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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咕噜咕噜。”潘熙芒的肚子响了起来。她走进一间看起来挺便宜的餐馆,要了一碗面吃。

    没一会儿面端上来了,冒着热气,肉香味扑鼻而来,潘熙芒肚子更饿了,也顾不得烫,呼噜呼噜地吸溜起面条。没几分钟一碗面就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饱了后潘熙芒终于有力气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她总觉得车上那几个人的病很蹊跷,从来没见过发烧是这样的,虽然不管他人死活似乎有些不道德,但是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潘熙芒叹了口气,盯着面前的空碗发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总感觉不能坐公共交通工具了。

    “哎,你知道我路上看到了什么吗?有辆大巴车上好多人被抬上救护车了,警察都来了。”潘熙芒听到邻桌的大婶神采飞扬地讲自己路上的见闻,潘熙芒心里咯噔一下。

    低头喝了口水,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但他们只是提了一嘴,接下来都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潘熙芒又坐了一会儿,见那两人没再提大巴的事,失望地结账离开。

    除了店门,潘熙芒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她脑子乱得很,想打电话给父母或者任何一个人,却没有信号。

    逛着逛着,就走到了一个停车场了。

    潘熙芒跨坐在行李箱上,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她看着面前的车辆,周围很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但她的心却乱得很。她有一种哪里都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忽然会这样,太阳没有了,信号没有了,难道真的世界末日了吗?

    潘熙芒的思绪很乱,从几天前她就没睡过好觉,竟然坐在行李箱上就打起了瞌睡,就在她险些摔倒时,身后哗啦几下,是卷帘闸门拉开的声音。

    她向后看去,身后店铺的招牌适时亮起了灯,这一刻,潘熙芒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光,只见招牌上的后几个字是:租车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潘熙芒这一刻无比感谢大学时妈妈逼着她去学车。

    潘熙芒从行李箱上起来,拖着行李箱往店里走。

    拉闸门的不知道是店员还是老板,看到潘熙芒,招呼她进来:“这么早就来租车了?”

    潘熙芒进了店里,被引导一张圆桌边坐下。

    “嗯。我去b市,你这有哪几款车?”潘熙芒没那么租过车,强作熟练的样子和店员说到。

    “有预定吗?”店员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水端给潘熙芒。

    潘熙芒接过纸杯说了句谢谢,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预定啊?这就难办了,车大多都被预定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没租出去的车,最近租车出市的人越来越多了。”店员说着便走进柜台后翻找着文件。

    “那麻烦你了。”潘熙芒抓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还有三辆。”店员看着手上的文件,说道。

    “都是什么价格的?”潘熙芒有些忐忑,担心价格太贵自己负担不起。

    “不贵,一天两百。”

    听到这,潘熙芒长舒了一口气。爽快地走了一系列手续,又问店员要了一份地图册,交了钱拿了钥匙,坐在驾驶座上,潘熙芒才感觉活过来了。

    没有导航,靠着地图册开车的潘熙芒像只无头苍蝇,兜了好几个圈才找到高速路口。

    在上高速前,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速食品和日用品,很奇怪的是路上没什么人,超市也没什么人。

    她看了看表,是正常时间的中午十二点,即便没太阳也不该这么少人啊,难道是郊区的原因吗?她想了想觉得很合理,提着购物袋上了车,驶上了高速。

    高速上车不多,开了几个小时后在服务站停车,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发现络绎不绝的车驶过。潘熙芒没想太多,顺着车流往前开,但是开了不久就堵车了,好不容易开了几步路,潘熙芒就见前面有辆车在横冲直撞,简直不要命了。

    潘熙芒嘴里骂了一句粗口,她烦躁极了,四周鸣笛声不断,她打开车载音响,当地电台在播报新闻,机械女声没有感情地说本市某处发生了车祸。不过令她有些震惊的是,高速上居然有十几起。

    太奇怪了,感觉自从太阳消失后什么东西都变得奇怪起来。潘熙芒等了几个小时,终于下了高速,找了家饭馆吃了饭回到车上。

    潘熙芒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线,却听到电台广播说有不明病毒传播,是从一辆大巴上开始发现的,现在正在寻找当天该辆车上的乘客。潘熙芒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自己当时坐的车吗?怎么办好,看这个新闻,还发布了悬赏,被抓到了一定不会是件好事。

    租车时留下了自己的证件,自己要是继续开这辆车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找到。想到这,潘熙芒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车打了车,绕到市场买了几身衣服换上,行李箱和包也换了。

    重复几次这样的过程后,潘熙芒裹得严严实实地去到了城市另一侧,找了一家宾馆,她本想试探一下不用证件能不能入住,没想到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就是价格翻了几倍。潘熙芒咬咬牙付了钱,放好行李后出门买了几大包泡面零食饮料,不打算出门了。

    潘熙芒以为自己的小伎俩最多能拖延一会儿,但是没想到一连几天都没人找上门。

    她睡了吃,吃了睡,不知今夕何夕。即便没人找上门,她还是会开着电视看新闻,开始几天还好,后面的新闻就变得魔幻起来了。

    说是街上出现了失去神智的人会无差别攻击人,再就是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忽然上台咬死了某地官员,再后来,就没有新闻了,电视台瘫痪了。

    街上也出现了新闻里那些随便攻击人的失去神智的人,潘熙芒隔着窗户,看着街上的人被追着咬,到后来没有正常人出门了。

    再到后来,那些失去神智的人互相啃噬,但是那些被啃噬的人不停地流血还是不会死,发脓变臭了也还是能行动。

    潘熙芒每天看着外面的景象,吐了不知道多少回,饼干也吃不下了,好不容易有了点胃口,刚吃下不久,就闻到血肉腐烂变质的臭味,她吐到都快吐出胆汁了,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窗边。

    她在五楼,正下方有几个人,不,已经算不上人了,是血肉模糊的人形生物在分食着什么东西,有几个人形吃完离开,潘熙芒终于看清了他们在吃的东西,呕地一声想吐,但是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她不停地干呕,脸都憋红了。

    之前都是远远地看着,这次就在楼下,他们在吃一具尸体,那句尸体已经尸首分离,腐烂不堪,那几个人形在掏内脏吃,尸体的脸凹凸不平,黑脓的伤口上还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那几个人形移开时,潘熙芒正巧看到尸体的脸,眼睛是睁着的,仿佛是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潘熙芒决定不再看外面的情形,她躺了许久才缓了过来,脑子里忽然有个想法,她现在的所处,像极了末日,外面的不就是小说中的丧尸吗?

    想到这,潘熙芒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就成了现实呢,以前看什么丧尸文也只是当作消遣,谁知道竟然真会发生这种事。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比如太阳消失,比如车上的怪病,她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忽然很想念爸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潘熙芒和爸妈感情并不深厚,她出生时爸妈工作忙,就将她送到乡下让爷爷奶奶照顾,即便后来父母又生了妹妹,但是因为爷爷奶奶舍不得她,爸妈也就没把她接回去。然而此时此刻,外面乱成一团,她还是不可自抑地想念起爸妈,担心他们的安全。

    潘熙芒清点了一下剩下的食物,只有两瓶水和四包方便面,还有两颗糖。不知道能撑多久,她将食物放在床头柜,她很饿,她从一天三顿,到一天两顿,再到现在只吃一点点维持生命,现在再饿也不敢多吃。

    潘熙芒躺在床上,望着房间的灯出神,过了不知多久,门口传来滴滴声,房门被刷开了,潘熙芒一下惊坐起身,手探到枕头下,摸出水果刀藏在身后。

    她不敢发出声音惊动对方,只听到有两个人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声音。

    潘熙芒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玄关拐角,她还没来得及想对策,就见两个男人闯了进来,那两人一进来,发现了潘熙芒,立马收起了小心翼翼的姿态,其中一个人拿着手上的木棍,指着她说道:“把你的食物交出来。”

    潘熙芒哆哆嗦嗦地将装着食物的袋子递给他,那男人一把抢过食物,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另一个瘦高的男人端详了一会儿潘熙芒的脸,转头对着另一个男人挤了挤眼睛,那人马上心领神会,放下袋子,淫笑着向潘熙芒扑过来,潘熙芒侧身躲过去,双手握着刀,怒斥道:“干什么!我不是把吃的给你们了吗?”

    那瘦高男人见潘熙芒有刀,嗤笑道:“少他妈废话,给老子爽爽,还能给你两口吃的。”

    说着便挥舞着木棍,潘熙芒来不及躲闪,那木棍是桌腿还是凳腿拆下来的,十分坚硬,啪一声打在手臂上,她差点失力,刀也险些脱手。

    她握紧刀,向男人刺过去,在男人的肩膀上豁开了一个小口,血渗了出来,男人见自己受伤,眼神一沉,各种污言秽语机关枪一样从嘴里蹦出来。潘熙芒只顾着对付他,忽略了瘦高男人,那瘦高男人从侧面抱住了她。

    潘熙芒被抱住,身体无法动弹,只得握刀胡乱挥舞,竞也让男人无法近身,还挂了彩,潘熙芒抓住机会脚狠狠踩在瘦高男人的脚上,男人吃痛,抱着她的手松了一下,她趁机侧身刺向抱着自己的瘦高男人。

    瘦高男人被刺伤了背部,痛得彻底松了手,潘熙芒抓住机会脱身。另一个男人身上也挂彩了,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捡起木棍向潘熙芒砸,潘熙芒见已经脱离瘦高的怀抱,向门口跑去,来不及躲闪,被木棍砸中侧腰,她被砸得踉跄了一下。

    顾不得痛,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门,跑进了消防通道。

    那两个男人也追了出来,潘熙芒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顾不得外面有没有丧尸,她一直跑,一直跑到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和咒骂声,才冲进一个居民楼的楼洞里。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跑得太快,喉间泛上腥甜的味道,牙也凉得有些痛,她的脚颤抖着,手和侧腰挨的那两下也因为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痛了。

    喘了好一会儿,潘熙芒的呼吸才平静下来,她扶着墙慢慢坐下来,坐到地上的那一下有些猛,扯到了伤处,她痛到脑子有一瞬空白,身体哆嗦了一下才缓过劲儿。

    潘熙芒靠着墙,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在两个成年男人手中逃了出来,潘熙芒有些后怕,不敢想象如果没逃出来会发生些什么。

    周遭出奇地安静,不见丧尸的踪影,也听不见其余任何动静,潘熙芒呆坐了好一会儿,想站起身寻其他更为隐蔽的去处,但动一下就扯到了伤口,她只得在原地继续坐着。

    周围没有危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不知觉中竟睡了过去。

    大抵是太累了,她做了个冗长的梦,但是睡醒却什么都没想起来。

    难得睡得那么沉,潘熙芒感觉自己精神满满,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但是席地而睡,冷气渗进身体几个钟,身体都有些麻,她爬起来伸展一下身体,伤口居然比睡前更痛了,她只好像个质量堪忧的古早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地缓慢地活动自己的筋骨。

    忍着伤口撕扯的剧痛让血液流通恢复正常,潘熙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挪动身体,扶着墙走出楼洞,探头看向楼外,还是没有丧尸,也没有活人,如果不是一片狼藉,倒有些像往常无数个平凡的深夜一般宁静。

    忽然,一阵风掠过,潘熙芒汗湿的衣服还没干,冷得她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