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坝村联盟
在“烧鸡事件”之后的一段时间，村里人的关系都变的和睦了许多，挑水时，知道排队了。撒尿时，知道避开人家的墙角了。甚至连骂街时的口头禅也由：XX！XXX！XXXX！变成了：滚蛋～没良心～你有病吗～之类的温馨话语。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惹到下一个苏兴。
但很遗憾，这个民风改善活动没有长久的维持下去，唯一从根本上改变的，只有大伙对苏兴本人的态度。
虽然苏兴看起来还是那个敦厚甚至有些软弱的毛蛋，但村子里已经没人敢再去欺负他了。
就在说这段往事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苏兴已经走到了查二炮的铺子。
他在想，既然已经决定拜师，那就干脆再不要脸点好了。狠狠心买个一品烤鸭吧。
嗯？李仙子不吃烤鸭？
这是烤鸭吗？这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反正不管她吃不吃，哪怕烤鸭最后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也算是把心意带到了。
嗯，就这么办。
下定了决心的苏兴走在查二炮的铺子前，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飘香十里的烤肉味儿，今天怎么一点都闻不到？
苏兴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的一转头。背后那人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和苏兴打招呼：“你好，苏兴。”
来人也穿一身村里常见的灰布衣裳，十分干净。穿的是一双黑色布鞋，在这满是土路的五坝村来说，简直不可理喻。再配上那副白皙之余又棱角分明的面庞，自然肯定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了。
来人正是苏兴的大爷——魏狄。
苏兴并不想理他，转过身去，又要敲门。
“查老爷子今天有事，不做生意。”魏狄像是知道什么，在一旁说道。
苏兴又用力的敲了几下，确实没人，便自顾自的要回家去。
“你家那位也不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个饭？”
苏兴不言不语，这是往家的方向走，已经走出七八丈远了。
魏狄小跑着跟了上去，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苏兴一言不发，只当魏狄不存在一般。之前遇见魏驱虎，自己出言嘲讽几句，没想到那老人居然能放得下脸面，不气不恼就那么跟了自己一路。
所以魏家人的脸皮也是蛮厚的。
所以还是索性把他们当不存在好了。
苏兴前面走，不紧不慢，也没存心想甩开魏狄。
魏狄后面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苏兴一路走回了他家。
苏兴回到家，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摸衣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于是熟练的从墙头翻了进来。
他看着锁着的卧房，看来魏狄说对了，李仙子确实不在。
于是，他径直走进属于自己的厨房，他一开门，发现魏狄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里。苏兴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心里对魏狄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陈申之前警告过他，魏家这次来的人不多，个个都不好惹，最不好惹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就是书生样子的魏狄。
苏兴一向是个隐忍的人，若不是这样的话，当年就不会任凭沈缸把他家都搬空了。
并不是说真的不在乎，这仇，苏兴本就打算报的。
只是想着最起码等到三五年内，经过一番筹划才能成事。
但人有逆鳞，触之即死，只能说沈缸命运不济。但苏兴当时也没好过多少。再加上后来了解到越来越多的村里事以后，苏兴自己都有点后怕，不知道自己当年犯了那么大忌讳，是如何能够平安无事的。
但从那以后，苏兴也吸取了教训，虽然依旧活泼好动，上山下河的，但除了陈申龙哥之外，与村里的其他人打交道都极为小心。
额，至于以前为何在李仙子面前总是没个正形，可能是因为二人相识的太早了吧，苏兴想了个略显苍白的理由。
反正以后肯定规矩了，一板一眼的来。
至于魏狄，既然自己没本事撵他走，人家想干啥干啥吧。哪怕像以前闯进他家的人一样，把他家再搬空一次，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于是苏兴自顾自的看看灶台，一旁敞开的笼屉还有馒头。他揭开锅盖，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往日里的白粥。
苏兴哑然一笑。
看来李仙子这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一个人吃住了。
馒头不太好吃，碱面放多了，有些酸。李仙子这手艺是真不行。
就这样，苏兴往后一倒，就躺在了灶台延伸出来的炕上。也不管魏狄，便开始吃着馒头。
魏狄站在一旁，打量着这卧厨一体的高级小屋，没有出言打扰苏兴吃饭。
等到苏兴吃完，魏狄看看他说道：“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如果能痛痛快快给我个反应的话，我马上就走。之后除非你主动找我，不然我绝不会打扰你。”
苏兴站起身来，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小半，他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只是对着魏狄扬了扬头，说道：“你说。”
“昨天接到的消息，你爹魏犾快不行了，你愿不愿意去长安见他一面？”
“不愿意。”苏兴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告辞。”这个答案丝毫没有出乎魏狄的预料，他干脆利落的向门外走去。
只是把一封黑皮信丢在了灶台前说道：“魏犾给你写的，不想看的话，就做饭的时候当引火纸烧掉。”
“不送。”苏兴一眼都没看那封信，也没看离去的魏狄，径直走向米缸，他想着这么好的日子，值得大吃一顿。
与此同时，村子中心。老赵头的家。
说起来老赵头啊，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人绝对不一般。
比如他家，是在村子的正中间。村民们如何得知是正中间的？因为早些年，村子老一辈的人，东南西北修了四条石子路。四条路的交汇地，就是老赵头的房子。
再比如说，村里唯一的一口井就在他的院子里。据说是他家祖上打的井，所以就自己圈起来了。虽然白给大伙儿，但只限于白天，日头一落就大门一关，不给用了。
还比如说，老赵头那羊圈，大的吓人，一丈高的栅栏圈了村子方圆三里多地。而且顶上盖着木板，密不透风的，也不怕把羊憋死。
但是最不一般的还是，老赵头这些占路修房、占井自用、占地放羊这些事情，本来放到哪都会激起一大批的反对声音。但在五坝村，居然没有人反对？硬要说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可能。毕竟五坝村“淳朴”的名风在整个西山郡都出了名的。
但对于老赵头的话，人们顶多也是打水排队的时候嘟囔几句，还会不自觉地注意措辞和音量。
久而久之，老赵头就像村子里的一个马蜂窝，谁看着也是真膈应，但要说让谁去捅一下，还没人有这个胆子。
今天就在五坝村著名马蜂窝——老赵头的家里的大堂，聚起了一大批人。
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富裕户，这些人面对面的分成两拨，朝门一边领头的几位分别是，站在左手边的龙哥，以及坐在她身前，村南头最有文化的老秀才，龙哥的爹龙大。
以前苏兴问过龙哥很蠢的一个问题：“龙哥你真名叫什么？”
龙哥一脸的疑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龙哥啊。”
苏兴当时与龙哥刚成为朋友，还以为是龙哥有什么负担，比如龙哥被通缉不敢说真名啊、龙哥其实叫翠花不好意思说真名啊、龙哥爹娘没给取啊……很多理由苏兴都想到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龙哥真的没有骗他。
后来苏兴知道了，龙哥真的姓龙，名歌，唱歌的歌。
所以她爹龙大真的是姓龙名大，大小的大。
单从起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五坝村的教育资源是多么的匮乏，居然能让龙大成为整个五坝村最有文化的人。
不过坐在那的龙大确实一副穷酸秀才的做派，一身青布衣衫，微微有些驼背，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有些干瘦，像是长期吃不到肉饿的。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常年挑灯夜读留下的印记。
被黑眼圈包围的是与常人无异的眼睛，并不是像龙哥那样渗人血色双眸。而且虽然龙大也算长眉清目秀，但与龙哥那般倾城的相貌一比，差了不知道多远。再加上龙大坐在这里有些拘谨，还驼着背。而龙哥因为站着，再加上本身就只比苏兴矮半头而已，因此直接居高临下的用眼睛扫视着众人，气焰极其嚣张。
二人从内到外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让之前见过龙大的苏兴都觉得，二人看起来不像是父女，更像是主仆。当然，龙哥是主。
在这二人右手边呢，则坐着的是村西李仙子，李仙子身后站着苏兴的熟人——开布坊的王寡妇。
而李仙子的右手边，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笑脸儿老汉，这人便是苏兴的偶像之一，村北一品烤鸭铺子的老板——查二炮。
查二炮身后，则站着教过苏兴打猎的猎户，壮得像头熊一样的大老黑。
再旁边就是村东头第一废物青年——陈申，陈申的身后则没有站人。
说实话，这边几人的气氛并不算融洽，龙哥毫不掩饰对于李仙子的厌恶，而虽然李仙子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低头呷一口茶，但站在李仙子背后的王寡妇却如临大敌，往左边小步挪了挪，隐约挡在李仙子和龙哥的中间。
一旁查二炮则是一直乐呵呵的想和左边的两位搭搭话，毕竟平日里也没机会相见，虽然龙大和李仙子并不想理他，但是查二炮依然乐此不疲。而对于坐在右边的陈申，查二炮虽然一开始也与他寒暄了几句。接下来的目光就再没放到他身上。但查二炮身后的大老黑则是把目光锁在陈申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能看到大老黑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咽口水。
而背对着门的这一边的人更多，大约有十几个。但都没有座位，大多是村子里的老住户，也不乏新搬来的。之前给陈申送过糙饼子的那对老夫妇，也站在里边。
这边的态势就明显和谐了许多，大家不敢在这谈天说地，但也和身边左右的人也都能低声聊一聊，算是和谐。
但许多人言谈之间都渐渐露出了些许的焦躁起来了。
因为昨儿个老赵头发了话，让大家来他这议事。说是早点来。除了坐着的那四位。大伙都是第一次被老赵头主动喊来议事，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乎天不亮就在老赵头的院门口等着了。
但现在都快中午了，主人老赵头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
众人虽然不敢也不愿离开，但有些牢骚还是要小声逼逼几句的。
众人虽然不敢离开，但有些牢骚还是要小声逼逼几句的。
“咩。”
正在说老赵头坏话的一个男人，被这声羊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门外站着老赵头的一只黑羊。
“今天叫你们来，有两件事。”黑羊一张嘴，口吐人言。
——————
今日名言：
你看，村里的这片查冰湖，多蓝！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啊！
勾搭无知妇人的时候，查二炮总这样说。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惹到下一个苏兴。
但很遗憾，这个民风改善活动没有长久的维持下去，唯一从根本上改变的，只有大伙对苏兴本人的态度。
虽然苏兴看起来还是那个敦厚甚至有些软弱的毛蛋，但村子里已经没人敢再去欺负他了。
就在说这段往事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苏兴已经走到了查二炮的铺子。
他在想，既然已经决定拜师，那就干脆再不要脸点好了。狠狠心买个一品烤鸭吧。
嗯？李仙子不吃烤鸭？
这是烤鸭吗？这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反正不管她吃不吃，哪怕烤鸭最后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也算是把心意带到了。
嗯，就这么办。
下定了决心的苏兴走在查二炮的铺子前，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飘香十里的烤肉味儿，今天怎么一点都闻不到？
苏兴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的一转头。背后那人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和苏兴打招呼：“你好，苏兴。”
来人也穿一身村里常见的灰布衣裳，十分干净。穿的是一双黑色布鞋，在这满是土路的五坝村来说，简直不可理喻。再配上那副白皙之余又棱角分明的面庞，自然肯定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了。
来人正是苏兴的大爷——魏狄。
苏兴并不想理他，转过身去，又要敲门。
“查老爷子今天有事，不做生意。”魏狄像是知道什么，在一旁说道。
苏兴又用力的敲了几下，确实没人，便自顾自的要回家去。
“你家那位也不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吃个饭？”
苏兴不言不语，这是往家的方向走，已经走出七八丈远了。
魏狄小跑着跟了上去，说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苏兴一言不发，只当魏狄不存在一般。之前遇见魏驱虎，自己出言嘲讽几句，没想到那老人居然能放得下脸面，不气不恼就那么跟了自己一路。
所以魏家人的脸皮也是蛮厚的。
所以还是索性把他们当不存在好了。
苏兴前面走，不紧不慢，也没存心想甩开魏狄。
魏狄后面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苏兴一路走回了他家。
苏兴回到家，看着紧闭的大门，一摸衣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于是熟练的从墙头翻了进来。
他看着锁着的卧房，看来魏狄说对了，李仙子确实不在。
于是，他径直走进属于自己的厨房，他一开门，发现魏狄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里。苏兴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心里对魏狄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陈申之前警告过他，魏家这次来的人不多，个个都不好惹，最不好惹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就是书生样子的魏狄。
苏兴一向是个隐忍的人，若不是这样的话，当年就不会任凭沈缸把他家都搬空了。
并不是说真的不在乎，这仇，苏兴本就打算报的。
只是想着最起码等到三五年内，经过一番筹划才能成事。
但人有逆鳞，触之即死，只能说沈缸命运不济。但苏兴当时也没好过多少。再加上后来了解到越来越多的村里事以后，苏兴自己都有点后怕，不知道自己当年犯了那么大忌讳，是如何能够平安无事的。
但从那以后，苏兴也吸取了教训，虽然依旧活泼好动，上山下河的，但除了陈申龙哥之外，与村里的其他人打交道都极为小心。
额，至于以前为何在李仙子面前总是没个正形，可能是因为二人相识的太早了吧，苏兴想了个略显苍白的理由。
反正以后肯定规矩了，一板一眼的来。
至于魏狄，既然自己没本事撵他走，人家想干啥干啥吧。哪怕像以前闯进他家的人一样，把他家再搬空一次，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于是苏兴自顾自的看看灶台，一旁敞开的笼屉还有馒头。他揭开锅盖，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往日里的白粥。
苏兴哑然一笑。
看来李仙子这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一个人吃住了。
馒头不太好吃，碱面放多了，有些酸。李仙子这手艺是真不行。
就这样，苏兴往后一倒，就躺在了灶台延伸出来的炕上。也不管魏狄，便开始吃着馒头。
魏狄站在一旁，打量着这卧厨一体的高级小屋，没有出言打扰苏兴吃饭。
等到苏兴吃完，魏狄看看他说道：“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如果能痛痛快快给我个反应的话，我马上就走。之后除非你主动找我，不然我绝不会打扰你。”
苏兴站起身来，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三两口就解决了一小半，他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只是对着魏狄扬了扬头，说道：“你说。”
“昨天接到的消息，你爹魏犾快不行了，你愿不愿意去长安见他一面？”
“不愿意。”苏兴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告辞。”这个答案丝毫没有出乎魏狄的预料，他干脆利落的向门外走去。
只是把一封黑皮信丢在了灶台前说道：“魏犾给你写的，不想看的话，就做饭的时候当引火纸烧掉。”
“不送。”苏兴一眼都没看那封信，也没看离去的魏狄，径直走向米缸，他想着这么好的日子，值得大吃一顿。
与此同时，村子中心。老赵头的家。
说起来老赵头啊，哪怕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人绝对不一般。
比如他家，是在村子的正中间。村民们如何得知是正中间的？因为早些年，村子老一辈的人，东南西北修了四条石子路。四条路的交汇地，就是老赵头的房子。
再比如说，村里唯一的一口井就在他的院子里。据说是他家祖上打的井，所以就自己圈起来了。虽然白给大伙儿，但只限于白天，日头一落就大门一关，不给用了。
还比如说，老赵头那羊圈，大的吓人，一丈高的栅栏圈了村子方圆三里多地。而且顶上盖着木板，密不透风的，也不怕把羊憋死。
但是最不一般的还是，老赵头这些占路修房、占井自用、占地放羊这些事情，本来放到哪都会激起一大批的反对声音。但在五坝村，居然没有人反对？硬要说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可能。毕竟五坝村“淳朴”的名风在整个西山郡都出了名的。
但对于老赵头的话，人们顶多也是打水排队的时候嘟囔几句，还会不自觉地注意措辞和音量。
久而久之，老赵头就像村子里的一个马蜂窝，谁看着也是真膈应，但要说让谁去捅一下，还没人有这个胆子。
今天就在五坝村著名马蜂窝——老赵头的家里的大堂，聚起了一大批人。
大多数都是村子里的富裕户，这些人面对面的分成两拨，朝门一边领头的几位分别是，站在左手边的龙哥，以及坐在她身前，村南头最有文化的老秀才，龙哥的爹龙大。
以前苏兴问过龙哥很蠢的一个问题：“龙哥你真名叫什么？”
龙哥一脸的疑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龙哥啊。”
苏兴当时与龙哥刚成为朋友，还以为是龙哥有什么负担，比如龙哥被通缉不敢说真名啊、龙哥其实叫翠花不好意思说真名啊、龙哥爹娘没给取啊……很多理由苏兴都想到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龙哥真的没有骗他。
后来苏兴知道了，龙哥真的姓龙，名歌，唱歌的歌。
所以她爹龙大真的是姓龙名大，大小的大。
单从起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五坝村的教育资源是多么的匮乏，居然能让龙大成为整个五坝村最有文化的人。
不过坐在那的龙大确实一副穷酸秀才的做派，一身青布衣衫，微微有些驼背，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有些干瘦，像是长期吃不到肉饿的。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常年挑灯夜读留下的印记。
被黑眼圈包围的是与常人无异的眼睛，并不是像龙哥那样渗人血色双眸。而且虽然龙大也算长眉清目秀，但与龙哥那般倾城的相貌一比，差了不知道多远。再加上龙大坐在这里有些拘谨，还驼着背。而龙哥因为站着，再加上本身就只比苏兴矮半头而已，因此直接居高临下的用眼睛扫视着众人，气焰极其嚣张。
二人从内到外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让之前见过龙大的苏兴都觉得，二人看起来不像是父女，更像是主仆。当然，龙哥是主。
在这二人右手边呢，则坐着的是村西李仙子，李仙子身后站着苏兴的熟人——开布坊的王寡妇。
而李仙子的右手边，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笑脸儿老汉，这人便是苏兴的偶像之一，村北一品烤鸭铺子的老板——查二炮。
查二炮身后，则站着教过苏兴打猎的猎户，壮得像头熊一样的大老黑。
再旁边就是村东头第一废物青年——陈申，陈申的身后则没有站人。
说实话，这边几人的气氛并不算融洽，龙哥毫不掩饰对于李仙子的厌恶，而虽然李仙子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低头呷一口茶，但站在李仙子背后的王寡妇却如临大敌，往左边小步挪了挪，隐约挡在李仙子和龙哥的中间。
一旁查二炮则是一直乐呵呵的想和左边的两位搭搭话，毕竟平日里也没机会相见，虽然龙大和李仙子并不想理他，但是查二炮依然乐此不疲。而对于坐在右边的陈申，查二炮虽然一开始也与他寒暄了几句。接下来的目光就再没放到他身上。但查二炮身后的大老黑则是把目光锁在陈申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能看到大老黑的喉结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咽口水。
而背对着门的这一边的人更多，大约有十几个。但都没有座位，大多是村子里的老住户，也不乏新搬来的。之前给陈申送过糙饼子的那对老夫妇，也站在里边。
这边的态势就明显和谐了许多，大家不敢在这谈天说地，但也和身边左右的人也都能低声聊一聊，算是和谐。
但许多人言谈之间都渐渐露出了些许的焦躁起来了。
因为昨儿个老赵头发了话，让大家来他这议事。说是早点来。除了坐着的那四位。大伙都是第一次被老赵头主动喊来议事，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乎天不亮就在老赵头的院门口等着了。
但现在都快中午了，主人老赵头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
众人虽然不敢也不愿离开，但有些牢骚还是要小声逼逼几句的。
众人虽然不敢离开，但有些牢骚还是要小声逼逼几句的。
“咩。”
正在说老赵头坏话的一个男人，被这声羊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门外站着老赵头的一只黑羊。
“今天叫你们来，有两件事。”黑羊一张嘴，口吐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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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名言：
你看，村里的这片查冰湖，多蓝！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啊！
勾搭无知妇人的时候，查二炮总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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