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退位
王城，中心广场。
这个世界的广场与前世的广场不太一样。前世的广场可供人们休闲娱乐，但这个世界的广场坚决不能这么做。
这个世界各个领地的广场有着各种政治用途。
比如领主又颁布了什么新律法，就会派人来此处宣读；比如要处死某个人，也会来这里当众吊死或斩首。
这里是充满领主威严的地方，是较为严肃的公共场合。王城中心广场当然也是如此。
广场成八角形，上面铺的是整齐的大理石地砖。中心有个木制高台，两位公爵，国王继承人和艾希莉都已经抵达。高台之下站着许多的骑士正在管理秩序。
快要到达这里时，艾托诺就被人群下了一跳。
原因无他，人数太多了。甚至整个广场都没有站下，就连附近的几条街道里都挤满了人。
看到这么多人，原本毫不在意的艾托诺也有点紧张了，于是通过冥想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马车缓缓停止，车门被仆人打开。艾托诺环视着广场上人山人海，微笑着挥了挥手。
好奇探头张望的人们都不由得一愣，随及议论纷纷。
“欸，快看！国王陛下在冲我们挥手呢。应该是向我们打招呼吧。”人群里一个瘦弱的人小声说道。
“别想了拉姆西，国王会在意我们这种人的死活？”回答他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身披一件破旧肥大的老式灰色大衣，袖口和肘部已经磨得发白，看起来十分不合身。这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小脸上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些没有痊愈的伤痕，不过眼神却依旧明亮清澈。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在细细观察这位据说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国王。
那位被叫做拉姆西的瘦弱男孩靠了过来，拽了拽他的大衣，挤眉弄眼。“喂，赫兰德你之前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还偷偷跟过来了？”
“闭嘴！”赫兰德没理会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艾托诺。而艾托诺也刚好与他对视，看到了这个少年，朝他挤了下眼睛。
赫兰德当场愣住，“拉姆西，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国王朝我眨了下眼睛？”
“什么？哈哈哈哈。你是被阳光闪瞎了眼睛吗？这怎么可能？”拉姆西哈哈大笑，无情嘲讽。就好像捡到了一整包的金币。
赫兰德没有在意，他非常确定自己的确被国王陛下注意到了。
但他自己也十分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国王注意到？还专门朝我眨了下眼睛？他自己都有点不信，这听起来的确像个笑话。
艾托诺已经走下了马车，他其实只是刚好看到了那个少年，觉得他看起来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罢了。
在骑士的簇拥下，他走上了高台。随着最重要的人到场，仪式也马上开始。
艾托诺故意往艾希莉附近靠了靠，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块刻着魔法符文的金属片。这是可以扩大声音的装置，效果等同于麦克风。
艾托诺向前一步，向着广场上的人群鞠了一躬。国王的讲话正式开始。
还没开口人群里就传来了骚动。“快看国王朝我们鞠躬了！”“是啊是啊，怎么回事？”“哈哈，国王也要向我鞠躬，这下看麦克他们怎么说。”
赫兰德也呆在了原地，这个国王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挥手又鞠躬？难道不应该是高高在上斜睨着我们，或者根本不屑于看我们吗？
艾托诺的讲话正式开始。
“我的领民们，我是你们的国王——艾托诺·霍顿。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宣告一件事情。”
下面的人群变的鸦雀无声，都把注意力转移在国王将要宣布的事情上。
“我决定放弃我的王位，而这就是你们的下一位国王——克罗斯·霍顿。”
艾托诺示意人们看向旁边的克罗斯。克罗斯也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就是继承人。
在下面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之前，艾托诺继续开口。
“我的领民们，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没有像之前的国王们一样觉醒魔力。直到现在我也是个普通人，因此我无法履行亲自保护你们的责任。
我更无法像两位公爵一样征战沙场，我只能和你们一样躲在坚固的城墙里...”
艾托诺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两位大公的表情。
他们两人也是满脸喜悦。国王已经亲自说出下一位国王是谁了，它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现在国王说些什么，显然他们已经不太在意了。
甚至他们还很开心的听着艾托诺贬低自己，夸奖他们。这无疑很符合他们的利益。
艾托诺露出了一副狡猾的笑容，‘等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转过身缓慢但沉痛的继续说道
“但我们普通人真的就只能这样吗？
我们真的只能接受超凡者的保护而被他们的压迫吗？
我们真的只能拼命工作来换取那微薄的报酬吗？
我们真的只能一边被超凡者们的唾弃，一边继续卑躬屈膝吗？
我们真的只能看着自己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被税务官搜刮走吗？
难道因为我们弱小就该承受这些吗？”
艾托诺停了下来，人群也再次骚动了起来。好像有不少人想起了曾经不好的回忆。
甚至有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刚刚失去丈夫的妻子小声的抽泣。那些干着繁重工作的男子和连繁重工作都没有的人们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艾托诺调整了情绪，用慷慨激昂的语气继续说道
“不！我来告诉你们答案！
那就是不！
我们绝不卑贱，超凡者和我们是平等的！
所有的粮食都是我们生产的；所有的房屋都是我们建造的；就连保护我们的城墙都是我们自己一砖一瓦堆砌起来的。
凭什么我们吃不饱？凭什么我们流浪街头？凭什么我们无法住进主城？凭什么我们要被超凡者看不起？
绝不！
我们要战斗！我们要与魔兽战斗！我们要与超凡者战斗！我们要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而战斗！”
艾托诺的声音热血沸腾，下面人群里也有青年男女适时喊道“对！陛下说得对！我们不要被压迫，我们要战斗！”“没错！人人平等！我们也要被尊敬！”
广场上的气氛被烘托了起来。这些叫喊的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其实都是艾希莉安插在人群中的群众演员。就是为了捧场。
两位大公和克罗斯都有点呆滞，好像还没弄明白情况。超凡者怎么可能和凡人平等？超凡者本就是强大高贵的，凡人本就是弱小卑贱的。
而且他这么说有什么意义？拉拢民心？可是他马上就要退位了，现在才开始拉拢民心有什么用？
哦，三人都有了不同的猜测。他可能是要离开王城了，想拉一群人保护自己。
但是普通人能有什么用?三人依旧满脸懵逼。
看到气氛都被自己调动了起来，艾托诺也打算再进一步。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能和魔兽战斗呢？
没错，我们的躯体的确弱小，但我们的精神无比强大！
灾难无法动摇我们的信念！绝望无法压塌我们的脊梁！荣耀终归属于我们！”
艾托诺环视着下方的人群，又一次看到了人群里的赫兰德，朝他微笑了一下。
“我的子民们！今天我会卸去国王的职位，但我不会抛弃你们远去。
我会在旷野之上重新建立一座城镇，我会寻找普通人也可以战胜魔兽的办法。
在那座城市里，所有人都会得到公平的对待。”
“而现在我最后使用一次国王的权力。我宣布今年的秋季税收减半！”
无论之前的话人们是质疑还是认可，但这最后一句话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绝对赞同。
现场的气氛终于达到了顶峰。艾托诺也再一次弯腰行礼，示意自己的讲话完毕了。
场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国王陛下万岁！”紧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声浪一声比一声大。
连赫兰德也被演讲点燃了了热情，一遍一遍的高呼“国王陛下万岁！”。
再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艾托诺的讲话戛然而止。
随及转身示意克罗斯发表他的宣言，然后直接带着艾希莉回到了马车里，向着城堡的方向而去。
广场的高台之上，两位大公满是怒气。虽然他们不在乎之前的话，但临卸任还要减一次税务，这种行为实在恶心。
但他们现在根本不好阻拦艾托诺。只能看着他往城堡方向而去，心里打算等仪式结束后再找他算账。
看到艾托诺要离开，赫兰德急忙挤开人群追去，却被拉姆西拽住。“你干嘛去？赫兰德。”
赫兰德头也没回的说道“我打算追随国王，我心里的国王。”摆脱同伴束缚，继续追逐马车而去。
刚跑出几步就又听到后面传来惊讶的声音，“你要离开王城？你不是费劲心机才溜进来的吗？因为刚刚那几句话就要离开？你疯了！”
赫兰德止住了脚步，声音有些低沉“我在王城里失去了一切。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找回来。”
不顾伙伴的阻拦，继续向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反观艾托诺两人，当马车拐入路口时就连忙转换方向，“快，咱们赶紧就近出城，别回城堡了。”
艾希莉点了点头，在广场看不到的街道里下车取代了驾车骑士。
周围的护卫骑士都是王国骑士团的人，即便不愿跟随国王，但也不会阻拦他离去
骑士们表情有些尴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国王。
艾托诺也猜到了他们的顾虑，“抬起头来，我赦免你们的不忠，你们依旧是光荣的。”
听到这句话，他们不仅没有抬起头，反倒更加羞愧了。甚至有几个骑士嘴唇微动，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没等他们开口，艾托诺就催促艾希莉赶紧出发。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这些骑士他不太在意。
关上车窗，准备休息一会儿，感受着马车逐渐加速，他也松了口气。
“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车内的艾托诺因为惯性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好在车厢是全封闭的，没有被外人看到。
艾托诺打开车窗询问驾车的艾希莉，“怎么回事？”
“陛下，有一个孩子拦路，说......”艾希莉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呼哧带喘的声音打断了。“陛下让我上车吧！”
是的赫兰德超了近路，终于在马车加速前拦住了它。
他双手扶着膝盖，正在马车前大口喘息。显然刚刚是在拼命奔跑。
艾希莉想要施展魔法推开他，但听到了车厢里传来的声音。“让这个男孩上来吧，我认识他。”
虽然满是好奇，但她还是打算听从国王的安排。
正喘着粗气的赫兰德当然也听到了国王的话语，内心狂喜“赌对了！”
其实他就是在赌，他赌这个国王会停下来，而不是指挥马车从他身上轧过去。满怀着兴奋的心情上了面前的豪华马车。
等他上了马车，坐在了艾托诺的对面，兴奋的心情逐渐变的有些慌张。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酝酿在心里的话，在登上马车那一刻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都觉得被人抽一鞭子赶走，都比现在这种情况好上数倍。索性国王陛下看起来十分仁慈，这才缓解了他的焦虑。
艾托诺没有催促他，反倒是等赫兰德的呼吸平稳后才开始提问。“孩子，你为什么要拦我的车？”
赫兰德有些紧张，说的话不是很流畅，“陛，陛下。我，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艾托诺面露微笑，耐心开导。
其实他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才会让眼前这个男孩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
赫兰德深深呼了一口气。“陛下，我想要追随你，我想要看到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我想要生活在安定和平的世界里。”
赫兰德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
仅仅因为一席话就敢拦国王的马车？换成任何一位贵族，这种行为绝对是可以判绞刑的罪过。
他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在心里怒骂自己，“该死，我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陛下，请您责罚我吧。”
艾托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
但没人发现，他的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
这个世界的广场与前世的广场不太一样。前世的广场可供人们休闲娱乐，但这个世界的广场坚决不能这么做。
这个世界各个领地的广场有着各种政治用途。
比如领主又颁布了什么新律法，就会派人来此处宣读；比如要处死某个人，也会来这里当众吊死或斩首。
这里是充满领主威严的地方，是较为严肃的公共场合。王城中心广场当然也是如此。
广场成八角形，上面铺的是整齐的大理石地砖。中心有个木制高台，两位公爵，国王继承人和艾希莉都已经抵达。高台之下站着许多的骑士正在管理秩序。
快要到达这里时，艾托诺就被人群下了一跳。
原因无他，人数太多了。甚至整个广场都没有站下，就连附近的几条街道里都挤满了人。
看到这么多人，原本毫不在意的艾托诺也有点紧张了，于是通过冥想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马车缓缓停止，车门被仆人打开。艾托诺环视着广场上人山人海，微笑着挥了挥手。
好奇探头张望的人们都不由得一愣，随及议论纷纷。
“欸，快看！国王陛下在冲我们挥手呢。应该是向我们打招呼吧。”人群里一个瘦弱的人小声说道。
“别想了拉姆西，国王会在意我们这种人的死活？”回答他的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身披一件破旧肥大的老式灰色大衣，袖口和肘部已经磨得发白，看起来十分不合身。这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小脸上脏兮兮的，甚至还有些没有痊愈的伤痕，不过眼神却依旧明亮清澈。
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在细细观察这位据说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国王。
那位被叫做拉姆西的瘦弱男孩靠了过来，拽了拽他的大衣，挤眉弄眼。“喂，赫兰德你之前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还偷偷跟过来了？”
“闭嘴！”赫兰德没理会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艾托诺。而艾托诺也刚好与他对视，看到了这个少年，朝他挤了下眼睛。
赫兰德当场愣住，“拉姆西，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国王朝我眨了下眼睛？”
“什么？哈哈哈哈。你是被阳光闪瞎了眼睛吗？这怎么可能？”拉姆西哈哈大笑，无情嘲讽。就好像捡到了一整包的金币。
赫兰德没有在意，他非常确定自己的确被国王陛下注意到了。
但他自己也十分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国王注意到？还专门朝我眨了下眼睛？他自己都有点不信，这听起来的确像个笑话。
艾托诺已经走下了马车，他其实只是刚好看到了那个少年，觉得他看起来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罢了。
在骑士的簇拥下，他走上了高台。随着最重要的人到场，仪式也马上开始。
艾托诺故意往艾希莉附近靠了靠，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块刻着魔法符文的金属片。这是可以扩大声音的装置，效果等同于麦克风。
艾托诺向前一步，向着广场上的人群鞠了一躬。国王的讲话正式开始。
还没开口人群里就传来了骚动。“快看国王朝我们鞠躬了！”“是啊是啊，怎么回事？”“哈哈，国王也要向我鞠躬，这下看麦克他们怎么说。”
赫兰德也呆在了原地，这个国王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挥手又鞠躬？难道不应该是高高在上斜睨着我们，或者根本不屑于看我们吗？
艾托诺的讲话正式开始。
“我的领民们，我是你们的国王——艾托诺·霍顿。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宣告一件事情。”
下面的人群变的鸦雀无声，都把注意力转移在国王将要宣布的事情上。
“我决定放弃我的王位，而这就是你们的下一位国王——克罗斯·霍顿。”
艾托诺示意人们看向旁边的克罗斯。克罗斯也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就是继承人。
在下面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之前，艾托诺继续开口。
“我的领民们，相信你们应该知道，我没有像之前的国王们一样觉醒魔力。直到现在我也是个普通人，因此我无法履行亲自保护你们的责任。
我更无法像两位公爵一样征战沙场，我只能和你们一样躲在坚固的城墙里...”
艾托诺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两位大公的表情。
他们两人也是满脸喜悦。国王已经亲自说出下一位国王是谁了，它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现在国王说些什么，显然他们已经不太在意了。
甚至他们还很开心的听着艾托诺贬低自己，夸奖他们。这无疑很符合他们的利益。
艾托诺露出了一副狡猾的笑容，‘等会你们就笑不出来了。’转过身缓慢但沉痛的继续说道
“但我们普通人真的就只能这样吗？
我们真的只能接受超凡者的保护而被他们的压迫吗？
我们真的只能拼命工作来换取那微薄的报酬吗？
我们真的只能一边被超凡者们的唾弃，一边继续卑躬屈膝吗？
我们真的只能看着自己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钱，被税务官搜刮走吗？
难道因为我们弱小就该承受这些吗？”
艾托诺停了下来，人群也再次骚动了起来。好像有不少人想起了曾经不好的回忆。
甚至有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刚刚失去丈夫的妻子小声的抽泣。那些干着繁重工作的男子和连繁重工作都没有的人们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艾托诺调整了情绪，用慷慨激昂的语气继续说道
“不！我来告诉你们答案！
那就是不！
我们绝不卑贱，超凡者和我们是平等的！
所有的粮食都是我们生产的；所有的房屋都是我们建造的；就连保护我们的城墙都是我们自己一砖一瓦堆砌起来的。
凭什么我们吃不饱？凭什么我们流浪街头？凭什么我们无法住进主城？凭什么我们要被超凡者看不起？
绝不！
我们要战斗！我们要与魔兽战斗！我们要与超凡者战斗！我们要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而战斗！”
艾托诺的声音热血沸腾，下面人群里也有青年男女适时喊道“对！陛下说得对！我们不要被压迫，我们要战斗！”“没错！人人平等！我们也要被尊敬！”
广场上的气氛被烘托了起来。这些叫喊的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其实都是艾希莉安插在人群中的群众演员。就是为了捧场。
两位大公和克罗斯都有点呆滞，好像还没弄明白情况。超凡者怎么可能和凡人平等？超凡者本就是强大高贵的，凡人本就是弱小卑贱的。
而且他这么说有什么意义？拉拢民心？可是他马上就要退位了，现在才开始拉拢民心有什么用？
哦，三人都有了不同的猜测。他可能是要离开王城了，想拉一群人保护自己。
但是普通人能有什么用?三人依旧满脸懵逼。
看到气氛都被自己调动了起来，艾托诺也打算再进一步。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能和魔兽战斗呢？
没错，我们的躯体的确弱小，但我们的精神无比强大！
灾难无法动摇我们的信念！绝望无法压塌我们的脊梁！荣耀终归属于我们！”
艾托诺环视着下方的人群，又一次看到了人群里的赫兰德，朝他微笑了一下。
“我的子民们！今天我会卸去国王的职位，但我不会抛弃你们远去。
我会在旷野之上重新建立一座城镇，我会寻找普通人也可以战胜魔兽的办法。
在那座城市里，所有人都会得到公平的对待。”
“而现在我最后使用一次国王的权力。我宣布今年的秋季税收减半！”
无论之前的话人们是质疑还是认可，但这最后一句话毫无疑问所有人都绝对赞同。
现场的气氛终于达到了顶峰。艾托诺也再一次弯腰行礼，示意自己的讲话完毕了。
场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国王陛下万岁！”紧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声浪一声比一声大。
连赫兰德也被演讲点燃了了热情，一遍一遍的高呼“国王陛下万岁！”。
再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艾托诺的讲话戛然而止。
随及转身示意克罗斯发表他的宣言，然后直接带着艾希莉回到了马车里，向着城堡的方向而去。
广场的高台之上，两位大公满是怒气。虽然他们不在乎之前的话，但临卸任还要减一次税务，这种行为实在恶心。
但他们现在根本不好阻拦艾托诺。只能看着他往城堡方向而去，心里打算等仪式结束后再找他算账。
看到艾托诺要离开，赫兰德急忙挤开人群追去，却被拉姆西拽住。“你干嘛去？赫兰德。”
赫兰德头也没回的说道“我打算追随国王，我心里的国王。”摆脱同伴束缚，继续追逐马车而去。
刚跑出几步就又听到后面传来惊讶的声音，“你要离开王城？你不是费劲心机才溜进来的吗？因为刚刚那几句话就要离开？你疯了！”
赫兰德止住了脚步，声音有些低沉“我在王城里失去了一切。即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找回来。”
不顾伙伴的阻拦，继续向着马车的方向奔去。
反观艾托诺两人，当马车拐入路口时就连忙转换方向，“快，咱们赶紧就近出城，别回城堡了。”
艾希莉点了点头，在广场看不到的街道里下车取代了驾车骑士。
周围的护卫骑士都是王国骑士团的人，即便不愿跟随国王，但也不会阻拦他离去
骑士们表情有些尴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国王。
艾托诺也猜到了他们的顾虑，“抬起头来，我赦免你们的不忠，你们依旧是光荣的。”
听到这句话，他们不仅没有抬起头，反倒更加羞愧了。甚至有几个骑士嘴唇微动，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没等他们开口，艾托诺就催促艾希莉赶紧出发。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这些骑士他不太在意。
关上车窗，准备休息一会儿，感受着马车逐渐加速，他也松了口气。
“终于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车内的艾托诺因为惯性从座位上飞了出去。好在车厢是全封闭的，没有被外人看到。
艾托诺打开车窗询问驾车的艾希莉，“怎么回事？”
“陛下，有一个孩子拦路，说......”艾希莉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呼哧带喘的声音打断了。“陛下让我上车吧！”
是的赫兰德超了近路，终于在马车加速前拦住了它。
他双手扶着膝盖，正在马车前大口喘息。显然刚刚是在拼命奔跑。
艾希莉想要施展魔法推开他，但听到了车厢里传来的声音。“让这个男孩上来吧，我认识他。”
虽然满是好奇，但她还是打算听从国王的安排。
正喘着粗气的赫兰德当然也听到了国王的话语，内心狂喜“赌对了！”
其实他就是在赌，他赌这个国王会停下来，而不是指挥马车从他身上轧过去。满怀着兴奋的心情上了面前的豪华马车。
等他上了马车，坐在了艾托诺的对面，兴奋的心情逐渐变的有些慌张。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之前酝酿在心里的话，在登上马车那一刻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都觉得被人抽一鞭子赶走，都比现在这种情况好上数倍。索性国王陛下看起来十分仁慈，这才缓解了他的焦虑。
艾托诺没有催促他，反倒是等赫兰德的呼吸平稳后才开始提问。“孩子，你为什么要拦我的车？”
赫兰德有些紧张，说的话不是很流畅，“陛，陛下。我，我，我...”
“别着急，慢慢说。”艾托诺面露微笑，耐心开导。
其实他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才会让眼前这个男孩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
赫兰德深深呼了一口气。“陛下，我想要追随你，我想要看到那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我想要生活在安定和平的世界里。”
赫兰德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
仅仅因为一席话就敢拦国王的马车？换成任何一位贵族，这种行为绝对是可以判绞刑的罪过。
他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在心里怒骂自己，“该死，我不应该这么冲动的。”
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对不起陛下，请您责罚我吧。”
艾托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
但没人发现，他的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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