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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救她(6)

    九小寒的脉象有些紊乱,她全身虚弱地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子玉感觉上,她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勉强地对他摇了摇头,想要默默安慰的方式,来平复着良子玉的担忧。

    然而,眼瞧着九小寒先得越来越差的状态,良子玉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呢?

    他继续帮她擦着额汗,只是不擦不要紧;刚刚,他这么一擦,随着被那八股水旋风吹散掉的那些汗液,九小寒身上天生自带的那股“吸妖”而生的“奇香”,也跟着一起挥发到了空气中。

    登时,只见,那池潭上空,双蚺露在外面的、肥肥厚厚的两根舌须,顿然停止了与雄蚺之间相互的纠缠和彼此的肌亲。

    原本还闭着双眼、享受着雄蚺“爱意浓烈”的雌蚺,只是朝着地上有些神志恍惚的九小寒,吐了吐还滴着雄蚺粘稠状唾液的舌须。

    在它的蚺牙上,还挂着几丝被胃液腐蚀的血色象肉。

    喔!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见状,九小寒和良子玉,才明白了两只巨蚺到底在做什么。

    为了追求和讨好雌蚺,雄蚺先是吞掉一头象、来撑起自己庞大的肠胃,以此展示自己最雄美的身材和亮丽的腹鳞。

    而,当空腹饥饿的雌蚺一旦接受了自己的示爱,雄蚺便会一边反刍着将自己消化好的、最美味的新鲜食物,口对口地喂食着雌蚺,再一边与雌蚺欢快地交颈起来。

    这样看来,世间的生灵,在“这方面”,确实是有些十分类似的地方,大体都逃不过“要想征服对方、势必要先征服对方的胃”这至关重要的一个决定性环节啊。

    而,蚺和蟒,最大的区别,就是,蚺为卵胎生,而,蟒只是卵生。因此,从平均的脑智发展水平而言,蚺,要远远超越蟒的。

    通过作为嗅觉器官的舌须一收一伸之时,雌蚺已经灵敏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出现的那一股让它异常兴奋的“香气”。

    突然,它那两只如同绿宝石般的巨瞳,毫无征兆般的睁开了,圆溜溜得瞪得极大,转了又转。

    随着紫黑色的信子尖指向的方向,它那凶戾的目光恶狠狠地,很快便锁定了那“香气”的来源。

    紧接着,地面上的九小寒和良子玉,牢牢站在树干上、剑指两条巨蚺的悟宇,三人几乎是同时,都听到了一阵刺耳无比的“咝咝”蚺鸣声。

    此时,雄蚺好像是收到了一种只有它们彼此才懂得的命令信号一般。

    “哗”的又一声巨响,将它自己藏于水下那条长长的蚺尾,陡然腾空,从池底甩了出来。

    “完蛋!看来,咱们呢,这还真是惊扰了人家二位的水下‘好事’啊……”

    悟宇话音未落之时,他便如同闪电一般,从树尖之上,立剑飞身而起。

    眨眼之间,他就飞落到了旁边的另一棵枝杈更为粗壮结实的树上,这才幸免,及时躲过了那条蚺尾的席卷。

    然而,悟宇的手臂上和后背处,被水浪不时卷到空中的硬物,划出了数道的伤痕,一些伤口正滋滋滋地冒出红艳艳的鲜血来。

    不过,还好,那只雄蚺也不是只得去了便宜的益处。

    就在刚才,悟宇与那蚺尾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间,他手中无比锋利的宝剑,也割破了蚺尾外表的第一层皮肤。

    但是,那条雄蚺,好像是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半分半毫的痛感似的,扭过头来,便直勾勾地从天而降。

    它顺着自己可以敏锐嗅到的那股“吸妖奇香”的来源方向,奔着良子玉怀中搀扶着的九小寒而来……

    那条甚至要远远比树干更加粗壮、但又极为灵活的蚺尾,贴着地面,横空那么轻轻一拨,就将挡在九小寒身前的良子玉,给推扫了出去、弹倒在地。

    等到在雪地上翻滚了几个圈儿后、撞在一旁树干上吐出了血的良子玉回过神来之时,定睛再看过去,却只见,九小寒已经被那雄蚺尾巴牢牢的卷在了半空中,被它高高地举到了雌蚺的面前……

    这只雄蚺,这是准备要把,九小寒这道闻起来实在是很“香气扑鼻”的可口活食儿,完完全全地奉献给自己心爱的雌蚺吧?

    良子玉眼睁睁地瞧着,那雌蚺又伸出了口中黑紫色的舌须,用脏兮兮、臭乎乎、黏腻腻的信子尖,嗅了嗅九小寒的脸颊。

    于此同时,雌蚺的嘴角,略微裂得大了一些,似乎显得非常之满意,并向裹着九小寒的雄蚺流露出了两束对其嘉奖而赞许的目光。

    “这……这只公孽畜,莫非,是在跟那只母孽畜,邀功不成?我呸!”

    完全顾不上自己身上还在流血和伤痛的悟宇,一脚飞出了树间。

    半空中,他的剑,直指着雄蚺而去,对着它其中一只菱角形状的“绿豆眼”而来,口中大喊道:

    “孽畜,拿命来!”

    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良子玉,捂着自己心窝处被刚刚震裂着、再次撕开的旧伤口,仰头看向空中。

    那雄蚺,侧过头来,直面着朝向自己飞来的悟宇。

    映着夜幕中清冷的寒色月光,它的眸底里,反射出了那利剑刀刃上刺眼的锋芒。

    然而,雄蚺异常的镇静、挺直着长长的躯干,在原处一动不动着。

    它的目光,甚至显示出了,面对着即将飞到自己眼前的此人,充满着极度的不屑。

    待到对方飞到了距离自己鼻孔尖似乎只有一剑之遥的位置,猛然之间,雄蚺忽地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于是,就这么如此轻而易举,它便连剑带人地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稍作片刻之后,那柄早已经没有了玉穗的剑,被它随口给吐射了出来。

    雄蚺的这一个整套动作流程,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先前类似吐象牙一般,反而,倒是像吐了一小片瓜子皮儿,似的异常简单、稀松平常。

    也不知道,在素日里,是不是每个途径此地、带着各种装备的路人,都会被它这样连人带物地活生生吞进嘴里、然后再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呢!

    悟宇用了二十年的那把贴身宝剑,此时此刻,剑身上粘着红色、绿色的汁液,带着一股“傲慢”和“鄙夷”的气势,飞出了老远,直直地剁在了体力不支的良子玉身前的雪地上。

    而,在半空中,本就意识有些模糊的九小寒,全身被这雄蚺的尾巴勒得是越来越紧,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不过,她还能够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骨头在被挤压地咔嚓作响着。

    她奄奄一息地努力翻动着眼皮,试图想要将面前的庞然大物看得再清楚一点,然而,最后,还是慢慢地合了起来。

    ▽▽▽▽

    在恍惚的幻境和错乱的意识之中,九小寒好像又回到了清心观。

    院中,四处挂着祭奠用的白灯笼和白布条,还有一些出自师父亲笔的旧道符。

    那一株原本四季常盛的蓝枝花树,竟然凋零枯萎了。

    树下,一身披麻戴孝的十七弟悟彦,手持着扫帚,正在清理着落满枯叶的庭院雪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才抬头,看向了一步步走进来的九小寒。

    悟彦泪流满面着,丢下手中的扫帚、朝着九小寒奔跑了过来,一股脑儿地撞进了九小寒的怀里,呜咽着:

    “小寒,你可算是回来了!只是,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

    九小寒越过悟彦的肩头,才看到正堂屋内,中央之处停放着一口又大又黑的棺材。

    登时,她两腿瘫软,跪倒在地,已经泣不成声:

    “师父……”

    哭着哭着,她的耳边忽然再次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蚺鸣声,咝~咝~咝~,响个不停,十分的刺耳。

    ▽▽▽▽

    摆脱了迷魂幻境,九小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倔强地默默心中暗道:

    “能救师父命的那些药材,还没有都寻到,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对了!《神草物药经》上半阙中提到过,雌蚺尾鳞,正是制作九九天力丹丸的其中一味药材。”

    “没错,是雌蚺,不是雄蚺……”

    “九小寒,你不能死!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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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义安郡城主皇甫若舟对内管理一贯严酷的行事风格,如果,换做是同样签了生死契的其他赏金佣兵或死侍,前来完成这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的话,恐怕是,如果,降服不了这两个造孽的畜生、救不出那个被宣称是困在“蚺帝墓”之下的“小七郡王”,那些死侍们的自家老小,之后都得一同当做了他们的陪葬品。

    前提是,他们还有联络得上、可能知晓他们真实身份、容易将他们任务外泄的家人或朋友。

    起初,往往是为了让尚在人世的爷奶父母、兄弟姐妹吃饱穿暖,生命安危不被胁迫,他们,别无选择。

    然而,其中也不乏一些本就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独儿,他们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找个生计、活下去,而已。

    诸多情况下,他们就如同黑暗之中的影子一样。

    他们往往明明知道,自己一直誓死追随的主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是,可以称之为是,几乎干尽了这天底下所有丧心病狂的坏事。

    但是,他们也不得不舍命服从——这就是他们一旦成为了佣兵或死侍、就注定了后半生都要一直背负的精神枷锁。

    清心观培养出来的、美其名曰为“猎妖卫”的弟子们,与市面上其他的佣兵或死侍,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他们把彼此就当做是一家人,从来都不是孤军反战吧;此外,他们生前、死后的福利待遇蛮好的,都还算得上是同行业中的顶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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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而,就在睁开眼的瞬间,九小寒没有专注在面前的雄蚺,反倒是,最先低头俯瞰着地面上重伤不起的“良子玉”。

    而,九小寒的那双蓝瞳,可以清晰地看到,在“良子玉”的手边,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一坨黑乎乎的、还带着一点脑皮的头发——于是,她又一阵难受地干呕,因为,她分明已经认出来了,那是属于何人的。

    “子玉……子玉……”

    隐约隐约地听到了头顶上的呼唤声,离勿才发现,被蚺尾缠悬在半空中的九小寒恢复了意识,他受到了鼓舞,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他朝着本就身材小小的九小寒,挥舞了两下虚弱无力的手臂,是在告诉她,自己还活着、不用担心了。

    毕竟,这一世生而为人,曾经作为自己父亲用来款待特殊贵宾食客们的“仙食食材”,十七岁的皇甫翊,也是死里逃生那么多回了,想必,老天爷也不会非得要在这一次,就信手拈来、收了他的命——不然,这也太随便了吧。

    离勿生怕九小寒看不到自己的胳膊是在动着的,于是,他便吃力地摸索着,支撑着爬了起来,而且,他还立即从雪地上捡起了那侍卫大哥“宇尽文”留给他们俩的那柄“遗物”——吟血剑。

    “天呢……居然是它。”

    看到了剑身上刻的“吟血”二字,离勿暗自惊呼了一声。

    早在仙界之时,他就听闻过,与其相关的传说,这把剑,虽然说,从历史年份上计算,自当是远远比不过他最常用、爱不释手的“孤觞剑”。

    但是,传说,吟血剑是数千年以前人族剑圣帛易亲手打造的。

    想要将此物运用得出神入化、人剑合一,必须要用剑主人的血来一直供养,才会达到见血封喉、削铁如泥、刚石霹雳之功效。

    再瞧那条硕大无比的雄蚺,它肢体中间部位的躯干,还在死死地缠绕着九小寒,可,居然还不忘记,一边又用着自己常常的尾巴,戏弄着地面上看似对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离勿。

    蚺尾在雪地上忽扇来、又忽扇去地横扫着,仿佛把那毫不起眼儿的瘦弱少年,当成了一颗芝麻大小的玩物似的。

    看来,这妖兽,是既不想要马上弄死离勿,也不想让他有可乘之机。

    说不准,它大抵是在盘算着,就此活捉了这少年,把他也一并赠送给它正在求爱的雌蚺,当做娱乐的小玩意儿呢!

    九小寒双臂使劲用力,挣扎和对抗着雄蚺那股紧紧缠绕着自己身体的强大力量。

    然而,那皮糙肉厚的雄蚺,越是被九小寒的反作用力顶着,它越是企图将九小寒勒得更紧一般,但是,却也同样不至于立即要置九小寒于死地似的。

    冒着手肘骨折的巨大风险,借着与雄蚺腹体之间硬生生撑起来那一点点足以喘息的缝隙,九小寒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道符,一掌粘贴在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雄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