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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平息草垛事件

    一天晚上,关老师来大队部辅导谷哥和凌玉,深夜两人送关老师回家,谷哥又送凌玉回家。路上,凌玉道,我挺愿意听你说话,感觉特有意思。

    谷哥道,有你陪我,我也感觉特有意思。我有时想,我在城里假如遇到像你这样的姑娘,我就甘愿继续流浪。可是,假如你是城里姑娘,还愿意陪我吗?

    凌玉毫不犹豫说,假如我知道你是这样的流浪儿,我一定会的。

    谷哥道,你猜,我现在想什么?

    凌玉问,想到什么了?

    谷哥道,通过大队长收留我这件事,我明白了人不能光空想还得做事,我现在不想干这样的活了。眼前这些活,我初时感觉挺有意思,但一辈子呆在这里总干这样的活,太没意思,吃都吃不饱,让过去的流浪伙伴知道了都会笑话我,想做别的事,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好。

    凌玉带着哭腔问,难道你不想让我当你妹妹?

    谷哥笑道,看你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感觉琢磨问题比干活更有意思,可是虽然觉得有意思感觉越想越多,想不明白心里也苦,比受穷的滋味更难受,憋屈得心里堵发慌。

    凌玉道,我也觉得听你问关老师的那些问题很有意思,比听老师讲课都有意思,你要真当老师,学生肯定喜欢听你讲课,你也肯定能成为优秀老师。

    谷哥道,先琢磨那些没有琢磨明白的那些问题吧,等想明白了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了,关老师说明天拿来学习资料,先看看那些资料再说。

    凌玉道,关老师说起你,总为你遗憾,难以考上大学,大学的老师能明白更多东西,你真上了大学,就很容易明白那些事了。

    谷哥笑道,我也想,我们能一起考上大学多好啊,那时我们就可以进城了。没问题,你通过考学进城,我通过别的办法进城,殊途同归。

    凌玉担忧道,万一我考不上大学呢?

    谷哥蛮有信心道,我带你进城。

    两人说笑着不知不觉走过家门到了村口,望着漆黑的看不见的远方,凌玉笑道,我们这是往哪里走?

    谷哥笑道,往城里的方向走。

    凌玉笑道,你从城里流浪到农村,再从农村考回城市。

    谷哥信心百倍地说,不是考回,是带着你一起昂首阔步走进城里。

    谷哥把凌玉送回家向大队部走去,夜深人静,只听到自己脚步声,仰望天空,满天星斗。他想象将来同凌玉在城市的生活景象。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顿觉毛骨悚然,头发耸立起来,他想回头看,紧张的不得了,心里强制抑制着自己没出声,心想本来是流浪儿,见的多了,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非常熟悉才回头,果然是凌玉。

    凌玉慌慌张张地跑来道,我妈没在家,这么晚了不知去哪儿了。

    谷哥笑道,把你吓成这样,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大妈是大人又丢不了,一会儿就回家的。

    凌玉道,我把我哥都扒拉醒了,问妈去哪儿了。他不耐烦地说,妈经常夜里出去,我也不知去哪儿了,到时她自己就会回来。现在村外的野地没有狼,没事的,睡你的吧。我知道你没走远,赶忙跑出来找你,想让你陪我去找我妈。

    谷哥也觉得奇怪,只好安慰凌玉道,放心吧,大妈是明白人,能去做什么糊涂事?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凌玉看了看周围,忽然刮起一阵凉风,她打个冷战。

    谷哥关心道,我送你回去吧。

    凌玉又四下望了望说,好吧。她伸出手想拉着他的手,猛然看他似乎比自己还高了,有点害羞地牵着他的衣角走。谷哥反而拉着她的手说,看你紧张的,手都冒汗了。

    凌玉道,我还是担心我妈出什么事。

    谷哥道,我也感觉挺奇怪,大妈这么晚能去干什么呢?

    凌玉道,那还不如现在我俩就去找。

    谷哥迟疑道,现在?你哥一定惦记你,他一会儿再出来找你,闹得满村都知道了恐怕不好。你说呢?

    凌玉想了想道,还是咱俩这样静悄悄找的好,神不知鬼不觉。

    谷哥道,既然这样,咱俩先悄悄地找找,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声张,别怕,有我呢。拉着她手顺着村里的街路走下去。走着走着,感觉不对。谷哥道,这样顺着街路走,肯定找不到大妈,这么晚她肯定不像我们这样走,不这么走又去干什么呢?

    凌玉带着哭腔道,那怎么找啊?

    谷哥道,我估计她自己不会跑到村外去,一定会在谁家里。他刚说完又立刻自我否定,这么晚去谁家都会影响人家睡觉,白天干那么累的活,晚上哪来那么大劲头还出来做什么事?

    凌玉抽泣道,是啊,我越想越害怕,我妈千万别出什么事。

    谷哥用劲儿握了握她的手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呢。

    两人边走边悄悄地说着担心的话,走到两边房子之间距离挺远的一处空旷地带,经过离路边二十几米远的一个大草垛,草垛那边传来一阵悄悄的说话声,两人忙躲到路边的大树后,想听个究竟,心疑谁这么晚了还躲草垛里。

    凌玉疑道,莫非有我妈?

    草垛那边的声音异常清晰地传过来,李由低声道,老凌在公社供销社打更,常年不在家,你夜晚没男人陪着,把你熬煎坏了,看你一年比一年苍老。

    凌大妈道,村里的老何头,有一次指着草垛对我说,老凌婆子,跟我去那吧,我也是一个人,好好陪陪你。我摇摇头说,我不干那事。

    说着话两人似乎动作起来,传来窸窣一阵声响。谷哥心想,大妈是乱找男人的女人,我还该不该对她好,转念想,只要她依然对我好,管她同哪个野男人好呢。他想明白了小声道,我们听着不好,赶紧走吧,让他们知道更不好。他拉着凌玉赶紧悄悄地往回走,边走边想,他们两人做流氓的事,他们又不是流氓,大妈怎么背着凌玉爸爸同别的男人做这事呢,大队长也不该背着自己女人同别的女人做这事,哎呀,坏了,大妈做这样的事,凌玉知道了,大了后会不会也学她妈同别的男人做这事?刚才只想到大妈对自己好,怎么没想到凌玉对自己会怎么样呢。握着她的手不由得发狠似地捏了一下。

    凌玉哭道,你真坏!

    谷哥问,我怎么坏了?你能不能小声点?

    凌玉小声哭道,你没有爸妈当然不会像我想的那么多了,不知我心里有多难受,你一定会想到,我妈背着我爸同别的男人做这事,我将来也会背着你同别的男人做这事。

    谷哥暗想,你和别的男人做这事,跟我有啥关系。低声笑道,你太机灵了,知道遇这事别人会怎么想。

    此刻凌玉的心境已经由妈妈身上转向自己同谷哥的关系,她小声道,我看你不吱声默默走,猜到你会怎样想。你没那样想又怎么知道我会怎样想。你放心,我刚才就想,我一定不会像我妈那样背着你同别的男人好。

    谷哥笑道,如果我背着你同别的女人好呢?

    凌玉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对我好。

    谷哥小声道,这么晚了别再唠这事了,一会儿你妈回来,看到我们就不好了,她回家了看你这么晚不在家肯定怀疑咱俩,以后咱俩再慢慢唠好吗?

    我不么。凌玉以果决的口吻道。她续道,我今天就想和你说明白,如果碰到这样的事再想不明白说不明白,别说今晚,就是一辈子都难睡安稳觉。

    谷哥道,咱俩向右手拐过去。拉着她的手向右边转过去,走出去几十米后才小声道,我也想遇到刚才的事,你会怎么想,你当然也想知道我怎么想。拐过去又走了几十米,谷哥就想定了。

    凌玉道,你别看我妈那样,我不是我妈。

    谷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我想的是你妈也是女人,她是一个女人会怎么想。

    凌玉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管我妈怎么想,我只知道我此时想的,我是我,我妈是我妈。

    谷哥道,你也是女人,你想没想过,你妈是病身子,侍候家里一大帮人,又有卧炕的老奶奶,天天要从事繁重的劳动,大半夜还出来会男人,哪来的劲头呢?

    凌玉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

    谷哥道,不是我想的那么多,确实那么多的事摆在那里,事都在那里放着,我们怎么能不想到,只有想到才能明白你妈和大队长是怎么想的,才会明白深更半夜的出来相会。别说人家了,就说咱俩吧,白天做了什么不说,晚上还有兴致在一起,现在都这么晚了不回家,偏要在一起唠这些事。

    凌玉道,我怎么有你想的那么多,我就想刚才看到的事情,我对你应该怎么做,你又想对我该怎么样,这样我心里才踏实。

    谷哥道,我没想到在这个村里会遇到这么多要想的事。我想,我和你,最好谁也别遇到小灾大病的,一旦碰到了你和我会想什么就难说了。

    凌玉埋怨道,为什么要碰到什么大病小灾的?你别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行不?

    谷哥道,不是我总说,你没看到人总会碰到这样的难事,不要有侥幸心,谁敢说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碰到什么难事呢?你想想我是流浪儿,就会理解我并不是多想。

    凌玉道,我不敢保证我不会遇到这样的难事,但我能向你保证,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谷哥诚恳道,这点我要看不出来,我还是男人么,学校里那么多女同学,村里又有那么多年轻姑娘,唯独你对我这么好。我是说,万一将来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又会怎样,又能怎样?

    凌玉道,我对你连死的心都有了。

    谷哥被凌玉这句话深深打动,他用劲儿握了握凌玉的手,刚要作出进一步的恳切表示,听到后面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前面是凌玉么?

    草垛事件不久后的又一天深夜,谷哥把凌玉送回家,返回大队部脱衣躺在炕上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从凌玉家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吵骂声,谷哥心里一惊,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向凌玉家跑去,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吵骂声越来越大,你这个骚娘们,自己男人不在身边,就勾引别的男人,啊,你勾引别的男人那是你的能耐,我不管我也管不住,那是你的自由,你这个**,你好受吧,我让你好受,今天我就让你更好受,好受?哼,我要让你他妈的难受死,你怎么不去死,敢来勾引我男人,你真是胆大包天,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谷哥听到这样的叫骂声便知事发,一路上看着赶往凌玉家的人一群又一群,像他一样奔跑着,边跑边议论,看热闹去啊,今晚的热闹可大了,只怕要出人命。谷哥跑到凌玉家门前,满院子已经有几十个男女老少在围观看热闹,凌玉家的门窗紧闭,凌志、凌石手里拿着棍棒,满脸怒容站在门口,看样子在阻挡闹事的女人。只见李由的老婆,手拿菜刀披头散发站在院里,叫骂道,骚老娘们、死老娘们,你喜欢男人,你怎么不脱光躺在大街上,你怎么不去开窑子?新中国不让开,你那么有能耐自己偷着开啊。

    人群里传出嘿嘿的笑声,夹杂着议论声,骂的挺开心真过瘾。

    受到鼓励的婆娘更是气势汹汹向前跨进一步,挥舞着菜刀横空劈了一下,你有勾引我男人的胆子,你怎么不敢出来面对我?

    人群里传出叫好声,劈的好,该骂。

    谷哥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凌玉压抑的哭泣声,他几步抢到叫骂的婆娘面前,笑道,大婶,深更半夜,你这么叫喊,把全村人都惊动了,明天大家还要起早干活,这也不是吵闹的事,你想想,大队长和书记管着一村人的事,你这么一闹,他还怎么管事?

    谷哥又冲着大家喊道,叔叔大爷大娘婶子们,赶紧回家吧,这年头谁家没难心事,要都这样闹起来,咱们村还能有好么,咱们也都想想,明天还要面对大队长,他那个大队长当的容易吗,赶快回家吧。

    看热闹的人陆续松动,三三两两地开始离去。谷哥看到人群里有袁丽的身影,还冲着他伸出大拇指。李由的婆娘眼看自己陷入冷场,冲着谷哥骂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野孩子?你和骚娘们的姑娘也不干不净。你给我滚!说着挣脱谷哥纠缠,继续向前迈进骂着。

    已经走出去的袁丽,又转身回来走到婆娘身边,拉着她说,大娘,别吵了,赶紧回家吧,我陪你回家。

    婆娘挥手把她扒拉一边,骂道,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也是小**,仗着脸蛋花俏和野孩子眉来眼去,别以为人家没看见。

    袁丽满脸通红,尴尬难堪杵在那里。

    谷哥看出袁丽想帮自己解围,心想,不论这婆娘骂出什么难听的话都得忍着,不然难平息眼前的事,还要陪一个搭一个。他想好了赔笑道,大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袁丽好心帮你,你还拿没影的事糟蹋她,她哪能受到了这个?你吵闹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人站出来劝你,难道你喜欢看热闹给你喝倒彩?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冤枉帮你的好心人。他先把袁丽摘出来,安慰她道,你走吧,大婶就交给我。他看着袁丽两眼闪着泪花离去,立刻连劝带逼说,你有堂堂男子汉的大队长天天陪着,你还不知足啊,你这样闹别把大队长惹恼了,你找到这样的好男人还不知足,敢在外边给他惹事?赶紧回家吧,你就不想想,你这么一闹,你痛快了,痛快过后又能怎样,就算凌大妈惹着你犯着你了,她家炕上躺着的老奶奶还惹着你了?一大帮孩子也没有惹着你吧,要我说,骂骂就算了,出出气消消火,事情也别做的太过头。怎么样?大婶,听我的,赶紧回家吧。

    凶巴巴的婆娘一时无语,真被谷哥这番话镇住了,连屋里压抑的哭泣声也听不见了。谷哥趁势道,凌志、凌石,还有来福、来顺,你们还楞着?过来,跟着我把大婶搀回去。来福、来顺、张欣友等人涌过来,人多势众,婆娘见好就收,凌志和凌石跑过来也要搀扶她,她一甩手骂道,我用不着你这个骚种搀!

    谷哥笑道,凌志和我一样,都是你的大侄子,来,大家一起把婶子送回家。谷哥就这样把一场事件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