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立于不败之地
牧羽是外来者，并不清楚水城的宗门势力，甚至都没听说过枯蛇这号人物。
“枯蛇修为达到了龙玄境，在水城属于高层次战力，而且修炼法门极为诡异，寻常人不好对付他。”东方毅作为东方家的族长，对各方势力了若指掌。
“怎么个诡异法？”
“据说叶凌云每个月会定期送给枯蛇一名未经人事的妙龄少女，供其采取元阴。除此以外，枯蛇还会凝练蛇毒，不仅自身服用，还会将蛇毒涂抹于刀兵和暗器之上。”
“这老小子的修炼法门确实罕见，单是这采取元阴之法，就够得上天打五雷轰。”
“按照自然之力的修炼法门，行此等狠毒之事，确实会有损武魂。”东方毅并不是牧羽这样的热血少年，言谈间更为稳重。
牧羽问道：“东方先生可有对付枯蛇的计划？”
“不瞒牧先生。我早有铲除枯蛇的打算，只是有几个隐患，尚未想出万全之策，故此仍未动手。”
牧羽看出东方毅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谨慎人，和他随心而为的性格有点不对路。不过东方毅年仅三十岁便接管了偌大的家族产业，谨慎性格反倒成了他的优点。
“牧先生，你和弟妹为何没住在一起？”东方毅谈完正事，为拉近和牧羽的关系，扯起了家常。
牧羽认为东方毅是可靠的朋友，将遇到云瑶之后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东方毅笑道，“不过牧先生和云小姐当真是郎才女貌，颇有点神仙眷侣的感觉。”
门口传来熟悉的冷哼声：“本小姐才不肯和这个冷血的家伙扯上关系呢！”
“云小姐何出此言？”
“要不是我出手，他根本不会救你的兄弟。”云瑶走进屋子，靠着墙壁，斜了牧羽一眼，眼神中仍有嗔怒之意。
牧羽知道云瑶怒气未消，陪笑道：“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归是皆大欢喜的嘛。”
“牧先生，我老弟变成了那样，怎么也算不上皆大欢喜。”
云瑶说道：“我读到过一种古方，可以医治那种伤。”
“说来听听？”东方毅提起了兴趣。
“青灵宗以丹药为立宗之本，在大陆各处收集丹药配方和古老秘术，经过多年整理，写成了一本绝密典籍《灵丹经》。”云瑶说道，“我曾经读过这本典籍，并将它的内容记了下来。”
“里边有能治我兄弟的配方？”
“我可以试试。”
东方毅立马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先行谢过云小姐大恩。”
“东方先生不必见外，我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牧羽忽然发觉云瑶与外人讲话时态度大方从容，全不像跟他相处时那样随意，心下暗想道：“难不成她看上我了？”
云瑶见牧羽揉捏下巴，脸上现出欣喜神光，走过来轻打了他一下：“臭小子，我需要个助手，就由你来吧。”
东方毅眼巴巴看着牧羽，由不得他拒绝。
“好吧，我就给你当回助手。”牧羽知道在云瑶手底下干活准没好，不过能近距离接触炼药师，能窥见其中奥妙，绝非坏事。
东方毅交给牧羽一块金质令牌，上边刻着东方二字。
“无论你需要哪种材料，只要在水城北部的商店出示这块令牌，皆可免费获取。”东方毅说道，“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云瑶和牧羽换了身衣服，结伴出府，前往丹药市场购买丹炉和材料。
“云瑶，你想炼制哪种丹药？”
云瑶停住脚步，指着牧羽俏皮地说道：“从现在起，你要叫我大小姐。”
“为什么？”
“因为你是助手，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大小姐，咱们赶紧出发，还有个病号等着呢。”
两人快步前往丹药市场，直奔丹炉店，开始跟店老板斗智斗勇。
“少于十两黄金免谈。”店老板态度异常坚决。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啦！”
店老板看见金质令牌，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店里的丹炉您随便挑，看上哪个就带走哪个。”
牧羽本着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原则，带走了店老板的镇店之宝。
店老板大热天浑身发抖，直冒冷汗，颤巍巍送两位贵客出门。
云瑶有个乾坤锦囊，体积不大，内里却有小天地，能容纳万物。
她将丹炉收纳于其中，接着前往药房，寻找炼制丹药的材料。
云瑶事先将所需材料写在宣纸上，和金质令牌一并递给了药房掌柜。
“小刘，去储藏室把这些材料取来。”药房掌柜确认令牌为真，呼唤正在包药材的小伙计。
小伙计闻声跑来，接过掌柜手中的宣纸，掀开门帘，前往后边的储藏室。
“二位稍等，马上给您取来。”
大约一刻钟后，小伙计带回一个药包，交给了掌柜。
“大小姐，需要检查材料吗？”
“不用。把药材收起来，咱们该回府了。”
牧羽提起药包，跟在云瑶身后离开了丹药市场。
刚走出没多远，天空中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灿烂的阳光。
“这云不对劲！”
牧羽的龙阳诀是至纯至刚之功法，能探查到乌云里的邪气，立马将药包甩给云瑶，从腰间取出几枚爆破符箓。
云瑶将药包收进乾坤锦囊，拔出水玉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只剩下她和牧羽。即便无法感知到邪气，也知绝不寻常。
牧羽以为不会有事，没带炽焰刀，暗骂自己糊涂。
“凌云所言不假，果然是一对狗男女！”沙哑刺耳的声音从云层中飘来。
牧羽抬起头，看见一个形容猥琐干枯的老头，额头布满皱纹，奇丑无比。
他注意到老头手中拿着的蛇头拐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你他妈的就是枯蛇吗？”
“臭小子，没人教你要尊重老人家吗？”枯蛇气得嘴角抽搐，双眼暴突，显得更加丑陋。
“老畜生，你也算个人？”牧羽冰冷一笑，把手里的爆破符箓全部丢向枯蛇。
爆破符箓的威力相当于炸弹，数枚并发，云层瞬间被轰散。
“还不跑，等着被干掉吗？”牧羽反应极快，拉起云瑶的手，施展轻身术，迅速向东方府飞行。
枯蛇被牧羽气得发狂，运转龙道之力，紧随其后。
经过两个街道，枯蛇看到了牧羽的身影，从腰间取出两枚冰魄针，向着牧羽后心扔出去。
牧羽听到破风声，瞬身下落到屋顶之上，撒开云瑶的手，急促说道：“把剑给我。”
云瑶知道事态紧急，立马把剑交给牧羽。
“快走，去东方府搬救兵。”牧羽推开云瑶，挥剑挡住再度来袭的暗器。
“千万小心！”云瑶叮嘱一声，先行离开。
蓦然从四处冲出数名戴着面具的埋伏者，迅疾冲向逃跑的云瑶。
“老畜生，果然是有备而来！”
牧羽只得放弃对枯蛇的攻击，瞬间闪现，顷刻来到一位戴面具的攻击者身后。
剑光闪过，鲜血如雾气般无情飘荡在空中。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袭击者，像断了线的破风筝，翻转掉落到地面。
“此子断不可留！”枯蛇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下过五洋捉鳖，什么样的王八都见过。
牧羽是他平生所见最狠辣之人，仿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战斗伊始便皆是杀招。
“全部围攻这个小鬼！”枯蛇呐喊着下达了指令。
“一群乌合之众！”牧羽冷哼一声，将龙道之力灌注进水玉剑，剑身通体发出莹蓝色的光芒，衬得他更显几分邪魅。
魔神宗的弟子们放弃追击云瑶，将牧羽围在核心，四面八方同时发动攻击。
枯蛇的蛇头拐杖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烟雾，旋即幻化成数条碗口粗细的毒蛇，御空飞行，直奔悬空停立的牧羽而去。
叶凌云坐在远处的白象塔塔顶，提前摆了宴席，等待恩师凯旋而归。
侍女倒了杯酒，递给叶凌云。
叶凌云一饮而尽，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他看见云瑶狼狈逃窜，招手让贴身侍卫叶宁到身边。
“叶宁，替我去活捉了那个小浪蹄子！”叶凌云阴狠地说。
“是。”
叶宁跳下白象塔，空中几次纵跃，飞出了几百米远。行进速度之快，远超全速逃遁的云瑶。
叶凌云又痛饮一杯酒，脸上现出残忍的笑容，仿佛云瑶已经落入了他的魔掌。
叶宁数次腾跃，接近略显弱小的目标。
云瑶感应到身后强大的龙道之力，停在一所房屋的拱顶之上，从乾坤锦囊里召唤出软藤鞭，决定拼死一战。
“如此貌美的姑娘，便宜了叶公子也是可惜，不如跟了我，保你欲仙欲死。”叶宁脸上现出尖刻的笑容。
话音刚落，叶宁的瞳孔急剧收缩，惊恐地看向右侧的阁楼。
周琰手持长剑，站在阁楼上，身边跟着几名身穿黑色软甲的精锐。
黑甲战士们没停留，径直前往主战场。
“叶宁，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周琰的语气很平静，却像寒冰般冷酷。
叶宁取下腰间悬挂的两把短刀，握在手中，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周琰平日性格稳重，战斗时仿佛换了个人，酷似行动敏捷的猛虎，瞬身接近叶宁，剑锋与短刀相接。
“云小姐，您先回府，由我来解决这个败类。”
叶宁将龙道之力注入双刀，与周琰力拼，随着刀剑交锋，青蓝两色龙道之力与火星同时迸溅而出。
极夜大陆的修炼体系并不复杂，通过功法吸收自然之力，于丹田中转化为龙道之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会觉醒武魂。根据不同的武魂属性，龙道之力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周琰肉体力量强横，修为也比叶宁高，三个回合便占据了绝对上风。
叶宁明知不敌，幻化出武魂分身，暗中逃遁，只留下躯壳与周琰作战。
周琰明显感受到叶宁力量减弱，觑准时机，迎面一刀砍中前胸。
叶宁伤口处发出蓝色光芒，继而扩散至全身，化为自然之力消散于空中。
“这小子还真狡猾。”周琰知道叶宁使用身外化身逃脱，急着去支援牧羽，没空闲追击，只好由他而去。
枯蛇没攻击的理由是没摸清牧羽的底细，发现他除了近身攻击，没有太多特异之处，逐渐放松警惕，御风加入战圈。
“小兔崽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老杂毛，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枯蛇的数次言语交锋，都被牧羽占了便宜，气得嘴唇发白，张开双臂，召唤出剧毒浓雾。
浓雾形似乌云，实则暗藏玄机。
牧羽战斗经验何等丰富，立马识破枯蛇的战斗风格。
他迅疾如风地再斩一名魔神宗打手，摘下他戴的面具，混入人群中，隐去了踪迹。
“这个小畜生……”枯蛇被气得头皮发麻，无处发泄，掌控着毒雾，向分散在空中的魔神宗打手发动了攻击。
牧羽先行逃离，路途中遇到前来支援的黑甲护卫，在发生摩擦之前摘下了面具。
“不用支援了，撤退。”牧羽拿出了东方毅给他的令牌。
黑甲护卫都认识令牌，跟他踏上返程的路。
牧羽在屋顶上快速腾跃行进，忽然感受到远处充满敌意的气息。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远处大理石垒砌的白象塔。
“你们告诉周琰大哥，我没有危险。”
“是。”一名体格壮硕的黑甲武士朗声回答。
牧羽收敛龙道之力，跳下房屋，重新戴上面具，极速跑向白象塔。
叶凌云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焦虑地看向毒雾弥漫的区域。他右眼皮剧烈跳动，心跳也变得很快，有种莫名的心慌感。
“给我倒杯酒！”他没好气地吩咐侍酒的丫环。
丫环慌忙拿起酒壶，往杯里倒酒时手意外抖了一下，洒出了小半。
叶凌云心烦意乱，本就暴躁的脾气收敛不住，一脚将丫环踢翻在地。
酒壶破碎的声音和丫环的惨叫声应和，愈加刺激了叶凌云。
他站起身，想继续惩罚犯了错的丫环。
“叶大公子就这点器量吗？”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叶凌云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不知为何，脊背变得异常冰冷。
他极速转过身，看到说话者头戴魔神宗面具，以为是自己人，急切问道：“怎么样，我师父解决掉那个浑小子了吗？”
“万无一失。”牧羽说完，见叶凌云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我们为你卖命，连口酒都没得喝吗？”
“当然有。”叶凌云转向摔倒的丫环，怒道，“还愣着干嘛，给魔神宗的大爷倒酒。”
“你还真是善变。”牧羽大咧咧地坐下。
丫环不顾被酒壶碎片划破的伤口，急忙站起身，拿起另一个装满酒的酒壶，想往牧羽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牧羽用手挡住了杯口。
丫环不解其意，战兢兢呆立在原地。
她们接触过性格古怪的魔神宗成员，一言不合就会挨打，甚至还要被迫侍寝，心中有难以消除的恐惧。
“叶公子，我想喝你倒的酒。”
叶凌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疑惑道：“兄台这是何意？”
“丫环倒的酒我喝过很多，味道寡淡。富家公子倒的酒，应当别有一番风味。”
“你在拿我开涮？”叶凌云察觉到不太对劲。
魔神宗的人都知道叶凌云是枯蛇的弟子，即便心里瞧不起他，表面也是毕恭毕敬。眼前的这个面具男，对他全无半点尊重可言。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倒酒。”
“我要是不倒呢？”叶凌云来了脾气，眼神变得阴冷。
牧羽揭开了面具。
叶凌云的瞳仁瞬间缩成了针孔。
牧羽的攻击像骤然喷发的火山，磅礴的龙道之力瞬间包裹叶凌云，重拳迎面，鲜血飞溅而出。
叶凌云鼻梁骨从中折断，剧痛之下，连眼睛都睁不开。
丫环见到血腥的打斗，惊声尖叫，快步跑向白象塔的石阶。
牧羽揪住叶凌云衣领，冰冷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有珍惜。”
“好汉饶命！饶命！”叶凌云透过肿起来的眼缝，看向杀神般的牧羽，心中有无限蔓延的恐惧。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为何龙玄境的枯蛇和一众高手都奈何不了牧羽。
“枯蛇是你什么人？”牧羽完全没把纨绔子弟叶凌云放在眼里，他想干掉的目标是枯蛇。
“他是我师父。”叶凌云急忙回答。
“我今天留你一条狗命，”牧羽冷声道，“回去以后告诉他，我早晚有一天会取了他的狗头。”
叶凌云不敢接话。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要送你件礼物。”
“我不要！”叶凌云知道必然不是好礼物，急得大喊。
“这可由不得你。”
牧羽右拳萦绕金色龙道之力，迅猛攻向下三路。
叶凌云感到令人窒息的蛋疼，呼吸停滞，脖子上的青筋绽出，脸涨得通红。
“这下你和东方公子扯平了。”牧羽在叶凌云昏迷之前，送他一句风凉话。
枯蛇回到白象塔塔顶时，看到昏迷的弟子，想起带来的下属全军覆没，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看到满桌子丰盛菜肴，怒火攻心，一拳将石桌打成了两半。
“小杂种，老子跟你势不两立！”枯蛇说这句话时，眼中布满了血丝。
“枯蛇修为达到了龙玄境，在水城属于高层次战力，而且修炼法门极为诡异，寻常人不好对付他。”东方毅作为东方家的族长，对各方势力了若指掌。
“怎么个诡异法？”
“据说叶凌云每个月会定期送给枯蛇一名未经人事的妙龄少女，供其采取元阴。除此以外，枯蛇还会凝练蛇毒，不仅自身服用，还会将蛇毒涂抹于刀兵和暗器之上。”
“这老小子的修炼法门确实罕见，单是这采取元阴之法，就够得上天打五雷轰。”
“按照自然之力的修炼法门，行此等狠毒之事，确实会有损武魂。”东方毅并不是牧羽这样的热血少年，言谈间更为稳重。
牧羽问道：“东方先生可有对付枯蛇的计划？”
“不瞒牧先生。我早有铲除枯蛇的打算，只是有几个隐患，尚未想出万全之策，故此仍未动手。”
牧羽看出东方毅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谨慎人，和他随心而为的性格有点不对路。不过东方毅年仅三十岁便接管了偌大的家族产业，谨慎性格反倒成了他的优点。
“牧先生，你和弟妹为何没住在一起？”东方毅谈完正事，为拉近和牧羽的关系，扯起了家常。
牧羽认为东方毅是可靠的朋友，将遇到云瑶之后的事粗略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东方毅笑道，“不过牧先生和云小姐当真是郎才女貌，颇有点神仙眷侣的感觉。”
门口传来熟悉的冷哼声：“本小姐才不肯和这个冷血的家伙扯上关系呢！”
“云小姐何出此言？”
“要不是我出手，他根本不会救你的兄弟。”云瑶走进屋子，靠着墙壁，斜了牧羽一眼，眼神中仍有嗔怒之意。
牧羽知道云瑶怒气未消，陪笑道：“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归是皆大欢喜的嘛。”
“牧先生，我老弟变成了那样，怎么也算不上皆大欢喜。”
云瑶说道：“我读到过一种古方，可以医治那种伤。”
“说来听听？”东方毅提起了兴趣。
“青灵宗以丹药为立宗之本，在大陆各处收集丹药配方和古老秘术，经过多年整理，写成了一本绝密典籍《灵丹经》。”云瑶说道，“我曾经读过这本典籍，并将它的内容记了下来。”
“里边有能治我兄弟的配方？”
“我可以试试。”
东方毅立马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先行谢过云小姐大恩。”
“东方先生不必见外，我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牧羽忽然发觉云瑶与外人讲话时态度大方从容，全不像跟他相处时那样随意，心下暗想道：“难不成她看上我了？”
云瑶见牧羽揉捏下巴，脸上现出欣喜神光，走过来轻打了他一下：“臭小子，我需要个助手，就由你来吧。”
东方毅眼巴巴看着牧羽，由不得他拒绝。
“好吧，我就给你当回助手。”牧羽知道在云瑶手底下干活准没好，不过能近距离接触炼药师，能窥见其中奥妙，绝非坏事。
东方毅交给牧羽一块金质令牌，上边刻着东方二字。
“无论你需要哪种材料，只要在水城北部的商店出示这块令牌，皆可免费获取。”东方毅说道，“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云瑶和牧羽换了身衣服，结伴出府，前往丹药市场购买丹炉和材料。
“云瑶，你想炼制哪种丹药？”
云瑶停住脚步，指着牧羽俏皮地说道：“从现在起，你要叫我大小姐。”
“为什么？”
“因为你是助手，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大小姐，咱们赶紧出发，还有个病号等着呢。”
两人快步前往丹药市场，直奔丹炉店，开始跟店老板斗智斗勇。
“少于十两黄金免谈。”店老板态度异常坚决。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处，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摊牌啦！”
店老板看见金质令牌，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店里的丹炉您随便挑，看上哪个就带走哪个。”
牧羽本着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原则，带走了店老板的镇店之宝。
店老板大热天浑身发抖，直冒冷汗，颤巍巍送两位贵客出门。
云瑶有个乾坤锦囊，体积不大，内里却有小天地，能容纳万物。
她将丹炉收纳于其中，接着前往药房，寻找炼制丹药的材料。
云瑶事先将所需材料写在宣纸上，和金质令牌一并递给了药房掌柜。
“小刘，去储藏室把这些材料取来。”药房掌柜确认令牌为真，呼唤正在包药材的小伙计。
小伙计闻声跑来，接过掌柜手中的宣纸，掀开门帘，前往后边的储藏室。
“二位稍等，马上给您取来。”
大约一刻钟后，小伙计带回一个药包，交给了掌柜。
“大小姐，需要检查材料吗？”
“不用。把药材收起来，咱们该回府了。”
牧羽提起药包，跟在云瑶身后离开了丹药市场。
刚走出没多远，天空中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灿烂的阳光。
“这云不对劲！”
牧羽的龙阳诀是至纯至刚之功法，能探查到乌云里的邪气，立马将药包甩给云瑶，从腰间取出几枚爆破符箓。
云瑶将药包收进乾坤锦囊，拔出水玉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只剩下她和牧羽。即便无法感知到邪气，也知绝不寻常。
牧羽以为不会有事，没带炽焰刀，暗骂自己糊涂。
“凌云所言不假，果然是一对狗男女！”沙哑刺耳的声音从云层中飘来。
牧羽抬起头，看见一个形容猥琐干枯的老头，额头布满皱纹，奇丑无比。
他注意到老头手中拿着的蛇头拐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你他妈的就是枯蛇吗？”
“臭小子，没人教你要尊重老人家吗？”枯蛇气得嘴角抽搐，双眼暴突，显得更加丑陋。
“老畜生，你也算个人？”牧羽冰冷一笑，把手里的爆破符箓全部丢向枯蛇。
爆破符箓的威力相当于炸弹，数枚并发，云层瞬间被轰散。
“还不跑，等着被干掉吗？”牧羽反应极快，拉起云瑶的手，施展轻身术，迅速向东方府飞行。
枯蛇被牧羽气得发狂，运转龙道之力，紧随其后。
经过两个街道，枯蛇看到了牧羽的身影，从腰间取出两枚冰魄针，向着牧羽后心扔出去。
牧羽听到破风声，瞬身下落到屋顶之上，撒开云瑶的手，急促说道：“把剑给我。”
云瑶知道事态紧急，立马把剑交给牧羽。
“快走，去东方府搬救兵。”牧羽推开云瑶，挥剑挡住再度来袭的暗器。
“千万小心！”云瑶叮嘱一声，先行离开。
蓦然从四处冲出数名戴着面具的埋伏者，迅疾冲向逃跑的云瑶。
“老畜生，果然是有备而来！”
牧羽只得放弃对枯蛇的攻击，瞬间闪现，顷刻来到一位戴面具的攻击者身后。
剑光闪过，鲜血如雾气般无情飘荡在空中。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袭击者，像断了线的破风筝，翻转掉落到地面。
“此子断不可留！”枯蛇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下过五洋捉鳖，什么样的王八都见过。
牧羽是他平生所见最狠辣之人，仿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战斗伊始便皆是杀招。
“全部围攻这个小鬼！”枯蛇呐喊着下达了指令。
“一群乌合之众！”牧羽冷哼一声，将龙道之力灌注进水玉剑，剑身通体发出莹蓝色的光芒，衬得他更显几分邪魅。
魔神宗的弟子们放弃追击云瑶，将牧羽围在核心，四面八方同时发动攻击。
枯蛇的蛇头拐杖张开嘴，喷出一团黑色烟雾，旋即幻化成数条碗口粗细的毒蛇，御空飞行，直奔悬空停立的牧羽而去。
叶凌云坐在远处的白象塔塔顶，提前摆了宴席，等待恩师凯旋而归。
侍女倒了杯酒，递给叶凌云。
叶凌云一饮而尽，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他看见云瑶狼狈逃窜，招手让贴身侍卫叶宁到身边。
“叶宁，替我去活捉了那个小浪蹄子！”叶凌云阴狠地说。
“是。”
叶宁跳下白象塔，空中几次纵跃，飞出了几百米远。行进速度之快，远超全速逃遁的云瑶。
叶凌云又痛饮一杯酒，脸上现出残忍的笑容，仿佛云瑶已经落入了他的魔掌。
叶宁数次腾跃，接近略显弱小的目标。
云瑶感应到身后强大的龙道之力，停在一所房屋的拱顶之上，从乾坤锦囊里召唤出软藤鞭，决定拼死一战。
“如此貌美的姑娘，便宜了叶公子也是可惜，不如跟了我，保你欲仙欲死。”叶宁脸上现出尖刻的笑容。
话音刚落，叶宁的瞳孔急剧收缩，惊恐地看向右侧的阁楼。
周琰手持长剑，站在阁楼上，身边跟着几名身穿黑色软甲的精锐。
黑甲战士们没停留，径直前往主战场。
“叶宁，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周琰的语气很平静，却像寒冰般冷酷。
叶宁取下腰间悬挂的两把短刀，握在手中，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周琰平日性格稳重，战斗时仿佛换了个人，酷似行动敏捷的猛虎，瞬身接近叶宁，剑锋与短刀相接。
“云小姐，您先回府，由我来解决这个败类。”
叶宁将龙道之力注入双刀，与周琰力拼，随着刀剑交锋，青蓝两色龙道之力与火星同时迸溅而出。
极夜大陆的修炼体系并不复杂，通过功法吸收自然之力，于丹田中转化为龙道之力。修炼到一定程度，会觉醒武魂。根据不同的武魂属性，龙道之力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周琰肉体力量强横，修为也比叶宁高，三个回合便占据了绝对上风。
叶宁明知不敌，幻化出武魂分身，暗中逃遁，只留下躯壳与周琰作战。
周琰明显感受到叶宁力量减弱，觑准时机，迎面一刀砍中前胸。
叶宁伤口处发出蓝色光芒，继而扩散至全身，化为自然之力消散于空中。
“这小子还真狡猾。”周琰知道叶宁使用身外化身逃脱，急着去支援牧羽，没空闲追击，只好由他而去。
枯蛇没攻击的理由是没摸清牧羽的底细，发现他除了近身攻击，没有太多特异之处，逐渐放松警惕，御风加入战圈。
“小兔崽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老杂毛，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枯蛇的数次言语交锋，都被牧羽占了便宜，气得嘴唇发白，张开双臂，召唤出剧毒浓雾。
浓雾形似乌云，实则暗藏玄机。
牧羽战斗经验何等丰富，立马识破枯蛇的战斗风格。
他迅疾如风地再斩一名魔神宗打手，摘下他戴的面具，混入人群中，隐去了踪迹。
“这个小畜生……”枯蛇被气得头皮发麻，无处发泄，掌控着毒雾，向分散在空中的魔神宗打手发动了攻击。
牧羽先行逃离，路途中遇到前来支援的黑甲护卫，在发生摩擦之前摘下了面具。
“不用支援了，撤退。”牧羽拿出了东方毅给他的令牌。
黑甲护卫都认识令牌，跟他踏上返程的路。
牧羽在屋顶上快速腾跃行进，忽然感受到远处充满敌意的气息。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远处大理石垒砌的白象塔。
“你们告诉周琰大哥，我没有危险。”
“是。”一名体格壮硕的黑甲武士朗声回答。
牧羽收敛龙道之力，跳下房屋，重新戴上面具，极速跑向白象塔。
叶凌云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焦虑地看向毒雾弥漫的区域。他右眼皮剧烈跳动，心跳也变得很快，有种莫名的心慌感。
“给我倒杯酒！”他没好气地吩咐侍酒的丫环。
丫环慌忙拿起酒壶，往杯里倒酒时手意外抖了一下，洒出了小半。
叶凌云心烦意乱，本就暴躁的脾气收敛不住，一脚将丫环踢翻在地。
酒壶破碎的声音和丫环的惨叫声应和，愈加刺激了叶凌云。
他站起身，想继续惩罚犯了错的丫环。
“叶大公子就这点器量吗？”陌生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叶凌云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不知为何，脊背变得异常冰冷。
他极速转过身，看到说话者头戴魔神宗面具，以为是自己人，急切问道：“怎么样，我师父解决掉那个浑小子了吗？”
“万无一失。”牧羽说完，见叶凌云像是松了口气，说道，“我们为你卖命，连口酒都没得喝吗？”
“当然有。”叶凌云转向摔倒的丫环，怒道，“还愣着干嘛，给魔神宗的大爷倒酒。”
“你还真是善变。”牧羽大咧咧地坐下。
丫环不顾被酒壶碎片划破的伤口，急忙站起身，拿起另一个装满酒的酒壶，想往牧羽面前的杯子里倒酒。
牧羽用手挡住了杯口。
丫环不解其意，战兢兢呆立在原地。
她们接触过性格古怪的魔神宗成员，一言不合就会挨打，甚至还要被迫侍寝，心中有难以消除的恐惧。
“叶公子，我想喝你倒的酒。”
叶凌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疑惑道：“兄台这是何意？”
“丫环倒的酒我喝过很多，味道寡淡。富家公子倒的酒，应当别有一番风味。”
“你在拿我开涮？”叶凌云察觉到不太对劲。
魔神宗的人都知道叶凌云是枯蛇的弟子，即便心里瞧不起他，表面也是毕恭毕敬。眼前的这个面具男，对他全无半点尊重可言。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我倒酒。”
“我要是不倒呢？”叶凌云来了脾气，眼神变得阴冷。
牧羽揭开了面具。
叶凌云的瞳仁瞬间缩成了针孔。
牧羽的攻击像骤然喷发的火山，磅礴的龙道之力瞬间包裹叶凌云，重拳迎面，鲜血飞溅而出。
叶凌云鼻梁骨从中折断，剧痛之下，连眼睛都睁不开。
丫环见到血腥的打斗，惊声尖叫，快步跑向白象塔的石阶。
牧羽揪住叶凌云衣领，冰冷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有珍惜。”
“好汉饶命！饶命！”叶凌云透过肿起来的眼缝，看向杀神般的牧羽，心中有无限蔓延的恐惧。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为何龙玄境的枯蛇和一众高手都奈何不了牧羽。
“枯蛇是你什么人？”牧羽完全没把纨绔子弟叶凌云放在眼里，他想干掉的目标是枯蛇。
“他是我师父。”叶凌云急忙回答。
“我今天留你一条狗命，”牧羽冷声道，“回去以后告诉他，我早晚有一天会取了他的狗头。”
叶凌云不敢接话。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要送你件礼物。”
“我不要！”叶凌云知道必然不是好礼物，急得大喊。
“这可由不得你。”
牧羽右拳萦绕金色龙道之力，迅猛攻向下三路。
叶凌云感到令人窒息的蛋疼，呼吸停滞，脖子上的青筋绽出，脸涨得通红。
“这下你和东方公子扯平了。”牧羽在叶凌云昏迷之前，送他一句风凉话。
枯蛇回到白象塔塔顶时，看到昏迷的弟子，想起带来的下属全军覆没，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看到满桌子丰盛菜肴，怒火攻心，一拳将石桌打成了两半。
“小杂种，老子跟你势不两立！”枯蛇说这句话时，眼中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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