坐几线地铁到哪站下,出了地铁站再怎么走,看到xx部大楼进去打听,就能找到她,又告诉了她的电话,万一需要的时候再给她打电话,又嘱咐不要轻易打她的电话。

    谷哥把钱友说的电话号码记住。钱友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去,谷哥道,晚上要有车我连夜去。

    钱友道,我安排人买明早的卧铺票,后天早晨就能到BJ,下班前你来取车票。再有,我的电话变了,随口说了号码。

    谷哥告辞走了。

    谷哥回医院的路上想,吴边给的钱,兜子里还剩下一千元,现在怎么到处都是钱,银行里还存着那么多钱,马上去BJ还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禁不住自问,现在算不算有钱人。自我肯定是有钱人,但算不算资本家,当资本家可不好,常花容说要挨批,看资本论里写的资本家,心太黑,不肯让工人吃饱饭,还让工人干又脏又累没日没夜的活,给工人吃豆子,黄豆虽然香,吃了也有力气,肚子发胀总要放屁,这不是糟蹋工人么,把工人折腾得面黄肌瘦,为了自己赚大钱,对待工人简直像给牲口喂草料一样,只要能吃饱有力气干活就行。自己宁做无钱人,也不当有钱的资本家。自己想创办工程队,先请凌志、来福吃饭喝酒,真办起来,是不是还要让他们吃好喝好?真有钱也不能像资本家那样做事,自己要像资本家,凌志、来福在自己手下能好好干吗。转念又想,没钱的滋味真不好受,到处受憋,幸亏赚着钱,不然看着凌大妈病成那样也没办法,还是有钱好,有钱不当资本家,就是真当上工程队的队长,也不能像资本家那么黑。又联想到社办工业阚书记,听说夜班工人蹭饭吃,蹭酒喝,不但发了火,还让王厂长自掏腰包付酒钱,阚书记虽然不是资本家,对工人却挺黑,怎么也有资本家的心思?谷哥一时想不明白,但有一条得把握好,自己不能像阚书记那样对待手下的人,更不能像冯书记,把自己当成卧底把贺师傅看成敌人。谷哥初读资本论,虽然理解得不深透,却帮助他加深了对现实生活的理解,对剥削的印象太深刻。他在社办工业的短暂人生起伏,如同经受一场洗礼,为他日后发展作了重要铺垫。

    谷哥回到医院,拿出钱友的钱交给凌玉,说了钱友的意思。

    凌大妈埋怨道,你怎么收他的钱,这么重的人情怎么还?你怎么还能和他搭个上?

    谷哥笑道,这都是大妈积的德,他夸大妈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听你有病主动表示的,你就接了吧。我也是通过别人认识他的。这年头多认识人有好处。这都是大妈给我带来的好运。

    凌大妈道,我帮的人多了,就在你这才得大吉大利。等夏天园子里的菜下来,多给人家送些。

    谷哥道,我得出去办件事,好几天才能回来,凌玉好好照看大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好养养身子,千万别舍不得花钱,这么多钱够你们花。

    凌大妈道,我们哪能花这么多钱,你要出去办事,多带点钱。说着吩咐凌玉,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拿钱啊。

    谷哥拦道,我有钱。等我回来,大妈刀口愈合好,我们就出院回村了。

    凌玉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说,我多买了三个苹果,三个人一人一个,我都洗好的,你把这个吃了。

    谷哥笑道,我没吃过,尝尝。他接过苹果咬下一块嚼着,脸上露出喜色,赞道,真好吃。你拿钱去多买点,还有其它水果,你和大妈吃。等回村时,买十斤苹果带回去。

    凌大妈埋怨道,这种东西哪是咱们穷人吃的?

    谷哥道,大妈放心,我以后保证让大妈一家吃好的。

    凌玉高兴地望着他。

    谷哥道,我走了。拎着兜子离去,凌玉依依不舍一直把他送到医院大门外,看着他上了公交车向车站方向驶去,直到看不见踪影才回到病房。

    谷哥来到久仰的BJ。下车走出车站,第一印象,BJ真气派,看到什么都新奇。他心里有事,无心欣赏,等以后有机会来BJ好好逛逛。他坐上地铁,生怕自己坐过站,听广播报下站的站名,才松了口气,又紧张地盯着地铁线路图,数着坐几站,终于到站,走出地铁口,看到的景象比在车站看到的更气派,宽阔的大马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街两旁是高楼大厦。谷哥向一位老大娘问路,她热心地指着要去的部门在街的对面,这是地铁B出口没走对,走了冤枉路,您还要下地铁去相反的A出口才对,出去顺着出口的方向一直向前走,再走半站地儿,快到时,再注意看路边牌子。

    老人热情指点后,意犹未尽,问谷哥,您是东北人?

    谷哥夸道,大娘耳聪目明,大脑清楚,又特别热情,不用问就能看出哪来的人。

    老人又问,你们那嗨儿年景怎么样,能吃得饱吗?

    谷哥把年景和吃的联系起来,才明白老人问的意思,马上回答,年景好,吃的也饱。

    老人高兴道,这就好,还是现在世道好,不挨饿了。

    谷哥笑道,听大娘的口音,是标准的BJ口音吧?

    老人夸道,您能听出来,我也能听出来您的东北口音,我特愿意听您说话儿,和中央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播音员的口音一样,普通话儿说的特标准。

    谷哥感觉话越说越多,越说越大,不忍心打消老人热心,看着路边店铺,兴奋道,我给您老买几样水果,谢谢您老的热心指点,让我感受到BJ人的风范,不愧是祖国首都。

    谷哥不知不觉把你改成您。

    老人忙说,买东西可千万使不得,做这么点事儿还接受谢礼,那儿就不是BJ人了,我挺喜欢您这个年轻人,尊敬老人,特有礼貌,有出息,我看您就是来办大事。我是没事儿的老太婆,就不耽误您的事儿了。您忙去吧。说完急忙离去。谷哥嘱咐道,您老慢走。

    谷哥按照老人的指引,很快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XX部的大牌子,挂在大门的一侧,非常壮观的一栋大楼。他站在门口想着,XX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什么意思,难道是国家的?XX部的大楼就这么大,国家的大楼一定更大,不知会比这个大楼高大多少倍。有空一定要去国家的大楼看看。谷哥的政治知识可怜,国家和部门的概念没搞明白。他站在大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大门两旁站着持枪的解放军,小汽车和拎着提包的人,不断地进出。他冷丁看到拿枪的解放军,两腿止不住颤抖,心里紧张得发慌,埋怨钱友,没说XX部的门前站着解放军。去201厂都没看到门口有解放军站岗,还是生产大炮的工厂,XX部比生产大炮的工厂还重要。连工厂都不让人随便进,这里更不能让人随便进。

    谷哥在XX部的门前犹豫,发愁怎么能进门,站岗的解放军以命令的口吻道,请你别在门前晃荡,走开。

    谷哥来到BJ,除了听地铁里广播员的说话,还有问路的老人话语声,这次有人对他说话,说的却是撵他走的话。不过他明白了,BJ人说的话和他说的是一样的话,和平常在广播里听到的话完全一样,都能听明白,莫名其妙地产生亲切感,对撵他走的解放军说,我进里面找人。

    解放军道,请到收发室登记。

    谷哥走进大门来到收发室窗口,收发员早已注意他在门前徘徊了好一会儿,警惕问,你想找谁?

    谷哥道,我找没部长。

    收发员惊讶地打量他一番,问,你想见梅部长?心里犯疑,一个年轻人怎么想见部长?听说梅部长是H省的人,听来者口音莫非是家乡的亲属来找她,马上客气问,你有没有介绍信?

    猛然有人向谷哥要介绍信,他不知什么信,又觉得不好问人家,想到初次见钱友打电话的经历,迟疑片刻说,我没信,只有没部长的电话号码。

    收发员更是一惊,随即想到,果真是她家乡的亲属,不然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问他,她的电话是多少?问过后还以为他拿出纸条。更令收发员感到意外的是,谷哥随口流利说出电话号码。收发员还没来得及翻到电话簿上的号码,要求他重说一遍,对照着仔细看,果然一个数字不差,又仔细看了看他,道,你稍等。说完拿起内线电话给梅部长打过去,电话里传来女声吩咐道,让他进来。

    收发员客气道,进去吧,进门坐电梯到603就是梅部长的办公室。

    谷哥道,谢谢您。转身向楼里走去,心想,不知没部长什么模样,他想到常花容,没部长的官,肯定比常花容大很多,在这样的大楼里当大官,兴许是老太婆,年纪会比凌大妈都要大许多。

    谷哥想着走上台阶推开大门走进去,大厅发暗,他适应了一小会儿,又张望了一会儿,不知电梯在哪里,好不容易看到迎面墙壁上开了一扇门,是向两边分开的,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开着的门像是自动又关上了。等出来的人走出大楼,他走过去看合上的门旁边门框的地方,有一个玻璃框里面闪着灯光,按着顺序闪着数目字,猜出这就是电梯,怎么上去呢?找了一会儿,发现玻璃框下边有按键,有向上向下的箭头,试着按了一下,果然向上的箭头亮了,门没开,看到玻璃框的数字由8向下跳动,直到1停住。他想,门大概会分开,他忙躲到一边,门果然开了,又走出来几个人,这时大门外陆续走进几个人,进出的人互相打着招呼,他站在旁边,等着刚进来的人走进电梯,他才跟进去,想看看人家在电梯里怎么往上走,有人按了电键门关上,看着人不动电梯向上有提着自己走的感觉,看到先进来的人分别按了电梯里面玻璃框下的按键,有按3的按8的,自己学着按了6。看谷哥按6,几个人都盯着他。

    谷哥看电梯到3楼时停住门开了,去3楼的人并没有碰按键门就开了,人出去电梯门自动关上又很快到了6楼,他等着自动开门,门开了迈出去迎面是墙壁,他刚转过身,顿时被迎面的景象吓呆了:迎面走廊靠墙处摆放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深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人,正威严地盯着他,这样近的距离,也就是几步远,让他感觉比看着外边持枪的解放军还害怕,脸煞白,腿控制不住地颤抖,心蹦蹦直跳,没想到刚走出电梯,迎面就坐着一个盯着自己的人,空间又小,灯光暗淡,产生压抑感,彷佛在接受对方的审判,精神几乎要崩溃。

    没等谷哥缓过神,对面的人开口问,请问,你找谁?

    谷哥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情绪,好不容易说道,我找没部长。

    对方口气和缓了,问,梅部长让你进来的?

    谷哥点点头,在收发室我给她打电话让进来的。

    那人起身道,请跟我来。他转身向左走去,谷哥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发现脚下无声,才看到地上铺的红色地毯,走廊两侧深颜色的房门关闭,两面墙壁都是很深的颜色,走廊顶灯发出微弱的灯光。那人走到603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喊了声请进。那人推开门说,请进。谷哥走进去那人随后把门拉上。

    谷哥刚走进去,立刻被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震惊了,他来不及和常花容和李灵岩、钱友的办公室一一比较,看到靠近明亮大玻璃窗的位置,摆放着宽大的写字台,后面坐着一个身穿浅色制服非常好看的中年女人,正严肃地盯视自己。谷哥向她走去,觉得脸发烧、头发耸立、心发紧、腿打晃,双腿膝盖一软要跪倒,几乎瘫倒在地上,他暗示自己,一定要挺住,流浪儿怎么怕见人,都是别人怕见自己躲着自己,尤其是城里的漂亮女人更是如此,自己看到眼前的漂亮女人,怎么变成这样。

    梅部长知道来人太紧张,看他腿发软眼看着要摔倒,急忙从写字台后面跑过来,把正要跪倒的他,搀扶起来慢慢走到长沙发旁。谷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因沙发太软,身子后仰了一下。

    梅部长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病?要不要喊医生?心里埋怨,这个钱友,怎么打发这样一个年轻人来办事。

    谷哥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想法恢复常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看梅部长依然站在身旁,关切地看着自己,闻着她身上飘荡过来淡淡的好闻味道,禁不住抽吸了一下鼻子,忙站起来。他猛的一站,几乎撞到她,谷哥开口道,神,神,神,神仙阿姨,不,不是,这样年轻好看,是神仙姐姐。谷哥马上又自嘲道,突然看到神仙姐姐,我的嘴都不好使了。他开始口吃,一旦开口说起来,很快恢复常态,忍不住笑道,我刚看见没部长,没想到没部长竟然像天仙一样好看,简直就是神仙姐姐,真不愧家乡的水土,又如同女神威严地盯着我,我被吓怕了,看到神仙姐姐就想跪下。说着真的要给梅部长跪下。

    梅香波伸手把他搀起来坐在沙发上。她听到许多人夸自己长的漂亮,颇有风度,从没有听到男人当自己面,夸美若天仙,称呼神仙姐姐,心里对眼前的年轻男子先存了好感,微笑道,我给你倒杯水。

    谷哥忙摆手道,不,不,又忍不住道,我是流浪儿出身,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来没有看到过像神仙姐姐这样的人,突然看到神仙姐姐一时懵住,不知神话怎么说,不会说神话,才使我太紧张。神仙姐姐能不能教我说神话?

    谷哥经过紧急自我调整,已从刚进门的狼狈状态调整过来,有意哄梅部长开心才这么说。

    谷哥虽然调皮得不着边际,因出自年轻人之口,听惯严肃正经话语的梅香波,不但没有嫌烦,还险些被逗得咯咯笑起来,强自忍着才没笑出声。

    梅香波微笑道,小伙子说话真巧,我听着好开心。

    梅香波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把神话用到自己身上,听他一口一个神仙姐姐叫着,再看他长的周正,心里感觉真的年轻了许多,禁不住脸色羞红。一直注视她脸色的谷哥心里一喜,自己说话能让她听着开心,事情有门。

    梅香波索性也在沙发上坐下。谷哥看她能坐下,距离这样近,心里涌出亲近感,心里想说,神仙姐姐听我的话如果开心,我可以天天陪着神仙姐姐说话,让神仙姐姐开心,我就学会神话怎么说了。他看着梅部长四十几岁年纪,未免又有些失望。他提醒自己,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嫌她年岁大的心思。想到这忙起身道,我给神仙姐姐倒杯水吧。

    梅香波笑道,我的杯子在桌子上。我忘了问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谷哥道,咱们县里钢材太紧缺,到处都在大干快上,想盖砖房楼房的,想修桥造机器的,有个朋友想开钢材市场,苦于钢材没着落,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我只好找钱厂长,他也正因钢材的事儿发愁呢,让我来求神仙姐姐帮忙。

    梅香波回到自己座位坐下,严肃地表态,这事我可以帮你,但回去千万不要声张是我给你办的,家乡的县高官县长,我没少给他们办事,万一听到我给你办的这事,势必蜂拥而至,我烦,也不能没完没了的。回去告诉你的朋友,钢材这么紧缺,哪有什么钢材流入市场摆在那里让人买。说着提笔在便笺上写了一行字,看谷哥已经早早站在写字台旁等着,递给他。

    谷哥接过去一看,上面写道,张厂长,请安排持条人两千吨钢材,每吨200元。梅香波。谷哥看了条子上的两千吨,大喜过望,再看签名,不知用的什么字体看不清。梅香波叮嘱一句,批条千万别弄丢了,谁捡到这个批条都好使。

    谷哥道,放心。

    梅香波想了想道,你去见张厂长挺费周折,这样吧,我安排人陪你去办。她边说边伸手按了桌上的红色按钮,一个年轻的男子应声走进来,她吩咐道,你把吴秋美叫来。年轻男子应声而去,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笑道,梅部长有什么指示?梅香波道,你陪着这个小伙子去钢厂给我办件事,坐我的车去。

    好!吴秋美笑盈盈对谷哥说,请跟我走吧。

    谷哥心想,这楼里的女人都这样漂亮。吴秋美领着谷哥,顺着走廊走到电梯处,等电梯时主动伸手握了握谷哥的手,笑道,我叫吴秋美,你呢?

    谷哥道,我叫谷哥。

    吴秋美轻声笑道,秋美和谷哥,听起来就挺有缘分。

    谷哥看着吴秋美欢快的笑脸,活泼的心性被激活,笑道,谷哥秋美,听起来的确挺好。电梯到了,两人走进电梯,吴秋美惭愧道,我大学毕业分配到部机关,虽然两年了忙着适应工作环境,却啥啥都不是呢,你年纪比我还小,就能找梅部长办事了。

    谷哥心想,她跟我说啥啥也不是,是啥意思?问吴秋美,没部长的没,是哪个没?

    吴秋美笑道,当然是梅花的梅了,你以为是哪个姓啊,总不是煤矿的煤吧?

    谷哥暗自庆幸,幸亏没有直白地问是不是没有的没,若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谈,万一传到梅部长那里更坏事了。电梯已到一楼,吴秋美先走出电梯直奔大门,谷哥跟着,吴秋美走出大门站在台阶上看着院里,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靠着台阶停下,吴秋美回头欢快地叫道,车来了,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谷哥学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关上。

    谷哥第一次坐在轿车里,又在BJ街道上行驶,眼神忙个不停地车里车外看来看去,吴秋美和他聊起来,看着车外的景色,随口不停地给他介绍沿途景物,车里显得热热闹闹。

    汽车飞快地行驶,很快到了一个烟囱林立高大厂房连片的钢厂,有吴秋美领着顺利见到张厂长。张厂长看到批条当即表态,梅部长的指示我们马上落实,只要款到我们马上发货,两千吨钢材需要几十节车皮,我们负责联系,直接发到你指定的接货地点。

    谷哥请张厂长把财务账号写在一张纸上,表示回去落实钱直接打到账户里。吴秋美把他直接送到车站,谷哥在车站找到电话亭,给吴边打了电话,约好在凤城见面的地点。谷哥坐在轿车里就盘算好了,两千吨钢材按市场价每吨500元计算,共需要100万元,告诉吴边把40万元直接打到钢厂提供的账户里,钢材就可以直接发过去,剩下的60万元存入他名下。

    谷哥已经习惯了如何分钱,60万元分成均匀的三份,自己和梅香波、钱友各20万元。谷哥回到凤城接到吴边的60万元存折,分成三份,又专程来京把存折送给梅香波,梅香波动了把谷哥调到身边工作的念头,一时没想好安排他做什么合适暂且放下。现在谷哥手里的存款一下子跃升到25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